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離開呂布軍營後,臧霸就一直沉默不語,眼見着老許等陷陣營兵士變戲法似的拿出幾個大包裹,雖然好奇秦旭的爆棚的信心從何而來,卻又不好意思詢問,只能幹看着秦旭找了個追擊呂布必經之路的小山包,吩咐一行人隱蔽下來就吩咐老許等人將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碾成粉末,放在嬰兒頭大小的陶罐之中,又將一張張蔡侯紙包裹上這些黑色的粉末搓成細條,用封泥固定好,就這麼放在太陽下暴曬。
“秦主簿,這都做了快三百個了,從傷兵營那裡偷來的陶罐也用的差不多了,您就告訴咱們這東西到底有什麼用吧?”司馬冒揉着肩膀,一臉苦笑的問道:“難道咱就憑這些瓶瓶罐罐的來對付曹操?”
“不可說,不可說。”秦旭滿意的拿起一個乾透了的陶罐,聞着久違的藥香,滿臉的陶醉,一臉神秘的對同樣好奇的老許等人說道。
“報!”被秦旭派出去探查的孔二愣子一臉大汗的跑了上來,滿臉的焦急之色。
“怎麼?曹軍這麼快就到了?”秦旭一愣,看了看正中天的日頭,按路程估計,就算是號稱一日一夜奔襲千里,有神行將軍之稱的夏侯淵,一路不休不歇之下,也應該至少在今天夜間纔會經過這裡,曹操親自率領的大軍更是別說,從陳留郡到濟北國,好歹上千里路,累死他們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追上呂布。老曹可是用兵的大行家,斷不會用久疲之兵來襲擊呂布兩萬大軍的。
“不,不是曹軍,俺,俺看的仔細,絕對不是曹軍!”孔二愣子大口的喘着氣,說話有些磕巴。
“好你個孔二愣子,不是曹軍你慌個什麼勁?”司馬冒踢了孔二愣子屁股一腳,一臉不悅道:“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到底什麼情況?喘喘氣再說。”
“哦!”孔二愣子竟是聽話的點點頭,狠狠的嚥了口吐沫,對秦旭說道:“秦主簿,兗州山陽郡方向,有大股人馬行動的跡象,我帶了幾個兄弟就近看了一下,怕是有好幾千人,但甲冑駁雜不清,沒法依據旗號判斷究竟是哪的軍隊。”
“嗯?山陽郡方向?陳留和濮陽的曹軍要來此,根本不會路過山陽,會是那一部人馬來湊熱鬧?”老許也奇怪,拍了拍手上的黑灰,疑道:“會不會是曹軍其他的軍隊,也被曹操給調來了?”
“不可能!”臧霸突然冷不丁的插話道“山陽郡毗鄰泰山郡,久受泰山賊的困擾,本就兵力不足,若是曹操當真也調派他們前來爲難主公,我看他的山陽郡就不必要了。”
“宣高此言有理,他們距此還有多遠?”秦旭聽了臧霸的話後,沉思了片刻,問孔二愣子道。
“只有不到四十里了。”孔二愣子一臉的焦急,道:“秦主簿,來者不善,我看您還是騎着快馬去追主公吧,這裡有我們老哥兒幾個,和那三百俘兵,足夠抵擋他們一陣,這些人可不是曹操那廝,能對您網開一面。”
“是啊,秦主簿,好幾千人吶,到時候咱們打的興起,萬一擦着碰着您,回頭高將軍不拔了我們的皮纔怪。”司馬冒也是一副苦勸的架勢。
秦旭聽了孔二愣子和司馬冒的話,也不知道誰告訴的他們秦旭爲了讓呂布答應而編出的這番話,一臉苦笑的拍了拍孔二愣子的肩膀,對兩人說道:“咱們自離開長安,也一起經歷的不少事,你們什麼時候見我獨自逃跑過?再說了,曹操數萬大軍我都不怕,還怕他這幾千來旗號都不敢打的雜軍?好了,別說那些沒用的,去看看那些俘兵。”
見秦旭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老許等人也就罷了,在他們想來,若是真到了時候,大不了把秦旭直接往馬上一扔,派個人就能把他給救回去,至於之後秦旭會怎麼想,就不在他們考慮範圍之內了。可臧霸看向秦旭的目光卻是眼神複雜,沒想到這個靠着裙帶關係上位的傢伙,不但在呂布軍中人緣極好,關鍵時刻也有幾分膽色。
“先登營的兄弟們,你們準備好了麼?”秦旭在老許等人團團保護下,來到了不遠處三百先登營埋伏的地方,突然說道“我想你們也知道消息了,這次曹操用大軍七萬三路來攻,估計打的旗號就是來營救你們,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
見秦旭突然說出這樣的話,連同臧霸在內,所有人都心中一驚,都不禁爲秦旭捏了一把冷汗。秦主簿這是要瘋啊?這時候說這些話,若是這些俘兵當真,突然暴起發難,就憑在場的這十幾個人,怎麼會是三百虎狼的對手,純粹找死呢這是。
秦旭彷彿沒有看到身邊這幾人勃然變色的臉龐,仍舊一副平靜的樣子,說道:“我是誰你們大概也都知道,之前說留你們一命,我做到了!現在我說說給你們一個機會,那也絕對不做假!此處向北,不過百里,就是大河,過了大河,就到了冀州,你們的家!現在,趁着曹軍沒來,願意走的,可以走了。”
“嗡……”
秦旭的一番話,頓時令死氣沉沉的先登營俘兵們仿若沸水一般低聲議論起來,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看着侃侃而談的秦旭,不知道秦旭這個時候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你們有十息的考慮時間!”秦旭神色不變,看也不看一副如臨大敵的老許臧霸等人,淡淡的說道。
“你就不怕我等將你捕俘送給曹公請功麼?”先登營俘兵中突然傳出一句話,頓時令之前的嗡嗡聲爲之一滯。
“怕?我怕的很吶!”秦旭推開擋在身前的老許,竟是向前走了一步,笑道:“可是怕有用麼?七萬對兩萬,鬼都知道贏不了,又何苦爲難你們陪着我們送死。若是秦某能令你們有立功之機,便是成全你們又如何?”
“秦主簿!”
“秦主簿!”
老許司馬冒等人急道,卻被秦旭揮手阻止,反而向着先登營俘兵更近了一步,用秦旭自認爲極其具有誘惑力的嗓音,慢慢說道:“現在我人就在這裡,曹操大軍就在數十里之外,多好的機會,你們還猶豫什麼?還猶豫什麼?”
“這……”秦旭這般自投羅網的模樣,反倒令這些精悍之士們臉上閃過一絲猶豫。
“秦主簿忒也小看了我等!在下先登營校尉牽招,誓死不做那忘恩負義之徒,願同秦主簿共死!”突然,就是剛剛出聲的先登營兵士,再次出聲,道。
牽招?好嘛,這隻先登營中倒是藏龍臥虎啊,先是張南不知所蹤,竟然連歷史上袁尚麾下大將,後爲曹操託付邊陲之事,鎮守北疆,令鮮卑數十年不敢南下的大將牽招,竟然也在先登營中。
“是啊,秦主簿當初在呂將軍面前力陳留我等性命,我等雍涼、河北大好男兒,豈能行此忘恩負義之舉,有死而已,我等何懼!”越來越多的先登營兵士的聲音,附和着剛剛那人的話,一時間羣情激奮。
“好!既然諸君義氣爲先,我秦某也不敢弱了諸君先登死士的名頭!”秦旭大聲道:“若是此戰我等不死,不管日後你我是友是敵,我秦旭都願與諸位約爲兄弟!”
“約爲兄弟!同生共死!”
“約爲兄弟!同生共死!”
先登營中登時響起一陣吼聲,跟在秦旭身後的老許和司馬冒等人皆是一臉驚駭,甚至連臧霸也滿臉的訝色。這是什麼情況?竟然這麼簡單?在這種情況下,只用了幾句話就令這些精壯悍勇之士放棄了最好的選擇,反而願意同之前還是敵人的秦旭共死。今天這一日之間,臧霸對秦旭的觀感簡直如同過山車一般,使得臧霸感覺越發看不透這個年紀輕輕的主簿了。
秦旭看着眼前這些人的狂熱眼神,嘴角勾出一抹笑容。笑話!好歹哥們在前世也是商界“成功人士”,商戰心理學滿分的人物!而且在漢末,雖然禮樂崩壞,但仍舊極重信義,對於一隻在主帥被擒之後,全營甘心受俘的強軍,義之一字,必定是他們首要的信條。這根本就是一個註定完勝的賭局,只消在麴義身上再下下功夫,這支被稱作輕騎兵噩夢的先登營,畢將成爲呂布麾下又一隻強軍。
“好,既然諸位兄弟看得起秦某,那秦某就算是拼盡渾身解數,也不能令曹操小看了我等!”士氣可用,秦旭大聲說道:“我令,牽招!”
“在!”牽招大聲應道。
“命你率領先登營多帶旗幟,藏匿於林中,以爲疑軍,待山下異變將起,便一同殺出!”秦旭命令道。
“諾!”牽招堅定的答道。
“異變?”司馬冒本來還在爲秦旭故意將之前孔二愣子打探來的不明雜軍說成是曹操的大軍,現在又聽秦旭說會出勞什子異變,正自一頭霧水。
“不錯!”秦旭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點了點頭,安排好了先登營的事情,又對臧霸說道:“到時候還要藉助臧校尉勇力,同老許率領五名陷陣營兵士,待敵軍亂起,擒賊先擒王!”
“諾!”臧霸眼中閃過一絲凝重,重重的點了點頭,同老許一起大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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