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男子聞言一愣,“慕容兄,你說什麼?真的是慕容若蘭?”
白衣男子伸手一指,“不錯,正是在下族妹,就在那裡。”
紫衣男子擡眼望去,雙目放光,呆呆地說道:“好一位冰清玉潔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慕容兄,請帶我引薦。”說完,身影一動,人已來到高臺左側。
此刻,高臺左側,顧遠山、程慕容等人正聚在一起靜靜等候。
忽然,一聲呼喚在衆人身後響起,“若蘭,若蘭。”湯元、陸柔等人邊說着話邊關注着高臺上的情形,並未在意。
而當聲音傳來的剎那,顧遠山聞言臉色大變,程慕容則是嬌軀一震,難以置信地回頭望去。但見兩名男子正在身後不遠處向此處走來,恰是方纔的白衣男子與紫衣男子。
程慕容眼中閃過一絲極爲複雜之色,望着白衣男子並未說話。
白衣男子幾步走到近前,對程慕容上下打量了一番,驚喜道:“若蘭,真的是你啊。一轉眼你我都已數十年未見了,沒想到在此遇見你。這些年你一個人漂泊在外,定是吃了很多苦吧。萬幸今日相遇,若蘭,隨我回宗族吧,老祖還有諸多叔伯都很惦念你的。”
程慕容聞言眉頭輕皺,顧遠山邁步上前,擋在程慕容身前,淡淡問道:“在下出雲谷顧遠山,閣下是……”
白衣男子掃了顧遠山一眼,“我是慕容若蘭的族兄,慕容軒。”
旁邊,陸柔見兩名陌生男子來此,小聲問湯元,“喂,呆子,他們爲何稱呼師姐爲若蘭啊?”湯元搖搖頭,“我也不曉得。”
陸柔屈指在湯元額頭輕輕一彈,“真是個蠢呆子,你都知道什麼啊?”湯元委屈地摸了摸額頭,嘀咕道:“你不是也不知道麼?”
此時,紫衣男子亦走上前來,白衣男子在旁頗有得色地一笑,“若蘭,我來爲你引薦一下,這位便是臨安國玄武宗高氏一族的天驕高通。高兄,這是我族妹慕容若蘭。若蘭,如今我與高兄已一同拜入三聖宗。”
紫衣男子面帶微笑,向程慕容抱拳道:“在下高通,見過慕容仙子。早聞慕容仙子仙姿玉色勝過九天仙女,未想百聞不如一見,今日一見實讓在下驚爲天人。”
慕容軒見程慕容依然閉口不言,心中微怒,淡淡說道:“若蘭,你或許還不知曉。當年老祖允諾將你許配一名高氏子弟,正是高兄。”
“住口!”一聲怒喝忽然自程慕容口中傳出,其雙目含淚,手指微顫道:“想必閣下認錯人了,我叫程慕容,不是你口中的慕容若蘭,我的事也無須閣下操心。”說完,伸手一拉顧遠山,徑自離開返回出雲谷宗門駐地。
慕容軒大怒,正欲上前討要說法,卻被紫衣男子高通伸手攔下。
高通微微一笑,“慕容兄,別急,你我一同前去看看。”
出雲谷宗門駐地處,程慕容與顧遠山片刻前剛剛回到此地,就聽一名練氣弟子跑到門外,急聲說道:“師兄師姐,外面來了兩名男子,自稱慕容軒、高通,欲來此相見。”
程慕容臉色一變,語氣冰冷地說道:“不見。”
駐地外,高通聽到練氣弟子傳言,冷冷一笑,“哼,明日定讓你親自來找高某。”說完,大袖一揮,轉身便走,慕容軒亦臉色不渝地跟在身後。
出雲谷宗門駐地外的不遠處,秦無衣與顏平並肩而立。秦無衣輕聲道:“顏兄,此事好似別有隱情。”
顏平點點頭,嘆了一聲,“我也是今日才初聞此事,沒想到程師姐的身世竟大有來頭。只是,不知道師尊是否知曉此事?”
不久後,出雲谷衆弟子相繼歸來。除了陳凌羽被三聖宗收納爲凝液境弟子外,餘下之人無一例外全部落選。
古乾陸放等衆長老隨即出面安撫衆弟子,陸柔卻是心有不甘地悄悄說道:“爹爹,非是出雲谷衆師兄天賦不足,而是有人從中作梗。自陳凌羽師兄通過考覈後不久,來了一位元嬰老頭,其似與主持考覈的元嬰修士同出一門,兩人耳語一番後,隨後所有出雲谷弟子俱被淘汰。”
陸放聞言雙眉一挑,回望了程慕容一眼,心中便已明白其中緣由。
不久後,程慕容、顧遠山齊齊來到陸放房內,隨後顏平、湯元、陸柔、唐進相繼趕來。
程慕容先是恭恭敬敬向陸放施禮,隨後雙目泛紅,欠身對衆人說道:“諸位師弟落選皆是受我連累了,還請師弟們見諒。”
陸柔眨眨眼睛,不解問道:“師姐,莫不是今日那兩名陌生男子背後使壞?他們到底是何來頭?”
程慕容環視衆人一眼,微微一嘆,輕聲說道:“我並非趙國之人,而是出身於臨安國。”此言一出,衆人皆是一愣,臨安國離趙國甚遠,不知程慕容爲何會萬里迢迢來此修行。
唯有陸放與顧遠山面色如常,應是早已知曉此事。
程慕容接着說道:“我出身於臨安國一個修行家族,便是慕容氏,慕容氏中有一位元嬰老祖坐鎮。在我十幾歲的時候,一次隨父母外出歷練時偶遇臨安國最強宗門玄武宗宗主高元戎,其一眼便相中我隨後向我父母提親,要將我嫁與其子侄,想來就是今日所遇的那名紫衣男子高通。彼時我尚年幼,而高通當時已是修煉兩百餘年的金丹境修士。我父母隨即矢口否決,但又不敢太過得罪高元戎,只得推說要回家族稟明老祖,由其決斷。”
“我家老祖聞聽此事後,亦深感棘手。其並不希望我嫁與高通,卻又不好直接拒絕。隨後只好向高元戎推辭,言道我太過年幼且天資聰穎,正是一心向道之時,不宜過早談婚論嫁。”
“那高元戎也知曉我家老祖的推托之詞,遂與我家老祖商議,允諾我潛心修道百年,之後便要下嫁高通。我家老祖費勁口舌百般推託,最終與高元戎約定,若百年內我的修爲無法突破金丹境便立即嫁與高通,若是我修爲突破金丹境,則那時我的終身大事由自己決定,但在此期間家族不得對我有特別照料。”
程慕容嘆了口氣,雙目含淚,又說道:“爲了我的事,我父母不辭辛勞遠涉深山大澤尋覓靈草,助我修行。可嘆不久之後,二老在一處險峰受妖族之人伏擊,不幸雙雙隕落。”
“噝”,衆人聞聽到此心中大吃一驚,未想一直以柔弱示人的程師姐,其竟有如此辛酸往事。
“隨後,我家老祖找到一多年未見的老友,便託那位前輩幫我尋找一個宗門,遠離臨安國安心修行。那位前輩與師尊有舊,故此我纔來到出雲谷,拜入師尊門下。”
此時,程慕容恭恭敬敬地向陸放施禮,“師尊,這些年蒙您悉心教導終使弟子突破凝液境,弟子銘記於心。”說完,其又向衆人微微欠身,“我本名慕容若蘭,爲了避人耳目,遂改名換姓隨了家母之姓自稱程慕容。不曾想今日竟被族兄慕容軒撞破,因而連累諸位師弟的大事,慕容心中實在過意不去。”
隨即,其望向顧遠山,淡淡笑着說道:“今日,我與遠山已商議,若是慕容軒與高通再次相逼,我便立即離開出雲谷遠走他鄉,免得大家受我連累。”
“不可。”陸柔聞言脫口勸道,“師姐,你千萬別行傻事,有我們在,會幫你想到解決之策的。”衆人聞言,齊齊點頭。
程慕容搖搖頭,“玄武宗勢大,坐擁五位元嬰境修士,我實不願宗門因我之事而受制於人。” ωωω¸ттκan¸C〇
此時,陸放忽然開口說道:“慕容,你且安心留在此地,稍後我去請示宗主來定奪此事。再者,你家老祖與高元戎約定的期限尚有數十年,諒他也不會自食其言,倚勢相迫。”
程慕容聞言動容,“師尊……”
陸放一擺手,“不要說了,只要你一日是我弟子,我便不會坐視不管,任你受人欺辱。明日,我和宗主陪你們前去參加三聖宗選拔,我倒要看看玄武宗之人行事是不是真的一手遮天。”
第二日,衆人收拾妥當後正要出發,忽然四道身影突然在宗門駐地外現身。顏平一眼便已瞧出,來的人正是慕容軒與高通,兩人身前則
站着兩名身着三聖宗服飾的老者,赫然是兩名元嬰境大能修士。
原來,高通自初見程慕容後一直念念不忘,本待想通過兩位主持招收弟子事務的元嬰師叔拒絕接納出雲谷弟子入三聖宗,以此讓程慕容犯難,其好乘機抱得美人歸。但高通昨夜竟徹夜不眠,腦海中全是程慕容的纖纖身影。今日一早,其心難耐,索性請兩位師叔陪其到此,專爲程慕容而來,並直言要面見夏侯長風。
夏侯長風隨即挺身站在衆人身前,淡淡說道:“幾位到此有事直說,但凡牽涉到我出雲谷弟子之事,我一併接了。”說完,望着高通四人,卻也並未邀其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