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不小,得跟小牛犢那麼大。
我立刻引了行氣上了眼睛,就看出來了,那東西伏在了仙鷹松下面,像是在吸取其中的靈氣。
我一瞅,真沒錯,這地勢中間鼓,四面略低,猶如一個大貝殼。
這是個“蚌開珍珠”地。
什麼叫“蚌開珍珠”?
因爲傳聞之中,東海的大蚌成精,一到了某個固定的時間段,就會把大蚌殼張開,讓內裡的珍珠受日精月華的靈氣,藉以修行,那珍珠就猶如它的內丹。
這種地,意思就是說,外頭看不出什麼來,只有到某個時間點,內裡的玄機纔會露出來。
看來那個伯祖說的沒錯——只要陀羅星掛上了仙鷹鬆的枝頭,那個“珍珠”才能被我找到。
現在,那個“小牛犢”就正在吸取這地方的靈氣呢。
我跟程星河一對眼,就停在了這裡。
這陀羅星的位置還沒到,但願到了時間,那個東西能讓開。
不過,那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月亮是挺亮,可那個東西正躲在仙鷹鬆的樹影下面,黑魆魆的只能看見個輪廓。
但那東西靈氣極盛,是個硬茬,沒有啥必要,就別跟它起衝突了——爲了積攢功德,我們行內都不願意傷害靈物。
程星河摳着下巴上一個青春痘,也在聚精會神的看着那個“小牛犢”,不過,哪怕是他,好像也沒琢磨出來,那是個啥,低聲說道:“這靈脈看來是個無線充電樁,那個小牛犢就是個電動車。”
你懂得還挺不少。
我則聚精會神的看着陀羅星。
果然,過了一頓飯的功夫,陀羅星隱然就從雲層之後冒出了頭來。
出現了。
可那個“無線充電”的“小牛犢”,一點挪開的意思都沒有。
我有點着急了。
就跟程星河商量,那個時間轉瞬即逝,別到時候白跑一趟,要不靠近過去看看,把那個“小牛犢”給趕走?
程星河也點了點頭,跟着我就要過去,結果剛一動腳,一個蛤蟆被我們給驚了,彈起來就跳到了前面。
這一跳可倒好,只見面前那一片茂草冷不丁就竄出去數不清的東西。
猶如千百枝利箭!
那個蛤蟆到了半空,定格住了。
被插的跟個漏勺一樣。
接着,血肉橫飛,不見了。
我和程星河纔剛邁出去一半的腳步,又默契十足的收了回來。
媽的,幸虧剛纔怕蚊子,沒往茂草裡面扎,否則一步就踩了雷了。
那是數不清的如意蚺!
程星河低聲說道:“你個不孝子,不是說很簡單,刨個坑就行嗎?你坑爹呢?”
“豢龍氏就是這麼跟我說的。”
程星河語重心長:“傻兒子,早就跟你說,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可倒好,一根直腸通大腦,他奶奶的不騙你騙誰?”
我倒是想罵回去,可現在理虧,只好忍氣吞聲,只好轉罵豢龍氏不仗義。
眼前荒草裡的如意蚺,比銀河系裡的星星還多,怎麼整?
越過去倒是好越,但是在包圍圈裡,還要找到那個準確的位置,一絲不錯,就有點麻煩了。
我一瞅,陀羅星馬上就要到地方,仙鷹鬆的影子也越來越長,我們已經沒法耽誤了。
程星河一拍大腿,低聲說道:“我有主意了!”
“怎麼着?”
“火遁,豪火球之術。”
對呀!
爬行動物都怕火,讓煙一薰,還不呲溜呲溜的跑?免得我們殺生壞功德。
這貨之前買了個二手平板,倒是沒有白看動漫。
我連忙就要掏傢伙,可忽然就覺出脖頸子一陣不舒服的感覺。
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看我後腦勺。
回頭一瞅,我呼吸頓時就是一滯。
只見一個東西立在我身後,直勾勾的盯着我。
是個如意蚺。
但是這個如意蚺,腦袋極大,隱隱約約已經有了五官的輪廓,看來很快就能進化成了人頭了。
而它那姿勢,跟眼鏡王蛇一樣,脖頸的部位,一個很大的黑斑,恰似一隻巨大的獨眼。
兩人一蚺,就這麼對望着。
這東西我知道——是蚺羣裡的哨兵,專門負責通風報信兒的!
果然,那東西眯着眼睛看着我們,身子一屈,就要跳進了草叢裡!
這麼一報信兒,我們倆就倒黴了!
我立馬伸手就要把那個東西粗大腫脹的脖頸給卡住,可沒想到,那東西竟然又滑又快,雖然被我死死抓住,但是那東西利刃出鞘一樣,硬是從我手裡滑脫了!
這個東西——他媽的正在蛻皮!
我手裡一把蛻皮,也愣了。
程星河回身就要去抓那個報信兒的,可沒想到,一陣破風聲略過了,只聽“啪嚓”一聲,那個報信兒的如意蚺竟然直接被什麼東西給抓住,不動彈了。
我一回頭,一愣,董乘風。
這貨怎麼也來了?
董乘風對如意蚺是極有經驗的,一甩手就把那個哨兵扔到了很遠的地方,飛快的蹲了下來“別擡頭、”
果然,低下頭的一瞬間,我們就覺出來,面前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那些如意蚺全回過了頭。
不過,很快又沒動靜了,應該是放了心,回去了。
程星河忍不住低聲說道:“水蛇腰,你有兩下子啊!”
董乘風沒吭聲,不過眼神很得意,但緊接着,他就說道:“要趕這些東西,我有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