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等把花塵那樁子事兒完了再說吧!”
“行!不過話說回來,花塵是怎麼想通的?”
“去了問他不就知道了?”獒戰說着起了身,朝屋內大喊了一聲,“獒炎獒麟,不想明天去寒洞逮死耗子就趕緊給我出來!我數到三啊!一,二,三……”
“出來了!”倆小子果真各穿着一條淺黃色的褲衩跑了出來。獒沐跟在他們後面,懷裡抱着兩歲大的露珠兒,遞給獒戰笑道:“露珠兒本來都睡了,你一嗓子就把人家給吼醒了。看見兩個哥哥也睡不着了,眼睛睜得比月亮還大呢!”
“添兒呢?”
“早給凌娘接走。”
“猴崽子們,走了!”
獒戰抱着露珠兒在前,獒炎獒麟緊跟在後,獒麟仰頭看了一眼露珠兒道:“爹,你也抱我唄!”
“抱不了,背吧!”
“那我也要背!”獒炎也嚷了起來。
獒戰低頭無奈地看着他們倆道:“爹只有兩隻胳膊,怎麼能弄得了你們三個?”
“那我抱妹妹你抱我吧!”獒炎狡猾道。
“呵!這主意你也想得出來?行,都上來吧!”
於是,獒戰懷抱了兩個,後背還爬一隻小猴子,就那麼扛着回家了。半路上,獒炎問了他一個很嚴肅的問題:“爹,娘要再生妹妹的話,他就只能坐您頭上了是吧?”
“還可以抱大腿!”獒麟在後面補充了一句。
“一邊大腿可以抱一個!”獒炎再次補充道。
獒戰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忍不住笑了起來,是啊,已經三個了,三個都覺得招架無力了,要再多一個可真沒法弄了,三個也挺好的,三個也足夠了。
唉,今晚月色不錯,就是這麼美好的夜晚居然要扛着三隻小猴子回家,要是貝螺回來了那該多好啊!再過四五天,再過四五天就能見到貝螺了,說好了在轉貨場那兒碰頭的。
去花狐族的前一天,獒戰吩咐丘陵將備好的禮物再清點了一遍。他正和丘陵說着話,腳邊忽然傳來了傷心的哭聲,低頭一看,原是露珠兒在抹眼淚珠子。他以爲是自己挪腳撞到露珠兒了,忙彎腰抱起問道:“幹什麼啊,露珠兒?爹踩着你了嗎?”
露珠兒好傷心,大顆大顆的眼淚珠子直掉,抽泣了兩下後,指着那堆禮物中的一隻籠子道:“狗狗……我的狗狗……”
原來那籠子裡裝着一公一母兩隻小狗,是打算送給花塵的。露珠兒看見了,大概以爲是要把她的狗狗送走,就傷心地哭了起來。獒戰哭笑不得,將小拇指放在了嘴裡吹了聲口哨,片刻後,嘟嘟就屁顛屁顛地領了兩隻花色不同的小狗過來了。獒戰蹲下指着嘟嘟道:“喏,這纔是你的狗狗啊!爹沒把你的狗狗送走,瞧瞧,嘟嘟,二白,小五,都在呢!”
露珠兒轉過胖乎乎的小臉,掛着淚痕地看了看那母子三狗,忽然咧嘴笑了起來。她確認了,確認孃親送給她的二白和小五都在,開心得掙開了獒戰的懷抱,踩着搖搖晃晃的步子去摸二百和小五,嘴裡奶聲奶氣地念道:“餓白……小五……餓百五……”
露珠兒是貝螺兩年前生的,算是意外收穫。雖然這一胎不再是雙生了,但多了個女兒也讓獒戰興奮了好久。因爲生露珠兒的時候正好白露那天清晨,所以貝螺就給她起名獒露,小名露珠兒。
“爹……”露珠兒轉頭巴巴地望着她爹好可愛好可愛地喊道。
“幹什麼啊?”獒霸王又蹲了下去輕言細語地問道。
“哥哥不見了……”露珠兒又委屈了起來。
“哦,哥哥都不見啊!都是些壞蛋哥哥對不對?玩都不帶露珠兒的,太不夠意思了啊!那爹派人去把他們找回來好不好?”
“我抱着她去吧!”素珠走過來說道,“剛剛看見小殿下他們去了金緬尊上那兒。”
露珠兒跟着素珠去了,獒戰這才得空回頭來跟丘陵繼續說事兒。禮物清點完畢後,丘陵道:“我聽說花塵這回娶的是水元族的貴親小姐,哪一位啊?”
“哦,也是水家的,但關係隔得有點遠了,叫水禾,你大概沒見過的。”
“怎麼忽然就想起要娶了?”
“也不是忽然想起的,這事兒拖拖拉拉地有好幾年了,前陣子花莽叔叔是徹底跟花塵翻臉了,說花塵不顧及花狐族大業,掌了首領之位遲遲不娶正妻,氣得都說要搬來我們這兒了。最後,花塵大概也想通了,就讓姨娘幫着挑揀了幾個,他自己選了水禾。”
“其實這樣也好,”丘陵感觸道,“反正都等不到秦小姐了,不如早早斷了念想爲好。對了,我還得提醒你一件事兒,到了花狐族賓客多,你記得跟人打聽打聽有沒有良醫,若有,看能不能請回來給你爹那腿治一治。”
“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就不信天底下真的就只有葉衍水這一個醫師了。”獒戰說得有些不服氣。
丘陵搖頭道:“讓葉衍水來給你爹治,你爹大概寧願一輩子癱着都不會答應的,還是另外再想法子吧!明早你早些走,別讓那三個瞧見了,否則跟你一路好攆呢!”
獒戰正是這麼打算的。第二天一早他就出發了,那三個小猴子還在睡夢裡呢!雖然暫時要與那三隻分別了有些不捨,但一想到很快就能見到金冬瓜了,他立刻又精神飽滿了起來。
天黑之前,獒戰趕到了位於獒蠻族和花狐族之間的那個轉貨場。之所以把轉貨場設在這兒,是方便兩族運送東西。爲了建起這個轉貨場,獒戰專門調派了一撥族人在此安營紮寨。寨子建起後,獒戰以貝螺的姓氏命名,取名爲金寨。
進了寨子下馬後,獒戰問前來迎接他的仲宮道:“貝螺呢?”
仲宮牽過馬繮繩道:“出去了。”
“出去了?這時辰?”獒戰有點意外,“幹什麼去了?”
“她沒說,也不許問我。”仲宮無奈道。
“這時辰你還讓她一個人亂跑?”
“不是一個人,她和溜溜公主一塊兒出去的。”
“那準沒好事兒!馬給我,往哪個方向去的?”
“東邊。”
獒戰騎上馬,出了寨門往東邊而去。他奇怪了,有什麼要緊的事兒非得這時辰出去,還帶着溜溜,怎麼想都覺得不踏實。
出寨往東一里處,獒戰發現了她們的蹤跡。一條小路旁拴着兩匹馬,其中一匹是他送給貝螺的。跳下馬,他沿着那小路往裡走去。走了沒多久就發現前方有一處小木屋,木屋內隱約透着燈光。
獒戰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立在小窗旁往裡面側耳細聽,只聽見裡面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味道還好吧?”
“好!比我師傅做的還好呢!”緊跟着居然傳來了他家金冬瓜讚不絕口的聲音,獒戰眉心頓時擰了起來,死丫頭,不在寨子門口接我居然跑這兒來吃香的喝辣的了?
“對!比我師公做的都好呢!”另一個吃貨的聲音響起。
“你們喜歡吃就多吃點,鍋裡還有呢!我拿上回貝螺你送我的乾貝熬了一個下午,那味兒全都鑽進了肉裡了!一會兒你們再帶些回去。”
“好!”
死金冬瓜你應得可真夠脆生的啊,還送人乾貝,你跟人家很熟嗎?獒戰心裡瞬間不爽了。
“貝螺姐姐,”花吃貨的聲音又響起,“獒戰哥哥今天要來吧?”
“嗯!”
“那你不在寨子裡候着,跑這兒來吃禮宣哥哥做的好東西,不怕他小器跟你翻臉嗎?”
“他應該沒那麼快到,我們吃完趕回去正好。”
獒戰往上翻了個白眼,氣死了!氣死了!爲了早點趕到,半路上都沒怎麼歇過呢,金冬瓜你有點良心好不?
“禮宣哥哥,你明天跟我和貝螺姐姐一塊兒去花狐族吧!”花吃貨居然邀請了那男人。
“合適嗎?不太合適吧?你們回去是爲慶賀花塵首領大婚,我跟你家裡人又不熟,還是算了……”
“客氣什麼?你是我和貝螺姐姐的朋友,我哥會很歡迎你的,你就不必推辭了!”
“是啊,跟我們一塊兒去吧!我們倆走了,你孤零零地一個人留在這兒,燉了好湯都沒人幫你喝呢!到了花狐族,有我和溜溜罩着你,沒人敢把你怎麼樣的!”金冬瓜也力邀道。
“既然如此,我再推辭就是不給你們倆面子了,那好,我去!可是,我總得備份像樣兒的禮兒啊!你們看我這屋子裡,一件送得出手的好東西都沒有……”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回去就到庫房裡幫你挑一件,算你送的。”貝螺豪爽道。
“貝螺真謝謝你了!”
“客氣什麼?只當付了你這些日子的湯錢了!”
這些日子?獒戰聽到這句已經有點按捺不住了,照這麼說來,冬瓜是經常上這男人這兒喝湯了?這男人到底什麼人啊?聽聲音很陌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