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我剛剛處理完業務,準備上網打一會遊戲,畢老爺子的電話打進來了:“小宋,聽說你要買車?”
“畢叔,你聽誰說的?”我問。
畢老爺子:“小子回來說的,喜歡你就買一臺,不然,每天你打車也花掉不少錢。”
“畢叔,我不想過早擺那個譜,現在咱們這沒那實力。”我說。
“畢老爺子說:”沒事兒,這錢畢叔給你出,不差那麼兒萬元錢,你先買一個二手轎車,當腳力,等你們掙錢了再換。
“畢叔,我當初只想買一臺客貨,你也知道,咱們在林區,每年收山產品季節,我想利用車收點山貨什麼地,一天最少也能對付幾百元錢啊,我琢磨有3萬元錢左右的車,弄一臺。”我說。
但後來中介登記一臺二手桑塔娜需要幫助處理。中介經理聯繫了車主後,很快把車開了過來。我對車況比較滿意。車主知道我又有旅店,又開中介的。他直接就把車扔給了我,只是說:“車,你先開着,試幾天,行的話,什麼時候交款都行,別拖太久了就行。”
嶽磊,現在負責旅店食堂和小賣店的後勤工作,實際他是我母親的姑表弟,小我三歲。以前曾開過出租車,有駕駛證。自從有了驕車,嶽磊又擔起我的司機工作,悅平自己有車,他來看了車況後也很滿意,他說:“先用着吧,總算是腳力,以後有條件了再換。”
桑塔娜車在我手裡還沒放到二十天。麻煩便來了,葛海燕小腹疼得喘氣都困難,到醫院檢查確診不了。我只好帶她到哈一大二院去做檢查,結果是長了一個瘤,但確診不了是良性瘤還是惡性的,需要刮腹探查。我一打聽住院費、手術費需要3、4萬元,我急忙打電話給醫院工作的幾位老大姐諮詢,她們說:“這種手術不是什麼危險地方,在咱們本地醫院便可完成,而手術費用有萬元左右就夠了,用不着在大醫院、手術。”
我爭求葛海燕的意見,她也同意回本地手術,並給她二姐打電話,讓過來幫助護理,因爲尚志市隸屬哈市轄區的縣級市,距離比較近,電話打過去後,約好第二天在哈醫大二院門口見面,我只和葛海燕,畢春福三人在哈市多逗留了一天,便返回了加格達奇。
回來後,我急忙把轎車返給了車主,因爲剛起步,本身資金就緊張,這次葛海燕手術還需要用上萬元錢,如果是惡性腫瘤,那說不上需要多少錢了,雖然我們是半路夫妻,有難了,也不能放手不管,即使結果很遭,我也會陪她渡過難關,拿怕毀掉我剛剛建起來的一點基業,我一定讓她感受到丈夫的關懷和溫暖。
這場手術下來後,才花掉八仟多元錢,加上住院費才一萬多元錢,慶幸的是通過切片診斷,只是一個良性的腫瘤,葛海燕對我說她很過意不去,日子剛剛有點起色,就浪費了上萬元錢。
我笑着說:“無所謂,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慶幸的是你長的是良性瘤,否則花多少錢不說,你要遭多大罪啊?行了,就全當你晚買一年貂皮大衣,我晚買一年車,只要人在,錢咱們可以掙。”
葛海燕住了半個月的院,就出院回家療養了,由於術後身體虛弱,悅平告訴吃豬蹄喝啤酒能養胖人。我就買回來豬蹄啤酒,讓她用。江洋在阿里河捎來六隻小笨雞,二表弟魏德彬正在開飯店,給送來不少老湯,讓坐菜用,營養價值高,我在市場又買回小米、雞蛋、甲魚、排骨,讓她二姐變着樣的做給葛海燕吃。
每天早晨葛海燕又定了二斤牛奶,沒多久身體便恢復了起來。爲了保證她養好身體,這段時間,家裡旅店我給她僱了一名服務員,來照看旅店。忙乎完這一陣子,我坐在辦公室時突然想起一件事兒,這次到哈市太忽忙,沒到省高院去看一看自己的恩人崔振東啊!後來聽說他當了刑二庭庭長,現在怎麼樣了,我必須要抽時間去看一看崔振東法官。我隨後試着幾次,往省高院或刑二庭打電話找崔法官都沒有聯繫上。
我坐在辦公室有些鬱悶,突然手機響了,“宋哥,我,思思”“噢,思思,有事嗎?”我問道。
思思:“聽說前段時間嫂子手術了?”
“是啊,你聽誰說的。”我問她
“志華說的。現在好了吧?”。
“好了!”我回答她。
思思:“聽說給嫂子手術,你把車都買了,是不是錢緊張了”。
我說:“只是一方面,我覺得我現在置轎車,時機還不成熟。”
思思:“你上我這來,我先給你拿兩萬,夠不夠。”
“你聽我說,無論咱倆什麼關係,什麼感情,你們孤兒寡母的我不可能用你的錢,我也不想養車太早,你和孩子過好了,就是我最大的心慰,明白嗎?你不用爲我擔擾,但你有困難必須告訴我,因爲我是男人。”
思思:“好吧。我總想幫你都不給我機會。”說完,有些無奈地放下話筒。
剛放下手機,彩鈴又響了,我摸起手機沒有看來電顯示,問:“還有事嗎?”
“大哥,是我,羅波”是大舅家大表弟打來的電話。
我問:“什麼事,小波?”
羅波:“大哥,我老叔得癌症了。”
“什麼?你重說一遍”我坐直身子等着羅波說話。
羅波:“我老叔得的是肝癌,在哈一大二院確的診。”
“小偉知道嗎?”我問。
“剛纔小偉打電話告訴的我。”羅波說。
“你什麼時候過去看你老叔。”我問他。
“我一會兒去!”
“好吧,我馬上就過去。”我說道。
我一共四個舅,三舅28歲那年煤氣中毒沒的;大舅和二舅是我在監獄服刑時去世的,都是51歲,都是突發腦出血病故的。現唯一剩下這一個比我年長8歲的老舅了,今年才49歲。我必須要趕過去,老舅,一輩子沒有兒子,只有兩個女兒,小女兒張濤,去年結的婚,張波已處對象,預計今年結婚。看來恐怕結不成了,這一代人我是大的,如果舅舅病倒了不指着侄子、外甥,還會指望誰呢?大事面前,女兒怎麼也不如男孩挺事兒。
到了舅舅家,只有舅母在家,舅母告訴我舅舅自己要求出去轉一轉的。我問舅母:“舅舅知道自己得癌症了嗎?”
“沒告訴他,怕他承受不住打擊”老舅母說。
“有沒有救治的機會了,如果有一點希望,我砸鍋賣鐵也要給舅舅看病”我對舅母說。
舅母告訴我已經是晚期,都擴散了,說着讓張濤去找他父親回來。
“振嶺來了,”看來沒走多遠,不一會兒老舅就回來了。
我問:“老舅,你現在什麼感覺?”
“就是有時疼的厲害。”老舅說。
“您現在最想吃什麼?我叫輛車來,咱爺倆出去吃一頓。”我說。
老舅搖搖頭說:“現在什麼也吃不下去,一天就喝點粥。”
“您現在吃什麼藥呢?明天我給您送過來。”
老舅說:“有藥,每天你舅母給我拿着吃。”
我的眼淚險些流了出來,看到自己的親人將要在不久離開人世,這是多麼殘忍的事實啊,我急忙轉過頭去,怕老舅看出破綻。
“讓你舅母整兩個菜,一會兒在這兒吃飯吧?老舅說。
“不了,我那面還有事兒,如果您感覺不舒服,讓舅母給我打電話,咱們馬上去醫院。”
老舅說:“行,你那忙,就回去吧”。
臨出門的時候,我告訴舅母有事兒馬上給我打電話。
看來,從舅舅目前的狀況,三、兩個月沒什麼問題,在此後的時間裡,我經常到舅舅家看一看,好在他不知道自己得的什麼病,還能到外面溜達溜達,打一會兒麻將。我每次去舅舅都勸我,別老往這跑了,你那麼忙,這面真有事就告訴你了,每次我出門的時候,心裡都很不是滋味,不敢回頭,因爲眼淚已經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