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真是認識元雪嗎?
心中一窒,疼痛到讓她忘了呼吸。
是了,左丘黎夜接近她是因爲她身懷異術,丹瀛接近她是因爲她是‘元雪’,那麼姬無傾呢?難道他接近她也是因爲後者這個原因嗎,而不是單純的因爲她是血雪。
“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那……你是什麼時候注意到我的?”她的聲音有些不自然,帶着些許的顫音。
這絕對不是因爲感動而哽咽了,而是恐慌和害怕。是的,因爲恐慌而害怕。如果連姬無傾所喜歡的那個人都不是她血雪的話,那麼這一切豈不是很可笑嗎?
“我還以爲聽了這些話血兒會很高興呢,怎麼會是這樣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看到她的反應,姬無傾顯然是有些不滿的。
他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身,往上輕輕的一提,便將她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抱着。一隻大手順着她的脖頸移到了她的後頸,指尖插入墨色的長髮中,輕輕的扣住了她的後腦勺。
面對他這般親暱的動作,血雪顯然是心不在焉的,整個人看上去是淡然了很多,失魂落魄了很多。
她輕輕的靠在他的懷裡,安靜的透着幾分乖巧的模樣。只是那隻小手是無意識的抓住了他的衣袍,緊緊的抓着他的衣袍……
他的手覆到了她的手背上,將她的小手輕輕的握在了自己的手心裡,手指間把玩着她修長的手指。“我眼中的血兒,不是白色的雪,而是紅色的血。”
聽聞他的話,血雪微微側耳。
“我所喜歡的是那個在餘國指點江山,阻擋我姬國三月有餘的血雪,而不是丹瀛所在乎的那個元雪。”他見不得她這般傷懷的神色,終於是湊到了她的耳邊輕聲道,“爲夫喜歡的不是旁人,而是無可替代的你啊,傻瓜。”
她是無可替代的,早在他透過窗看到她的那一眼起,她就已經是屬於他的。
是的,餘國國破的那一次見面並不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或許該說那不是他第一次見到她,因爲他已經在她的窗外看過她無數次,她的一舉一動早已刻在了他的腦海裡,只是她不知道罷了。
聞言,血雪是歪了歪頭,聽了他的話,似乎連七上八下的那顆心都安定了不少。從來沒想過,原來會有一個人的一句話讓她的心不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他。
想至此她也是釋然了,或許該坦誠一點不是嗎?
“我承認,我剛纔很害怕。”她擡起頭,‘直視’他的目光的角度,“我很害怕你的回答,子傾,我害怕你所喜歡的那個人並不是我,而是另外一個人。”
不管旁人對她是何種的企圖,而她只在乎他對她的心意。
“沒想到我的血兒也會有這麼傻的時候,難道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嗎。”感覺到她的不安,他湊到了她的面前,輕輕的抵着她的額頭,薄脣中吐露溫柔的話語。
感覺到他的觸碰,心暖暖的,很安心。
她忍不住伸了手,用自己的小手捧住了他的臉,將他的臉納入了自己的掌心,“真想看看你是什麼樣子的。”近似呢喃的一句話,輕輕的,卻吹動了某個人的心湖。
攬着她腰身的手緊了緊,他的呼吸濃厚了些,噴在了她的臉頰上。他的眸光變得纏綿,像是一層霧,看不清,摸不着,卻叫人臉紅心跳。
“你想親我嗎……”她摸着他的臉龐,幾分認真幾分調皮的問道。
“什麼?”姬無傾似乎是笑了一下,唯恐是自己聽錯了。
然而,回答他的是她輕輕的擡起了頭,脣瓣劃過他的下巴,慢慢的遊移到了他的脣角,輕輕的蹭着,像是在嬉戲着。
感覺到她的主動和戲弄,他的胸腔裡傳來了些許悶笑的震動。“親吻不是這樣的,這麼多次了血兒還是不長進。”他輕聲道,語調壞壞的叫人心都飄起來了。
可惜血雪還來不及反擊些什麼,身子便被用力的按倒在了牀榻上。身下是柔軟的錦被,他的手輕輕的扣在她的腰間,另一隻手則是撐在她的耳側邊上。
與此同時,脣瓣上是用力的磨合,他像是要將她給融化在嘴裡一樣,霸道而不失溫柔,熾熱而纏綿。
漸漸的,他已經不再滿足於此,脣瓣突破了防線,越發的深入……
慢慢的,脣瓣向下遊移,落在脖頸上,他伸手撥亂了她身上僅有的浴巾,一雙幽深的眸子被曖昧的色彩所籠罩着。
安靜的,只有衣衫摩擦的曖昧聲響,讓人不由的臉紅心跳。
血雪有些無措的躺着,素色的容顏泛起了紅暈的色彩,整個人似乎都泛起了桃色的粉。
“子傾……”她不知道自己這時候是怎麼了,只能無力的攀着他的肩膀,身子似乎都滾燙了起來,難道是發燒了嗎?
“唔,現在似乎不是做這些的時候……”突然,姬無傾有些懊惱的停止了自己的動作,那雙幽深的眸子又恢復了清明,他支起了身子,看着身下的人兒亂了浴巾,幾乎難以蔽體。
而且那浴巾是她洗浴之後裹上的,上邊還泛着些許的溼意。
他立刻掀過一旁的錦被將她蓋住,而後是將她身上的浴巾扯了下來,他翻身下了牀,將放在一旁的睡袍拿了過來。
血雪躺在牀上也是緩過了勁兒來,她的臉還有些紅紅的,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好。
“要把睡袍穿上嗎?”他坐回到了牀榻上,將睡袍放在了一旁。
“……”難道可以選擇不穿嗎,她現在可是什麼都沒穿呢?
“唔,是要爲夫幫你穿呢還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血雪已經伸出了手將睡袍拿進了被窩裡。那一截雪白的手臂晃了姬無傾的眼,讓他很是後悔自己方纔爲何要停下來。
不對,他停下來是自然的,血兒若是因此生病了,那可就不大好了。
夜色是終於真正的安靜了下來,房裡的燭光微微晃動,血雪側着身子躺在牀榻上。不一會兒的功夫,姬無傾也是除了外衣躺了進來。
他從背後將血雪擁住,胸膛熱得有些燙人。
血雪身上也是出了些許的汗,好生奇怪,這樣的天氣她竟也感覺有些熱呢。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果然很奇妙,從前他們也是這樣抱着入眠的,可是今日卻是有很大的不同之處,燙得像是要着了一樣。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小別勝新婚’?
血雪後知後覺的恍然大悟了。
“子傾,你睡着了嗎?”她不由的輕聲道。
“嗯。”身後的姬無傾應了聲,聲音裡是毫無睡意的,反倒是依戀的蹭了蹭她的後頸,呼吸間都是熾熱的。
很顯然,兩人都是毫無睡意的。
今晚這覺看來他們兩個都別想睡了……
“果然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身後的姬無傾似乎是明白了什麼,血雪聽到他的話是疑惑了一會兒,而後她感覺到他微微掀開了被子,貼着她後背的胸膛是離開了。
做完了這一切,他又將錦被給壓了壓,整個人是躺在了被窩外邊,隔着錦被將血雪給抱了個滿懷。“這樣就對了,快睡吧,這樣可以睡着了吧。”語調像是在哄孩子一樣。
那他呢?
就睡在錦被外邊嗎?
想着,她是翻轉了個身子,將腦袋靠在了他的脖頸間,又伸出了手來抱住了他的腦袋。
慢慢的,房裡是靜靜的。
她的呼吸沉沉的,整個人是沉睡了過去。一隻大手輕輕的動了動,撫摸了她沉睡的臉頰。而後他是輕輕的動了動身子,整個人鑽進了溫暖的被窩中。
將熟睡的人兒抱進了懷裡,鼻尖嗅着她身上特殊的清香。
約莫是他的身子有些冷,血雪是歪着頭瑟縮了一下,下一刻反倒是貼近了他的身子,整個人縮在了他的懷裡,倒沒有被他身上的寒氣給嚇退。
姬無傾緊緊的抱着她,將臉貼近她的脖頸,很溫暖很舒服的感覺。
是什麼時候認識她的呢,就是那個夜晚,餘國突然變得頑強了起來,預計半個月攻破餘國的計劃突然遭到了阻撓,一切都變得幾分複雜了起來。
那時,他突然起了好奇,好奇這個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攻破的國家到底發生了什麼。
於是他夜探餘國皇宮,在這個奢華慌亂的皇宮中發現了有趣的事情。他站在窗邊,望見燭光微涼的宮殿裡,一襲華服的少女端坐在書桌前,身前的桌上堆滿了文書,她有條不紊的翻動着文書。
一隻素手在文書上輕輕的滑動着,似乎是爲了配合眸子的移動閱讀,然而那雙眸子卻是被黑色的帶子矇住了,不知那會是一雙怎樣的眸子。
他起了些許的興致,倚靠在窗邊看着她的動作。
直到月至中天,直到她將桌上的文書都翻動了一遍,她才一言不發的將桌上看完的文書整理到了一旁,臉色露出了些許的疲態,纖細的身影幾乎被微弱的燭光所淹沒。
見她摸索着在宮殿裡行走,像是夜裡的魅影。
夜色纏綿,一切都在悄無聲息的進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