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前一會還在心頭念着的湯大人湯淼,而此刻卻已經出現在龍邵雲的面前。這讓龍邵雲怎能不驚訝。他只楞了一會,便快步的向前。

“湯大人!”龍邵雲打着招呼,小心的把湯淼給扶下了馬車。

湯淼看見龍邵雲時,不禁有些老淚縱橫,哽咽的說道:“我湯某人,真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龍將軍。唉……”

那長長的哀嘆,似乎有着道不盡的委屈和無奈。一旁的黑衣人就這麼靜默在旁,不曾多言。一直到湯淼下了馬車,黑衣人才上前對着龍邵雲道:“龍將軍,恕我先行告辭。”說完,黑衣人一個拱手抱拳,就欲離開。

“請留步。”龍邵雲叫住了黑衣人。

“龍將軍還有何吩咐?”黑衣人轉過身,恭敬的問着龍邵雲。

龍邵雲也不隱瞞,快速的問道:“請問兄臺是何人?怎會如此湊巧帶湯大人來此!”

黑衣人沉了下,快速答道:“龍將軍,有疑問請問我家少爺。少爺在山莊內等您。”

少爺?山莊?是慕容修,修言山莊!龍邵雲不免心中一驚。但很快斂下了情緒,抱拳對着黑衣人道:“有勞了!”

“龍將軍客氣了。在下先行告辭!”黑衣人說完飛快的從龍邵雲的面前消失不見。

龍邵雲收回了眸光,這才攙扶着一旁的湯淼走進軍營。快速的吩咐人給湯淼準備些清淡的食物,纔對着湯淼道:“湯大人,這一路辛苦了!”

“剛纔那黑衣人,不是龍將軍安排來接湯某的嗎?”湯淼也從那簡單的對話之中聽出了些端倪,遂開口問着龍邵雲。

龍邵雲沉默了下,才道:“不是晚輩。晚輩在得知湯大人告老還鄉後,第一時間就讓人去了湯府,可是湯府內,已經樓去人空,看不見一絲蹤跡。接着,湯大人就已經出現在軍營。”他並沒隱瞞實情,如實的告訴了湯淼情況。

湯淼嘆了口氣,道:“也是。我走的急色匆匆,連自己都不曾想到,何況這遠在邊陲的龍將軍,但又會是誰呢?”

“修言山莊的當家。”龍邵雲告知了答案,但卻不曾告訴湯淼,那大當家就是慕容修本人。一是不知道慕容修這意思是爲何,二來也是避免也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和詢問。

倒是湯淼聽到修言山莊的名字,有了反應,道:“這修言山莊,可真是得人心。就算這天災人禍的時候,也不賺這些不義之財,爲民爲國。若是皇上能有這份心,百姓又何苦如此。我又何苦和皇上當庭拍板。”

說着,湯淼不斷的搖着頭,把那一日在朝堂之上的事情告知了龍邵雲。龍邵雲聽聞,面色也顯得難看了幾分。從西夏開國先祖到先皇,無一不對湯淼敬重。湯淼三朝元老,卻一生清廉,不爲自己謀一分私利,不然也不至於落得如今的地步。

而慕容澈,竟然如此藐視湯淼,甚至還藉此讓湯淼告老還鄉。這不僅對西夏是個損失,對慕容澈而言,將來更是會追悔莫及。

“湯大人,又爲何你會和不認識的人離開京城?”龍邵雲想了想,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被龍邵雲這麼一提,湯淼不斷的搖着頭,一臉的悲哀,龍邵雲見狀,心中一驚。已知曉這其中已經出了事情了。但他卻不催促湯淼,安靜的等湯淼開口。

只聽湯淼道:“我從宮中回了湯府,屁股都還不曾坐熱,程大人和何大人就已經急色匆匆而來。我心中大驚,兩人就和我說,老丞相併不想放過我,已經派了暗衛到府中,讓我今夜小心些。我開始還不太信,想着我和老丞相,同朝爲官幾十載,自認平日從不曾得罪於他,自然不認爲他會真下次黑手。”

說着,湯淼搖了搖頭,一臉的失望。

“結果,到了晚上,真如何大人和程大人說得這般,我湯府本就人丁稀少,都是跟了我湯淼幾十年的老奴,手無縛雞之力,就是這樣,他們也不肯放過,我之聽到老丁對我大喊,大人,有殺手,快離開。就這一聲後,我就再也見不到老丁了。我連忙起身,可是這些禁衛軍已經出現在我屋中,甚至連隱瞞身份都不願意,我一眼就能看出,那些曾經都是太子東宮的人。”

說到傷心處,湯淼不禁老淚縱橫。

“那劍無情的向我刺來。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路護送我來邊陲的黑衣人出現了,擊退了禁衛軍,連夜帶我趕路,到了西夏。也許是皇上不曾想到會有程咬金,所以一路出城倒也沒人查詢。”湯淼搖着頭,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一次。

“這路上,我問了那位兄臺,是何人,要帶我去何方。但,他一直都很沉默,只回答我,定不會傷害我,帶我去邊陲找龍邵雲將軍。於是,我就在心中想,這定是賢侄派來的人,這一路倒也安心的而來。今日聽到是修言山莊的大當家所爲,是有些驚訝,但也更加佩服。”湯淼細細解釋道。

龍邵雲一直很沉默的聽着,那眉頭緊鎖。邊陲之地的旱情在水洛煙的辦法之下倒也沒閒的那麼的明顯,至少得到了很大的緩解,邊陲的人口也是數年來最多的時候。而這別的地方的情況,嚴重的已經超脫了龍邵雲的想象。

慕容澈的不作爲,也讓龍邵雲的有了幾分的不滿和猶豫。但終究,什麼話也不曾開口。

一直到湯淼說完,龍邵雲才站了起身,道:“湯大人一路奔波,肯定極其疲憊。吃點清粥小菜,先行休息,待晚輩見完修言山莊的大當家,再回來和湯達人講述情況。”

“龍將軍定是要替我好好的謝謝大當家!若不是大當家,恐怕湯某人此刻也去見先皇了。只是,西夏如今的局面,我怎麼有臉面下去見先皇。唉……”說着,湯淼又是一聲長嘆。

突然,湯淼又看向了龍邵雲,道:“這大當家真是在邊陲?”

“湯達人何出此言?”龍邵雲皺了皺眉,疑惑的問道。

“這京城百姓之間傳言,修言山莊真正的幕後大當家定是在邊陲,但無人求證。今日一聞,真是沒想到真是如此。有機會,定是要去拜訪!”湯淼說了緣由。

龍邵雲點點頭,也不再多言什麼,吩咐一旁的下屬照看好湯淼,便起身去了修言山莊。這疑惑,唯恐也就只有修言山莊內的人才可能給他答案。但這個人,是水洛煙,還是龍邵雲?

思及此,龍邵雲身下的馬匹,不免也加快了步伐,朝修言山莊奔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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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你沒出門?”水洛煙細細的幫着慕容修整理好衣襟,纔開口詢問道。

若是平日,這個時辰,慕容修早就已經出門了。今日慕容修出門的日漸頻繁,聽聞慕斐耘也在這幾日便會到山莊,商謀大計。而水洛煙則忙着抗災之事,兩人除了晚上,白天裡,基本也極少見面。

今日見慕容修到了這個時辰還不曾出去,這不免的讓水洛煙有了幾分奇怪。

“等人。”慕容修看了眼水洛煙,笑答道。

“等人?是慕斐耘要來了嗎?”水洛煙下意識的這般認爲道。

“不是。一會應該就會到了。”慕容修看了眼天色,這纔對着水洛煙道,“是龍邵雲。”

“……”水洛煙怔了怔,“龍將軍來找你做什麼?”

“去看了不就知道。”慕容修並沒解釋什麼,存心逗着水洛煙開心(和諧)。

水洛煙瞥了眼慕容修,就這麼隨手一放,道:“少爺自己來吧,我忙着看熱鬧去。哼。”說完,水洛煙還真就這麼走了出去。

慕容修笑笑,不以爲意。這快一年的時間,水洛煙恢復了最初她認識時候的那種桀驁,少了那一段黑暗歲月之中的攢眉,深思。開心了不少,這便是慕容修最想見到的。再見到御風和玲瓏日漸成長,這讓慕容修笑的更加愉悅。

門外的小七看見水洛煙匆匆離去,這便進了門,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有幾分莫名。但還是利落的替慕容修更衣,不曾多問什麼。

水洛煙一路匆匆到了前廳,人多還沒站穩,就看見管家走了來,撞見水洛煙時,停下了腳步,立刻道:“夫人,龍將軍來了。”

真是龍邵雲……這龍邵雲和慕容修何時走的這般近了?水洛煙在心中疑惑了些,纔對着管家道:“有請龍將軍。”

沒一會,龍邵雲出現在水洛煙的面前,看見水洛煙時,笑着點點頭,才問道:“晉王爺不在山莊嗎?”

“在。”水洛煙立刻答道。

但是,水洛煙怎麼也想不明白,龍邵云爲了何事找慕容修。就在此刻,慕容修也走到了前廳,看了眼龍邵雲,道:“龍將軍,湯大人可是已經到了軍營?”

湯大人?湯淼?水洛煙自然也聽聞了湯淼被慕容澈告老還鄉的事情。這中間定是發生了什麼。龍邵雲遠在邊陲,就算有人在京城,得到消息定也是晚了。而湯淼和龍邵雲的父親,向來關係不錯。對龍邵雲也一直提拔,算得上龍邵雲的啓蒙老師。而這湯淼若真出事,龍邵雲肯定會出手相助。

而慕容修想來是快了一步,但卻又以龍邵雲的名義,不佔一絲的風頭。這無形之中籠絡了湯淼的心,也在很大程度上動搖了龍邵雲。

要知,龍邵雲對湯淼的敬重,湯淼在西夏的地位,但卻被慕容澈弄的落到如今的地步,卻是讓人不能接受。慕容修下了一招隱蔽的好棋,逐漸的在動搖龍邵雲對慕容澈的忠誠。

“晉王爺是如何得知?”龍邵雲點點頭,繼而繼續問道。

慕容修淡淡一笑,道:“皇上的爲人想來疑心甚重。而留在身邊的,也就只可能是阿諛奉承的心腹,絕對不可能留外人。而湯達人,何大人,程大人則是最意外的三人。湯大人三朝爲官,就算無財,但這影響力總歸有的。何況丞相大人歷來看湯大人不順眼,這有了機會,怎會不借機報復呢?”

慕容修的話,雖簡短,但卻說得明白。把這朝中的局勢說得清清楚楚。慕容修的人雖然不在京城,並不代表消息閉塞,相對,很多時候,慕容修的消息遠比龍邵雲來的快得多。自然,行動起來,也利落了幾分。

“晉王爺言下之意?”龍邵雲聽出了些端倪。

慕容修看了眼龍邵雲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不知道,龍將軍是否還願意做這個愚忠之人。”

“也許,這只是丞相大人的意思。”龍邵雲的心動搖,嘴上卻仍然在想着理由。

“龍將軍,多說無益,靜觀其變就好。希望皇上將來,莫釀成大禍。這旱災,我慕容修的力量有限,修言山莊也不是無所不能,顧得及邊陲之地,顧不及西夏這片大好河山。若沒猜錯的話,西域王也蠢蠢欲動,西邊的戰事即將開打,情況如何,龍將軍應該比我更爲清楚吧。”

慕容修一點也不拐彎角,說的再直接不過。而後,那眸光直落在龍邵雲的身上。龍邵雲皺眉聽着慕容修的話,他話裡的意思,龍邵雲豈會不知。但慕容修的野心,龍邵雲也知。他直落落的看着慕容修,慕容修也絲毫不避諱龍邵雲的眸光,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着。

許久,龍邵雲收回了眸光,轉了話題,道:“湯大人想親自謝謝晉王爺。”

慕容修看着龍邵雲,道:“龍將軍,麻煩轉告湯大人,我此舉,只是敬重他是西夏的三朝元老,不想先皇在天上有知後,爲難惋惜。道謝,自是不敢當。若湯大人不嫌棄的話,可來修言山莊養老。畢竟,這軍營裡,總是不便。何況,軍營也沒絕對的秘密,早晚傳到皇上的耳裡,恐怕對龍將軍也不好。”

慕容修在步步逼近。龍邵雲沉默了。

“晉王爺,既然如此,爲何不一早就和湯大人說明身份?”龍邵雲反問着慕容修。

慕容修擡起眉眼,看了眼龍邵雲才解釋道:“龍將軍,你覺得,一個在所有人眼裡,已經死掉的人,卻突然和湯大人說,是我之意,會不會更嚇人?”

“……”龍邵雲被慕容修問的接不上話。

水洛煙在一旁很安靜的聽着兩人的對話,始終不曾開口多說一句。最後,她把視線落在了龍邵雲的身上,龍邵雲看了眼水洛煙,眸底的光,顯得有些複雜。水洛煙卻沒多說什麼,從容的收回了眸光。

許久,慕容修先開口道:“若湯大人願意,我和煙兒,定會在山莊門口迎接湯大人。至於親自到軍營,我想,就有諸多不便,這點,龍將軍應該比我清楚。”

“恩。”龍邵雲就只這麼輕應了一聲,“我先告辭。晉王爺的話,定會轉告湯大人!”

“有勞了。”慕容修點點頭。

水洛煙隨着慕容修送龍邵雲到了山莊門口。龍邵雲的身影消失在兩人的面前,水洛煙纔看向了慕容修,道:“你的計謀?”

“龍邵雲剛正不阿,只能讓他自己看,自己聽。外人說的,沒用的。心急吃不到熱豆腐。他看久了,自然就明白了。剛正不阿的人,正義心很強,湯淼的事情只是一個引子,這些都無需我們動手,慕容澈都已經替我們鋪好了康莊大道。你只需要順着他鋪好的路,一步步的走下去,就可,甚至連氣力都不用費。”

慕容修看向水洛煙,仔細的解釋道。

“卻是好用,遠比我費勁嘴皮子對龍將軍說,來的靠譜的多。”水洛煙點點頭,贊同了慕容修的這個做法。

“不是想去看看修建的水渠情況如何,我想,估摸着也差不多了,可以去驗收下成果。”慕容修轉移了話題,看向水洛煙。

“好。”水洛煙笑着應着。

小七早在慕容修的安排之下,準備好了馬車,兩人上了馬車,朝邊陲爲數不多的農田而去。快接近農田之時,兩人便下了馬車。

水洛煙滿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在她的指揮之下,山泉水及與塞北臨近的一條母親河的水已經順利的引渡了來,原本乾涸的天地,被水滋潤着,慢慢恢復了生機。晚種上的稻麥,也蓬勃成長着。

“這些,煙兒又是和誰學的?”慕容修看着水洛煙隨口問道。

“書上。”水洛煙沒說謊,真是書上看來的,只是是現代的書,而非古文。何況人的智慧無窮無盡,古人有時候想的辦法遠比她來的更爲強大。不然,那些萬里長城,金字塔又是如何建造而成,不是至今都還是以個謎嗎?

她就拋磚引玉後,流浪道邊陲的人,加之塞北的人,集思廣益後才確定了最後的方案,顯然,成效頗豐。

慕容修也不再追問,就這麼擁着水洛煙,小心的在泥濘的道路上走着。但也不輕易的靠近忙碌的人羣。原本的那些顛沛流離的來的難民,在這段時間內,也漸漸的安穩了下來。女子相夫教子,男的則爲生活奔波,至少不再向先前那本,連一粒米都吃不上。

這邊陲的治安和環境,在他們看來,更遠勝了京城和江南幾分,甚至有時,會讓他們有些錯覺,這並不是在西夏。

“這修言山莊的大當家到底是何人?我是真心佩服!”耕地勞作的男人,對着一旁的同伴說道。

“這事態炎涼,皇帝才登基一年的時光,就已經變成如此。所幸我們遇見大當家,不然真不知道今日還有命在否。”同伴搖着頭,嘆息的說道。

而在一旁聽着兩人對話的慕容修和水洛煙相視一笑,便繼續朝前走着。

就在這時,一個農婦朝田邊走了來,手上還拿着食物,想來是這兩個男子中誰的妻子。水洛煙微微眯起了眼,突然覺得農婦有幾分面熟,但卻始終想不起農婦是誰。

“你認識她?”慕容修警惕的問着水洛煙。

水洛煙又仔細的看了看,搖了搖頭,還來不及說什麼的時候,農婦也看見了兩人,眼裡出現了一絲驚詫和不可置信,接着,農婦放下東西,就朝着兩人的方向跑了來。

慕容修斂下眉,警戒的把水洛煙護到了自己的身後,冷眼看着眼前的婦人。凝氣微微退後了一步,蓄勢待發。誰知,農婦跑到了兩人的面前,直接跪下,磕起了頭。

“奴婢見過晉王爺,晉王妃!”農婦直言不諱的叫着慕容修和水洛煙的名號。

兩人面色一驚,看向了農婦,眼裡不免的都有幾分疑惑,農婦又已經哭哭啼啼的說了起來,道:“奴婢得知晉王爺和晉王妃墜崖的消息時,簡直不敢相信。晉王妃這麼好的人,晉王爺這麼疼王妃,怎麼能就這麼死去。若不是晉王妃先前就趕奴婢們離開晉王府,想必,奴婢這下也沒命在了。”

農婦哽咽的說了一長串話。

水洛煙皺起了眉,眼前的人是原先晉王府的人。但水洛煙只覺得面熟,卻不曾有太多的印象。想來也是,水洛煙在晉王府內,並不曾接觸到太多下面的傭人,見最多的無非都是姚嬤嬤,薄荷,還有小七,說來不認識,也在情理之中。

“起來說話。”慕容修淡漠的開口說道。

農婦仍然跪着,繼續道:“先讓奴婢給晉王爺,晉王妃磕個頭!”說完,重重的磕了一個頭,這才起了身。

“你是晉王府的?”水洛煙這纔開口問道。

“是,奴婢叫聞香。”婦人說了自己的身份。

水洛煙點點頭,也不隱瞞身份,既然是晉王府出來的人,若說,連慕容修和水洛煙都能認錯,那也顯得誇張的多。何況,此刻婦人想來應該也是受修言山莊益的人,自然沒那麼多小心思,古人顯得簡單的多。

這時候,水洛煙道:“今日就當不曾見到我和王爺。這裡沒有晉王爺和晉王妃。”

“奴婢知道。”聞香立刻點點頭。

但聞香也很快的就猜測道:“王爺和王妃可就是修言山莊的大當家!”

這下,水洛煙但笑不語,沒承認也沒否認,聞香聰明的也不再多問。但那眼裡重逢的喜悅之色卻顯得異常明顯。水洛煙也不曾和聞香多交談,就打發了她,聞香又磕了頭,這才朝田間走去。

“不怕她對外亂說?”慕容修問着水洛煙。

水洛煙笑笑道:“若她會對外亂說,就沒必要先來向我們請安。何況,現在她也受益修言山莊,百姓心中自有一杆稱,知道怎麼做纔是對自己好的。若慕容澈是個明君,那麼此舉是危險的。但他不是,早就失了民心。”

說着,水洛煙停了停,才繼續道:“何況,她就是一個農婦,說出的話,誰又能信呢?”

“恩。”慕容修點點頭。

兩人順着原先的位置返身而回,農婦也拿着東西回到了田間,把東西交到了自己丈夫的手上。她的丈夫自然也看見了剛纔的那一幕,隨即開口問道:“剛纔你對着誰下跪?發生了什麼事情?”

聞香想了想,道:“是修言山莊的人,我想,應該去謝謝他們。”

“那是應該的。”聞香的丈夫並沒懷疑什麼,吃着聞香遞來的飯,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而聞香看着慕容修和水洛煙離去的身影,卻有了幾分感嘆,若當年,是晉王爺奪得皇位,那麼,現在西夏也不是這般模樣了。可是,造化弄人。

但,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也不可能只有聞香一個人看見慕容修和水洛煙。兩人活動的頻繁,久了,自然,便有風聲傳出,晉王爺和晉王妃不曾死,依舊活在這個世上。也有人傳言,這修言商莊的大當家則是晉王妃,更有人傳言,晉王爺已經在外,自立爲王。

無論這傳言怎麼說,卻在衆人的心中,留下了唯一的念想,若當年,是晉王爺奪得帝位,也許,情況大不一樣。

——媚骨歡:嫡女毒後——123言情首發——

慕容修和水洛煙兩人順着原路,走了出去,路上遇見要幫助的人,水洛煙都不遺餘力的幫忙。也不討一聲謝,就這麼淡淡笑了笑,轉身離開。

“若要說籠絡民心,煙兒的手段可是比我強上許多。”慕容修看着水洛煙,細細的替她擦去汗珠,也有幾分佩服。

水洛煙不靠錢財勾人,因爲,這不長久,而靠心去換人,讓人對水洛煙的喜歡和盡忠從內而發。不嬌柔,不造作,更不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始終和所有人的處在一個平面,自然也自得。

這對慕容修而言,就顯得難上幾分。就算不受寵,他終究也是皇家出身,想這麼放下身段,卻是有點難。就算放下身段,也是帶了幾分傲氣。所以,水洛煙和慕容修的互補,顯得相得益彰,完美的多。

“男女合作,分工不累。”這是水洛煙回慕容修的。

慕容修皺了皺眉,沒太明白水洛煙話裡的意思,水洛煙笑了笑,也沒多加解釋什麼。

兩人上了馬車,小七很快駕着馬車回到了山莊,但慕容修和水洛煙連氣都還來不及喘一口時,管家就匆匆來報,說是龍邵雲帶着一個老者,在山莊門口。水洛煙和慕容修相視一看,立刻走到了山莊門口。

“晉王爺……真的是你……”湯淼也有幾分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

“湯大人,許久不見,你可好!”慕容修沒否認,敬重的對着湯淼道。

水洛煙在一旁站着,對着湯淼笑了笑,說道:“快進來吧,別再門口站着。”

說着,水洛煙率先轉回身,走向了前廳,慕容修跟在身後,而湯淼仍然楞在原地,一直到龍邵雲推了推湯淼,湯淼這才朝前走去。那臉色仍然震驚無比。

龍邵雲回了軍營以後,轉達了慕容修的話,但卻也不曾提及慕容修的身份。湯淼出於感激的心,就算不在修言山莊居住,也要來這裡親自道謝過。但第一眼看見慕容修時,湯淼簡直震驚的說不出一句話。

在全京城人眼裡最平庸無奇的慕容修,在他湯淼的眼中可不是如此。大概京城也沒幾個人知道,慕容修在極小還在皇宮之中時,他曾經見過慕容修,眼見慕容修被其他的皇子所排斥,他見可憐,才上前安撫了幾句,但那時的慕容修,就顯得沉穩的多。字裡行間說出的話,都足可以看出大智慧。

所以,當慕容修被封爲晉王,一直平庸時,湯淼才覺得不可思議。私心的認爲,慕容修不應該是這麼平庸之人,一直到十幾年過去,慕容修卻無任何作爲,湯淼才放棄了原先的想法。

但,在慕容修舉兵奪嫡之時,湯淼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測不曾出過錯。慕容修是在隱忍。湯淼在當時,燃起了一絲的希望。而,先前先皇也單獨召喚過慕容修,任何人都不知道先皇和慕容修說了什麼,接着才傳來了太子傳先皇口諭的事情。

這,其中,在湯淼看來,定是有貓膩。

“湯大人,請坐。”水洛煙落落大方的對着湯淼道。

湯淼仔細的看着水洛煙,這纔開口道:“原來水將軍還有如此出色的一個千金。先前先皇就對你極爲喜歡。現今在老身看來,你這個晉王妃,當的是名副其實。晉王爺有你這樣的王妃,是福氣!”

“湯大人,過獎了。”水洛煙不卑不亢的答道。

這時,慕容修纔開口道:“若沒記錯,本王的第一個老師,就是湯大人。”慕容修說起了小時候的事情。湯淼停在心中,不勝唏噓。

兩人也不曾隱瞞是如何避過慕容澈的追殺,躲至邊陲,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和湯淼都說了遍,湯淼聽着不斷的搖着頭,一臉的慶幸,又一臉的擔憂。

慶幸的是,慕容修活着,這西夏也許會改變現狀,擔憂的是,這朝堂之上的慕容澈,不知還會對多少忠臣下手。想着,湯淼不免的一陣嘆息。

“湯大人,若可以的話,修書一封,我派人接何大人和程大人也來此。兩位大人和湯大人一樣,真正爲百姓好,爲西夏着想,若留在京城,早晚也會有危險。既然如此,何不從長計議!”慕容修一點也不避諱的說着,對於野心,也從不曾隱藏。

湯淼細細的看着慕容修,許久,開口道:“晉王爺奪嫡失敗時,我等都覺得惋惜!可惜,我等勢單力薄,是在無能爲力。”他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慕容修但笑不語,水洛煙一揚眉,眼裡也有着笑意,而看向一旁的龍邵雲時,龍邵雲的眸光又顯得複雜的多。龍邵雲是真的不曾想過湯淼在心中,對慕容修的評價會這麼高。

這時,湯淼也看出了龍邵雲的疑惑,替他解了惑。龍邵雲瞭然的點點頭。

湯淼又繼續道:“我這就修書給何大人和程大人。他們很早就起了告老還鄉的想法,與其如此,不如先下手爲強,免得和我一般,差點丟了性命。”

“好。”慕容修應了聲。

水洛煙接了口,道:“湯大人,今日起,就留在山莊內。這留在軍營也是諸多不便。怕是不免連累了龍將軍。”

“好,只是有勞晉王爺,晉王妃了。”湯淼沒有拒絕。

“那是湯大人不嫌棄。”水洛煙笑了笑,接着便轉身吩咐奴才準備廂房,好讓湯淼休息。

幾人又聊了一陣,突然,湯淼看向了慕容修,道:“不知王爺可有什麼打算?”

慕容修看着湯淼,也不隱瞞,道:“靜觀其變,見機行事。”

“老夫相信王爺的謀略。也相信王爺的爲人。老夫可否再問一件事情。”湯淼炯炯有神的眸光看向了慕容修。

“湯大人請問!”慕容修擺手示意着。

“先皇駕崩前,私下傳喚了晉王爺。老夫想知,先皇當時和晉王爺說了些什麼?”湯淼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問出了口,那眸光始終不曾離開慕容修的視線分毫,似乎在判斷,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而水洛煙和龍邵雲,被湯淼這麼一說,也看向了慕容修。

對於水洛煙而言,那一日,慕容雲霄和慕容修說了什麼,她並不曾仔細問,慕容修似乎也不曾多提什麼。而對於龍邵雲而言,聽到湯淼的問題時,他的眸光裡閃過了一絲複雜,也變得凝重了許多。

慕容修沒逃避衆人的視線,環視了衆人一眼,最後把視線落在了湯淼的身上,淡淡的開口道:“先皇和我私聊,說的是,梅妃若生下皇子,定立爲太子。而今日,修兒如此,朕也是要付很大的責任。若可以,朕要這片大好的江山交給修兒治理,定能繁榮昌盛。”

他一字一句說的極爲清晰,湯淼和龍邵雲的眼裡出現了震驚。而水洛煙的眼裡閃過的驚訝卻很快消失不見,看了眼慕容修,卻沒多說什麼。

慕容修的話,在水洛煙聽來,半真半假。但她也明白了慕容修所言是爲何。慕容修所說的這話,慕容雲霄也對水洛煙說過,但水洛煙知道,慕容雲霄定不可能把江山交給慕容修,一個十幾年來,平庸無奇的晉王爺,有的只是臨時前,對梅妃的那份愧疚,對慕容修的愧疚而已。

是這樣的愧疚,才讓慕容雲霄在死前,仔仔細細的打量起了這從不曾關心過的孩子。說下了這般的話。

而後半句,水洛煙也明白,這是慕容修自己加上去的話。這就是慕容澈進入御龍殿,裡面發生了什麼,除了高勝誰也不知一個道理。而高勝已經死亡,這就更加死無對證。這麼一來,慕容修這麼說,只會讓湯淼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最大程度的動搖了龍邵雲的決心,讓龍邵雲知道,他跟錯了主子。

“此話當真?”湯淼震驚的問着慕容修。

“現今這局面,我需要說假話嗎?”慕容修從容的應對着湯淼。

龍邵雲也有幾分震驚,道:“若先皇這麼說,爲何當日晉王爺不曾開口表明先皇的態度?”

慕容修一點也不曾被龍邵雲的問題給激道,冷靜的答道:“龍將軍,先皇喚我進去時,誰能想到,會這麼快就駕崩,當時,先皇和我交談時,精神還是不錯的。御醫也沒有束手無策。而,皇上是在先皇駕崩前最後一刻進去的,還是強行進入,這先皇和他說了什麼?又誰能知道呢?唯一知情的高勝已駕崩,這不是死無對證?”

說着,慕容修聽了聽,又道:“皇上立刻就下令閉宮七日。任何人不得進出,我又何德何能能進入宮內?若可以的話,我又何須謀反呢?第一日我便會進宮。何須等到第二日,又生了那麼多的肢解?”

他看向了湯淼和龍邵雲,兩人都沉默了幾分。

“這皇上,先前就是太子,太子在先皇駕崩的時候說出這樣的話,又有誰會懷疑?何況以我在京城的所作所爲,說出真話,唯恐也沒人會信,甚至無需謀反,就先被扣上罪名,那麼,不是連最後一絲機會也不曾再有了?”慕容修把話說完,便安靜的看向了衆人。

“老夫真沒想到,會是這般的情況。”湯淼搖了搖頭,“真是造化弄人!”

龍邵雲卻始終不曾說話,直落落的看着慕容修,慕容修不避諱龍邵雲的眸光,眼裡的磊落不免的讓龍邵雲也相信了他所言不假。

“湯達人,若是王爺的,那麼,終究會是王爺的。若不是,王爺就算怎麼強求,也無法得到,您說是嗎?”水洛煙這時,淡淡開口道。

湯淼看向了水洛煙,道:“晉王妃此話聽來,是早有準備?”

水洛煙點點頭,但也沒多說什麼,只輕輕道:“只要爲了西夏千千萬萬的百姓好,就好。若不是早知慕容澈是這般的人,王爺也不可能舉兵謀反,有些事,我不願多說,但,公道自在人心,總是可以讓人看的清明。”

說完,水洛煙對着湯淼微微頷首,纔看向了眼慕容修,但也就一會,她便收回了眸光。這時,前廳外走來了一人,讓湯淼又是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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