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時間眨眼而過,顏平修爲已達練氣七層,各種法術施展起來愈加純熟。而陸柔每隔十餘日便讓幾人切磋比試並加以指點,爲了不暴露真實修爲,顏平將修爲依然壓制在練氣三層,每次與人切磋比試均不敢出全力而落了下風,陸柔以爲其年紀最小修爲不足,倒也沒在意。
除了法術修煉,顏平制符水準也大爲提升,疾風符、冰封符、火炎符均能一氣呵成,故其用平日裡攢下的幾塊聚靈丹換了些符紙,製成了十數張符籙隨身攜帶。
這一日,陸柔喚過顏平等人,說道:“今日,師姐帶你們去見見世面,通明峰的古婧兒與我定下賭約,兩峰新入門弟子在內堂後山切磋比試,勝者得一百靈石,待會兒你們要全力出手,給我狠狠教訓教訓通明峰的弟子,比試結束後一百靈石全部分與你們,千萬不要給我丟臉,否則我一定挨個踢你們的屁股,記住了嗎?”
“師姐,記住了”,衆人應道。
陸柔纖手一揮:“出發。”
內堂後山,白樺林,陸柔、古婧兒相視而立,兩人身後,各有九名弟子,修爲均大多在練氣四、五層。
陸柔也不待古婧兒說話,直言道:“古師姐,閒話不敘,讓師弟們依次比試吧。”
“如此甚好”
陸柔扭頭對身後其中一人說道:“李凌,你修爲最低,先去掂量掂量通明峰的師弟們吧。”
“是,師姐”,李凌應聲而出,單手持劍走到衆人之前,衝對面一拱手,“通明峰哪位師弟前來賜教?”
李凌修爲已達練氣五層,實是顏平之外幾人修爲最高者,陸柔讓其首位出場,就是要給對方一個下馬威。
“通明峰張同,前來領教李師兄的手段”,話音未落,通明峰衆人中也走出一名手持飛劍練氣五層的弟子,兩人一抱拳,隨即施法鬥在一處。
李凌擅長火系法術,飛劍揮動間大大小小的火球凌空飛舞,奔着張同呼嘯而去。未及近身,張同便感到陣陣的熾烈火焰撲面而來,急忙腳下錯步,閃開身形,同時手中長劍前指,也是一團團火焰激射而出。
二人法術在場上瞬間碰撞,激得火苗四射,漫天散落,鬥得甚是激烈。不到一刻鐘,張同終因法力不濟,被李凌一道法術擊中胸口,狼狽退出場外。
李凌勝了一場,頗有得色。通明峰衆人中隨即又有一名弟子出列,手中長劍隨意揮出,一道道水系法術直擊李凌。李凌見狀不敢大意,奮起精神應戰,可惜術法被剋制,時間不長即敗下陣來。
雙方弟子你來我往,不到一個時辰,分別有六七人切磋比過,竟鬥得旗鼓相當、伯仲難分。
古婧兒俏臉望着場內,眉頭微挑,對古軒說道:“軒兒,你下場吧,速速打發對手,咱們也好早回山門。”
古軒應了一聲,邁步走入場中,望着觀止峰弟子黃杉,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腰間緩緩抽出長劍。只見一道凜冽寒光自衆人眼中一閃而過,一瞬間竟有致盲之感。
陸柔一見此劍,大吃一驚:“中品寒冰劍,古師姐你竟然將自身佩劍給了古師弟,他修爲不足,強行施法小心反噬修爲。”
古婧兒媚眼含笑:“無妨,此劍已被佈下禁制,封印了五成威能,吾弟早已運用自如了。”
陸柔聞言心知不妙,練氣弟子修爲本差距不大,一件中品法寶卻能極大提升實力,此次比試恐怕難有勝算了。
古軒看着黃杉,突然出聲道:“黃師兄,你如果怕了就認輸吧,師弟不會迫你出手。”
黃杉聞言臉色通紅,憤聲道:“莫要小瞧了別人,出手吧。”
古軒搖搖頭,單手掐訣,口中一聲低嘯,寒冰劍驀然發出數道冰刺,直指黃杉。黃杉正待移步躲閃,突覺雙足一滯,低頭一瞧,雙足竟被一片冰層凍住,難動分毫,冰刺眨眼睛已襲至身前。
黃杉長劍急舞,法術未及施展,便被數道冰刺擊中胸口,一口鮮血噴出,倒飛出場外。
陸柔急奔至黃杉身旁,將一枚丹藥倒入其口中,扭頭道:“古師弟出手也忒狠了點吧。”
古軒也不搭言,只是手持寒冰劍遙指觀止峰關雲、顏平。
關雲見其如此囂張,大怒而出,然而未出三招,也被古軒打得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陸柔眼見事已不濟,銀牙緊咬,說道:“古師姐好手段,此次師妹認栽了”
古婧兒哈哈一笑:“師妹承讓了,軒兒,隨我回山門。”
古軒望着顏平,薄脣微動,低低說道:“螻蟻。”
聲音雖弱,卻清晰地傳入衆人耳中,顏平胸中氣血激盪,想當初,雲霄殺害雙親時就曾對其口呼螻蟻。
此時乍聞此言,顏平心中再也無法忍耐,邁步上前,道:“觀止峰弟子顏平尚未與通明峰諸位師兄比過,請賜教。”
陸柔急道:“顏平快退下,你修爲堪堪練氣三層,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顏平不語,只是雙目緊緊盯着古軒。
古軒長笑:“這纔像點樣子嘛。”說完,手中長劍遙指。
顏平不待其發招,搶先出手幾式厚土訣,“轟轟轟”一陣聲響後,數道尺許厚、丈餘長的土牆擋在兩人之間,古軒寒冰劍的招式立時受阻。
古軒也不急躁,只肆意催發着冰刺,未及數息便轟碎一道土牆,緊跟着地面冰層又向顏平緩緩推近。
顏平雙腳點地,掠到一道土牆之上,揚手又是一道火球術,古軒只是寒冰劍輕揮,劈散火球后再次轟碎一道土牆。顏平再躍到另一土牆上,仍以火球術攻擊古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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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這一交手,竟纏鬥了一刻鐘之久,陸柔見顏平暫時無礙,倒是稍稍放下心來,只是一般練氣弟子大多主修一系法術,顏平能兼修多系五行法術倒讓其心有詫異。
古軒法力漸漸不濟,卻見顏平仍是遊刃有餘,頓時不耐,喝道:“顏平,你難道是屬猴子的嗎?只會在土牆上跳來跳去,有本事下來和我比鬥。”
顏平冷冷地望着古軒,手中飛劍一晃,突兀地連發三式水霧術,霎時間團團水霧瀰漫場中,古軒雙眼迷茫,一時竟難辨東西,不由得神情緊繃,散出神識探尋顏平方位。
顏平悄悄取出疾風符貼於雙腿上,腳下頓時宛若生風一般,速度快了數倍不止,身形急掠上前,直取古軒。
古婧兒在場外見狀大吃一驚,急聲道:“軒兒小心!”
話音未落,顏平已來到古軒身前,右腿擡起,“砰砰砰”,連續數記鞭腿狠狠踢在其胸口,將其踢得倒飛出去。
古軒只覺得耳中傳來數道“咔擦咔擦”之聲,胸口處隨即傳來劇痛,眼見肋骨已是斷了數根,口中噴出的鮮血浸透胸前衣衫。
古婧兒飛身上前接住古軒,只見其面色慘白,牙關緊咬,雙目中痛得留下眼淚。古婧兒隨手將療傷丹藥倒入古軒口中,扭頭看向顏平,恨恨說道:“你這小賊,竟敢重傷我弟。”說完,伸手拿過寒冰劍,一式天外飛仙陡出,數道劍芒直奔顏平。
陸柔見狀大驚失色,急道:“顏平快閃”,隨即一道劍氣襲向古婧兒後背,阻其再次出手。
顏平未曾想古婧兒會對其突下狠手,眼見劍芒襲來,匆忙中連起數道土牆擋在身前,然而土牆與劍芒稍一接觸便成齏粉,緊接着胸口、腹部、雙腿大痛,俱被劍芒擊傷。
顏平翻身摔倒在地,感覺渾身靈氣在體內四處亂撞,多處經脈如撕裂般劇痛,待要運轉功法歸攏靈氣時丹田處卻疼痛難忍,無法行功。
陸柔掠至顏平身側,纖手搭在顏平手上,渡入靈氣將其體內四散靈氣導入丹田之中,神識查探其傷勢,不由怒氣填胸,“古婧兒,你差點廢了顏平修爲,堂堂築基修士竟對練氣弟子出手如此狠毒,你且記住,早晚我會和你算這筆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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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婧兒怫然不懼,“是顏平先重傷古軒的,等古軒傷愈,必定再與其鬥個高低,再報此仇。”
陸柔手指古婧兒,遙遙點了幾下,起身抱起顏平,率衆人返回觀止峰。
觀止峰,顏平房間內,唐進察看完顏平傷勢,嘆氣道:“小師妹,此事你做得有些任性了,那古婧兒本就是飛揚跋扈之人,你又不是不知,何苦讓其擾了自己心性,又連累同門師弟受傷。”
陸柔噘着嘴,略有不滿地說道:“上次宗門大比,她與我戰成平手,此後竟屢次與我針鋒相對,真當師妹是好欺負的麼?此次是我大意了,致使顏師弟受此重傷。”
唐進聞言,無奈地搖搖頭說道:“顏師弟傷勢不輕,恐怕要靜養月餘纔可痊癒,這些時日便由我來照顧。小師妹最好安心修煉,莫再去找古婧兒爭執此事。否則,事情鬧大了,讓師孃知道後,小心罰你面壁思過。”
陸柔連忙回道:“這麼說,師兄不會把此事稟告我娘了。哎呀,我就知道師兄還是心疼柔兒的,師兄放心,我保證安安心心地待在觀止峰修煉,哪兒也不去。顏師弟,你安心養傷,師姐會經常來看你的,等你傷愈,我爹和大師兄他們也該回來了,到時我去求大師兄,讓他私下多指點你,下次再看見古婧兒和古軒,一定揍他們個狗血淋頭。”說完,怕唐進又要教訓她,一個閃身便溜出門外,轉眼沒了身影。
唐進苦笑:“哎,這個刁蠻任性的小師妹,真拿她沒辦法。”
顏平躺在牀上,突然問道:“師兄,在觀止峰弟子中,是不是大師兄的修爲最高?”
唐進點點頭:“大師兄已步入凝液境多年,放眼整個出雲谷,也是所有弟子中數一數二的人物,只有通明峰的陳凌羽師兄能與其一較高下。”
顏平又問道:“那在整個趙國修仙宗門中,大師兄與陳師兄是不是最厲害的弟子?”
唐進聞言一笑:“顏師弟,你畢竟修行時日還少,還未與其他宗門弟子打過交道,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據我所知,趙國其他四大宗門也各有數名名聲極盛的弟子,大師兄若與之對敵,勝算不超過五成。但幾乎無人敢妄言同境界無敵,今日雖不如你的對手,但有一朝突破,或許就成爲你仰望的存在。大師兄等人今在鎮妖城歷練,雖歷千難萬險,若遇機緣眷顧,或可突破瓶頸更上層樓。好了,顏師弟莫在多慮,安心休養,爲兄改日再來看你。”
說完,唐進輕輕拍拍顏平肩頭,走出房門。
“古婧兒築基期的修爲,一招就能碾壓自己,賊子云霄卻是凝液境高手,境界差距如此大,何時才能給父母報仇?自己該如何是好?”顏平心中回想唐進所言,不由得愁緒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