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條件反射抓緊了繩子,但一反應過來繩子那頭拴的是什麼東西,嚇的面如土色,再一瞅我去抓邪祟,還是下定決心就抓緊了:“哥你放心吧!”
而這麼一轉身,我就聽見那個漢服姑娘說了一句:“它刀槍不入,不懼水火,你們不是它的對手,別去送死!”
刀槍不入,不懼水火?
我回頭就看向了她:“那到底是什麼?”
漢服姑娘欲言又止,像是不方便說,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你們還是快躲起來吧!”
程星河皺起眉頭,暗暗捅了我一下:“七星,她們別是一夥的,串通一氣咋呼咱們吧?”
不管那是什麼,也不能放着不管,任其傷人。
我還是轉身跑出去了,就聽見那個姑娘在我身後,幽幽的嘆了口氣。
到了街上,果然看見窗簾店老闆背對着我們,一步一步的正在往後退,他面前,確實是個穿紅衣服的姑娘——跟剛纔那個,長得一模一樣,跟複製粘貼的一樣。
但就一點不同——我順着裙襬看下去,屋裡的姑娘是三寸金蓮,可這個姑娘,是一雙正常的腳。
果然——之前小伍說看着吸氣的姑娘有點不對勁兒,是因爲腳不對。
程星河都忍不住把腦袋回過去確認了一下:“她們倆……什麼情況?”
而窗簾店老闆身子完全僵住了,腳後跟磕到了馬路牙子上,仰面就躺下來了。
那個紅衣姑娘雖然模樣跟屋裡的一樣,可神態卻大不相同。
屋裡的無辜柔弱,可這個低眉惡眼,一臉煞氣,對着窗簾店老闆俯下去,張口就吸。
窗簾店老闆嚇都快嚇尿了,能喊出那句有鬼,都算的上是個人物了,這會兒哪兒還有反抗的本能,我一步超過去,抽出玄素尺就格了過去。
玄素尺上的煞氣炸起,這個女人跟剛纔那個一樣,瞬間被煞氣衝退了一步。
窗簾店老闆擡頭一看我來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對着我就罵道:“你不是吃陰陽飯的嗎?竟然讓這種東西在你家門口晃悠,你幹啥吃的?”
窗簾店老闆這人耳前虛虧,耳廓弱小,這種人耳根子巨軟,很容易被人影響,這一陣追成衣店女老闆呢,估計全是從女老闆那學來的。
程星河也沒客氣,上來就踹了窗簾店老闆一腳:“他媽的你要臉不要,我們救你還這麼多屁話,吃飽了罵廚子?”
窗簾店老闆振振有詞:“什麼邏輯?東西不好,我還不能說了?”
程星河冷笑:“可以啊,勞務費你結夠了,少一分不行,一會兒我給你看看我們鋪子報價單。”
我也沒心情聽他們倆扯皮,看向了面前這個漢服女人。
這個女人的煞氣直往外炸,一身邪氣,好像被什麼邪法養過。
而她的速度也非常快,眼瞅着我壞了她的好事兒,臉一沉,對着我就撲過來了。
她是真兇,已經錯不了了,我舉起玄素尺,橫着衝她一削,她靈敏的躲避開,以一個十分刁鑽的角度,衝着我右側就衝過來了。
我立馬閃避過去,可她速度特別快,跟着我就衝了過來,程星河轉頭往這裡一看,頓時大吃一驚:“七星,小心!”
我覺出來了,一陣冰冷的氣息,奔着我後脖頸子就壓下來了——這個東西,想吃我的氣!
我立馬反折身子,抓住這個機會,一尺就劈過去了。
這一下,她沒躲過去,結結實實的被我砍中了,可我還沒來得及高興,只覺得虎口一陣劇痛,頓時就愣了——這個姑娘,竟然跟瘟鬼頭子一樣硬!
“錚”,玄素尺打上去,甚至還有金石之聲!
程星河也愣住了:“臥槽,玄素尺都擋得住,這娘們什麼構造?”
我一下就想起來,屋裡那個姑娘說過——它刀槍不入,不懼水火!
就在我失神這一瞬間,她微微一笑是,一把抓住了我拿着玄素尺的右手上。
我條件反射就要掙脫,可萬萬讓我沒想到的是,她看似纖細的手,竟然跟老虎鉗子一樣,卡的緊緊的,我竟然用不上力氣!
程星河見狀,也着急了:“七星,這可不是憐香惜玉的時候,你他孃的等雷劈呢!”
你他娘哪隻眼睛看見我憐香惜玉了?不光如此……我甚至感覺出來,我身上的行氣,竟然像是靠近吸塵器通風口的灰塵一樣,源源不斷的被這個女人吸走了!
臥槽,這是吸塵器成精了嗎?
我立馬想把行氣給壓回去,可根本不管用——脈門搭在了它手上,行氣根本控制不住!
難怪……屋裡那個女人說,我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難不成天道有輪迴,我吸了老海的行氣,現如今要還給這個女的的?
這樣不行,我心念一轉,立馬掉過玄素尺,對着自己被它抓住的右手就劈下去了。
程星河一看,一下愣了:“你瘋了!”
手被玄素尺的煞氣一震,她抓着我的手瞬間被衝開,我這才把手給收回來——還好我反應的及時,行氣損失的不算太多,但是右手已經整個僵住了。
眼看着那個姑娘還要撲,程星河的聲音就在她身後炸起:“七星,躲!”
我反應過來,往旁邊一滾,只見一道火光就從程星河身上炸起,對着那個姑娘燒過去了——他一手打火機,一手不知道哪兒抓來的噴霧器。
那火跟賣藝人似得,熊熊燒了那個姑娘,對了,程星河這貨不傻,是知道這姑娘是個物靈——物靈一般是寄居在老物件上面的,多數怕火!
我精神也振奮了起來,但是馬上,我就發現,這姑娘確實也不怕火!
“程二傻子,跑!”
程星河偏頭有些不解,但一眼看見這姑娘連火也不怕,臉色頓時就白了,扔下噴霧器和火機,一咕嚕滾到了馬路牙子另一側:“她是鐵甲小寶成精嗎?”
真的刀槍不入,不懼水火……
眼瞅着她要撲程星河,我左手運氣,一根金絲玉尾繩對着她就纏過去了。
但畢竟是左手,遠遠沒有右手精準,我想套住她的脖子,但繩子從肩膀滑落,只勾住了她一隻手。
饒是這樣,她還是被我拖了一步,搶在這一步上,程星河已經躲到安全地帶去了:“七星,這東西還真有點邪門,他孃的軟硬不吃,要不咱們先躲一躲——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我倒不是爲面子,可這東西放開,那就一定傷人,已經倒了倆了,再出這種事兒,怕是得鬧出人命。
而那個姑娘低頭看見了手上的繩子,回頭就看向了我,眼神帶了幾分殺氣,周身煞氣也更濃重了。
對她來說,我一直在搗亂,她起了殺心。
這一瞬,她轉了身,對着我就撲過來了。
我是要躲,但是我沒有她快!
眼瞅着她撲到了我面前,幾乎貼到了我胸口了,可卻倏然不動了。
我還有點納悶,啥情況,但是馬上,我就看見,她胸口纏着好幾箍金絲玉尾繩!
“哥!”啞巴蘭的聲音從後面響了起來:“你沒事吧?”
救兵來了!啞巴蘭得了蘭老爺子真傳,在金絲玉尾繩上,那可是行家裡手,更別說,他力氣還大!
果然,那個姑娘掙扎不動了,我剛要叫好,忽然心一沉——啞巴蘭雖然沒吭聲,但白嫩的手上,已經淌了血。
這姑娘煞氣太大,他抓不住多長時間。
而且,我已經聽到了金絲玉尾上輕微的斷裂聲——她靠着煞氣,要把繩子掙斷!
我一尋思,立馬對程星河喊道:“去找點柴禾來,燒她!”
程星河冒出頭,大惑不解:“七星,你昏頭了,剛纔你不是親眼看見了嗎?這東西根本不怕火,你燒她有毛用?”
啞巴蘭也納悶了:“哥,這金絲玉尾繩雖然塗了桐油,算是耐火,可燒的時間長了,也會斷開的,一旦斷開,那這個女的不就自由了嗎?”
拖着不管,這個女的也早晚會自由。
我立馬說道:“來不及解釋了,快點!”
說着,就把能找到的柴禾全擼了過來,程星河雖然不解,但一直信得過我,只好跟着照做,一邊找柴禾一邊嘀咕,說我他媽的也真是讓你洗了腦,什麼瘋都跟着你撒。
這個時候,白藿香也衝出來了,我立馬衝白藿香喊道:“你幫我找冰水來,越多越好!”
白藿香一愣,但看我們像是在爭搶時間,二話沒說,折回了身子就去找冰水了。
程星河聽了這個,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是,你這一會兒水,一會兒火的,你打算涮火鍋還是怎麼着?”
我說你別問了,手頭利索點就行。
柴禾堆在了那個姑娘身邊,熊熊的燃燒了起來,那姑娘跟陶瓷製品一樣,還真是毫髮無傷,而金絲玉尾上厚重的桐油倒是開始爆裂了。
程星河盯着我這操作,緊張的直吸涼氣,一個勁兒瞅我,我則專心的看着金絲玉尾。
就看這繩子,到底有多耐燒了。
也不愧是蘭家的繩子,內有這女的掙扎,外有火燒,金絲玉尾還是堅持了挺長時間,才緩緩斷開。
程星河和啞巴蘭的心都提在了嗓子眼兒上,緊張的看着我,嘀咕着也不知道做這無用功幹啥。
白藿香沒吭聲,也暗暗的像是爲我擔心。
就連那個女的,也用一種嘲諷的眼神看着我,像是看個傻子。
終於,金絲玉尾徹底被燒斷,那個女的完好無損的從火裡走了出來,奔着我就揚起來了手,就在這一瞬,我一下就把全部的冰水,全倒在了那個女人身上。
那個女人一愣,惱羞成怒要撲我,但是一瞬間,她忽然擡起臉,難以置信的看着我。
與此同時,從她身上,我聽到了“咔”的一聲響。
像是什麼東西,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