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我王府的尊嚴,說不嫁就不嫁?還想與人私奔,做夢!”
阿蘿傲然站在那裡:“打死我也不會跟你回去!有本事你不用輕功,不用點穴來啊?”她架勢一拉,藐視着劉珏。
劉珏氣得大喝一聲:“都給我退下!”身形一展,竟真的不用輕功與阿蘿鬥在一起。阿蘿身輕如燕,快速躲閃着他的攻擊,兩人竟鬥了十來個回合,她力氣漸漸弱了,背心一痛,給劉珏反手一掌擊倒在地。
阿蘿暗罵,真他媽手重,差點給他打得閉過氣去。她喘着氣努力從地上爬起來。劉珏瞧着她,她的神情是那麼倔強,散亂的髮絲飄在耳邊,竟感覺不到她的狼狽。這麼多年的深情落在她身上,卻似雪花飄進了河裡,融得一絲痕跡都不見。枉他對她小心呵護,捧在掌心如珠如寶,她就是這樣回報於他!她的心是鐵做的,不,比鐵還硬,比冰還冷,她血管裡流的全是無情與背叛!劉珏恨意翻滾,陰沉的臉宛如修羅,眼中全是濃得化不開的冷酷。
阿蘿被他的氣勢逼得一顫,心裡痛得跟什麼似的,調過臉不再看他。耳邊風聲一急,她的手已被劉珏反剪,他綁得很用力。阿蘿咬住嘴脣一聲不吭,心裡恨道,總有一天,你求我我也不理你!
劉珏一把抱起阿蘿走出素心齋,剛上馬,對面就急急來了一隊侍衛,爲首的是宮中侍衛統領鍾右山。他瞧着劉珏便笑道:“太子聽說王爺已救回相府三小姐,請平南王攜三小姐入宮。”
阿蘿靠在劉珏懷裡,聽到宮中來人要劉珏帶她入宮,輕輕睜開眼看劉珏。他沉着一張臉,肯定還在氣頭上。她心裡又嘆了口氣,心想,這一入宮,怕是凶多吉少了。子離怎麼還沒到啊,再演下去,她沒死也去了半條命。
“通知李相,說三小姐被擄受傷,本王帶她回王府調養去了。”劉珏沒理宮中侍衛,吩咐玄衣去李相府一趟。
“你是鍾右山吧?”劉珏這才慢慢對宮中來人道。
“小的正是,平南王好記性。”鍾右山含笑抱拳施禮,答道。
“擄三小姐的賊子已經伏誅,三小姐有傷在身,驚恐不已,請你回報太子殿下,本王帶她回王府了,等身子調養好了再進宮謝恩。”
“這,這個……”鍾右山爲難得很。相府三小姐被劉珏的斗篷遮了個嚴實,一動不動縮在他懷裡,看不出傷在哪兒,他可怎麼回去覆命呢?
劉珏不理他,輕提馬繮,走到他身邊,又停了停:“本王帶未來的王妃回府養傷,怎麼,鍾統領想代勞?”
鍾右山嚇得一抖:“王爺慢行,小的這就回去覆命!”
蔓蔓青蘿 第五部分 《蔓蔓青蘿》第二十四章(3)
劉珏哼了一聲,嘴裡飄出一句話:“聽說這裡是璃親王的產業,也不知什麼時候混進了這幫賊子,麻煩鍾侍衛封了這裡吧。”說着,他越過宮中侍衛,往王府行去。
一路上,劉珏心裡又是懊惱又是痛恨,自己怎麼還是護着她?他知道,阿蘿進宮之後,只要還敢和璃親王扯上關係,就別想再出宮門半步,只能等着做劉緋爭王位時的祭品。子離對阿蘿如何,他又不是不知情,一旦讓東宮之人知道子離對阿蘿的感情,她多半小命難保。劉珏暗下決心,他說什麼也不會讓她犧牲了這條性命。可是,她怎麼就不明白,還口口聲聲稱心裡的人是子離呢?她說她後悔了,還和他打了一架,說打死她也不跟他走。劉珏心頭的火又騰了起來,催馬急馳,直入松風堂。
他抱起阿蘿進了臥室,對青影道:“吩咐青組,二十四小時警戒,凡未請自入松風堂者,殺!”
青影是劉英走後接掌青組的隊長,聞言有些猶豫:“那個,老王爺……”
“攔住,攔不住你就讓他踩着你的屍體進來!”劉珏想,爲了不讓老頭子衝進來殺了阿蘿,還是防着他點好,“玄衣,去查東宮爲何消息如此之靈通!”
“屬下遵命!”青影與玄衣乾脆地答道。
劉珏抱着阿蘿進了內室,把她往榻上一扔。阿蘿摔得頭昏眼花,半天才回過神,喊道:“放開我!手很痛!”
“痛?這就痛了?你知道什麼是痛?嗯?”劉珏擡起她的下巴,眼神猙獰,“你知道我心有多痛?”
阿蘿情不自禁想往後縮,劉珏抓住她的下巴不讓她動:“哦,我忘了,三年前我就該明白,你沒有心,你始終這麼漂浮不定,從來沒給過我一個肯定的答案,你連騙着我說一句喜歡我的話都沒有!如今我方纔知道,你念着子離是麼?他多深情啊,大婚之日扔下新娘跑來相府找你!他要王位,他無奈,你心疼他成全他是麼?可你又忘不了他是麼?原來你心裡是真的有他!”
劉珏的聲音漸漸放大,心中傷痛漸漸加重,一雙眼睛浮上一層淡淡的血紅,已是怒極:“我怎麼會忘了呢,忘了你深夜與他偷偷跑去草原看星星,你在他懷裡安然入睡!怎麼會忘了你們兩人簫笛和鳴心意相通!你甚至連逃跑之後也不往邊城去,你怕連累了他是麼?你怕壞了他的大計是麼?”
阿蘿驚惱,猛地一甩頭:“不是這樣的!”眼中水霧升起,如浸在水裡的寶石,剔透瑩潤。
“那是怎樣的?!”劉珏怒吼道。
你要是信我,怎會如此責問於我?要不是爲了成全你的責任你的大計,我又何苦如此?阿蘿心裡委屈至極,眼淚成串往下掉,不再吭聲。
“枉我三年來對你念念不忘,枉我對你擔心憂慮,你就是這樣回報於我?那些在臨南城的溫柔,那般精心製作冰佩給我都是對我的敷衍是麼?!”劉珏越說越氣,眼瞅着阿蘿一聲不吭猛掉淚,她還爲子離哭?他大吼一聲揮掌便打了過去。
阿蘿只覺得一股凌厲勁風撲面而來,眼睛一閉便想,你一掌打死我好了。誰知掌風一偏,已將榻旁小几擊得粉碎!她抖了一下,怒氣漸生,一睜眼:“你放開我,我好好跟你說便是,再綁下去我會殘廢的!”
“廢了好!我就後悔沒早點廢了你的手腳,讓你哪兒都去不成!”氣頭上的劉珏不講理至極,阿蘿眼一翻,不想理他了。反正來了安清王府,那隻老狐狸會想辦法。
殊不知她的態度讓劉珏更是氣惱。心念一動,已解開綁她的繩子。阿蘿揉着手腕,上面已青了一大塊。她沒好氣地想,如果不是你感動我,我纔不幫你呢,還受這罪?就你這脾氣,難怪你家老狐狸要瞞着你。她正想着,突然覺得身體一輕,劉珏已把她抱起往後堂走去:“你幹什麼?!放我下來!”
劉珏不理她,轉過屏風,後面是重重紗帳,裡面水汽氤氳,劉珏把她往水裡一拋,阿蘿尖叫一聲落入池中。等她冒出頭來,就看到劉珏沉着臉在脫衣服,嚇得她一陣大叫:“你別亂來,劉珏!別讓我恨你!”
蔓蔓青蘿 第五部分 《蔓蔓青蘿》第二十四章(4)
“恨麼?隨便你,我就是太由着你了,才讓你朝三暮四!”劉珏慢條斯理地脫下長袍,解開中衣。
阿蘿死命爬上浴池的那頭,衣裳溼漉漉地裹在身上,難受至極。二月天還寒,夾袍沾了水,又溼又重。她左瞧右瞧,整個房間也就劉珏抱她進來的那道門,“劉珏,你問……”話還沒說完,劉珏已欺了過來,阿蘿顧不得話沒說完,一腳就踢了過去,手刀劈下。劉珏閃身,手臂一伸,已抓住她的衣角,用力一拉,阿蘿咚一聲又掉進水池裡。
一把抹去臉上的水,劉珏堅實的胸膛已近在眼前。阿蘿擡頭看去,他眼中閃着危險的光芒,水珠從他臉上身上滑下,深刻的五官英氣逼人。阿蘿臉一紅,惱火地搖搖頭,心想,什麼時候了,我怎麼還跟個色女一樣欣賞他好不好看。劉珏伸手將她攬近,阿蘿用手撐住他的胸口,頭一偏,鎮定地說:“不是現在,現在不要,你這樣我沒法好好跟你說話。”
劉珏冷哼一聲,握住她的手往身後一扣,一使勁把她往水裡一帶,阿蘿動彈不得。劉珏頭一低吻了下去,水涌上來,阿蘿情不自禁張開嘴呼吸,劉珏堵住她的嘴脣,滿意地瞧着她貪婪又無奈地依賴着他傳給她的空氣。
阿蘿腦袋慢慢昏沉起來,四肢漸漸無力,劉珏瞧着她暈紅迷離的美麗容顏,卻不肯放開。被她依賴着的感覺是這般美好,教他捨不得放開。想要她的慾望是這般強烈,劉珏嘩的一聲撕開了阿蘿的外袍。衣襟被撕裂的聲音清脆入耳,阿蘿猛然清醒過來,眼神裡露出哀求,水汪汪地凝視着劉珏。
他愣了一下,把她從水裡撈出來,抵在池邊,呼吸急促:“阿蘿,爲什麼?嗯?”
阿蘿身體被他吻得有氣無力,靠着他低聲說:“不要這樣。”
劉珏雙眼通紅,突然一掌拍下,池中水花四濺。他長嘯一聲跳出水池,外袍也沒穿就衝了出去。
阿蘿終於鬆了口氣,倒在溫暖的池水裡。劉珏終是不會傷害她的。她嘆了口氣,脫下外袍,舒舒服服地好好泡了個澡。
劉珏提了把劍衝出松風堂,在樹林裡舞了起來。劍花朵朵,晃得遠處的安清王眼花繚亂,發出陣陣嘆息。
劉珏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他恨自己,恨自己就算這樣也下不了手。要成全她嗎?可這一念頭讓他撕心裂肺地痛,愛她就要這般受折磨麼?他運足內力把劍往安清王所在方向狠命一扔,發出一聲悲傷的吼聲,像受傷的蒼狼般孤單無助。
安清王嚇了一跳,閃身躲開,劍“嚓”的一聲深深地插進了身邊的樹上,顫抖着嗡嗡作響。一跳腳安清王已罵了出聲:“你這個忤逆子,想謀殺親爹啊?”腳步已移向樹林。才走兩步,青影跳了出來:“王爺,主上有令……”
“屁令,踩着你的屍體進去是吧,還不躺下挺屍!那個臭小子不就是怕老子宰了他的心上人嘛!”安清王不屑地說,眼睛一瞪。
青影忍住笑,往地上一躺,真裝死屍了。安清王踢了他一腳,繞開青影進了樹林。
劉珏躺在地上,兩滴淚竟滑下了面頰。
“嘖嘖,我這個兒子還會哭呢。”
他一個翻身,乾脆抱着安清王撒起嬌來:“父王,兒子心裡難受,是真的難受!”
多少年了,打小把這個兒子留在王府扔給烏衣騎照顧,自己遠赴邊城,對他不聞不問,由他獨自生活。安清王眼睛溼潤起來,心裡酸酸地疼。兒子大了,終於知道找媳婦了。他是多爲這個兒子驕傲啊,沒有絲毫的冷血,至情至性,真是像他!
“兒子,你是我安清王的兒子,是寧國威名遠揚的平南王,你知道你的責任嗎?”
“父王,兒子做得還不夠好嗎?”
“很好,到這一步,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不用再瞞着你了。這個媳婦,父王很滿意。”安清王輕聲笑了起來。
劉珏一愣:“你說什麼?”
安清王跳開兩步,正色道:“你隨我來書房一趟。”
蔓蔓青蘿 第五部分 《蔓蔓青蘿》第二十四章(5)
劉珏跟着安清王走向書房。不知爲何,老爹臉上鄭重嚴肅的神色和眼底那抹憂慮讓他很不安,心底裡隱隱猜到了什麼,又模糊不清。
“赤鳳,從現在起書房外五十米範圍內,就算跑進一隻兔子都給我宰了。凡探頭探腦,眼中有疑慮者,殺!”安清王淡淡地吩咐。
劉珏驚疑地看着老爹:“父王!”
安清王掩上書房門,左扭右轉,用手一推,書桌憑空往左邊一移,露出一方暗格。安清王小心地捧出裡面黃綾包裹的聖旨:“平南王劉珏接旨。”
劉珏一怔,隨即掀袍跪下。安清王展開聖旨,卻未宣讀,只是遞給兒子。劉珏接過一看,嘴張了張,眼睛瞪得老大。他把聖旨捲了還給老爹,心裡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