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終於找來了,可她生了病,又來了大姨媽,情緒正值低潮,越想越覺得顧維希這男人渣,這男人不值得,後來又給他推得摔了一跤,大腦熱血上涌,自然就想着一定要分手……
可真分了手,那眼淚就連綿不絕,悔得腸子都青了。
強撐着梳妝打扮玩自拍,發微博表明自己沒事,可其實若真的沒事又豈會需要用這種拙劣的手段證明,不過是自欺欺人告訴自己沒有了他其實也可以過得好……
總而言之,沒分的時候她是痛病快樂着,分了的時候是隻剩下痛沒有快樂。
這樣一對比,還是沒分比較好,最起碼還能偶爾偷偷快樂一下啊。
她這性格,就是這麼賤賤的,怕疼怕辜負……
不是不喜歡,只是怕自己對他的期待太高,怕自己的希望落空。
顧維希,顧維希,你非我良人,然我深陷其中。
所以,他不過輕輕一吻,她便喪失了全部的反抗。
而顧維希呢?
聽到西雅的反問,瞬間從這短暫的偷歡中回了神,他有些尷尬地站了起來,目光閃躲着望向其他方向。
等待他的,又是什麼呢?
笑着嘲諷?冷言冷語?憤怒大罵?
唔。
以西雅的個性,第一種可能性最大,她這種書香門第出身的女人,就算再怎麼憤怒也不會失了自己的風度。
西雅本以爲這次又要被這麼半推半就地睡了,然後又莫名其妙地複合,可男人卻起了身,特有禮貌的樣子。
西雅身上的壓力驟然一失,詭異地有些不習慣。
媽…的!
被壓習慣了,沒人壓了居然不習慣!
她能別這麼賤兮兮的麼?
她也坐了起來,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可室內太安靜,她這一咳嗽,顯得突兀極了。
一時間,她愈發的尷尬起來。
她拿着手中的相框,看着照片裡和顧維希親密至極的漂亮女人和可愛女孩,佯裝鎮定地問道:“這個就是你的媽媽和你的妹妹麼?”
這話題,轉得好生硬啊!
偏偏顧維希雖然覺得生硬,但沒等來那帶着笑的譏諷,頓時長舒一口氣。
他微笑着指着相框,開始介紹自己的生母和胞妹,以期揭過這一茬:“對的,這是我的妹妹顧疏影,這是我的媽媽阮一生,不過他們都不在了。”
氣氛一時間有些悲傷。
“對不起啊!”西雅抱歉地說,剛纔那話題真的沒過大腦,她明知道他的母親和妹妹都不在,居然還問出這種話題。
“沒事,我已經習慣了。”顧維希淡然的樣子。
西雅站起身,在臥室內慢吞吞地走着,打量着臥室的每一個角落,以期記住年少的顧維希的那些特點。
“你以前好喜歡搖滾樂啊?收藏得都是美國和歐洲搖滾歌手的專輯。”西雅看着那擺滿一整個書架的cd,一陣驚歎。
顧維希看着自己的收藏品,驕傲地點了點頭,說:“嗯,我那時候喜歡買cd,不過實踐證明我很有眼光的,邁克傑克遜的專輯我買了好幾套,都沒拆封,現在拿出去賣何止翻了幾倍。”
說到天王巨星,邁克傑克遜當仁不讓……
他影響過太多人,哪怕現在,人們都聽着他的歌看着他的舞蹈視頻懷念着這位天王巨星。
而他的專輯,價格自然一翻再翻。
“邁克傑克遜屬於唱跳歌手,不是搖滾歌手!”
“我買錯了啊,所以他的專輯我到現在都沒拆封啊!”
“……”
原來是這個緣故啊,買來不是爲了收藏,而是買錯了!
而更多的書架,則放着書,大部分都是英文法文原著,西雅看不懂,隨便抽了一本,只認識一個單詞poem。
poem?!
西雅歪着頭想了老半天,纔想明白這個特別複雜的單詞,詩歌。
這個場景,逗得顧維希一樂。
西雅這丫頭明明那麼聰明,奈何學起他國語言來簡直是要了她的命,一個單詞她都得想老半天。
“你喜歡詩歌?”西雅認出了一個單詞,就可以裝…逼了。
不就是一本詩集嗎?
老孃看過的中文版的外國詩集絕對不少,報個名號,我立馬背出來。
“嗯嗯,我偏愛詩歌,你手中這本是保爾艾呂雅的英文版。”顧維希笑着介紹道。
“我是你路上最後一個過客,最後一個春天,最後一場雪,最後一次求生的戰役……”西雅立馬背出其中經典的一段。
“這是他的《鳳凰》,我偏愛那首《我愛你》!”顧維希淡笑着說。
這首嗎?
我也背得出來啊!
“爲了一切我不曾認識的女人我愛你,
爲了一切我不曾生活過的時間我愛你,
爲了遙遠的芬芳爲了麪包的熱氣,
爲了融化的雪爲了最先開放的花,
爲了不害怕人類的無邪的生靈,
爲了愛我愛你,
爲了一切我不愛的女人我愛你。
只有你能照出我我很少看見自己,
沒有你我只看見一片荒涼的空間,
在過去和現在之間,
有多少人死去了我跨過他們貧窮的屍體,
我沒有看穿我的鏡子的牆壁,
我不得不一個字一個字地學會生活,
就像人們一個字一個字把它忘記。
爲了你那不屬於我的明智我愛你,
也爲了健康的肉體,
爲對抗那虛幻的世界我愛你,
爲了這顆我抓不住的心,
你以爲自己是個疑問可是你卻是個問題,
你是照在我頭上的燦爛陽光當我有了自信的時候……”
背完就發現某人笑得高深莫測。
靠。
老孃不過是背詩,爲何你有一種被表白的盪漾感。
西雅瞪了他一眼,頗有些氣急敗壞地把書塞回書架上。
然後,來到他的書桌前。
書桌上邊墊着鋼化玻璃,玻璃下壓着各色各樣的紙條,都是顧維希的筆跡,他的字寫得相當漂亮,不論是各種鳥語還是中文,他都寫得肆意而張揚……
西雅挑了一張中文的紙條念道:“音樂,詩歌,靈魂,我除了這三者,一無所有。”
哎喲媽呀!
好酸好文藝啊!
但西雅不好明說,便笑着道:“感覺有點像是海子的那首詩歌。”
顧維希微笑:“夜色中,我有三次受難,流浪,愛情,生存。我有三次幸福,詩歌,王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