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聖教徒們也沒有想到的是,這些馬賊的馬槍能在三百步外一彈索命!更沒有人想到,他們在奔馳中以槍射敵竟然準頭驚人,彈無虛發!!!
“啊——”聖會軍陣中第一個被射中的聖教徒,自坐騎上倒飛了出去。
“啊—”又一個胸口被子彈橫貫腦部的白衣信徒,剛叫出半聲,身軀已倒摔而出!
三個!
四個!!
五個!!!
……
子彈破空而至,彈飛如雨,連對方的臉都沒看到,聖會瞬間已射倒了差不多近六百人,而這時懾人心魄的子彈飛行厲嘯,方纔入耳,速度簡直是太快了!
狼騎狼嘯入雲,驅馬狂衝,大吼中,騎槍怒鳴,彈嘯刺耳,無數子彈帶着惡鬼夜泣的恐怖聲響,呼嘯着進入聖會信徒的肉體,毫不客氣地攫取身體主人的生命。
接二連三地聖教徒從馬上栽倒下來,失去主人控制的戰馬,驚得四處奔逃!
二百米!
只是短短的片刻,狼騎已經逼近到聖會陣前兩百步,蹄聲如雷,衝勢奇猛,如同勁矢離弦,騰越而至。馬賊驟雨一般的彈勢,完全壓制住了聖教徒,使他們根本沒有還擊的機會。
“啊!天啊!,是‘十三狼騎!”
“神啊!怎麼會是那些惡魔?!”
“快逃命啊!”
……
那些從接戰迄今,被對方壓制得擡不起頭來,但仍然亂而不潰、頑抗不退的聖教徒們,在看清楚馬賊臉上罩着的狼騎面具後,突然間都鬥志直線下降,士氣迅速崩潰,全部無法控制地喊叫起來!
有道是:“人的名兒,樹的影兒”,當日“六宗大會“舉行期間,“十三狼騎”就爲了給雛妓小流螢出一口氣,大開殺戒,一夜間讓近千名赤虎的手下,橫屍貧民窯的慘痛教訓,還歷歷在目,驚悸猶存!
驚慌逃竄中,不斷有信徒被飛彈穿個通透,不斷有人翻墮馬下身亡……
一百步!
“下馬棄槍,投降不殺!”三百馬賊齊聲大喝,聲震曠野。
已經完全喪失士氣的聖會騎軍,其實已經所剩無幾,片刻間就已被馬賊射殺大半,而面臨已經衝到眼前,僅有五十步的狼騎,還是有數百來不及逃過河的聖教徒,意欲舉手乞降,但馬上就驚駭的發現,那些心硬如鐵,戰場信條絕沒有“心慈手軟”這四個字的馬賊,連聲叱喝聲中,一把把騎士刀破空生嘯,一下子將想要苟且求活的二百多信徒,斬落馬下墜落馬,口中雖然喊着“降者不殺”,手上可是根本不留活口。
這八千聖會信徒,最後跟着赤虎逃過河的三分之二還不到,不可謂不慘絕人寰!
河對面軍陣中,一面繡有日月星辰圖案的旗幟下,馬上坐有一人,正是烏鴉,剛纔對岸的戰局,他看得清楚,眼見驚魂未定的魔宗殘軍,在狼騎馬賊們的接應下,緩緩退入山谷中,青年嘴角浮起一絲冷酷的
笑意,喃喃的道:“皇帝,我等你來……”
……
秣兵歷馬,枕戈待旦。
暴跳如雷、七窟生煙的赤虎,見魔衆在山谷中高築壁壘、多備檑石,憑險據守,而自己麾下的會徒經過狼騎霹靂驚雷的一擊,精神俱疲,心膽皆裂,已無力再戰,只得下命所有會衆,全線退守“燕水”南岸。
赤虎連夜飛電,召集“山海關”以及京畿附近的光明教徒,襄助協戰。聖會的信衆,聞風而動,自四面八方的城鄉市井,帶着武器,蜂擁趕至,短短的半日之內,聖會在“燕水”南線的人馬,猛增至近十萬之數!
得到狼騎馬賊集團援手的土行,得到了難得的喘息機會,清點軍馬,魔族能戰之士,不過兩千人槍。就憑這點戰力,即便有狼騎們的強力策應,想要守住“回馬峰”戰線兩天以上,簡直是難如登天。
剛一入夜,“光明聖會”便開始了新一輪的搶灘登陸作戰。
這一回,赤虎派出的信徒更多,將近魔族人手的十五倍。彪吏的大軍正披星戴月的趕在來援的路上,爲了防止夜長夢多,赤虎決定速戰速決!
防守河岸的刺蝟一部,寡不敵衆,且戰且退,全部退到山谷之內。聖會兵臨谷口,眼見夜舞裡數百匹狼馬賊私隱若現,形如鬼魅,殺意透骨,進攻主將靈蛇聖騎士打了個冷戰,鬼使神差的下令停止進攻。
天明時,魔族各路大軍紛紛馳到,靈蛇隨即回師南岸。
戰鬥中,土行與刺蝟都受傷不輕,援兵一到,二人就地養傷,取代二將位置的兩員魔將,是彪吏與瓜哥洛。
彪吏雖然是文職,但身爲老宗主魔君最寵信的警察頭子,魔族之內,沒有一個人敢輕視他。這禿頂老人在張霖繼位大典之後,便一直在醫院裡守護魔君,極少過問宗族事務;這次若不是大弟子孽龍戰亡、舉國震動,他也不會跟隨瓜哥洛大軍,從後方趕過來,親臨前線爲族人打氣。
彪吏趕到的當天傍晚,風塵僕僕的張霖也終於趕來了!
“媽了個巴子!給人家打得也夠慘的啊!一個縣城都沒落腳的地兒,只能跑到這窮山溝子裡灌涼風了!”面對來迎接自己的魔宗幹部和狼騎兄弟,張霖又好氣又好笑。
土行、刺蝟等人聽了這話,臉色都是一紅。
時間不大,伯爵臨時的休息軍帳裡,聚齊了二十多位大馬賊和魔族將吏。張霖歪在伯爵座下,手指輕敲桌面,痞笑看着臉色漲紅、低頭不語的敗軍之將土行跟刺蝟。
“現下,縣城舉離咱們最近的是‘北關城’,那裡原是魔族的地盤,然給聖會侵佔後便派了重兵屯守,想要搶回來有些不易;依老朽之見,反不如咱們來個‘釜底抽薪’,繞過‘北關城’,轉路直接攻打聖會的老巢‘南關城’!
聖會全心全力要對付咱們,大部分兵力外派前線,後方勢必空虛,只要咱們出奇兵,乘其不意、攻其不備,全力一擊,必定功成!
南城關一失,聖會前線必當不戰自亂,到那時,咱們前後夾擊,乘勢收復舊土,甚至將這些聖教徒趕回南方,也未可知啊!”彪吏摩挲着禿頂,緩緩的提出方略。
“行不通!再議!”沉思片刻,張霖一口否決。
“宗主,敢問哪裡行不通?”禿頂老人臉色陰沉得嚇人。
“彪叔,您老不用急着擼擼個老臉給侄兒看!一旦那些南蠻子早有防備,咱們就是重蹈大爺的覆轍了!”張霖面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去。
“聖會新勝,氣勢正旺,怎麼有什麼狗屁防備?”彪吏氣得鬍子直翹。
“依據魔瞳‘十一省’的情報,聖會在這裡的負責人赤虎,只是擺在面上的幌子,在背後真正操控實權的,是我們狼騎兄弟的死對頭——烏鴉!
烏鴉是什麼樣的人,我想,在座的諸位,就不需我多說了吧?大爺孽龍如何,智勇兼備,百戰名將,還不是難逃被烏鴉設計伏殺?!
大家千萬別小瞧了這個烏鴉,咱們能想到的,他絕對能比咱們先想得到!我敢說,現在烏鴉早已在‘南關城’佈下了天羅地網,就等着我們自動送上門呢!”張霖眯着狐狸眼,緩緩說出心中的想法。
彪吏是何等精細的人物,他的智商也絕非孽龍、黑酒等武將所能可比,聽了宗主的冷靜分析,倒是就後脊冒了涼氣,道:“好險!若是真被烏鴉料得先機,以逸待勞,咱們帶兵孤軍深入,怕是能活着回來的十不還一吧……”
事實上,在第一時間裡得知彪吏接手魔宗前線軍務的消息,烏鴉就料定了這位以狡詐險惡、奇謀陰計著稱的警察頭子,極有可能會偷襲聖會的後背。
玉兔聖騎士以及麾下兩萬赤誠勇敢信徒,馬上在烏鴉的調令下,隱藏‘南關城’,張網以待。空等了一夜,失算的烏鴉頗有些納悶:“以自己對這個禿頂老兒的瞭解,不可能不上當啊?”
等到細作將“皇帝親自臨陣”的消息帶回那一刻,烏鴉立馬釋然了。張霖太瞭解自己了,就像自己同樣太清楚張霖一樣。
對於張霖的到來,聖會組織在鋒線上的幾位聖騎士,反應各異。
“來的好啊!皇帝這黃口小兒,可是魔宗的宗主啊!我聽說這小白臉,是跟魔君小老婆紅狸上了牀,才靠着裙帶關係,爬上現在的位置。一個小馬賊能有多大斤兩,我們一鼓作氣拿下他,那可是比殺了十個孽龍,還有震懾力啊!”靈蛇吐着舌信,眉飛色舞
斜眼瞧着一臉得色的靈蛇,烏鴉連罵他一句都懶得費力,他只淡淡的傳令:“吩咐下去,聖會各部,原地整休待命,停止針對魔族的所有攻擊!”
“球!”年輕氣盛的赤虎一聽就火了:“烏鴉,咱們現在不乘勝出擊,難道等皇帝拎着自己的腦殼,給你送上門來嗎?!”
“烏鴉,我願意率部本部人馬今夜偷襲魔族的據點,若不將皇帝手到擒來,我甘願軍法處置!”玉兔一心想報失身之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