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許素素猶豫了半晌後,不無愧疚地看了高超一眼,朝前面邁了一小步,似乎是決定要和程無憂同去了。
這讓程無憂大喜,只覺得在高超面前總算是勝了一場,只要回頭再使些手段,肯定就能抱得美人歸。
可是沒等他臉上的笑容收斂,許素素卻又道:“我還是不去了,撇下高超一人,這麼不厚道的事我可真做不出來。”
這下子程無憂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看着滿臉嘲弄之色的高超和許素素兩人,登時就明白過來自己被他倆人耍了,不禁惱羞成怒,憤然道:“好,好,許素素,既然你給臉不要臉,稍候進不了仙府有你哭着來求我的時候。”說完轉身離去。
“這個白癡。”高超看着他的背影,一臉的不屑。
這個小波折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更沒有擾亂高超和許素素談笑的興致。
隨着時間推移,天色漸晚,夜幕降臨,一輪明月緩緩地爬上半空,明亮的星辰閃爍不已。
也就在此時,就聽有人激動地喊道:“快看,快看,有動靜了,仙府要開了。^^,泡,書,吧,首發^^”
說話聲中,之間地面上耀出一道道的七彩光輝,直衝鬥牛,似乎連皎潔的月光也給遮擋住了。
原本平整如鏡的地面上先是微微顫抖,最後轟隆隆裂開了個口子,隨後一座古樸而宏偉的宮殿式建築從地底下緩緩拔升出來。
儘管夢寐以求的仙府就在眼皮子底下,儘管每個人都蠢蠢欲動,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動彈。
在場的沒有幾個是省油的燈,誰也不會爲了沒有多大意義的先手。而冒冒然把自己樹立成別人地靶子。
如果換成以前遇到了這種事,多半是散修們和七大門派聯壓妖族,而後再討論怎麼分派利益,可自打七大門派很不厚道的擺了散修們一道後,這種維持了很多年的微妙默契就再也不復存在了。
儘管散修們和妖族也早在事先達成了攻守同盟,可是千百年來的對峙和廝殺,讓他們之間仇怨叢生,又豈是一兩句話能解說的清楚的,就算是同仇敵愾。一樣在小心翼翼地提防着對方會不會背後捅刀子。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是散修們所顧忌的。那就是名聲。
俗話說的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話說的固然有點絕對,但卻是所有人類修真信奉多年地共識。否則的話,也不會出現散修和名門正派合力打壓妖族地局面。
儘管七大劍派坑了散修一把,這股子怨氣讓所有的散修都憋在肚子裡消散不開,可是要他們爲此就和妖族結盟,背棄人類修真,他們卻一樣無法作到,起碼心裡有個檻就過不去。
更不要說倘若這麼做,七大門派就更可以佔據了道德制高點,在他們野修真的名頭上再貼上個助紂爲虐。甚至是邪魔外道的標籤,非但是臉上無光。而且在修真界以後再也擡不起頭來了。
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儘管散修們躍躍欲試,但是酒叟和韓子墨這兩個標杆式地人物沒動,其他的人也只能眼巴巴得看着近在咫尺的仙府狂咽口水。
至於七大門派,也一樣在忌憚散修和妖族的聯手,他們雖然勝在高手多,可是和妖族和散修的人多勢衆相比,氣勢上還是弱了很多。
如果說,七大劍派和妖族一直以來都是勢均力敵的話,那麼散修就等同於是決定勝負的最關鍵因素。無論他們投向哪一方。都必定會讓戰局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可是這個天然的盟友,就被自己親手給推了出去。看着左近散修們看向自己地眼神裡滿是憤恨和憎惡,只要不是傻子,七大門派的長老們就曉得再也不能把散修們當成炮灰指使了。
越是後悔,他們就越是惱恨那個“散播謠言”地傢伙,如果不是他胡言亂語,又何止把個河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局面攪和的一塌糊塗呢?作爲棋盤山主宰者的妖族也一樣躊躇,眼前擺明了是客大欺主,他們雖說是滿心的不爽,卻也沒有辦法,按照之前和散修們心照不宣的約定,應該合夥抗拒七大門派的。
但是眼前的詭異情景又不禁讓三個領頭的妖王心裡犯起了嘀咕,越看越覺得散修們和七大門派勾勾搭搭,藕斷絲連,說不定之前的風波也都是他們竄通好了做出來地假象。
正是這樣地疑慮和猜忌使得三方眼睜睜得看着仙府這塊肥肉就擺在眼前,卻沒有誰敢於第一伸手去拿。
一時間,局面就僵在了這裡,成千上萬人站在皎潔的月光下大眼瞪小眼,那也是極爲壯觀地情景,同時也是詭異得讓人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在散修羣裡充數的許素素用手指戳了戳高超的胳膊,低聲問:“怎麼辦?!”
無論是三方論戰,還是連吳抗曹,她都想好了對策,可是現在這種悶着玩冷戰卻超出了她最初的預想,皺着眉頭想了半晌也沒個主張,只得向高超討教。
“涼拌唄。”高超連頭都沒擡,滿不在乎地扔出了這麼句話。
“你就不着急嗎?”許素素眉頭一蹙,頗有些不滿地問道。
“急,有用嗎?”高超輕飄飄地反問了一句,而後輕嘆一聲道:“弄成這個局面,主動權都捏在三方的首領那裡,咱們是一點轍都沒有。”
說到這,高超一頓,似乎是安慰許素素地道:“其實你也不用心急,眼前就是暴風雨前的沉寂,等到他們鬥起來,那才叫一個你死我活,正好便宜了咱們!”
話是這麼說,高超又怎能不急呢,可問題是距離他擲色子的時間還有那麼一兩分鐘。
在這一輪的結果出來之前,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沉默呀,沉默。
四周的空氣似乎凝固住了,清冷如水的月光下是兵馬俑一般矗立着的上萬人,一個個屏氣凝神,卻又忍不住偷偷得左右張望,小心戒備,特別是站在外圍的一些人,生恐旁邊的人忽然偷襲自己。
儘管如此,煩躁的氣氛越是越濃重。
就在此時,三顆色子已經浮現到了高超的識海之中,照例是雙手合十,恭恭敬敬地朝着不知道存在與否的賭神禱告了一番後,高超就把這三顆決定自己命運的色子投進了這片只屬於自己的茫茫虛空之中。
色子轉速不同,停下來的時間也是各異。
第一個是個六點,這讓高超的眼前一亮,當看到第二個也是六點時,他的心就熱了起來,咬着嘴脣暗道:“莫非這次賭神老大看哥們最近活得憋屈,特別開恩,賞我一把豹子出來鎮場面?賭神老大呀,你開開恩吧,要是把豹子,回頭我給你燒香。”
就在他這胡亂祈禱的功夫,那顆色子一偏,正碰在第二顆色子上,而後停了下來,可是倆色子都翻了個個,都變成了五點,一共是十六點,大乘前期。
雖然和自己希望的十八點豹子有點距離,不過一向知足長樂的高超依然很是開心,自我安慰道:“十六點就不少了,多少是多呀。”隨後朝虛空中拱了拱手道:“謝了,賭神老大,等這回的事了了,我就給你燒香去。”
從識海里出來,本來沉靜的高超身上多了幾分意氣風發的意味,環顧了一下四周劍拔弩張的情景,沉聲道:“這樣悶着不行,咱們得推他們一把。”
“怎麼推?”許素素聞言眼睛一亮。
“自然是強推了,這樣纔能有人氣,纔能有票子呀!”高超隨口嘟囔了一句,朝腳邊的一塊石頭踢了一腳,低聲呵斥道:“馬甲,誰讓你跟着來的?!”
“主子,我……錯了!”那石頭滾動了一下,就要舒展開來。
“別動,聽我把話說完。”高超和馬甲有主僕契約,心意相通,這些話根本不用說出口,心裡一想,馬甲自然能夠聽到。
甲也知道自己這次沒聽話,主子肯定很生氣,後果非常嚴重,爲了爭取個好態度,表現的格外恭順。
“聽着,待會鑽到土裡,聽我的號令就朝那邊的七大門派的弟子來一下狠的,打完了就鑽回妖族這邊,然後就偷偷地溜回洞府去,要是再讓我看到你在這裡出現,看我不揭了你的皮。”高超厲聲呵斥道。
“不敢了,再不敢了!”馬甲戰戰兢兢地應了一聲,身子一伏,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它本來就是鑽山甲,五行屬土,天生就懂得一些土遁的妖法,想要悄無聲息的在地下鑽動根本就不是難事,這也是爲什麼它能偷偷摸摸地跑到高超腳邊裝石頭而沒人發現的緣故。
高超之所以把他認了出來,一是因爲對他太熟悉了,二來也是因爲主僕契約的緣故,只要它在自己左近出現,必定會有感應。
“素素,你是和我一起闖仙府,還是繼續留在這裡看熱鬧?”高超隨口問了一句,他可不想被人說成是見了好處就把盟友扔在一旁的卑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