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螺,來,我再給你盛一碗!”裡面的男人好熱情的樣子。
“我也要!”花吃貨嚷嚷道。
獒戰忍不住了,走到門口,一腳踹開了那扇看上去挺新的房門,板着臉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狗狗!”貝螺欣喜地從木凳上彈跳了起來,舉着一根木勺,繞開桌子朝他跑了過來,“你這麼快就到啦!我還以爲你會再晚點到呢!你怎麼找到這兒的?”
獒戰掃了一眼屋內,除了這三個,並無其他人,桌邊站着的那個看似很斯文年輕的男人應該就是剛纔說要給貝螺盛湯的人吧?呵,長得這麼細皮嫩肉,剝了能當嫩田蛙燉了都!怪不得習慣熬湯呢!
“還不走?”獒戰口氣略略不爽道。
“急什麼呀?正好你來了,湯我就不給你往回帶了,一塊兒坐下吃吧!”貝螺熱情邀請他道。
“這位就是獒蠻族的獒戰首領吧?”那文質彬彬的“嫩蛙”上前行禮道。
獒戰斜瞄了他一眼,問道:“這是誰啊,貝螺?”
“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呢,叫禮宣,是我和溜溜在金都轉貨場兌換金子的時候認識的。他最近到這附近來遊歷,趕巧又遇上了我們,就暫時在這木屋裡住下了。”貝螺笑道。
“禮宣?剛巧遇上?”獒戰一副質疑的態度。
“獒戰首領您別誤會,真的是恰巧遊歷至此,想歇一歇腳就暫時住下了。其實在王宮裡,我與您有過一面之緣,只是您不記得我罷了。我父親是巴陵國的掌祭,您還記得嗎?”
“哦……”獒戰忽然想起來了,“好像是聽說過巴陵國的掌祭是姓禮的,那你一個巴陵國人跑我獒蠻族管轄範圍之內來幹什麼啊?”
禮宣微笑道:“如今巴陵與獒蠻花狐爲友邦之交,獒戰首領應該不會介意我這個巴陵國人來您的管轄範圍之內小小地遊歷一番吧?”
“不介意,但你最好安分守己點!”獒戰說罷拉起貝螺往外走了。貝螺拖着他的胳膊着急道:“狗狗,還沒吃完呢!你不喝湯了?”
獒戰沒吭聲,扔掉了貝螺手裡的木勺子,拽着一路出了那小路。溜溜也跟着跑了出來,滿帶抱怨的口氣說道:“獒戰哥哥你幹什麼呀?人家飯還沒吃完呢!”
走到拴馬匹的大樹旁邊,獒戰停下腳步,轉身問她們兩個道:“寨子裡沒飯給你們吃嗎?”
溜溜吐了吐舌頭,聳聳肩頭小聲道:“看吧,看吧,沒去接他果然生氣了……”
“花溜溜你說什麼呢,大聲點兒!”
溜溜立馬躲貝螺身後去了。貝螺晃了晃獒戰的胳膊解釋道:“我不是不去接你,是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快。我是想先到禮宣這兒吃過晚飯,再帶一鍋子他燉的好湯回去給你,讓你嚐嚐他的手藝,他做出來的飯菜真的很美味……”
“你認識他多久啊?你就這麼信他,天天跑他這兒來吃飯?”獒戰有些不悅地打斷她的話問道。
“不是天天,是偶爾而已。”
“當我是聾子?剛纔是你自己說的去庫房挑件禮物,只當付了他這些日子以來的飯錢了。哎,金貝螺,難不成你到這兒來的半個月全都是在這男人家裡吃飯喝湯的?”獒戰有點上火道。
“你別說那麼難聽好不好?”
“我有說錯嗎?你明知道我今晚會到,你不來接我,反倒跑這男人家來喝湯了,你這像話嗎?別忘了,你還是獒蠻族的主母呢!”
“主母也是人好不好?”貝螺也有點火了,“主母就只能有夫君兒子一家大小,就連個朋友什麼的都不能有了?我們不是簡單地吃飯喝湯,我們是以食會友。禮宣他做得一手好菜,我和溜溜又都喜歡吃,有了好食材我又不願意浪費,就送給禮宣來做,他回請我們吃一頓,這能有什麼啊?”
“以食會友?這說法也真夠新鮮的啊,金貝螺!有什麼以食會友的事兒比接自己夫君還要緊啊?再說了,那個禮宣是巴陵國貴親,他來這兒僅僅是遊歷嗎?一個貴親不在巴陵國好好待着,跑這偏僻的地方來幹什麼?”
“人家是來瞧瞧我們辦的轉貨場的,下個月我們的轉貨場不就要開市了嗎?”
“他說你就信啊?”
“你……哼!不信拉倒!”
貝螺被氣着了,解開馬繮繩,跨上馬就走了。溜溜又聳了聳肩,一副好有人生經驗的口吻說道:“獒戰哥哥該怎麼說你呢?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幫你了……”
“你有幫過我嗎?”獒戰白了她一眼道,“你哪回不是落井下石的?你也是,一個小姑娘大半夜地跑到別的男人家喝湯像話嗎?”
“什麼小姑娘?我今年已經十七了好不好?”溜溜拍着心口振振有詞道,“我已經不是小丫頭了,你不要老是這麼瞧不起人好不好?我和貝螺姐姐又不傻的,會一點防範都沒有嗎?禮宣哥哥不是壞人,他只是對我們轉貨場很好奇,想來看看而已。獒戰哥哥你剛纔那話什麼意思啊?貝螺姐姐在轉貨場裡忙了半個月了,累得要死不活的,今天晚上纔算閒下來,上禮宣哥哥這兒來喝口湯,我們以食會友又怎麼了?好東西要大家一起分享嘛!”
“沒看出來,花溜溜!跟貝螺久了,連你的口才也練出來了啊!”獒戰戳了溜溜額頭一下道。
“那是!”溜溜捂着額頭得意道,“名師出高徒嘛!我師傅的師傅是大名鼎鼎的穆當和奇魂,他們教出了我師傅,我師傅又教出了我,我肯定會越來越厲害啦!哎,獒戰哥哥,你可是越來越小器了啊!好了,貝螺姐姐給你弄得不高興了,你自己看着辦吧!我幫不了你咯!”
“上馬!回寨!”
“知道啦!兇什麼兇嘛!”
兩人上馬回了寨,溜溜自去填她那還沒飽的肚子了,獒戰則去找貝螺了。房間裡沒人,庫房裡也沒人,轉貨場裡也沒人,獒戰又不好意思問別人,只能在寨子裡慢慢找。找了一圈下來,連個人影子都沒看見,他鬱悶了,這丫頭到底跑哪兒去了呢?
忽然,他想到了一個地方,念衾家。
念衾一家子被貝螺安排到了這座新寨子裡,幫着她照看轉貨場,並在這兒建起了自己的新家。獒戰估摸着,貝螺應該是去了念衾家裡。
果不其然,一走進念衾家小飯廳,獒戰就看見了貝螺,正坐那兒吃得起勁兒呢!念衾也在,忙起身招呼獒戰道:“首領這麼快就到了,趕緊來,飯菜都給您備好了!”
“是嗎?給我準備的飯菜?”獒戰斜眼瞟着貝螺,在她對面坐下了。
“是呢!是公主……”
“咳咳!”貝螺咳了兩聲道,“念衾你去吧!有人火氣大,當心連你也一塊兒燒成灰燼了,不必招呼了,你忙你的去吧!”
念衾偷笑了笑,知道兩人今晚有點不對付,忙退出去將門帶上了。一轉身,溜溜那兩個大眼珠子亮幽幽地出現在了她面前,嚇得她差點叫了出來。溜溜伸長脖子往裡瞅道:“哎,念衾姐姐,那兩人打起來沒有啊?”
“沒呢!別看了,公主!走吧!”念衾拉溜溜道。
“再瞧瞧唄!獒戰哥哥今晚惹着貝螺姐姐了,嘿嘿!我看獒戰哥哥打算怎麼哄貝螺姐姐!”溜溜賊笑道。
“他怎麼惹公主了?”
“因爲禮宣哥哥唄!傍晚忙完那會兒我們不是去禮宣哥哥那兒拿湯了嗎?結果獒戰哥哥找到那兒了,還以爲貝螺姐姐跟禮宣哥哥怎麼樣了呢!兩人就吵起來了。”溜溜壓低了聲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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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個?獒戰是不是太多心了啊?”
“我早說他小器了,你們還都不信……”
“花溜溜!”獒戰在裡面喝了一聲。
溜溜立馬捂住了嘴巴,弓着腰身和念衾一溜煙跑下了樓。
飯廳內,獒戰收回了目光,拿起筷子隨意地吃了兩口,再偷偷瞟了對面貝螺一眼,發現這丫頭好像真的瘦了些了,不免有些心疼了。想跟她說話,又不知道打哪兒說起。就在這時,貝螺忽然擱了筷子起了身,獒戰忙道:“你又幹什麼去啊?飯不吃了?”
貝螺白了他一眼道:“我吃飽了,你慢慢吃吧!”
“你吃飽了我還沒吃飽啊,坐下!”
“我——不——坐!”貝螺瞪了他一眼,拿上馬鞭子就要走。
獒戰忙擱了筷子,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往身邊拽了一下,她甩開了獒戰的手道:“幹什麼呀?”
“別鬧了……”
“我沒鬧,我要回去了!我事兒還多呢,真沒功夫跟你鬧這些!”
“金貝螺……”
“幹什麼?”貝螺將馬鞭子拍在桌上,單手叉腰道,“又想說我不像個主母大半夜的跑別的男人家吃飯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