出牢房的第一頓晚餐儘管很豐盛,但吃不出食慾來,一桌子飯菜都是我平生最愛吃的,看得出家裡爲了迎接我回來,做了很大的準備,甚至我和麗傑精心佈置的新房,在我沒回來之前,也特意做了改動,讓我看不到從前的影子,怕我觸景生情,然而越是這樣我心裡就越難受。
我在醫院被公安機關帶走後,麗傑是第二天早晨八時撤的氧氣。醫院在徵求麗傑的父親意見之後做的決定。子彈是從左眼睛射進,穿透大腦,在後腦骨上取下來的彈頭。父親說:“當時你岳父不知道因爲什麼你用槍打麗傑,所以給麗傑的姨夫,省司法廳副廳長、麗傑的叔叔齊齊哈爾市鐵鋒區公安分局局長髮的電報,稱“麗傑被害見電速來”,第三天,所有的親屬就都來了。”
我在看守所羈押時,曾聽到看守員說過一嘴,說是公安局長領着麗傑的親屬到刑警隊瞭解情況去了。
父親告訴我,麗傑的姨夫和叔叔都是司法界的,對麗傑的父親說:“這是一起過失殺人案,證據比較充分,麗傑的對象也就能判三、兩年,即使咱們追究的話,最多能判四年到五年,人死不能復生,不能死一個再傷害一個,即使判刑,幾年後,人家回來,倒不如親戚做到底,如果咱們幫助往外要,法院不放人也能判個緩刑監外執行。
就這樣,案子無論到預審科,還是檢察院和法院,岳父一直跟着案子往外要人。
麗傑去世後,在太平間裡放了八天,等着法院驗屍。出殯那天,麗傑單位去了六臺車,領導都來了,剩下的車是舅舅給找的。是十三歲的妹妹振波給嫂子打的靈幡。
大興安嶺的三月,仍然是白雪皚皚,冰天雪地。燚豪的父親講,麗傑出殯的靈車經過左鄰右舍時,路兩側站滿了人,看到燚豪十三歲的妹妹振波兩頰凍的通紅,扛着靈幡艱難的走在靈車前,男女老少都留下了淚水,悲壯的場景,感動了所有在場的人們。
父親還告訴我,兒時的夥伴劉志華,好朋友呂光輝兩個人一直在家中陪了八天八夜,直到麗傑入葬之後纔回家。
我以前結交了許多朋友,只有今天,在大災大難面前,我才感覺到什麼是真正的朋友。父親說楓和他對象也始終跟着了。唯有小君一直沒有露面。我聽了很生氣,都是要好的朋友,以往我曾多次在小君有難的時候出手幫忙,而我不在家的時候,遇到這麼大的事兒他連面兒都不着,對這樣的朋友我真的很失望。
說話間,劉志華聞訊趕來了,我們倆緊緊抱了足有兩分鐘,兩個人都流淚了,此時沒有任何語言,相互拍了拍肩膀。我把志華拉到桌子上喝酒。
巧的很,我們剛端起酒杯,小君來了。我慢慢放下酒杯說:“你是不是走錯門了?”小君說:“我聽說你回來了,來看你。”
“你可以出去了”,我說。
“振嶺,咱倆到別的屋我說幾句話就走。”小君說。
我猶豫了半天,想看看小君想怎麼解釋,於是跟着他到了東屋。父親讓志華跟過去,志華擺了擺手說:“不用管,讓他自己和振嶺解釋去。”
進了東屋,小君“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振嶺,你想打、想罵,隨便吧!我不是人,不是朋友,此前你幫了我那麼多忙,你被抓起來了,家裡扔下這麼大一攤子事兒,我連面兒都沒着。”
“你以爲我回不來了,對麼?人命關天。小君,人的一生能交幾個真正的朋友?你是什麼?以往就差穿一條襯褲了,好得不得了!我出事兒了,被抓了,老婆死了,父親歲數大了,難道我交的朋友,連捧個人場都不能麼?”我氣憤地把桌子上的菸灰缸摔到了地下,身體在不停地發抖,眼淚又一次流了出來。
小君打了自己一通嘴巴。我說:“你去吧。”
他拉起我就往外走,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小君把我拉到路邊的小賣店,進屋後對我說:“振嶺,你想要什麼,隨便拿。”他有些不知所措,讓店員給拿四盒鐵盒的“中華煙”,五十元一盒,我把煙給扔了回去,對他說:“我想要的你沒有!”說完轉身就往出走。
小君跟了出來,用手拽我想要說什麼,這時劉志華在外面站着,在觀察着,志華對小君說:“你先回去吧,別纏着振嶺了,明天還要去上墳。今天剛回來,飯還沒吃完呢,以後找個機會再說吧。”小君說;‘‘但振嶺必須給我機會。”我說再說吧。我和志華回去繼續喝酒去了。後來小君準備了酒菜,兩口子來找我,我堅決不去,他又把志華找來勸我,我儘管去了,但心情很低沉,覺得朋友之間在心裡已經拉開了距離。
晚上這頓飯基本上是在淚水中吃完的,在空空的新房中,是志華陪我度過了一夜,我們也聊了一夜。
第二天,吃完早飯,父親讓先去看我岳父岳母,我主張先給麗傑上墳。父親說先到麗傑家去,看看兩位老人,然後看她,家裡也跟着去。父親說是和岳父商定的。我才服從了父親的意見。
到麗傑家看望兩位老人,一直到下午纔回來。儘管岳父待我非常的熱情,越是這樣我心裡越難受,一條生命的代價,人生中有何情會比這份寬容之情更重呢?從那一刻起,我意識到;兩位老人以後就是自己的父母一樣,這份恩情,這份沉重的愧疚之情,我將用一生的行動去報答。中午,岳母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有許多我愛吃的,是原先麗傑告訴母親的,細心的老人特意做給我吃。可見老人慈愛的心,這更刺痛了我的良知,淚水情不自禁地淌了下來,這一年來,我的淚水已經司空見慣,感情也特別脆弱。岳父岳母始終給我夾菜吃,以往都是麗傑坐在我身邊,今天,不,應該說以後,永遠也見不到她了。我真想離開這種場合。但又是不可能的,我必須要面對。一頓飯吃下來,我的淚水不知流了多少。岳父說我的心情不好,拉着我的手非要領我出去看電影。
我和岳父手拉手到電影院,岳父要買票,被我阻止了。我說:“爸爸,咱倆別看了,心裡難受,看也看不下去,還是回去吧!”岳父見我執意不讓買票,只好領着我回家了。
在岳父家回來已是下午十六時了。我提出去給麗傑上墳,父親見阻止不了我,只得陪我一同去。我不相信迷信,但我還是希望麗傑在天有靈能出來和我見一面;我不相信迷信,但我還是背了一麻袋的燒紙,我怕麗傑在陰曹地府缺錢花。我蹲在麗傑的墳前足足燒了一個小時,之後坐在墳前默默地發呆,我讓父親先回去,父親不走,勸我又勸不動。最後是父親流着淚拽着我回來的。
次日上午,麗傑的哥哥和二姐夫來找我一同上墳時,我醉的人事不知。從昨天晚上回來,我喝悶酒一直喝到下半夜凌晨2時。無奈喚我不醒,父親讓二弟振庫陪着去上的墳。中午,父親準備了一桌飯菜招待麗傑的哥哥和姐夫,我起來時還站不穩,走路直打晃。父親說:“這兩天,喝了幾頓酒,一喝就多。”我執意要陪酒,大夥都不讓我喝。出去解手的時候,胃裡感覺難受,吐了一地。回來一頭紮在牀上就睡着了。麗傑的哥哥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醒來時,已經是晚上18時左右了。
漸漸地,酒已經成了我每天離不開的夥伴,只有醉酒纔是最好的解脫。家人開始對我擔心起來。對於一個年輕人來說,這種打擊有些太大了,也許還難以承負這麼大的刺激。
有多少次,喝醉了酒,一個人跑到麗傑的墳前靜靜地坐在那裡;有時躺在墳上沉睡過去。
家裡找不到我時,以爲我到岳父家裡去了,久等不歸,父親讓兩個弟弟到岳父家去找,這樣一來,兩家都開始四處尋找,是岳父提出到麗傑墳前去找,找到了兩次,才逐漸地掌握了我酒後的去向。
父親和岳父開始爲我發愁,有時拉着我的手流淚,岳父說:“這孩子要總這樣,這輩子不就完了麼?”
接觸我的朋友,,都說我變了,以往我是個性格開朗、熱愛生活、樂於助人的人,頃刻間,我變成了一名嗜酒如命的酒徒,脾氣開始暴躁起來,把自己心愛的六絃琴和口琴砸了個粉碎。久而久之,有的朋友不敢接近我,開始疏遠我了。
離我們家不遠處,有個瓦工叫馮德山,是工程公司工人,六級工,技術比較過硬,近幾年自己拉了一夥人,經常承包一些建築活。他勸我跟他幹,由於眼前也沒有太理想的工作目標,於是我便跟着馮德山學起了瓦工活。每次開工資時,我的工資總比師傅們低一些,比力工高一些。就這樣,時斷時續地幹了一年多。但是我的情緒並不穩定。偶爾,我會到麗傑家,看看岳父岳母。每當我喝酒的時候,眼睛裡都會噙滿淚水。
特別是逢年過節,一醉就是好幾天,有時會大鬧一場,心裡才覺得好受些。
有一天早晨,我終於在夢中見到了麗傑,我們倆相擁而哭,我說我做了一場噩夢,說你被我用槍打死了,然後我被抓起來,法院給我判了緩刑。我出事後就一直在找你,找啊找啊,找得好辛苦!今天終於找到你了!我們馬上就準備結婚。說完,我們倆人就佈置起新房來。突然,弟弟敲我房間門,喊我起來吃飯,把我從夢中驚醒。我氣憤地把菸灰缸扔向門去。時間就是在這樣的迷迷糊糊中流去。有時自己也勸自己,應當振作起來,重新面對生活,但是麗傑的影子一直纏繞着我。
對於我目前的狀態,岳父給下了一個定義:如果再持續下去,我的精神就絕對出問題了。爲了幫助我解脫這種狀況,父親、岳父和舅舅不知聚到一起多少次,想了很多辦法,都無濟於事。一天,岳父提出一個意想不到的辦法,說給我介紹個對象。麗傑沒了,人死不能復活。振嶺遲早得找,從目前狀態,如果拖兩年的話,會把振嶺拖垮的。如果有個對象拴着他點兒,也許會慢慢好一些的。但這個對象得能體貼、關心他,把他的心一點一點地拽回來。
父親說:“振嶺不一定能接受,需要一個過程。”
我聽到這個想法的時候,我感到震驚,一是麗傑屍骨未寒,我還沒有這個想法;二是爲岳父的大義之舉深深感動。我覺得能有這樣一位岳父,值得我尊敬,他的這份博愛是多麼偉大啊!
1987年春節,馮德山的祖父病重。他的姑姑和表妹從外地回來探望老人。表妹長我三歲。由於我經常出入馮家,我對她以小姐相稱。小姐得知了我的狀況,也許是出於一種同情,對我特別好,我也非常尊重這位小姐,但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因爲麗傑的影子在我的腦海裡揮之不去,我的心裡也暫時接納不了任何別的女人。
馮德山的祖父86歲了,病重時一陣明白一陣糊塗,有時需要人監護。人員不足的情況下,我也跟着倒班監護。一般的情況下,我坐在病榻前,看書打發時間。有好多次,小姐陪着我嘮嗑兒,或用撲克牌給我算卦。一天,小姐纏着我給她講我和麗傑的相識,到過失致死的經過。聽了我的講述,這段真實的生死別離的悲劇,小姐潸然淚下。她說;“你的過失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後果,你再悔再恨又有什麼用!人死不能復活,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多地回報麗傑的父母,以子女的身份擔起一份責任和義務,也算是告慰麗傑的在天之靈了。你還年輕,什麼都不晚,男人應該有海一樣的胸懷,不要爲兒女私情把自己的精神拖垮,古往今來凡是能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都胸懷大志,也都能成就一番事業。其實她所說的這些道理我都懂,但我聽起來還是感到很親切。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反覆地想:難道我的思維和境界還不如一個女人?
這天,我和往常一樣,晚飯後到馮德山家看看他的祖父病情是否變化,小姐很大方的遞給我一支鋼筆和一個很精緻的筆記本,我順手想打開看一眼,被小姐捂住了,讓我回去後再看。
回到家裡,我第一件事就是翻看筆記本,尋找裡面的秘密。映入眼簾的是摘錄蘇軾的《留侯論》,字跡雖然不是很娟秀,但很工整:“古之所謂豪傑之士,必有過人之節。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有辱,挺身而出,拔劍而起,此不足爲有勇也。天下有大勇者,猝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挾持者甚大,而其志遠也。”最後,還補充兩句:“男人應頂天立地,不能被挫折而擊倒。落款:姐,玉玲。
我因感冒發燒病倒了。幾天沒有到馮家去。我沒有想到的是,小姐玉玲竟買了四瓶水果罐頭來看我。用手摸着我的額頭,發覺很熱,就用水把毛巾浸溼放在我的額頭上,坐在我的旁邊和我聊天。
“小姐,你是不是看我很可憐,同情我纔對我這麼好?“我突然想起問小姐這樣一個問題。
小姐說:“其實,我觀察你,你是一個很明事理的人。你之所以一直振作不起來,不僅僅是你喜歡和愛麗傑,更重要的是愧疚感太重,壓抑着你打不起精神來;再有就是你在打擊中始終徘徊。所以,此時,你不僅是需要關心和理解,主要也還是在你自己,敢於正視現實,積極地把心態調整好。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明天醒來,太陽還是新的,你可以從頭來,爲什麼總停留在昨天呢?“
“小姐,我真的一直放不下,蒼天給我開了這麼大的一個玩笑,我對不起麗傑!”
“有這種心境很正常,也說明你是有情有義的男孩,但總不至於這麼久了,心態還調整不過來,你想就這樣過一輩子麼?你對得起你的父母;對得起麗傑的父母嗎?”
“可是……”
“行了,別可是了,再可是下去,任何人都會瞧不起你了,包括我。”小姐很認真地說。
這段時間,小姐就像親姐姐一樣,三天兩頭就來家中看我,幫助家裡幹一些雜活,很讓我感動。
我買回了幾本建築工程方面的書,每天開始研究建築工程。我想拉起一支建築工程隊,每年僅搞民房建築也是很有市場的,從小往大做,也許是條很好的發展之路。我的酒開始減量,每次只適當地飲一點。北方的建築業需到5月份才能開工,這段時間一是潛心自學,二是多拜訪有經驗的老師傅。偶爾也到馮德山家向他討教,畢竟他是具有二十多年建築經驗的六級技工師傅。
馮德山的愛人,我叫嫂子。有時家裡做點好吃的,或有好菜,就打發孩子讓我過去喝兩口。
有一天,我從街裡回來,直接奔馮德山家去了。進屋後,我問馮大哥哪兒去了,馮嫂說到我家去了。是我父親約去的,聽說有我岳父,還有我舅舅。我問出什麼事兒了?馮嫂笑着說:“可能是你小姐的事兒。” 我說:“開什麼玩笑!小姐的事兒,到我們家研究什麼? 馮嫂說話更直率,她說:“這段時間,你們倆經常在一起,還用人說嗎?
“我說大嫂,你開什麼玩笑?冤枉我和小姐了,她對我好,只是向姐姐一樣的關愛我,我什麼想法也沒有。”我着急地說。
“如果你小姐願意呢?”馮嫂說。
“那也不行,小姐確實不錯,但今年都二十四、五歲了,她不可能等我三年、四年的。”說完,我急奔家裡走去。
果然,我回家後,把我讓到了酒桌上,岳父把我拉到他的身邊坐下,告訴我,他認小姐當乾女兒了。我點點頭,但不知所措。岳父把幾個人的意見和我說了。
“我不同意,因爲我目前不可能談論這個問題,如果以後再說,小姐也等不起我,我想過幾年再說。”我很坦誠地說。
舅舅說:“你馮哥的祖父病情不好不壞,你小姐和她母親要回去了。我們都感覺這段時間你小姐待你很好,很關心你。自從和你接觸以來,你的精神狀態也調整過來不少。那麼的,振嶺,你也先別說行,也別說不行,如果說,你對小姐沒有特殊的想法,就先這麼定下,你們處還得一段時間呢,以後不合適再說。”
後來,我理解到,用小姐拴住我,目的是把我的心態一點一點地調整過來。另一方面,父親的想法是接觸難免會產生感情,讓時間把我過去內心的陰霾慢慢地淡化。和小姐成了皆大歡喜,不成最起碼我的心境會有所改變。
小姐和她母親臨回家的時候,父親特意準備了一桌酒菜。小姐把我的被褥和髒衣服清洗得乾乾淨淨,噴上了香水。
小姐是個很有心機的女人,每當我晚上躺在被窩時,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就會讓我想她,想起那段關心我的日子,想起聊天時對我的那些誠懇的話語。
有一次,我問馮哥的妹妹:“爲什麼小姐會喜歡我?”她說:“小姐是見你對麗傑那樣重情重義,小姐說你值得人喜歡,當初她就說過想試一試。”
小姐是大集體工人,一米七三細高條個頭,瓜子臉,大眼睛。舅母第一次見到她時,把小姐叫“仙女”。其實,小姐不用化妝比電影明星都好看。從接觸以來,我只當做姐姐相處,沒想到竟會發展到這種關係。我不知道接受她,還是不接受她。
分別的日子,每隔半個月左右,就能收到小姐一封信,除來問候,更多的是關心和勉勵。我感覺她有時真的像母親、像姐姐。一份摯情在溫暖着我,這份摯情簡直讓我難以推諉。
我是在矛盾的心態下與小姐相處的,我真想讓她始終以姐姐的身份在我身邊。麗傑也一直很關心我,但在一起的時候,能感受到男女之間相吸和異性相戀的感覺,而小姐的關心給我更多的感覺似乎是來自於一種母性的愛。對於我和小姐的關係,以後會發展到什麼程度?我想象不到,目前的狀態我還分析不清楚。
給小姐回信,我基本上是彙報思想,介紹我近段時間的學習情況,以及下一步的打算,缺少男女之間的那些甜言蜜語。小姐說,男女之間不一定愛的死去活來就怎麼好,真情是愛,不是用語言來表達的,是用行動來體現的。戀人之間有兩種人,一種是說的很好,一種是做的很好。她喜歡後一種。當麗傑離去的時候,我始終放不下麗傑,已經說明了很多。
從某種角度講,小姐真的很有耐心,在以後的日子裡,我作爲男性一直處在被動的狀態下,接受這份愛,感受這份愛。小姐說,會有那麼一天能彼此接受,相處融洽的,凡事都應有個過程,終有一天能印證這段戀情的。此時如果言放棄,或許是一生的遺憾,就像一個人選擇一條路一樣,選擇了,就堅持走下去,堅持當初的感覺,讓時間去書寫答案吧。
一個人靜靜地躺在牀上,睡不着覺就翻來覆去地想:在我人生還沒有定位,事業渺茫的時候,過早地迎接戀情是不是很盲目?愛意味着什麼?意味着結合,意味着相依相伴,走過人生漫漫旅程。如果男人只爲娶妻生子而找女人,那和低級的動物沒什麼去區別,人是有思想的,愛情應當是理想的一致,意志的融合。回顧一段段流水而過的戀情,卻怎麼也鎖不住,定格不下來,一生當中的姻緣難道真的是天註定嗎?不管你相不相信緣分,從相識到相知,一但產生異性的特殊感覺,就應當認真地、慎重地對待 ,在接觸中去探求答案,去印證是不是你一生所要尋求的異愛,
我開始嘗試着,用心去體味着情殤後的又一場春雨,因爲我彷彿感覺到小姐在一點點地復甦冰凍了許久的心。
書信中漸漸地注入了新的內容,像微弱的星光漸漸燃起一團烈火。我感覺小姐,用一片真誠開啓我已經過早便塵封的心扉,用摯愛伴我走過了一段人生艱難的情感之旅。
從交流中,我彷彿尋找到了麗傑身上存在的很多優點,就好像是兩個人已融合爲一體,而再度呈現在我的面前,讓我有些震驚。難道麗傑真的在天有靈,我的情感感動了她,使她重新回到我的身邊!
沒有浪漫色彩,沒有幽默,也沒有激情,平淡的生活多了一份情感的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