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酒叟送的,那說明超子和他交情極少,這仇就結不上,可要是酒葫蘆要真是超子奪來的,那麼這樑子老早就結下來了,就算沒有泰山劍派算計超子,他和四海行會也得碰一碰,所以咱們去不去的也於事無補。”
見張非的眼珠子又瞪了起來,郭容相忙道:“你好好想一下,超子是那種莽撞的人嗎?”
“不是。”
“那不就結了,他既然單槍匹馬的殺過去,就說明他已經是胸有成竹,咱們要真是跟着過去,說不定反而是幫了倒忙,把他原本的計劃給打亂了,退一萬步說,就算超子真就吃了虧,以他的道行,全身而退也是沒問題的,你又何必在這裡杞人憂天呢。”
“郭胖子羅嗦了半天,這話才說到點子上了。”姚丹華順着話頭勸道:“老非,你要真想幫超子的話,還是安下心來把他交代給你的事做好,他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了,輕重緩急自然能夠掂量的清楚。”
張非看了看衆人,最終長嘆一聲道:“好吧,那我就先等等,要是他真有個三長兩短,老子就是拼着性命不要,也得跟泰山劍派把這帳算一算。”
見他鬆了口,郭容相等人都偷偷地鬆了口氣。
高超自然不曉得自己離開之後張非還在爲自己揪心,但也是怒火中燒。
自打在城門口被那守衛攔住,高超就料到泰山劍派肯定會使些陰着來算計自己,但是卻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一路上他也在納悶。按理說自己和泰山劍派結仇已久,即便是他們要動手也犯不着拿馬甲和孫候撒氣吧。難道是爲了下自己的面子,可問題是有這個必要嗎?
等好到高超找到了馬甲和孫候,再看清楚了正在圍攻他倆的那幫人的服色,高超頓時就明白了泰山劍派的算計,這是要把自己給推到散修地對立面上去。
放在以前,散修的確是一個很鬆散地羣體,甚至可以說這壓根就不算是個羣體,因爲所有的散修幾乎都是各自爲政,可是自打棋盤山一役後,在外力的擠壓和有心人的收攏下。散修們漸漸有了抱團的跡象。甚至是有點矯枉過正,幾乎是快到了得罪一個就引來一羣的地步。
高超一瞅見這幾位的衣服上有四海行會的標示,倒也不好當場發作,而是御劍過去擋在中間道:“請問道友,你我可有過節?”
“你誰呀。我見過你嗎?”其中一人翻了翻白眼,就差沒當場罵高超是精神病了。
“既然我和你們遠日無冤。近日無仇,那爲什麼要攻擊我的坐騎?”高超又追問了一句。以往的經驗告訴他,出來混地總要師出有名,就算是要殺人放火也得先搶佔道德制高點。
“你地坐騎?”那人一愣,指了指他一側的馬甲和孫候道:“這是你養的?”
廢話,不是我養的老早就把你撕得連渣子都沒有了。高超覺得眼前這位整個就是一白癡,和他說話真的有點侮辱自己地智商,不過轉身就走也不成,他還指望着拿這事當支點,把泰山劍派在朱雀城的勢力給翹翻呢。
“是我養地。”高超壓了壓火氣。點頭認了下來。
“你養的幹嘛不管教好了?你看看。把我兄弟都傷成什麼樣了?”那人說着指了指旁邊一人。
高超看了一眼,見那人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的傷。最多就是臉色發青,顯然是法術放得多了,有點脫力。
“他傷哪了?”高超笑吟吟地道:“我也略懂些醫道,可以幫着看看。”
“不用,你要是真識趣的話,賠我們萬二八千的晶石就成了,要是窮的拿不出來,將這倆坐騎交給我們抵帳也成,這事就算這麼了了,怎樣?”這人很是囂張的敲起了竹槓。
“呵呵,好,好,好……”高超樂了。
孫候卻是有點懵了,小聲問道:“老大,老爺不會真把咱們抵押給那幫孫子吧?”
“靠,說什麼呢?不懂就別胡說八道,讓主子聽到了不怪你傻,卻說我沒教好你。”馬甲賞了他個腦瓜崩,隨即道:“學着點,但凡是主子這麼笑,那就是要殺人了,這叫笑裡藏刀。”
“笑裡藏刀好像不是個好詞吧?”孫候弱弱地問道。身爲火眼猴王的他也曾經獨霸一方過,可現在成了高超的小弟,上面還頂着個得寵的馬甲,由不得他不小心翼翼地。
“屁,擱別人身上那肯定不是個好詞,可放在咱主子身上那就是一等一地好詞,這叫優雅,懂吧?”馬甲不屑得朝孫候翻了翻白眼,滿是崇敬地道:“主子說了,咱們殺人的時候總喜歡搞得血淋淋地,看起來是挺過癮,可那不是文明人的做法,殺人不見血那才叫境界呢,這也是我的追求。”
候連連點頭。
“你答應了!?”那人見高超說好,也有點不大相信。
“不是,我只是在笑泰山劍派也真的快完蛋了,竟然派了你們這麼幾個傻蛋出來跟我叫板,也罷,看在你的腦袋被驢踢過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只要把你的主子叫下來就饒你不死。”
“就憑你也配。”那人撇了撇嘴,一臉的不屑。
“配不配的也說了也不算,有你這話也就夠了。”
“夠什麼了?”“夠我殺了你。”高超一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一轉身道:“交給你倆了,別都弄死,留下這個當個人證。”
“得令。”馬甲早就憋悶的久了,先前爲了不給高超找麻煩,他和孫候當真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一肚子的怒火正好現在發泄出來,一齜牙,試圖也擠出來個微笑展現一下自己的優雅作派,可他卻忘了自己還是一副穿山甲的模樣,怎麼樂都讓人覺得恐怖。
孫候卻沒有他這麼高的追求,一聽高超說能殺人,身子一晃,憑空消失,下一剎那出現時,卻已經到了其中一人的面前,也學着馬甲一齜牙,右爪隨着一撓,嚓得一聲,已經被那人撕成了幾段,沒等鮮血噴濺出來,爪子上卻涌出了一團烈火,將屍體燒得連點灰都沒留下。
論速度馬甲自然不能跟孫候比,可他卻有自己的高招,爪子往地上一按,黃光閃過,四周的重力翻着番得往上漲。
這幾個人的修爲並不高,也不過就是圓嬰前後,之所以被派出來,只是因爲他們扛着四海行會的馬甲,應變能力更是低得可憐,只覺得身子一沉,沒等反應過來就跟下鍋的餃子似的從半空中掉了下來,更讓他們恐懼的是腳下的土地竟軟的像是泥一樣,撲通一聲,多半截身子就已經陷了進去。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得罪……”先前一人大驚,不過卻嚷嚷得越發來勁了。
“得罪你們泰山劍派,對吧?”高超笑眯眯地把話頭搶了過來,滿不在乎地道:“放心,今天你絕對不是第一個死的,也絕對不是最後一個。”
“救命呀,孟同,當初說的不是這樣的,你他孃的不是說死不了人嗎,快救命呀。”那幫被馬甲拽進土裡的人一邊拼命掙扎,一邊大聲呼救。
可是這個孟同被孫候盯得死死的,又哪來的餘力救他們,結果一個個都越沉越伸,到了最後只留下一隻只胳膊還無力得伸在外面,看着相當的詭異。
孟同倒是想跑,可是他的劍光卻快不過孫候,還沒來得及發動就已經被孫候打斷了四肢,像條死狗似的被孫候拎着,一邊要忍受劇烈的疼痛,一邊還得看着孫候時不時的朝他齜牙一笑,要不是他怕死的很,說不定先就已經自爆了。
“你在幹什麼?把他放下來。”高超當然不會就這麼算了,剛想離開時,斜刺裡傳來一聲斷喝,隨着一羣人走了過來,爲首的一人赫然就是曾經見過面的刑無徒。
“刑大哥,救命呀!”孟同一見到刑無徒,頓時就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了稻草,死死得想要抓住。
“呵呵。”高超笑了起來,打量了一下刑無徒一身四海行會獵寶者的打扮,隨口道:“是不是想說我殺了孟同就是和四海行會過不去,你是不會放過我的呀?”
“……”刑無徒被搶白的一愣,原本準備好的詞還真就不好說了。
“你被這小子給騙了。”高超也不揭穿刑無徒的本來面目,而是指了指被孫候拎着的孟同道:“這人是宏泰行會的奸細,目的就是想要煽風點火,興風作浪?我可是四海行會的人,更是酒叟的朋友,自然不能眼睜睜得看着這個玩無間道的傢伙,我現在就去找他們討個說法,你要是願意的話,可以跟着我一起來。”
說着吹了聲口哨,側身騎到聞聲跑過來的馬甲身上,再不給刑無徒發難的機會,一溜煙地朝朱雀城中跑了過去。
刑無徒橫豎也沒想到高超竟然是這麼個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一上來就把自己的話給堵住了,根本就不能按照事先準備好的套路演下去。
他倒是想要死命地往高超身上潑髒水,可問題是高超腰帶上掛着的酒葫蘆不是假的,的確是歸酒叟所有,那他就算是把高超說成是四海行會的敵人也不會有幾個人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