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着狂奔中的黑山商只覺心口一麻,背後一痛。“奪”地一聲,飛甲釘入背後隔七尺遠的柱子之中,刀柄兀自顧晃,刀不沾血。
黑山商一低頭才驀地發現自己的心口穿了一個洞,正在汩汩流血,他這才醒悟那片飛甲是自他身體穿過去的。
他念及此,雙手用力抓住桌沿,以致那麼堅固的上好檀木桌子,也發出裂裂之聲,而桌上的茶杯茶盞,也在震動中互相碰擊着,他抖哆着的聲音,也在嘶響着道:“我爹會給我報……報仇的……”
機甲充滿惋惜的看着他,遺憾的道:“別指望你的老子和兄弟了,現在的他們,連早就逃命去了。”
看着會場口父親黑山滿和兩個弟弟黑山徵、黑山羽緊跟貔貅的逃遁背影,黑山商啞聲道:“胡說八道!我父親黑山滿和我的兩個弟弟是不會放過你們——”語音驟然而止,咯喀兩聲,檀木給他抓裂兩塊,捏在手裡,緊緊不放,人也“噗”地滑下,終於仆倒斃命。
列強諸侯紛紛斃命,他們衝進會場的親兵私衛們,在馬賊暗兵強大的火力下死傷枕藉,一敗塗地。
喪屍高大的身軀,自“觀禮臺”的夾層裡,抱着重機槍直起身來,大呼:“馬賊贏了!馬賊萬歲!”
“馬賊萬歲!!!”
成千上萬的呼喊聲中,傷重虛弱的伯爵和張霖咬着牙關迎風而立,揮手向歡呼的人羣含笑致意,笑容裡皆充滿了疲憊和落寞。
斑鳩這個時候,終於美麗的嘔吐了出來。
……
“王爺,‘天京’方面的詳細密報傳過來了!”
煙霧繚繞的“龍宗”密室裡,醉蟹在壽山高大挺拔的背影后,停止了身板。
“說吧。”壽山並未回頭。
“是,王爺。”醉蟹禮道:“根據各部門的情報彙總,參與‘殺狼計劃’的重要人員,自魔君大人、紅狸夫人以下,蟾蜍會長、石魅姑娘、財神老闆、如意聖母、肥鼠主教、黑山商少爺、和野渡船長、阿鼴、燕霜、雀燭等人,全部喪生,其各親軍衛隊死傷過萬,魔族一系的官員幾乎全部遇難,烏鴉與‘準男爵’北條武重傷,雄霸與黑山滿三父子下落不明;馬賊方面,黑寡婦、耗子身死,損失過千,另外,皇帝與伯爵、師爺、妖精重傷。”
“皇帝越鬧越兇了!”壽山沉吟道。
“如今之‘天京’,風聲鶴唳,血腥滿城,法官四處抓人,凡是與‘華龍六宗’有一點關聯干係的,無論官民士商,盡皆斬首棄市,短短數日,已有近萬人被馬賊抓捕入獄或是行刑處死,整個‘天京’人人自危,籠罩在一片恐怖陰霾之中;本宗的暗探,在大搜捕的嚴峻情況之下,不得已全部撤離‘天京’範圍,其中有一組在撤回路途中,被對方的偵知,四十一人的小組,全部被殺,無一生還。”頓了頓,醉蟹接着道:
“‘十三狼騎’重新掌握‘天京’之後
,在肅清內部的敵對的勢力、全力海捕緝拿烏鴉與北條武的同時,以伯爵全權指揮‘中州’戰場;以毒舌出鎮‘袞州’,以鐵血手腕鎮壓‘黑山家族’地方敵對殘餘勢力;以師爺戍邊‘晉州’,二十萬大軍將蠢蠢欲動的‘鬼宗’壓制的絲毫不敢動彈;‘冀州’的方向,喪屍亦是集結了重兵,大有一戰可平之勢;至於面對‘關東’的方向,機甲墾荒屯糧,招募鬍匪流民以及買賣奴隸過百萬之衆,對我‘龍宗’舊地‘黑水城’領土虎視眈眈;還有,槍火、瘋狗在‘營州’,衝鋒在‘燕州’,動靜都不算小。目前,聖會海螺已擬定率領本部火速趕往‘江州’,全權指揮前線備戰防禦。”
“好,你先下去休息吧。”在屏退醉蟹後,壽山將手一招,道:“你們出來吧。”
只見眉目如畫、嬌美狐媚的蕭霓妃與身後左肩裹着紗布、跛着一條右腿的烏鴉,一前一後自屏風後走出。
“師兄。”蕭霓妃福了福。
“參見五師叔。”烏鴉執禮甚恭。
“不必多禮。”壽山向二人道:“事態兩位都挺清楚了?有什麼感想?”
出於輩分禮節,做爲晚輩的烏鴉,半退了一小碎步,把首先發言的機會留給了長者。蕭霓妃長舒了一口氣,表情沉重的道:“這次,紅狸幾乎發動了‘十三狼騎’國內外所有的敵對勢力,本欲給予皇帝等輩一個毀滅性的打擊,我真是想不到,這些大馬賊能頑強幸運的挺過來!”
“紅狸的完敗和殘滅並不是沒有價值,至少提醒了我們,現在的‘十三狼騎’已經發展到了不可輕易撼動的駭人地步,馬賊集團的過於強大,對於我們‘華龍六宗’是一個危險的信號。”烏鴉恭敬地語氣裡,沒有絲毫的危言聳聽。
“你認爲他們會對其他宗族不利?”壽山沉聲道。
“魔君夫婦對張霖有知遇栽培大恩,這馬賊小子都下手毫不容情!權利當前,義父義母尚且如此,師叔您這岳父,他也未必就放在眼中!”烏鴉不無威脅的道。
“張霖不除,華龍始終戰亂不斷,犧牲敏兒一個人的幸福,換來六宗的永世安寧,師兄,下決斷吧!”蕭霓妃進逼道。
“烏鴉,你說我們的計劃皇帝會上當嗎?”壽山凝眉道。
“會。”烏鴉斬釘截鐵地道:“師侄瞭解皇帝這個人,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甚至包過他自己的生命,但您的千金敏兒格格卻是他唯一的軟肋!”
壽山背過身去,負手若有所思,沉默不語。
殿外的秋風,帶着片片落葉,悠閒的緩緩而落,壽山喃喃的道:“天氣轉涼,秋天快到了吧……”
……
華龍歷一九零三年元旦,初定的華龍北方,安靜而平和。
隨着戰事的暫時告一段落,國府內閣以斑鳩爲首的美女領導班子,紛紛將工作重心,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不久,斑鳩投資
的一家旗袍店,經過長時間的籌備,在千呼萬喚中進入了試營業。
一時間,引領時尚的旗袍成了華龍北方婦女的心頭好,趨之若鶩。
操練完少年獨立師的新兵蛋子,張霖回到家,壽敏格格居然穿着新做好的旗袍,做好了晚飯等着章他,
張霖就覺得眼前一亮,淺粉色的旗袍,配着緞藍色的邊,藍色的鈕釦,整個人看上去端莊典雅,卻又不失成熟嫵媚,其實這已經不是薩滿傳統意義上的旗袍了,上身是短袖的,下身被裁成短裙的樣式,把整個可人的誘人的曲線完美的體現了出來,特別是壽敏,從側面看上去,當真是前凸後翹,小腹平坦,堪稱完美!
“怎麼樣?爺,好看嗎?”看到門口張霖呆呆的樣子,格格心裡滿意極了。
“好看!特別有韻味!”張霖由衷地道。
“斑鳩大姐的‘旗袍店’新開張,近水樓臺先得月,我就先給自己定做了一套。”格格原地轉了轉身,充分地顯示了一下自己的風韻。
“旗袍最顯女人味!”攬住愛妻的細腰的張霖笑嘻嘻的。
晚飯之後,張霖陪着敏兒一起來到了斑鳩的“旗袍店”裡,正趕上文雁和斑鳩在試衣服,師爺也在一旁涎着臉和斑鳩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訕,看來兩人最近的感情進展還不錯。
兩個美婦跑上樓去換好了衣服,再度出現在張霖和師爺面前,給人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一下子把各自的氣質的檔次好像提高了一個層次。
也許是天性使然,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都換上了高跟鞋,在店裡走來走去,相互欣賞着。文雁還是偏瘦了些,特別是下襬撐不太起來,雖然斑鳩做的很貼身,但是還是缺少了那種曲線美,年過半百的斑鳩倒是很好的展現了自身的曲線,雖然還比不上壽敏,但是還是顯得很嫵媚。
剛進門的毒舌臉上的表情都呆了,傻傻的衝着文雁喃喃的叫道:“文雁,文雁……”
文雁有些不知所措的躲到斑鳩的身後,滿臉通紅。
“哎哎哎!你哪來的?不在‘袞州’老實呆着,跑回京幹嘛?本店還沒開門營業呢!過明天再來!”張霖對英國人不客氣的說。
“放屁,文雁她現在是我老婆!我來看自己老婆不行啊?”毒舌揮動文明棍,動作很不文明的對着張霖咆哮。
張霖不響了,上次把文雁和毒舌安排在“山海關”監押戰俘,在共同面對雙頭鷹的那段艱苦日子裡,這兩人情愫暗生,到如今已經如膠似漆。這英國佬現在情緒激動,再囉嗦,他敢跟自己玩命也說不定。
過了一會兒,國府的幾個女人像約好了似得,幾乎同時到了,一進門看到壽敏、斑鳩、還有文雁的新旗袍,立刻嘰嘰喳喳的熱烈的評論起來,藍鴿還拉着敏兒跑到了樓上,試穿了一下格格的那套衣服,在跑下來特意向衆人展示了一番,店裡的氣氛被幾個女人弄得高漲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