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了很久。這是戴維專門爲帕克選擇的一座山峰,在這座山峰的山腳,帕克的媽媽可以看到他們從雪峰飛翔而降。因此,對於帕克的這次高山降落滑雪,不唯帕克,克倫朵夫人也表現得非常興奮。就像準備迎接英雄那樣,她很早就起牀特意打扮了一下,她化了比較重的妝,並且換上了一件藍狐皮大衣,也因此她選了一條紅色的披肩。或者也可以這樣說,她特意挑選了一條紅的披肩,因此她換上了藍狐皮大衣。
距離山頂還有不到一百米的時候,走到前面戴維回頭看了看緊隨其後的帕克,想要伸手接過帕克肩上的雪橇。但帕克搖了搖頭,“不,我能行。”
帕克雖然堅持,但他說話的有點上氣不接下氣。戴維還是把帕克的雪橇拿了過來放在自己的肩上,他對帕克說:“帕克,我知道你能行,但是,你得保留一點力氣,這樣,待會纔不會影響你技術的發揮。”
人們常說,最後一步往往是最艱難的一步。但登山的人有着與此相反的一個經驗,最後的一步往往並不是最艱難的一步,最艱難的時候是在於你不知道你距目的地還有多遠。因此,戴維讓帕克走在前面,他指着前面的山峰說,那就是我們要去的山峰,我們很快就能到達。又讓帕克往回看,接着告訴帕克。你走不動的時候,就回頭看一眼,你會發現你很了不起。戴維又指着遠處的山峰告訴帕克,那就是北阿爾卑斯山的楚格峰,是德國境內最高的山峰。它僅僅只比我們要去的山峰高三百米。戴維接着指向東面,說,那兒是觀察楚格峰最好的位置。戴維所指,正是幾天前他和柯爾,希爾曼曾經潛伏觀察拉文斯堡要道的地方,也就是地那條要道上,他和柯爾發現德國人修有暗堡。可是由於敵人戒備過於森嚴,只能從遠處用望遠鏡觀察。要採取行動,僅僅這樣的觀察這當然不行。
戴維一路走,一路想,那條要道,必須親自去走一趟。現在,按柯爾的計劃,在拉文斯堡採取行動,最主要的盲點就是那條道路上德國人修築的暗堡。今天是呆在拉文斯堡的最後一天了,下午,他必須找到一個機會。
戴維的這一手非常有用,帕克長長好呼出一口氣,覺得渾身又充滿了力氣。甚至覺得就是攀登楚格峰也不是問題。
這三天時間,每天除了在場地學習和掌握技術上的一些技巧外,戴維都帶帕克做一次高山降落滑雪的準備,戴維選擇了幾個不大的小山頭,每一個都比前一個稍高不到一百多米的距離。戴維告訴帕克,高山降落是所有訓練中最好的練習。降落滑雪能把所有學到的最大限度地技術發揮出來,經過這樣的練習,你能以最快的速度快掌握你所學習到的東西。只不過,高山降落非常艱苦,你必須揹負你的器材爬到山上。這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可以鍛鍊你的意志。經過短短几天的體驗,帕克對此深信不疑,他的技術突飛猛進。顯而易見的進步更使他興奮,戴維藉此激發他的意志。戴維告訴他,在最艱難的時候前進一步,勝於你在順風順水的情況下前行千里。
最後一步了,戴維託着帕克的腳底,讓帕克站了上去。已經站上山頭的帕克回頭看了戴維一眼,戴維伸出手,“夥計,拉我一把。”
帕克笑着,伸手把戴維拉了上去。現在他們站在山頂了上。戴維和帕克一邊做着準備,同時做深呼吸恢復體力。他們不能坐下來,那樣太過於放鬆,肌肉會因爲缺氧一下子軟下來。這些,帕克也已經知道並且有了一定的經驗。一切準備就緒,帕克伸長脖子往山下眺望。戴維笑了,他問帕克看到媽媽了沒有。帕克失望地搖搖頭。但是戴維告訴帕克,雖然我們不能看到媽媽,但是,媽媽卻能看到我們。
“爲什麼?”
“就像聖誕節,我們在人羣中,能看到戴着紅色尖帽的聖誕老人,而他卻不能看清我們每一個人。”
說完這句話,戴維選擇了一個斜角,輕輕滑了出去。貝克緊隨其後,兩個人在雪地上優美地划着“之”字,往山腳下滑去。
戴維說的是對的,克倫朵夫人在山腳下看到了戴維和帕克。雖然只是兩個黑點,像兩隻山鷹在高空盤旋,但她知道那就是他們,她取下披肩開始揮動。雖然很遠,但她確定他們能看見。
“叔叔,那是什麼?”在半山坡上,帕克停了下來,指着山下。
“像是一團火?”戴維順着帕克的指點看到了。
“不,那是媽媽。”帕克眼尖,肯定地說。
“我的上帝。那真是你媽媽。”
是的,克倫朵夫人特意換上了一條紅色披肩。她揮動它,很像雪地裡騰起一團火焰。她揮給帕克,也揮給戴維。
從這裡下山,坡面要平緩一些,也沒有突出的陡壁或者斷崖。因此,戴維要帕克在前。
帕克有些遲疑,剛纔跟在戴維身後,因爲前面有戴維留下的痕跡,他覺得很輕鬆,但現在面對白茫茫一片,他還是有些膽怯了。戴維往右邊指了指,給他大概指劃出一條之字形路線,又指了指山腳下的那團火紅。帕克受到鼓舞,做了一個跳轉,滑了出去。但是,戴維並沒有跟着帕克,戴維選擇的是和帕克相反的路線,這樣,他們兩人一左一右,交叉着往山腳滑去。每一次交叉,他們都大聲的發出“吼吼”的叫聲。
就要到山腳了,帕克邀約戴維一左一右表演了一個側急停,然後雙雙停在克倫朵夫人的面前。這使得克倫朵夫人激動不已,她分別和擁抱了他們,最後,三個從擁抱在一起。
在往回去路上,想到明天就要回去,帕克心有不甘,他還想要再呆兩天。但是克倫朵夫人並不同意,“我們已經呆得夠久的了,帕克,再說,我們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那怕只是一天。”
戴維也說該回去了,他贊同克倫朵夫人意見,“帕克,我們得聽媽媽的。再說,這只是拉文斯堡的第一場雪,而第一場雪的彈性不好,因爲氣溫的原因,雪地表面會形成雪殼,這正如我們看到的。這都會造成影響。我們以後還有時間,不是嗎。”
戴維的話顯然更具權威,帕克不再堅持,但他提出了另外一個小小的要求,我們不是明天走嗎,可是我們還有整整一個下午,叔叔說過有一個觀察楚格峰最好的地方。克倫朵夫人看了戴維一眼,是徵詢戴維意見的意思。戴維當然沒有異議,這正是他想要達到的目的。
毫蘭特博士聽到帕克想要到對面山上觀看楚格峰後,臉上流露出了一絲難色。他們要去的地方,必須穿過羅德克公路,而只穿要過羅德克公路,就進入了A級警戒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