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榆,自小生活在紅楓林的一個小島海鼓浪裡,是一個被冠有災星之名被拋棄的一個棄兒。
我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就連母親我都不曾記住她的樣子,只是偶有時候聽說那是個很美的女子。
自小外人都不曾接納我,說我是母親跟別人偷生不要的孩子,總是揹着“私生子”“賤種”“野孩子”各種的唾罵。無論我走到哪裡都要遭受別人的白眼。
可是老乞丐不嫌棄我,五歲那年,大雪中我遇到他,老乞丐不辭辛苦的將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的我救活,還給我起了個新名字,“白榆”姓是跟着老乞丐姓的,又恰逢那天白雲翻飛。而榆呢,字解:落葉喬木,葉卵形,花有短梗,木材可供建築或制器械、傢俱等。如:榆枋(借喻見識淺陋,也指眼界狹小)老乞丐說我命好,但這一生卻是要經歷太多的磨難,取個小氣的名字,看能不能給我擋住些劫難。
那時我年幼,並不懂這些,只是知道有了名字我就不用再被人喊做野孩子或者是賤種了,我當然也樂呵呵的點頭。
雖然有時候他瘋瘋癲癲的,沒個正經,可是衣衫破爛的他願意帶着我這個災星,四下流浪,總把最後的東西留給我,可是最後連他都死了。
那是九歲那年。
臨死前老乞丐把我安定在紅楓林的海鼓浪裡,哪裡山明水秀四季都長滿野果,我知道那是老乞丐怕我沒有了他以後找不到食物,不知道該如何生存下去所想的辦法。
可是老乞丐不知道的是在還沒有遇到他之前,我便已經看透了這時間的冷暖。
老乞丐總喜歡叼着個破煙槍在岩石上用小石子擺弄着什麼,最後看着我任俊的搖頭,看着天空的目光是這麼的悠遠。
後來長大後我才知道那是算卦,佔撲。
有時候老乞丐會喝着他不知道在哪裡找來的小酒,惆悵的對我說:“你小子命格很好,將來一定會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唉,到時候可別忘了糟老頭我啊……”
每次聽完,我都會不屑的瞥一眼老乞丐然後低頭不語,我總想這是老乞丐喝多了胡言亂語,像我這樣不被世俗接受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成爲了不起的人物呢?可是隨着時間越發的增長,老乞丐還不忘念念不忘的說着的時候,我自卑的心,也會偷偷的想着也許老乞丐說的話會是真的吧?將來我一定會是個大人物。
有了期盼,我也逐漸的變了,不再悶頭不語的發呆,會跟着老乞丐學習他要傳授給我的武功學識,雖然年幼,但我還是經常會想,老乞丐怎麼會這麼多的東西,我總問他,可他都是搖搖頭,從來沒有回答過我,似乎並不想跟我討論這個問題,時間長了,我也就漸漸的遺忘了這個事情。
可是到後來我從沒有想到,就這樣一個嗜酒如命,又有些瘋癲的老乞兒竟然會是當年江湖上鼎鼎大名天機子有着酒瘋之稱的師兄無崖子。
春去秋來,四年的時間過去的很快,在老乞丐的悉心教導下,我很快就將老乞丐所傳授的東西給學會了,我喜歡聽到老乞丐感慨:我果真是沒看錯人啊,果真是有慧根。
因爲這樣,我才能自豪,我才能肯定自己能成爲了不起的人物,而不是那羣人口中的野孩子。
總得有一天我總會讓他們刮目相看,可是這想法隨着時間的增長,我也逐漸的疑惑,到了後來遇見當初的人也可以淡定的當做不相識。
有一天我正準備叫老乞丐起牀用膳的時候,進房間卻看着老乞丐趴在簡陋的不能算是桌子的桌子上睡着了,他的身旁還倒着一個酒瓶,滴落在
桌子上的酒跡還未乾,怕是不久前才撒的。
有時候還真的挺無奈老乞丐這嗜酒如命的性子。
我無奈的搖搖頭,剛要將老乞丐叫醒,可是無論我如何叫喚,老乞丐只是趴在那裡一動不動,忽然間我想起了還沒有遇到老乞丐之前一直陪着我的狗,小黃死的時候也是這樣子的。
忽然間我有些慌了,不可置信的搖着老乞丐瘦弱的身軀,老乞丐已經不年輕了,眉發早已經白如雪,只是平時瘋瘋癲癲樂觀開朗沒個正經的模樣,以導致我忽略了他的年齡罷了。
豆大的淚珠從我臉頰滑落,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怎麼也挺不下來,我大喊着老乞丐,但無論如何老乞丐都再也沒有對我有一絲的迴應。
其實我已經很久沒有哭了,自小我便懂得男兒有淚不輕彈的道理,自母親失蹤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哭過,這是這一次我怎麼也控制不住我自己。
雖然跟老乞丐相處的日子不長只有短短的四年時間,可是這四年裡老乞丐雖然一副瘋癲,可是對他卻是照顧的很好。
那個早晨老乞丐走了,無論如何我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我把老乞丐安葬在小木屋的旁邊,將以往沒收他的酒也意義也還給了他,倒在了他的墳前,我不可否認的是活到這把年紀老乞丐也知足了。能有這樣的死法,安無生息的,這也許對老乞丐來說是最好的結果了吧。
在老乞丐的墳前,我拿出了那天我在他身下看到的一個信封,我猶豫着要不要打開,看了眼老乞丐的墓碑,我還是決定打開。
內容如下,我卻苦澀的抿了抿脣,淚水乾澀的在眼中徘徊再也掉不下來。
內容如下: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在去往九重天與太上老君下棋喝酒的路上了,孩子,別傷心,我自知老乞兒我大限將至,但能在此之前將本領傳授給你,讓我衣鉢有人,我也走的無憾。
傷情的話老乞兒我也不多說,但你記住,這一生你會遇到許多大大小小的劫難,只要你意志堅定,都能平安度過,但是近日我觀星象查看,前幾日鳳凰星移動,往東邊損落,凰女將至,本該是好事,但是我如今卻是二月,仍大凶之兆。
極爲不祥,因此所有的命劫都會有所變動,而你恰逢也躲不過這一劫。
你這一生會有一個桃花劫,註定與那人糾纏不清,且不會有結果,榆兒,老乞兒我能說的只有這些,天機且不可泄露。
你得且行且看,莫不要讓自己陷進去,時刻保持清醒,莫不要負了老乞兒我的一生栽培啊,好讓我與太上老兒好好下回棋。
金麟豈是池中物,你十四歲的那年,你會遇見一個女人,她便就是扭轉你這一生的源頭。
切記,這一生不可動情。
落款:天涯子絕筆。
這是我第一次知道老乞丐的名字,以往他都是自居老乞兒,唯一告訴過我的便就是他姓‘白’。
遇到音兒是在我十四歲那年,老乞丐已經走了五年了,這五年內我從來未有走出過這海鼓浪,除了是聽從老乞丐的遺言等待那個可以改變我一生的女人之外,我便是每天不辭辛苦的練習着武藝,五行八卦佔撲。
好讓自己變得厲害。
雖然老乞丐那封信的內容和他的臉容時不時的會出現在我的腦海裡,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念想也不在似從前那般的激烈。
變得慢慢的釋懷,畢竟人死不能復生。
老乞丐沒有騙我,十四歲那年夏日,我在海鼓浪的一條沿着海的溪邊,發現了一名
昏迷不醒的女子,她嬌小的身軀裹着黑色的夜行衣,身上的傷痕累累,鮮紅色的血液渲染着黑色的夜行衣,與夜行衣混合在一起。
看着她,我沒有一絲遲疑的就將她帶回了小木屋,那時並不是因爲老乞丐的遺言,而是心底有一種聲音在提醒我,白榆一定要救她,不能讓她就這樣的死去。
我將這女子或許更應該稱作爲女娃的女子抱回了小木屋,十歲左右的年紀還很小,但是稚嫩的臉龐雖然還沒有長開,但是五官卻十分的精緻,細膩的雪肌,小巧的鼻子,嘴巴,緊閉的眼眸長長的睫毛卷翹而濃密,像足了兩把扇子。
很是好看,很意外的是這女娃醒了,睜開的雙眸竟然是空洞無神,我十分意外可惜這女娃竟然是個盲女,但是除了可惜更多的是心疼。
不錯,那個隱隱跳動的情緒是心疼。
這女娃很大膽,一點也不怕我,但從醒來後,便一直冷冰冰的沒有說過半句話,問她話也只是淺淺的點點頭算是回答。
我十分好奇這個年紀十歲的小女娃,怎麼會是這身打扮,還滿身是傷的出現在這個偏僻的海鼓浪裡,但是想着是別人的隱私,我也沒有問出口。
後來才知道是因爲出任務,受了傷與同伴失散,又看不見,纔會胡亂之下跑進了海鼓浪,還暈倒在了小溪旁。
半個月的時間,這女娃傷勢基本上已經恢復了,而且也漸漸的能下牀走路,看到這樣的場景,不知道爲何,我竟然有了些小小的失落。
忽然害怕這小女娃就要離開了。
但是轉念一想,她極有可能就是老乞丐口中所說的我命中的貴人。
這樣想着我提起的嗓子才放了下來。只是這半個月裡她的態度還是這麼冷淡,漠不關心的。
但總算還是偶爾會跟我說兩句話。
果不其然我的猜測是對的,半個月後的一天裡,她突然間告訴我,她說她叫拾音,她要回去了,問我願不願意跟他一起回去,亦或者是送她回去她的地方,她可以讓我提出一個要求,他說他一定會滿足我,重金酬謝。
拾音這個名字很美,我很喜歡,幾乎我是沒有一絲考慮就答應了下來,她稍微有些訝異的我的反應,一向冰冷的小臉總算有了些情緒。這是第一次我在她的臉上看到了情緒。
只是音兒雖然疑惑我的反應,但是卻沒有問我怎麼答應這麼快,反而是冷淡的告訴我什麼時候離開,還有那個地方該怎麼走。
那時我挺好奇音兒這麼小的一個孩子能做到這麼冷靜?十足一個小大人模樣。
提起包袱,(說是包袱也就是老乞丐留下來的幾件東西而已。)我就攙扶着音兒浩浩蕩蕩的離開了這個我生活了九年的地方:老乞丐我會回來看你的。
臨別時,我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小木屋身後的墓碑,心中暗暗的想到。可是任由我怎麼想,我也沒想到,這輩子我已經沒有再活着回來的機會了。
憑着音兒說的那幾個地點,我在京城兜兜轉轉的才尋到了那個地方,是一個別致的小院,哪裡寫着沁馨園,只是屋子內花園裡的一個假山卻另有玄機。
我親眼看着音兒扭動機關,那假山後面就出現了另外一條通道,走過通道里面浩大的地方,凌雲壯志讓我有些驚訝這屋子的佈局,精通五行八卦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屋子擺的是最難的一個紅鸞星變的局勢,若不是熟悉這局勢的人走在這地方,十有八九都是有去無回。
心裡的那個想法暗暗的在心中得到證實,這人怕真的就是他命中的貴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