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做了一翻‘周密’的計劃,妄想拿花蝴蝶少女比下葉白,以期讓顧昭沒臉的同時厭棄對方。如此一來,他安排在顧侯爵府裡的其他三個人就等若有了更多更大的機會,但偏偏沒想到……事情與他預料的完全不一樣。
葉白的出色完全毀了他的計劃。
先是花蝴蝶少女被比得變成渣渣,再後來更讓顧昭有了送人的機會,偏生因爲那個數量他還不敢不應着。
身爲侯爵的他不拒絕,其下的伯爵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
因此只一日的時間,顧昭手裡一甘選手就被送了出去,基本上誰派來的就送回誰那去,剩下的則分開送給其他人。葉白因此也不用每日早起陪着去學習,心滿意足的在隔日便睡到了午飯時分才起牀。
有許多人對此十分不理解。
“爲什麼要將人送回去。”其中一人直言道:“既然送進了府,如何處理還不是我們說了算,還回去算怎麼回事兒。”
葉白懶懶的窩在那裡聽這羣人吵吵。
顧昭掃了衆人一眼。
只這一眼便沒人再就此事進行疑問,他們家主子做事自來就有自己的主意,自然不可能事事跟他們這些下屬解釋。等這羣人彙報完工作離開之後,看着依舊窩在沙發上不動的葉白,顧昭這才問:“你不好奇?”
葉白搖搖頭,“他們太蠢,顯然我不可能也那麼蠢。”
顧侯爵:“……”
他忍了還不行麼,顧昭扶了扶發疼的額頭,“好好說話。”
葉白應了聲,然後開始解釋,“幾個人手而以,誰家也不會缺,咱們留下多少是個麻煩,處理了他們損失也不大。”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反而就這麼原樣送回去,對方心有忌憚,還會懷疑事情有詐。”
不論怎麼說,那些人也不會再得到原有的信任,甚至碰上多疑的還會被詳細盤查。
甚至……
“這些人在府裡呆了這麼久,定然也是傳回去一些信息的,如此這般一來這些人肯定會懷疑事情的真假。”葉白輕呵一聲,“尤其關於我的,尤其周正,估計會將那天宴會上的失利歸結到情報不準上面去。”
與其自己對付,還不如把這個麻煩丟回去。
顧昭正是這個意思,換做往常他可能就直接將人處理了完事,但如今情況卻又偏偏有些不同。少年到底是換了芯子的人,身上還有那份詭異的催眠暗示能力,他不確定那些人有沒有看出什麼不妥,又都傳了些什麼消息回去,所以乾脆來個釜底抽薪。
讓那些人知道早已被識破,從而懷疑消息的準確性。
尤其宴會當日,葉白又的確表現得同在府裡時略有不同,本就讓人覺得情報有問題,這一來自然更加如此。
他本來其實沒準備說,卻不料少年看得清楚。
議事廳窗簾被拉得大開,陽光暖暖的打在身上特別舒服,窩在沙發上的葉白根本不想起身,哪怕人都走光了。顧昭瞧着他那樣不自覺的失笑,心中暗自思量這是哪家少爺的芯子跑過來了,也的確嬌養貴氣得利害。
府裡的人大多都習慣多了這麼一個主子。
反正侯爵寵着,人也不難伺候,倒也沒人覺得有什麼不習慣,反倒還時時在葉白那裡露個臉,盼着對方在顧昭那裡說幾句好話。日子過得輕鬆自在,簡直幾世以來前所未有的閒適,可算是當真被‘養’着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侯爵之間的爭鬥也越發嚴重。
這裡比較賺錢的產業基本都是貴族開辦的,奴隸大多隻是打工者,相對來說只比古時稍微人道一點。而從上往下,侯爵手裡的資源自然不小,但他們需要養的人也多,更何況誰會滿足於現狀,因此爭鬥不斷。
葉白打了個呵欠,聽着顧昭的一羣手下爭論。
這種場面隔段時間就要經歷一次。
每當有新的項目出現,或者可以開發的地盤,他們都會爲價格,爲其他的做出一系列的討論,最終由顧昭拍板決定。
大家明顯都已經習慣如同裝飾品一般的葉白。
對方手裡偶爾會拿着本書瞧,有一次其中一人覺得好奇探過去看了一眼,上面正寫着:“要把自己當一件名貴的裝飾品,讓自己的主人帶出去時顯得隔外有面子,不能多話,要高貴優雅,要事事以主人爲先。”
這……這好像是講如何做一個合格的‘暖牀’人的,這麼得寵的難道也要研究?
衆人笑笑不說話,然後接着討論他們自己的,有幾個想起這書好像是新出的,沒想到這少年看着隨性,內裡卻還是十分在意顧昭的,不然又怎麼會研究這個。
期間又出了一件大事。
彼時正值午後,葉白又一次霸佔了顧昭的主臥,美美的躺大舒適的大牀上曬太陽,然後就被一個電話召到了會議室。一進屋就發現裡面的氣氛不對勁,所有人都一副慎重猶疑的模樣,唯獨顧昭瞧見他緩了緩神色。
“什麼事兒?”
葉白照例窩進一旁的沙發裡,有氣無力的問這羣干擾他睡覺的傢伙。
衆人神情略變,有幾個頗爲不善的瞧着葉白,剩下的則有致一同的瞧着顧昭,似乎在等他做出什麼決定一般。
葉白也懶懶的看了過去。
顧侯爵衝着他丟過來一份文件,說:“裡面的內容被泄露了,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損失,目前在查是誰幹的。”
又是奸細。
葉大喵神色不明的掃了衆人一眼,翻開瞧了瞧,“是這份啊!”他若有所思道:“那天商量後並沒有定下最終數目,最終大家都散了,侯爵留了周濤下來商量最終才定下具體數目,當時我亦留在這裡全程旁聽。”
頓了頓,他向衆人確定:“我說得對麼?”
衆人點了點頭,事情的經過他們已經查明,這些前題剛纔已經順了一遍,因此十分確定:“知道這事的,除了周濤便是你了。”
至於顧昭,侯爵自己顯然不可能是奸細。
葉白輕笑。
“周濤與你們共事多年,平日裡沉默寡言,但辦事十分牢靠,所以現在你們所有人都在懷疑我,對麼?”
他問:“有人有不同意見麼?”
有人嗤笑一聲,覺得他在這時候了還譁衆取寵,卻也有幾位猶豫了一下,其中之一最終還是站出來說:“總覺得有些不對,因爲事情太容易查清楚,因爲這件事情爆露並不值得,依你的聰明應當不會幹這種蠢事纔對。”
有些人忘記了,但他可沒因爲少年近些日子的低調就忘了之前的事情。
不着痕跡的讓周正吃了個悶虧不說,就連選手中的那些奸細也是對方隨手指出來的,又能深得從來沒找過伴兒的侯爵寵愛,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是個傻子,怎麼會幹出如今這種明顯蠢得無法直視的事情。
葉大喵看了那人一眼,笑了笑,一臉你還算有腦子的讚賞樣兒。
衆人:“……”
“事情就葉白和周濤清楚,你現在用這種沒有根據的言論想爲他正名?”有人立即反駁:“那難不成泄密的人還會是周濤不成,對方做過多少機密的事情,若是當真有問題,何至於拿眼下這一單做文章。”
之前那人頓了頓,終究是沒反駁。
很多人都在等顧昭的態度,也有些人目光一頓不頓的盯着葉白,妄圖從他的行爲中找出一些問題來。葉白卻根本懶得搭理他們,只是將手中的文件翻了翻,漫不經心的轉頭又看向坐在首位上的顧昭。
他問:“對方是誰?”
這問題沒頭沒腦的,顧侯爵卻明白問的是機密被泄露給哪位侯爵了,笑了笑他直接表明,“就是你那天見過的周正。”
葉大喵眯了眯眼,又是這傢伙。
衆人這時候也不爭了,畢竟周正曾經在葉白手底下吃過虧,若說這兩人是一夥的也有些牽強。雖然也有可能是事先做戲,但姓周的一向愛面子,真這麼捨得下?也因爲這些疑惑,大家目前也纔沒對葉白直接指則。
但顯然,有大半的人還是認爲此事與葉大喵脫不了幹細。
“周濤呢?”
葉白掃了在座的衆人一眼,發現沒有那個沉默寡言的男人,這才問起。立即有人答爲了避嫌,因此今天的會議他不參加,現在正在屋裡‘靜思已過’。說到底就是也有嫌疑,雖然輕但還是要避一避的。
“既然是兩個嫌疑人,還是將人叫過來吧,我倆也好對峙對峙。”
衆人瞧着葉白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樣,險些懷疑真是周濤乾的,但想想對方以往的作爲,立時又搖搖頭搖掉了這個想法。但有着顧昭的同意,周濤還是很快被請來了,這次他的情緒並不太好,瞧見葉白更是直接冷哼一聲。
這態度相當不好,卻沒有人能說什麼。
畢竟現在二選一的狀態,周濤若是自身清白,那麼奸細就只可能是葉白。這種情況下要是還能有好態度纔是奇了,怎麼看都覺得那邊一派淡定的葉白更爲可疑。因此已經有人迫不及待的等着二人對峙,以期讓男寵葉白漏出破綻。
葉大喵的目光倒也沒從周濤身上移開。
“演的倒是挺像!”
他一臉感慨,“就是可惜腦子不太好使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