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過了十天,風族收穫了足夠多的獵物後就一直按兵不動,而其它部落卻是在惶恐不安中度過,那想攻擊風族的想法一直沒有成形,這天傍晚還在那議論的各族族長都接到風族的邀請,說是邀請各位族長去觀看風族如何滅掉黑族。
各族族長來到風族相約之地,這裡是一片光禿禿的礫石之地,而且地勢較高能隱約遠觀到斷崖處,前邊不遠就是叢林,進入叢林不遠處就是獸羣直接到斷崖那裡,來到這裡時,見風族重要之人全來了,都在這等他們。
各族族長心中不安,風族說要滅掉黑族,別不是聽到風聲,要把我們各族先滅了吧,否則真要滅黑族也不可能選個晚上的時間,再說這裡到黑族還遠着呢,大隊人馬就是到了黑族估計也是幾天後的事,而且出發也沒有天黑了纔出發的道理。
儘管心中忐忑不安但還是得來,因爲去通知的人說了,如果不去風族,風族人將過來滅族。
被威脅而來的各族長,再見到風族首領等人只得假裝客氣的過來問候。
天色已黑,這裡點了幾十堆篝火,亮如白晝,風見衆族長都已坐好就站起來道:各位族長,首領,這些天的食物準備的如果了?
衆人一愣,心道生死不保誰有心情準備吃的啊,但不好明說:都言道;準備的不少了,足夠吃些日子的了。
風知衆人的情景,也不戳破,只是笑着說:今天請各位來就想讓衆位看看我風族如何一夜間滅掉黑族,給衆部落報仇雪恨。
衆人神色各不相同,一臉不信,小聲嗤笑,只是礙於風族的兇威卻沒人敢出聲反駁。
風也不理衆人表情,伸手到空中,感覺了一下風向與風力,高聲道;拿箭來。
身後的雷遞過一支長弓,佳禾遞過一隻前端包裹着麻布與樹脂並點燃的長箭,風擺了個漂亮的射箭姿勢,自認很是滿意,又道:今晚我就用這支箭滅掉黑族,說完也不管各族族長看白癡一樣的眼神,彎弓搭箭,向前方樹林一處巨大的黑影處射去,如一道流星劃過天空,火箭落地,依舊在燃燒。
各族族長看白癡的眼睛更烈,可隨後臉色就變了樣子,那火箭沒有熄滅,火焰卻越來越大起來,轉眼間已是一大片火焰,原來那裡是一堆乾柴,隨後火焰升騰劇烈燃燒,風借火勢,火借風力,很快就變成一片火海,叢林也被點燃,火勢一大,有近處野獸驚吼狂叫着向斷崖方向跑去,隨後更多的野獸向前狂奔躲避火海漫延。
今天的風很大,可能風族就是在等這大風,大風一起,濤天的火浪向斷崖方向撲去,獸羣驚慌,發瘋般向斷崖處落荒而逃,野獸之多竟震動的大地隆隆直響。
轉眼間,野獸痛苦的嘶鳴,噼啪的大樹被燒裂的聲音,通天嶺上一片火海,天都被燒紅了,所幸衆人處在遠離火海的上風地,並無火災之憂。山風嗚咽,那火海以驚天動地之勢直向斷崖方向席捲而去,那遙遠的斷崖處似乎有驚慌的黑族人在悲鳴。
不知何時,風族人齊聲大喊,大風起,鎮四方。大風起,鎮四方。
各族族長如泥雕木塑一般的張大嘴巴看着那火海燎原。
心中如同響起大呂洪鐘般的聲音,在吟唱着古老預言:天災降,神兵現,百族滅,一族興,大風起,鎮四方。
愣躲在草帳篷裡狠狠抽着自己耳光,邊抽邊說:叫你不聽妹妹的話,抽死你,叫你不聽妹妹的話,抽死你。
愣族長都不知自己怎麼回的部落,第二天起來,還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事實,風族點燃了叢林大火,叢林大火驅動驚慌的野獸直撲斷崖下的石頭城,愣相信黑族準備充分,但面對被山火驅逐的如同浪潮般的野獸,黑族沒有一點機會。不要說一萬人,就是兩萬,三萬也會在數不盡的龐大的狂暴獸羣下化爲肉泥。這是隻要想一想就能想得出來的結果。
這場大火整整燒了三天三夜,那個壓在頭上的大山,上萬的黑族人,就這麼一下就沒了,全沒了,妹妹說的沒錯,她們族長彈指一揮間,黑族灰飛煙滅,真的是全軍覆沒了。
還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就猛的想起,風族長叫自己回去打獵準備肉食,妹妹也推自己,崔促自己敢快回去打獵,而自己沒當回事,結果呢,結果就是妹妹說的,黑族灰飛煙滅了只是在彈指之間的事。
可是同時灰飛煙滅的還有那龐大的野獸羣,燒死的燒死,跑掉的跑掉,一隻活的都沒有了,現在再想打獵,連個獸毛也沒有了,風族長說的太對了,這麼好的機會就在眼前白白的浪費了。
我的獸肉啊,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全族打獵,打夠一年的,不!把後半生的都打出來,真的永遠也不可能再有遇到這麼多野獸,這麼好打的機會了,越想越後悔,一個人躲在自己的草帳篷裡又狠狠的抽起自己。
外面來人說風族族長招喚,愣答應着準備了一下就出去了,見到其它族長也是一個個苦瓜臉,估計與自己想的一樣,不過自己好壞還漫不經心的打了些野獸,存有一些獵物,那些族長基本沒聽,更是沒有人獵物,這多少找回了些平衡,心裡好受了些,就在這時,那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愣族長來了,太謝謝愣族長了,我聽了愣族長的話,回去就開始狩獵,現在部落裡有了不少的肉食,這可多虧了愣族長,要不然出了天山我們節部落可就餓肚子了,這馬上就要入秋了,還沒找到定居點,這冬天怎麼熬啊。
愣看去,不是節族長還能是誰。
噫,愣族長臉怎麼腫了,難道是高興的,節族長一臉吃驚的的看着愣的臉。
我就是高興的,不行啊,愣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聽到風族長說部落都要出發了,好幾個族長一下跪在地上,痛哭流泣,部落沒有吃了,昨天火起,野獸都被嚇跑了,部落沒有存糧,現在還沒吃飯呢。
風看着跪在地上的大漢,老頭子抹淚,心裡一陣的膩歪,叫你們打獵你們不打,整天想着算計別人,現在好了,也不好明說,道:風族這些日子打了不少獵物。
衆人聽了這話心中大喜,是啊風族肉食多的是,分給大家一點不就得了,正要感恩戴德。就聽風不緊不慢的說,所以路上有燒死或踐踏而死的野獸就不跟大家爭了,你們自己分吧。
雖沒聽到風族長要分肉食,但路上有撿也是不錯的,紛紛謝族長大量,心裡卻在暗罵,不分就說不分的,還路上的不跟我們搶了,被大火燒成炭的,踩爛的還能吃嗎,嗯!也是能吃的,總比沒有強,了勝於無吧。
踩着還有火星的黑灰,四處都是冒着煙的未燃盡的木樁,風族一路走在前面,其它各族在後面搜尋着獸屍,爲誰先發現的半熟屍體爭的不亦樂乎。節族有了足夠肉食挺着胸跟在風族後面。
終於到了石頭城,眼前的慘狀讓人膽寒,巨大的寨門樣的城門已沒了影,城牆倒了大半,地上亂石堆里人屍與獸屍混成一團,進了城內,石頭建築多已成了一堆瓦礫,裡面更是遍地石塊死屍,有的人已被已被踏成肉餅,看不出人形,人肉與獸肉都分不清,四處都是血跡肉塊,宛如人間煉獄。
獸羣突破了石頭城,衝出了通天路,在生存面前沒有什麼能阻止發狂的獸羣。有關卡阻攔就踏平關卡。有高牆阻攔就用屍體去添成平地。
看到這副慘狀,多數人開始噁心。風下令,不得停留,迅速通過,直上石城所守的通天路,通天路上的關卡也蕩然無存,被如洪水般的獸潮沖刷的乾淨,這條路也如被血洗過一般。
跟在風族後面的節族長看到石頭牆下堆的如城牆一樣高的野獸死屍後再也不噁心與矜持,眼睛都紅了,對着族人,嗷的一聲,不要走了,全都給我去搶獸肉。
當風族通過了通天路,到了崖上時也沒見到一個黑族人影,上萬的黑族人一夜間消失個乾淨。風帶着人站在斷崖頂上,向下望去,眼前一片汪洋,一眼看不到邊的洪水,通天嶺只餘下很短的一小截未被洪水淹沒,上面還有青煙在冒。
看起來螞蟻一般的各族人正在四處翻撿着能用的東西與獸屍。找的很仔細,他們現在才知道什麼是機會難得,這樣的撿獸屍機會也不是天天見到的。撿到足夠的獸肉這個冬天纔可以安然度過,否則在這沒有儲備沒有安全地的野山叢林能活下去是不太可能的。
看完崖下,再回頭向上看去,叢林茂密,山入雲宵,這只是天山的腳下,路還很遠。一陣夾雜着草木灰的風吹來,風從這股滿是煙火氣的風中感覺到了一絲涼意,秋天要來臨了。我們還沒找到棲息地,不過能從天災中逃了出來。還有這足夠度過冬天的食物,這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