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和管家退了下去,水洛煙也若無其事的轉回身,而一屋子的人就好似什麼也不曾發生過一般,再自然不過的聊着天,吃着眼前的精緻的食物。一直到御風和玲瓏哭鬧起來,奶孃才把兩個小傢伙帶走。
但,仍然沒有人主動提及此事。一直到了入夜時分,這一屋子的人,才散了場。水洛煙親自送龍邵雲到了山莊的門口。
“夫人,到此就可。剛生產完,還是要多加註意休息。”龍邵雲淡淡的對着水洛煙說着,那眉眼之間的關心,顯而易見。
這時,水洛煙才認真的看向了龍邵雲,道:“這一月的時間,是否發生了何事?”
而跟在水洛煙身後的慕容修皺了下眉,龍邵雲一擡頭看向了慕容修,兩人的眸光在視線中交匯後,龍邵雲才淡淡開口道:“是發生了些小事,但是和晉王府無關,夫人務須擔心。”他說的雲淡風輕。
水洛煙皺了皺眉,也知道龍邵雲卻是不需要欺瞞自己什麼。而這時,龍邵雲又再度開口道:“夫人,我先行一步,後會有期!”
水洛煙點點頭,站在原地,不曾開口。一直到龍邵雲的身影消失,她纔看向了慕容修。慕容修搖搖頭,無奈的道:“你就不能不操心這些事嗎?”
“我好八卦,你不知道嗎?”水洛煙挑挑眉,不達目的不罷休。
慕容修擁着水洛煙朝主屋的方向走了去,這才邊走邊開口說道:“春季開始,一直乾旱,不曾下雨,西夏大面積的出現了旱情,播種收成都自然不好。而這樣的情況越發的眼中起來,但慕容澈卻不管不顧,照樣大肆徵收稅費,於是,百姓羣情激動。而一些窮困地方的人,無法生存下去,就朝邊陲涌動,想去別的國家避難。”
慕容修大概說了下最近一個月邊陲發生的情況。
這樣的情況,他們早就能遇見。但是卻也不曾想到情況會這般的嚴重,頗有一發不可收拾的架勢。
“朝中不也有一些忠臣,爲何不曾像慕容澈上書?”水洛煙皺了皺眉,問着心中的疑惑。
慕容修冷哼了聲,道:“人少,說不上話。何況這些人,在慕容澈登基後,就算手中有那麼些權限的,也都被李權這些人給剝奪的一乾二淨。就算有心,也顯得力不足。更何況,慕容澈活在李權這些人的阿諛奉承之中,又豈能真正知道民間百姓的疾苦?”
慕容修的話語裡,處處都顯出對慕容澈的不屑和嘲諷。水洛煙很安靜的聽着,許久都不曾開口說一句。
兩人走到主屋前時,水洛煙纔開口道:“修言商鋪,之前我已經吩咐小七,不準擡高糧食的價格。若有發現這樣的商鋪,嚴厲打擊。不知這樣是否會好些。而我則有一個想法,這些既然已經到了邊陲的百姓,不然就開放糧倉,幫他們度過難關。有時,我們所付出的,只是在我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卻足可以讓這些人銘記在心許久。”
說着,水洛煙停了下來,又道:“廣善佈施,煮些粥,民心所向之時,也許比如何費力的想着打回京城,來的更爲有用。”她說着自己的理解和辦法。
慕容修沒開口,許久才說道:“一切按照你的說法去做。明日我會交代小七。”
“好。”水洛煙輕輕應了聲。
兩人這才走進了主屋,搖曳的燭火,銅鏡之下,是那張初爲人母,卻越發嬌豔的面龐。而銅鏡裡,映出的另外一張剛毅的臉,彼此相望,有時,心若相通,連話也無需多言,便可盡知彼此心中的想法。
——媚骨歡:嫡女毒後——首發——
京城,皇宮,御龍殿
太監尖銳的嗓音傳來,道:“皇上駕到!”
羣臣跪了一地,齊聲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慕容澈這才從容的坐到了龍椅之上,看着腳下的衆人,顯得興趣缺缺,隨意的揮揮手道:“有事就啓奏,無事的話,退朝吧。”
慕容澈對着早朝之事越發顯得沒了興致。他更情願到未明宮,醉在羅霓裳的溫柔鄉之中。
這半年的時間來,慕容澈對羅霓裳的寵愛有增無減。早就已經超越了皇后水洛容。水洛容幾次想害羅霓裳,也被羅霓裳巧妙的避過,並在慕容澈面前告了水洛容一狀,慕容澈一怒之下,就下旨,嚴禁水洛容踏入未明宮半步。這更讓水洛容一陣氣結。
而未明宮內的一切標準,早就在慕容澈的默許之下,全然按照皇后的等級來伺候。這勢力的太監們,早也就看出了端倪,對羅霓裳也從先前的鄙夷變成了現在的阿諛奉承,能盡一切諂媚之事。甚至這宮內也有了傳聞,若是羅霓裳還能早皇后生下龍子,那皇后估計後座都不保。
越是這般想着羅霓裳,慕容澈臉上的不耐又更加多了幾分。朝中大臣們無關痛癢的說着自己的功績,絕口不提現在的災情如何。這京城裡,對旱災的感受顯得低的多,百姓倒也相安無事。加之修言商鋪的壓制糧價,似乎真的完全感覺不到一絲災難的存在。
“皇上,近半年來,修建行宮耗費巨大,不知可否提增一些賦稅來彌補國庫的虧空呢?”有人對着慕容澈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他這所言,也就是順着慕容澈的想法而走。這麼一說,慕容澈倒來了幾分興致,看向了來人,挑眉道:“愛卿,具體之事,說來給朕聽聽。”
提及這話題的大臣,立刻順着慕容澈的想法,把話完整的說了出來。一旁的湯淼不住的搖着頭,一聲嘆息。
“這湯愛卿可是對朕有所意見?”慕容澈自然也看見了湯淼的反應,冷冷的開口說道。
湯淼邊上站着的兩人,眼見湯淼想開口說些什麼,搖了搖頭,立刻拉住了湯淼,示意着他。但是湯淼的憤怒已經隱忍道了極點,一個大步,走上前,身後的兩人不斷的搖着頭,長長的嘆息着。
而其餘的人看着湯淼,則更多了一副看熱鬧的心。
“啓稟皇上。臣認爲增加賦稅實乃不智之舉。”湯淼朗聲說道,“這春季一來,不曾下過雨,就算偶爾一陣小雨,也就只是杯水車薪。百姓們的莊稼無法種上,怎麼會有收成。而此時,朝廷更應該幫助百姓,舉國一起度過難關,怎能在這個關頭上,再增加賦稅呢?” шшш▲ TTκan▲ C○
湯淼言之鑿鑿,厲聲說着自己的諫言。
朝堂內一陣安靜後,便是竊竊私語。這話語裡,多得是對湯淼的不屑和嘲諷。在湯淼身邊的唯一的兩位好友,則不斷的搖着頭。湯淼的性子直,這段時間,想來也是這段時間絕對的隱忍,到了爆發的邊緣。
這些朝臣們,竟然可以睜眼說着瞎話,湯淼是再也看不下去。外面的百姓叫苦連天,顆粒無收,而這些人對慕容澈彙報時,卻仍然是一片國泰民安之色。
“胡說八道!”老丞相跳了出來,厲聲喝斥着湯淼,“這皇上登基以來,國泰民安。湯達人是何處得知這四處的旱情?若是如此,京城百姓怎麼都不見得驚慌失措?這江南還能成爲魚米之鄉?”
老丞相這話一說,大家都不免紛紛笑了起來。湯淼不斷的搖着頭。慕容澈則一直高坐在龍椅之上,不做任何表態,看着腳下的羣臣吵的你死我活。
“臣斗膽請皇上道民間一走,便能知臣所言是否屬實。這災情若不得以控制,以後唯恐是越發不可收拾啊!”湯淼一臉的苦口婆心。
這時,慕容澈終於開口道:“依朕之見,湯愛卿這是老糊塗了。夢裡夢見的,也拿到朝堂上來說嗎?”
慕容澈的話音落下,衆臣紛紛低頭笑了起來,這時,又聽慕容澈道:“何況,我西夏曆來雨水偏多,穀物生長繁茂,何來旱情一說。這昨日,宮內朕還見到零星的小雨。湯愛卿,朕想你真是老了,該告老還鄉了。”
話說到此,慕容澈話裡的暗示意味再清楚不過,冷漠的看着湯淼。湯淼對慕容澈的這一番話,更是顯得一臉的無奈和濃濃的失望。
老丞相就像是嫌湯淼不夠刺激一般,又緊接着道:“湯大人,你這年紀比我還小上些,怎麼,這腦子比我還糊塗呢?”
湯淼只覺得自己胸口一陣憋悶,這想也不想的,就跪了下來,道:“皇上,恕臣無能,這些,管不着,也看不見,自當無力再爲這個朝廷效力,請皇上准許老臣辭去官職,告老還鄉。”
誰知,湯淼這話一出,慕容澈想也不想的立刻道:“准奏。”
湯淼搖了搖頭,慎重的脫下了自己在腦袋上的烏紗帽,置於朝堂之上,而後落寞的朝着御龍殿外而去。眼裡不曾對這裡有一絲不捨,有的只是說不盡的惋惜和無奈。
“湯大人……這。”交情甚好的兩個大人,看着眼前的情況,卻不知是該追上去,還是停留在原地。
“若誰還有問題,大可學着湯淼,告老還鄉。免得腦子糊塗了,還在朝廷上拿着俸祿。”慕容澈冷冷的說道。
頓時,御龍殿內一片鴉雀無聲。慕容澈滿意的看着殿內的情況,這纔開口道:“這賦稅之事,就全都交由張大人辦理。”
“臣遵命!”張大人走前,恭敬的應承道。
而這時,慕容澈大手一揮,道:“退朝吧。”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起了身,朝着未明宮的方向而去。御龍殿內的人,這才紛紛散了去。對於湯淼這一樣同朝幾十年的同仁,卻無任何一人,表示出一絲的哀傷。
“唉,你說,這可如何是好!”何天不斷的搖着頭,“皇上這聖旨一下,百姓豈不是水深火熱。”說着,那陣陣嘆息從口中溢出,一臉的無奈。
一旁的程錚也不斷的搖着頭,許久才道:“我們去湯大人府上。”
“正有此意!”兩人這才急色匆匆的朝着湯淼的府邸而去。
而慕容澈在去未明宮的路上,卻被李權給攔了下來。慕容澈看了眼李權,這才調轉了方向,重新回了御書房,李權這才仔細的關上門,對着慕容澈,急急說來。
“邊陲的西域王蠢蠢欲動,勾結了幾個小國,肆意攻打邊境。邊境的情況堪憂。”李權把八百里加急的急件,告訴了慕容澈。
而這也不是第一時間彙報的情況。西域那邊向來相安無事,於是,在西邊駐守的官兵顯得稀少的多。而多次進犯,西夏的軍隊都是節節敗退。西域王也藉此在試探着西夏的兵情,也是這麼一直拖到了現在,才彙報給慕容澈。
“你說什麼?”慕容澈站了起身,不敢相信的看着李權。
在慕容澈看來,邊陲的安危遠比西域來的複雜的多。卻真的不曾想到,這一次卻是西邊開始先犯了事。而這西邊的士兵,是何等水平,慕容澈自然心中有數。這西域王,手上還有一個姬家,也不得不讓慕容澈提防。
“皇上,您看這……”李權詢問着慕容澈的意見。
“調兵到西邊,豈能讓西域這種小國給佔了先機,有損我西夏的國威。”慕容澈想也不想的就下令說道。
“是。”李權恭敬的點點頭。
“等等,回來。”慕容澈叫住了欲離開的李權。
李權立刻轉回身看着慕容澈,道:“皇上還有什麼吩咐?”
“邊陲情況如何?龍邵雲在邊陲可有任何異常?”慕容澈問着龍邵雲的情況。
他登基之後,就找了理由,收了龍邵雲的兵權。現在的龍邵雲,就是一個被髮配在邊陲的有名無實的大將軍。真的邊陲打起了戰爭,龍邵雲手中可無一兵一卒可以使用。而慕容澈卻想着,應該派一個自己的心腹,先去邊陲,進而取代龍邵雲。
畢竟,龍邵雲過分耿直,不知變通,這樣的人,對於慕容澈而言,也是一個麻煩之人。但他又需仰仗龍邵雲帶兵打戰的謀略。
“龍將軍一切正常。無任何異常的情況。”李權想了想彙報着慕容澈。
但很快,李權皺了下眉頭,繼續道:“這修言山莊的人,倒是在邊陲頗得民心。儼然控制了邊陲的商貿。若不能爲己用,那就是個不得不防的對手。任何一個有野心的人,若能搭上修言商鋪,那麼……”
李權說到這,停了下來,看向了慕容澈。
慕容澈斂下眉,雙手負於身後,在御書房內來回走動着。這修言山莊的人,一直和他們私下有所接觸。但總覺得少了些什麼,表面上隨時應承。但背地裡做的又是怎麼樣,那就無人知曉。
何況,慕容澈隱約覺得,先前見過的修言山莊的大當家,可能只是一個幌子,另有其人。但修言山莊在西夏的根基極深,若動了修言山莊,一動則會觸全身。這樣的山莊和武林人士都有所往來,對政局的穩定,更是大大不利。
“暫時放着。”慕容澈終於開口道。
“臣遵命。”說完,李權便退了出去,慕容澈這次沒再攔住李權。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一旁的奴才們都低着頭,大氣不敢吭一聲。而不遠處的未央宮內,隨時可以傳來瓷片破碎的聲音,如此上演的局面,早讓奴才們見怪不怪。水洛容摔一個,他們就收拾一個。
只要水洛容能平息怒氣就可。
“娘娘,彆氣了,皇上只是一時的被迷惑了眼。”梔子不斷勸說着水洛容。
要知,水洛容這般的脾氣,更是會把慕容澈給推的更遠。梔子的眼裡也有一絲無奈,只聽,水洛容道:“去未明宮!”
“娘娘,萬萬不可!這未明宮,可是皇上下了旨的,禁止不相干的人員進入。若娘娘去了,讓皇貴妃逮到把柄,莫不又是一陣風波。”梔子不斷的勸說水洛容。
只是,這一刻,水洛容顧不得這麼多,那種擠壓在心裡,忍了半年,屢次不得手的心,讓水洛容變越發的無法隱忍,梔子見狀,急忙的追了出去。
水洛容快步的走到了未明宮的門口,卻看見太醫進進出出的,不免的斂下了神色,隨手抓過一個太監,問道:“未明宮發生了何事?”
“參見皇后娘娘!”太監這才發現水洛容,立刻跪下請安,而後解釋道:“皇貴妃娘娘,身體不適,昏了過去,所以這太醫才進進出出的!”
“下去吧。”水洛容揮了揮手,太監立刻退了下去。
“身體不適?”水洛容重複着先前太監說的話,皺起了眉頭。
梔子立刻靠前,道:“娘娘,會不會其中有鬼?”
水洛容來不及反應,便遠遠的看見慕容澈的身影匆匆趕到了未明宮。她也不躲避,從容的走上前,道:“參見皇上。”
慕容澈看見水洛容,冷了聲色道:“不是不準任何人靠近未明宮的嗎?皇后爲何來了?”
“這不正巧路過,聽聞皇貴妃身體不適,特意前來看看!”水洛容應退得宜。
就在這時,未明宮內的御醫匆匆而出,跪在慕容澈的面前,一臉喜色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貴妃娘娘有喜了!”
御醫的話,讓慕容澈的臉色大喜了起來。而水洛容的面色則顯得陰晴不定。梔子緊張的跟在水洛容的身後,就怕她一個衝動做了些什麼。但水洛容卻斂下了眉眼,離開了未明宮,回了未央宮,梔子楞了下,但也算是鬆了一口氣,連忙跟了上去。
只是,這未明宮的主子有喜,而當今皇后的水洛容卻不曾傳出喜訊……這……
似乎,皇宮內的格局,又悄然的發生了變化。
京城,茶樓裡。
“這日子,怎麼讓人過下去?還加了這麼重的賦稅,今年還天災,真的是……”
“我們這京城,情況還算良好,你是不知道,那邊遠點的地方,百姓據說都快活不下去了,慘的很啊!”
茶樓內,不斷的傳出的議論聲,都是對着今日慕容澈頒下的增加賦稅的聖旨而來。沒一個人的臉上有喜色,都是不斷的抱怨之聲。
“不僅如此,這商賈的賦稅也重了很多,很多小商戶承受不起,紛紛關門歇業了。這麼下去,這本該熱鬧的街道都要變得冷冷清清。而私下襬攤的小販們,日子也不好過。商賈們不斷的提高了價格,他們也有些吃不消,最後倒黴的,都是百姓。”
“就是。長久以往,堪憂啊!”
說着,茶樓裡的人,都在不斷的搖着頭,顯然都對此表示了極爲的不滿。
“但是,就算是如此,修言商鋪的人,卻仍然維持原先的價格不變,甚至也不哄擡米價,我聽說,很多災民們都跑到了邊陲,本想去他國避難,結果,修言山莊的人,卻在邊陲佈施,越來越多人去了那裡呢。邊陲以前顯得那麼不安穩,現在,有個龍將軍,治理了軍紀,已經好上許多,加上修言山莊,管着當地的商貿,秩序井然。這一來,我都想去邊陲投奔。”
一提道修言山莊,這茶樓裡又熱鬧了起來。無非是在讚頌修言山莊的所作所爲。更多這修言山莊的大當家多了幾分猜測,但是諸多的猜測都指向,現在修言山莊的大當家,人就在邊陲。
這茶樓的熱鬧勁,一直到了落日時,才消停了下來,但這樣的熱鬧勁,在以後的日子裡也變得越來越少,民不聊生的時候,這種閒情逸致也少得多,京城的繁華不再,蕭條了許多。百姓不再安居樂業,而是變得四處奔波。
——媚骨歡:嫡女毒後——首發——
“四嫂,長久以往,不是個辦法!就算山莊內有充足的糧食,也不可能供應的起紛涌而至的災民。”慕容言站在高處,看着山腳下越來越多的人,皺着眉頭對着水洛煙說道。
水洛煙卻一言不發,一旁的慕容修站在水洛煙的邊上,兩人一起看着山下人頭攢動的局面許久。
“煙兒可是有更好的主意?”慕容修開口問着水洛煙。
水洛煙看了眼慕容修又看向了慕容言,這才說道:“辦法是有。但是要集全邊陲之力,定能改變這個現狀。但,遠的地方就顧不及,只想逃難道邊陲的人,學了辦法後,可以回他們的家鄉效力。”
“這天災,如何化解?”慕容言開口問着水洛煙。
“開渠引水。這天災不是乾透,山頂上的的泉水還在,偶爾也有稀疏的小雨。而在邊陲的附近,就有一條和大漠共享的河流,只需塞北王合作,這些定不是問題。何況,開渠引水,對塞北也無任何壞處,慕斐耘,沒道理不合作。”水洛煙把自己的想法仔仔細細的說了一次。
慕容言的臉色從不解慢慢的換上了一臉的瞭然。但很快,他又開口道:“這辦法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當然不可能解決大面積,但至少能抱住部分莊家和農田,大家縮緊腰帶,總歸是會過去的。”水洛煙淡淡的對着慕容言說道。
“四嫂,言之有理。”慕容言點點頭。
水洛煙也不停歇,快速的安排了各自的工作,無論成效如何,至少要先試上一試,這春雨貴如油,連春季都不下雨,那麼,夏季的情況更是堪憂。而在山腳下佈施的人,也謹記着水洛煙的吩咐,定是要維持秩序,若有人私下破壞,那麼則無需客氣。
這一來,那些災民們,倒也顯得井然有序,調配起來應該不是難事。
水洛煙想着,皺起了眉頭,下意識的揉捏了又有些發疼的眉角。慕容修皺起了眉,道:“煙兒?是否頭疼的毛病又犯了?你回山莊好好休息,別的,我來處理就好!”
水洛煙沒否認,點點頭。似乎自從生完御風和玲瓏以後,這頭疼的毛病總會偶爾的找上門。她找不出緣由,百里行雲也找不出緣由。只能歸位爲產後的後遺症。但越是如此,越讓慕容修顯得擔心的多。
“修,家國天下事,我說過,府中一切有我。”水洛煙卻沒有退讓,給了慕容修堅定的神情。
水洛煙又豈會不知,自從慕容修知道她懷有身孕後,爲了不讓她多加操心,慕容修也停止了一切的行動,只安心的讓水洛煙待產。一直到御風和玲瓏平安剩下後,慕容修纔開始繼續周旋。
他的周旋則和水洛煙這般的小心思,想小想法不同,大局爲上,全局謀略。和慕斐耘兩人遊走在邊陲外的各個小國之中,尋求聯盟,而又要小心的提防着這京城內的情況。可真謂是難上加難。
“煙兒……我不想你受到一點累。你爲我所作的,我此生都無以回報了。”慕容修把水洛煙的身子轉了過來,慎重的對着水洛煙說道。
水洛煙笑了笑,不曾言語,就這麼認真的看着慕容修。
慕容修輕輕的擁過水洛煙,撫摸着她的烏黑的秀髮,深邃的眸光裡,除了情深,再無其他。許久,水洛煙從慕容修的懷裡擡頭,看着慕容修,皺了皺眉,道:“慕容澈這般下去,不用多久,這民心都會大亂,我們則需要借這個天時地利人和,反攻京城!”
“慕斐耘和我,這段時間來,周旋了諸多邊陲小國,多是對慕容澈的不滿。先皇在位的時候,對邊陲並不實行任何打壓政策,只想保一方平安即可。相較這樣的政策之下,各國倒也相安無事。何況,那時的西夏和現在慕容澈手中的西夏截然不同。”慕容修對着水洛煙說起了這段時間的事情。
水洛煙很安靜的聽着,低頭沉思。
“而慕容澈因爲自己的奢侈,放肆,而導致國庫虧空,這主意不僅打到了百姓的身上,更是多次向周邊的小國鎮壓,要他們進貢,久而久之,自然引起反彈。而慕斐耘在邊陲之地一直都存在野心,也有一定的威望。某種情況下,我和慕斐耘則是合作,而兩方都得利。”慕容修第一次這麼仔細的和水洛煙說起,他和慕斐耘,除了師兄弟的關係之後,剩下的利益往來。
畢竟,所要東西截然不同。但,唯有一個是一樣的。慕斐耘要的是邊陲這些小國的統一,可以讓塞北更爲的強大。而慕容修要得是西夏的江山。這樣一來,一旦兩人的願望達成,那麼,這一端的戰事可以徹底的平息,兩國鼎力,互相牽制,才得以更好的發展。
而西面的邊陲之地,還有西域王虎視眈眈,但,那地方終究是貧瘠,遠不如這邊來的富饒,所以,就算西域王統一了那一帶,終究也是承服,對慕容修和慕斐耘而言,並不爲懼。
而聽着慕容修話裡的意思,就更像是早就已經準備就緒一般,水洛煙擡頭看向了慕容修,道:“你和慕斐耘,是早就已經有了打算是嗎?”
“是,若舉兵攻進京城,那已有完全準備。但是,我們要自動消耗慕容澈目前所擁有的兵力,渙散人心,纔可以舉兵。何況,這邊陲還有一個龍邵雲。這表面上的關係看起來不錯,他替我們瞞下了我們還活着的事實,但不代表,在最後一刻,龍邵雲會輕易的放我們過關。我想,煙兒也不願,看見龍邵雲和我們兵戎相見吧。”
慕容修說着自己心中所擔憂的事情。
水洛煙的臉色沉了幾分,有些說不上話。慕容修的字字句句都撞到了水洛煙的心裡。她卻是不願,也不想看見龍邵雲有朝一日和慕容修兩人兵戎相見,無論誰死,誰傷,都是對她是無法挽回的傷痛。
慕容修,是水洛煙的丈夫,若慕容修出事,水洛煙一輩子不會原諒自己。
龍邵雲,是水洛煙的知己,若因爲此,龍邵雲賠上自己的性命,水洛煙的心裡也定是留下了傷痕,那將來和慕容修,也許,會發生巧妙的變化。
“既然如此,你要怎麼做?龍將軍絕非輕易叛變之人。”水洛煙皺眉問着慕容修。
“等。十幾年都等了,在乎這一時半刻嗎?”慕容修就這麼答着水洛煙。
水洛煙沉思了會,臉色上已經換上了瞭然的神情。她明白了慕容修言下之意爲何。
慕容修在等,等龍邵雲的主動叛變。龍邵雲雖然是個忠臣,但是龍邵雲不會麻木的愚忠。他和他的父親一樣,心中裝着百姓。也就如龍邵雲和水洛煙的信箋之中所說的那般,慕容澈若有一日,不再是龍邵雲心中的君王,那麼,他也定會棄之。
小不忍則亂大謀,眼見的勝利,卻極有可能敗在一些你看不見的小細節之上。慕容修吃過這樣的虧,水洛煙忍受過這樣的痛苦,所以,水洛煙斷不可能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慕容修也不可能重蹈覆轍。
忍和等待,只爲了時機最爲恰當的那一個時候。
“我去找龍將軍。”水洛煙突然對着慕容修道。
“不準。”慕容修想也不想的酒拒絕了。
這男人的矯情,有時候不輸於女人。他要的是龍邵雲的心甘情願,而非水洛煙的人情所在。水洛煙聽着慕容修的話,怔了怔,最後妥了協。
“這一次,不要再出事,永遠不要!”水洛煙突然沉默了許久,認真的看向慕容修,希望得到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不會。永遠不會。”慕容修給予了保證。
以前,隻身一人,生死都是自己,對於慕容修而言並無所謂。而此刻,不僅有水洛煙,還有御風和玲瓏。任何一個,都不是慕容修輕易可以放得下,自然,小心又小心,謹慎又謹慎。
他對水洛煙的虧欠,此生還不完,只可能用餘生,給予水洛煙全部的榮華。
水洛煙靜靜的依偎在慕容修的懷裡,許久不曾開口。再一個後退,她踮起腳尖,把自己柔軟的脣貼上了慕容修涼薄的脣,沒有更深入的動作,就這麼安靜的感受着彼此。
就是如此,慕容修卻莫名的總有一種水洛煙若即若離的感覺,是他最近想多了?所以產生了這樣的擔心嗎?
“想什麼?眉頭皺的這麼緊?”水洛煙鬆開了自己的脣,笑着問着慕容修。
“煙兒。”慕容修呢喃着,“不能離開我,也不要離開我。”那話裡,似乎變得有些惶恐。
水洛煙愣了愣,有些反應不過來,看着慕容修,才道:“不會離開你。何況還有御風和玲瓏呢。就算捨得你,我還捨不得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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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起來,企圖化解此刻有些怪異的氣氛。慕容修也跟着笑了起來,但那笑裡,總是帶了幾分的壓抑,不曾抵達眼底。他沒再多說什麼,擁起水洛煙,朝着主屋的方向走去。兩人才站在主屋的門口,就聽見了裡面傳來了御風和玲瓏的聲音。
水洛煙快速的走進屋內,接過奶媽手裡的玲瓏,抱在手上哄着,看見慕容修時候,很自然的應道:“去,抱着御風哄哄。”
慕容修楞了下,但姚嬤嬤已經聽從水洛煙的話,把御風放到了慕容修的手上,慕容修看着手上這個丁點大的孩子,頓時有些手無舉措,慌亂不已。平日的冷靜,已經消失不見,緊繃着肌肉,緊張到了極點。
“放鬆些……”水洛煙笑着對着慕容修說道。
接着,那輕輕柔柔的聲音就傳了來,教着慕容修怎麼哄着孩子,落日從窗外透進屋內,別有一番風情。
姚嬤嬤對着一旁的奶孃們使了一個眼神,頃刻間,主屋只剩下一家四口的身影,映在餘輝裡,美的讓人挪不開眼。
——媚骨歡:嫡女毒後——首發——
軍營之中,龍邵雲的神色震驚,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下屬,簡直不敢相信他聽到了什麼。
“你說什麼?湯大人告老還鄉?皇上呢?沒有挽留?這一片災荒,又如何解決?”龍邵雲快速的着京城回來的人。
結果,來人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龍邵雲有些頹然的坐在椅子上,半天說不出話。
湯淼是三朝忠臣,隨着開國皇帝打下西夏江山,輔佐了慕容雲霄,而後一直到現在的慕容澈。真正的是個憂國憂民的好官。也是龍邵雲最爲敬重的人之一。就這樣的一代三朝元老,竟然落得告老還鄉的地步,可想,此刻京城發生了什麼。
“湯大人告老還鄉後,情況如何?”突然,龍邵雲又開口問着湯淼。
來人面色顯得幾分凝重,看着龍邵雲,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龍邵雲見狀,就知情況不妙。
湯淼上了年紀,身體狀況已經每況愈下。而這麼一來,想來慕容澈也不可能對湯淼有所保障。何況,湯淼這一生清廉爲官,那湯府雖是一品大員的家,也是簡簡單單。若何當時的晉王府相比,除了位置比晉王府的好上些,實在再無任何優勢可言。
湯淼的妻子也過早的離世。唯一的兒子一心從軍,卻在一次戰亂之時,被敵人突襲,戰死沙場。現在等於說,湯淼就是孤家寡人一個,這生老病死也沒了可以照顧之人。
“來人,派人前去京城,把湯大人接到邊陲。”龍邵雲想了想,立刻站起了身,對着一旁的屬下吩咐道。
屬下顯得幾分躊躇,好一會才走上前,對着龍邵雲道:“將軍,不止是你,我等也對湯達人敬佩不已。我們得到消息時,就已經去了湯府,可是湯達人已經不見了蹤影,湯府內沒任何破壞過的痕跡,所以我想,湯大人若不是主動離去,就是已經有人先行帶走了湯大人,這……”
龍邵雲的面色也冷了幾分。營地裡的氣氛陷入了幾分沉重。
突然外面的士兵急匆匆的跑進了營地,對着龍邵雲開口道:“將軍,外面有人求見。”
“來者何人?”龍邵雲皺了下眉頭,問着士兵。
士兵搖了搖頭,道:“那人說,一定要見到龍將軍,才肯說。”
龍邵雲沉默了會,快步的朝外走去,看見來人時,他楞了下,來人一身黑色勁裝,看得出是受過訓練的高手,武學修爲極深,從那內斂的氣息便可判斷一二。但面對這樣一張陌生的面孔,龍邵雲皺起了眉頭,幾分不解。
黑衣人也不曾開口解釋什麼,看見龍邵雲後,徑自掀開了馬車的簾子。龍邵雲順着黑衣人的手勢看了去,當看清馬車裡的人時,龍邵雲吃驚的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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