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緊,不要緊,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只想幫你,這件事……是不是和鄭元鄭大人有關?”這位牢頭繼續誘導着。
“鄭元?不認識?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戒……我不該犯色戒的。”阿蠻的語調再次變得不穩定起來,表面上看來,這個答案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影響。
“不要急,不要急。”牢頭感覺自己心跳加快了,一邊安撫着這個犯人,一邊問道,“那是一個怎樣的女人,是不是很年輕,很美麗,很和善啊?”
清心這個名字,福靈寺這個地點,已經給這位牢頭提供了很多線索,在這種地方,應該有很多這樣的女人吧。
“她……她很漂亮,也很和善……她不年輕,不年輕……她就像觀音菩薩一樣,抱着很舒服,真的很舒服……主持叫她鄭夫人,鄭夫人……”阿蠻的聲音越來越溫柔,聲音越來越動聽。
這位牢頭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真的就扯上了鄭元鄭指揮使,如果僅僅是冒犯了指揮使大人,他這樣打聽一下,自然不是大不了地事情。但是,最終涉及的卻是指揮使大人的夫人,而且聽起來還不是簡單的冒犯,“抱”、“舒服”、“小沙彌”、“鄭夫人”、“震怒”……當他把所有這一切通過豐富的聯想聯繫在一起的時候,這起桃色事件就展現在他的面前了。
儘管知道自己不應該再繼續下去,但是這位牢頭自恃左右無人,窺探隱私的快感又是這樣充滿誘惑力,即使明知道自己聽到的東西很肯能只能一輩子爛在自己的肚子裡,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繼續尋覓。
這就是江湖人的脾性,雖然這位牢頭被江湖司招安已經好多年了,但這麼多年下來,骨子裡的江湖習氣還是無法完全改變,要是那些從小修習霸道功法,爲旬氏王朝效命的正統官吏,就絕對不會出現這種問題,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聽的不聽,不該說的不說,這同樣是一種成爲他們本能的習慣。
這位牢頭再次查看了一番,確認那些小兔崽子沒有暗自偷聽之後,才繼續引導:“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只要把你所做的一切,細細地說給我聽,我才能夠幫助你離開這個痛苦之地,才能讓你舒舒服服。”
“不,不能說!”沒想到這個被牢頭控制的犯人在這個時候卻怎麼也不願開口。
這位牢頭大怒,繼續強化自己的惑心術,一定要從他的嘴巴里撬出答
案:“自由,你難道不希望自由嗎?要是你不說出來,就得在這裡呆上一輩子,再也看不到你的親人,再也見不到外面的陽光,你願意這樣過嗎?”
這種話語在一般情況之下沒有什麼用處,想要用這麼幾句話就讓那些犯人乖乖聽話,那隻能是癡心妄想,但是在惑心術的幫助下,這些語言就很容易引起犯人的強烈反應。
果然,面前這個清心小沙彌的神色顯得猶豫起來,而牢頭怎麼會放棄這個機會呢:“我不會傷害你的,只要你告訴我你到底對那位婦人做了什麼,一舉一動都要說清楚,說得越細越好……”
對面的那位犯人好像已經完全被他控制,這個自稱清心的小沙彌斷斷續續地說道:“好美,真的好美,我抱住了她,好香好香,好軟好軟……我……我……我伸手……我伸手……”
當說到這裡的時候,這個犯人再也不肯往下說了,因爲阿蠻覺得只有這樣才能讓這位牢頭全力施展他的惑心術,自己後面的表演纔會更真實,雖然他不明白這位牢頭爲什麼聽到這些內容的時候明顯比平常要興奮,但是阿蠻還是很配合他。
看到就要得到最關鍵的信息,可犯人偏偏全力反抗,怎麼也不肯說出詳細內容,就連沉寂已久的禪宗功法都再次開始運轉了。牢頭經驗豐富,知道這屬於垂死掙扎,他知道只要破開這樣一關,那麼那位鄭夫人和這位小沙彌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就會赤裸裸地暴露在自己的面前,那可是一名四品誥命夫人啊,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角色,但眼前這位小沙彌居然對她做了些什麼,到底是什麼呢?他非常非常想要知道。
他再也沒有什麼顧忌,反正這個小沙彌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和這次大行動之間也沒有太多的聯繫,他要全力發動惑心術了,雖然這樣強行破開對方的心防,很可能對對方造成永久性的精神傷害,但是這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在這大牢之中,除了天字一號房之外,其它地方他這位牢頭可是很有話語權的。
壓力越大,反抗越強,這樣的道理同樣適用於現在這種情況,這位牢頭把他的惑心術提升到極致的時候,面前這位犯人的反抗能力也提升到了極致,禪宗的功法對於守護識海果然擁有特殊的能力,那股微弱的力量一直守護着最後一塊陣地。
其實,阿蠻這次也被嚇了一小跳,這個看起來有些呆的牢頭,實力居然相當不錯
,已經達到了五品的程度,就算他的惑心術擁有很多破綻,但在絕對強大的內力支撐下,依然發揮着巨大的作用。還好,阿蠻心性單純,又有深知惑心術的底細,所以才能堅持下來。
當然,在這位牢頭的面前,他可不能表現出現在真實的狀況,在表演到一定程度之後,只見阿蠻雙手抱頭,然後痛苦的吼叫起來,在審訊室內到處亂竄,然後用自己的腦袋猛地向牆壁撞去。要不是那個牢頭動作敏捷,反應極快,恐怕阿蠻這一下子就要撞個頭破血流。
“該死,今天真是遇上鬼了,這十分之一概率的事情也會碰上。”這位牢頭咒罵着,他已經成功地攻破這個囚犯的心防了,本以爲可以順順利利地把他腦袋之中的緋聞給偷出來,但在最後還是功虧一簣,這個傢伙一直堅挺的精神意識居然一下崩潰了。他這纔想起來,雖然這個囚犯修煉的是禪宗正宗心法,但畢竟還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心智還遠談不上成熟,他或許可以擁有禪宗功法帶來的強大精神抗性,但一旦這種防線被突破,就無法像成年人那樣以犧牲短暫意識控制權的代價,保證自己的安全。
這個名叫清心的囚犯已經崩潰了,他的意識已經被自己的惑心術摧毀了,就算遇上大神通者,也未必能夠幫他修復這樣的傷勢,外傷、內傷、心傷,這三種傷勢之中無疑以最後一種最爲難以治癒。
看着瘋瘋癲癲、癡癡傻傻的這個小囚徒,牢頭心中滿是厭惡,他一腳就把這個沒用的傢伙踹到在地,然後按動了審訊室內的一處機關,隨着幾聲鈴響,外面的獄卒打開門走了進來。
看到那個之前還好好的小傢伙,他們幾個人是心領神會,看來還是老大厲害,就這麼一會兒時間,也沒看見動用什麼厲害的刑罰,這個小傢伙就已經崩潰了。
“老大,這個小子怎麼處理?要不,找個地方埋了?”像這樣的事情,他們這些獄卒做得多了,往上報一個暴斃就可以了。
“給我把他帶下去,還是扔到地字房裡去,要是以後指揮使大人突然想起來,我們就把這個瘋子交出去,指揮使大人一定會滿意的。”這位牢頭雖然沒有知道全部的細節,但也知道那位大人爲何這樣震怒,在這種情況下,指揮使大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回來轉轉,看看他的意圖有沒有達到,在看到這樣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瘋子之後,指揮使大人一定會更加放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