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鬆了一口氣,這次運氣好,成功了。
程星河也本來都做好拽我跑的準備了,眼瞅着那個女人跟讓人點了穴似得,也皺起了眉頭:“怎麼回事?”
那個發裂似得響聲持續,“當”的一聲,像是有什麼硬物落地,跌成了幾塊,而那個女人的身影,倏然消失了。
我把眼前的煙氣呼扇開,就看見地上有幾個碎塊,能看出來,是個圓圓的石頭。
這個石頭滾燙滾燙的,我找了個工具翻開,那是一塊石頭象棋,上面還有個“將”字。
啞巴蘭也跑了過來,愣愣的看着我:“是……象棋的物靈?”
沒錯。
白藿香第一個反應過來了:“難怪先用火,再用水……”她看着我的眼神更崇拜了。
這個物靈確實跟那個紅衣姑娘說的一樣,不懼水火,刀槍不入。
這就說明,它依附的老物件兒,不是普通東西,符合的,只有石頭這一種。
對付石頭,第一,它怕摔,第二,它怕淬——先用火燒,再用冰水澆。
石頭就一定會碎。
把上面的灰吹開,眼瞅着這個棋子的背面,刻着繁雜的符咒,顯然這東西一開始,就是一個陰物,後來被人練成了邪物。
商店街的風水發生變化,也是拜這個東西所賜。
做風水局,就需要這種鎮物,鎮物的能力越大,局的作用也就越強,對方拿出這麼厲害的東西,就是不希望這個局簡簡單單就被人給破了。
可惜,這個人找的是成衣店女老闆這個豬隊友。
我看向了窗簾店老闆:“這一陣子,成衣店女老闆是不是有點古怪?”
窗簾店老闆天天巴不得粘在成衣店女老闆身上,她一舉一動,肯定都會被窗簾店老闆看到。
窗簾店老闆眼瞅着那個邪物作祟,嚇的癱在馬路牙子邊直喘氣,一聽我問,這纔回過神來,歪着脖子就說道:“我,我不知道啊!”
他眼神都不敢直視我,肯定是在撒謊。
我對他一笑,說既然這樣,成衣店女老闆出什麼事兒,別來麻煩我。
聽別的還好,一聽這個,窗簾店老闆頓時就急眼了:“出事兒?倩瑩能出什麼事兒?”
我沒搭理他。
他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蹭的一下跑到了自己店面裡去了。
果然,不長時間,他就發出了一聲尖叫:“倩瑩,倩瑩啊,你怎麼啦!”
我說呢,原來成衣店女老闆跑出來了之後,是藏在窗簾店了。
馬上,窗簾店老闆就把成衣店女老闆給抱出來了:“你還愣着幹什麼,快看看倩瑩啊!”
成衣店女老闆可沒有之前那個囂張氣焰了,跟個植物人一樣,已經昏迷過去了,臉色蒼白蒼白的,命燈也搖晃不定,顯然之前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程星河幸災樂禍:“哎呀,這是嚇丟了魂了——沒事兒,你繼續瞞着,再瞞個一時半會兒,她魂魄散的越來越稀碎,你就再也不用見到她了。”
窗簾店老闆對成衣店女老闆那是一往情深,放下成衣店女老闆,大聲說道:“我,我也不是成心要瞞着,是倩瑩不讓我說啊!你救救她,只要你能把她救回來,我知道多少說多少!”
原來那天成衣店女老闆出去進貨,回來就有點古怪,還像是拿了什麼東西,生怕別人看見似得。
窗簾店老闆癡漢一條,其實老在自己鋪子裡,用望遠鏡窺視成衣店女老闆的一舉一動,聊解相思之苦,也就是偷窺狂。
他一瞅成衣店女老闆不對勁兒,立馬就追上去,偷偷問是不是有啥事兒?他願意給幫忙。
成衣店女老闆被他嚇了一跳,知道被他發現了,這才無可奈何的讓他千萬別說出去,說是外頭有人告訴她了一個法子,能發家致富,順利地話,還能把小伍那個鞋店給搶過來。
她從那人手上,拿到了一個東西,只要供奉在自己店裡就可以了。
不過,有兩個忌諱,一是這個東西蒙着紅布,不能看,二是這個東西不能摔,但凡壞了規矩,那就鬧大發了。
窗簾店老闆一聽很邪乎,還有點擔心,讓她來問問我的意見。
可成衣店女老闆哂笑一聲,說李北斗毛都沒長齊,怎麼能跟人家大師相提並論,再說了,大師囑咐過,這事兒絕對不能讓李北斗知道,接着,就讓他別露怯了,幫她打個神龕。
這對窗簾店老闆來說是小菜一碟,就半信半疑幫她裝上了,他還偷窺到,每到沒人的時候,成衣店女老闆老打開神龕,像是往裡擦了什麼東西,弄完就吸自己的手指頭——像是滴了指尖血在那東西上面一樣。
窗簾店老闆一開始還挺擔心,但是很快,成衣店的生意就上來了——甚至連那個從不打扮的秀蓮,也瘋了似得上這裡來挑衣服,自己的小賣店都顧不上了。
不光如此,我和小伍,高老師這一側的鋪子,全邪門的沒了買賣,客源全上他們這一側來了,眼瞅着小伍那生意慘淡的厲害,他也跟着成衣店女老闆高興——這下子,終於能實現她的夢想了。
可剛纔他在外面給人搞安裝的時候,成衣店女老闆慌慌張張的就給他打電話來,說她闖了禍了——也都怪李北斗,那東西摔了!
窗簾店老闆也跟着嚇了一跳,問摔了之後呢?
成衣店女老闆沒細說,就讓他快點回來,她已經躲在了他鋪子裡面,一個人害怕。
這可是表現的大好時機,他活兒都沒幹利索,就急急忙忙的回來了,結果正被那個紅衣女給纏上,受到了驚嚇,一直耽擱到了現在。
跟我猜的算是一模一樣。
不過,女老闆一出來,我就看出來了,她的情況,遠比古玩店老闆和小伍房東要厲害,魂魄確實已經散了,頭上和左肩的命燈雖然還有一些殘火,但是右肩的已經完全熄滅了。
我還得問問她設局的是誰,當然要把她給救醒了。
不過白藿香在這裡,也就沒用我動手,她彈出金針,紮了女老闆頭上幾處大穴,灌了蒼朮凝神散,半晌,女老闆才睜開了眼睛,這一睜眼,我見到她的眼神已經散開了。
不過白藿香畢竟靠譜,一根金針插在了她的人中上,跟我歪了歪頭:“要問就現在問。”
我立馬就問她設局的到底是誰?
女老闆瞪大眼睛看了我半天,一哆嗦就把事情給想起來了,抱着窗簾店老闆就尖叫了起來,說鬧鬼了,鬧鬼了,那東西纏上自己了……
窗簾店老闆也在一邊勸她,說現在只有我能救她,她猶豫了半天,這才低聲說道,是個半老頭子。
半老頭子就太多了,馬元秋,江瘸子,都算在了這個範圍之內了。
而對方既然明說不能告訴我,那表示就是對着我來的。
不然的話,簡單的招財吸運,犯不上用這麼厲害的局——對方就是想讓我倒黴,怕我破開。
現在局破了,煞氣散盡,我再仔細一端詳佈局,就弄清楚了,這叫“壓秤局”。
說也簡單,秤跟蹺蹺板一樣,應該是平衡的,但是你把砝碼壓到一側,一側自然就會壓低,另一側就升高了。
他是利用那個象棋做鎮物,壓在了女老闆那個位置上,風水自然會衝着她傾斜,街上纔出現了一陰一陽的楚河漢界,我們這些對面的都跟着倒黴。
我就問她,跟那個老頭兒怎麼遇上的,他有啥特點沒有?
女老闆又想了半天,這才告訴我,說是那個老頭兒先拉住的她,說知道她最近的難處,想幫她一把,那老頭兒測算她的目的想法,一說一個準兒,而且老頭兒打扮的挺講究,看着就像是個大師,唯獨就是眼睛挺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