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打量着莫西。
莫西也奇怪的看着陳默……
陳默收回了視線，走到莫西辦公桌後面的窗戶，看向遠處不屬於河谷牧場的風景，道：“特斯科超市的購銷合同，你談回來的？”
“特斯科超市主動聯繫的我們，我只是談價錢。”莫西道。
陳默摸着下巴鬍渣：“很優惠的合同。但這不是我們河谷牧場的經營方向……最近幾年，美國的食品行業，綠色食品所佔的比重越來越高。我去過很多個綠色商店，有機商店，只有很少的商店裡有有機鮮奶出售。而有機羊奶，基本上是直銷模式，而且產量都不大……”
“是這樣的。生產有機羊奶的牧場很少，就我所知，整個加州通過認證的有機羊奶，總產量都不如現在的河谷牧場。”
河谷牧場已經是全球最大的杜泊羊繁殖基地，也是全球最大的杜泊羊飼養場。
整個加利福尼亞州，就土地面積來說，河谷牧場是第四大的牧場。但可利用土地面積，肥沃土地面積，牧場水權等等綜合指數，河谷牧場是加州排名第一的牧場。
如果比拼硬件條件，河谷牧場已經是全美國價值最高的牧場之一。
“獨家代理，短期內來看對我們河谷牧場有很大好處，最起碼是鮮奶不愁銷售了。但如此做法，和我們牧場面向市場的定位不相符。我想河谷牧場的產品都成爲布萊特牛一樣，在市場上一直供不應求。”陳默看向莫西：“你月薪多少？”
“1.5萬美元。”
“從這一刻開始，你的薪水和布萊特一樣，任職COO（首席運營官），主要負責銷售和品牌運營，不同向布萊特負責，對我負責就好。”
莫西微微一怔，看向布萊特，又看看陳默……
布萊特沒有不滿、不高興，就是有些尷尬：“Boss今後會常住牧場了。我今後主要工作是牧場內的，負責牧場內部的事情。”
莫西偷偷看了眼桌子上的辭職信：“謝謝Boss。但是鮮奶的銷售我還是沒有太懂，您的意思是放棄掉獨家代理，只做供應商？”
“是的，只做供應商，綠色、有機鮮奶供應商。頂級羊肉供應商、頂級牛肉供應商，以及精選水果供應商。我們出售的東西不一定要最好，但一定要是最貴。牛肉方面，我們也不一定只供應給現在的三家餐廳，可以多挑選幾家餐廳讓他們競標……”
“聽說您也算是埃裡森物流公司的股東，我覺得，建立穩固的供求關係比一味追逐利潤更好……”
陳默摸着下巴思考了幾秒鐘：“行吧。現在的產量有限，可以建立這種固定的供求關係。但是將來產量上來了……布萊特牛將來就算髮展了牛羣數量，也要嚴格控制供應，讓市場始終處於飢餓狀態。杜泊羊也很好銷售，埃裡森物流那裡的採購，基本上就讓杜泊羊高枕無憂。羊奶的銷售，你也想辦法營造出供不應求的局面，我們只是沒有打開局面，如果局面打開了，羊奶應該很容易就銷售一空。”
“確實如此。實際上艾伯森商店只要給我們足夠資源，我們的羊奶在加州本地就能銷售一空。”
“供不應求，我需要讓河谷牧場羊奶在市場出現就出現搶購潮。鮮奶上了超市貨架，幾分鐘內就能銷售一空這樣子。之前我也在考慮銷售的問題，甚至想過做直銷……”
“直銷的投入太大了，管理成本也高。”莫西道。
“我知道。”陳默笑着點頭：“所以，我已經放棄了。今後要發展出至少4條大型連鎖超市銷售渠道，艾伯森商店算是其中一條。特斯科超市，如果願意和我們簽訂供銷合同，我們也能合作。供銷合同部分也要和艾伯森商店，其中有部分是購銷合同……你以前在全食超市工作？”
“是的，自從亞馬遜收購全食超市，我就離開了公司。但我還能和公司總部聯繫上……”莫西說道拿出一份草擬的合同，甲方：河谷牧場。乙方：全食超市……
這是一份純供銷合同。
陳默和莫西在辦公室裡商量了很久，最終決定的方案，任何經銷商想要代理河谷牧場的產品，都要在供銷合同的基礎上都笑籤一部分的購銷合同。
比如和艾伯森商店的合同，是一份供銷合同，但是有備註條款每日購入1000桶新鮮羊奶。1000桶羊奶便是購銷合同，也就是這1000桶羊奶由艾伯森商店買單……賣不賣的完是他們的事情，跟河谷牧場無關。
陳默只是佈置任務，具體如何操作，這些事情他自己也搞不來。
莫西只感覺頭大。
三十萬年薪確實誘人，可要做到陳默佈置的這些任務，價值可不止三十萬。就算年薪百萬的人，都很少有這樣的能耐……
“Boss，太難了。賣出羊奶不難，難的是……”
陳默擡擡手打斷莫西，嘴角微微上揚：“喜歡超跑嗎？”
“喜歡。”莫西怔了一下。
陳默從口袋裡掏出支票簿，填寫了一張30萬支票：“買一臺。算是你之前辛苦工作幾個月的獎勵……”
莫西微張着嘴，雙手接過支票：“謝謝Boss。”
“嗯，趕緊寫出一份企劃書，需要人手你自己招聘，需要多少錢報告到財務部，還有布萊特……你也得全力配合莫西。”
“知道的。”
“鮮奶銷售是現在最重要的工作。另外，我們的羊奶通過了有機認證，有機羊奶的出場價格和市場價格你得整理一下。市場定價權，從現在開始。”
陳默說道離開了辦公室，布萊特看向莫西，豎起個大拇指：“加油。”
莫西滿臉苦笑，看看桌子上的辭職信，手上的支票……趕緊將辭職信收了起來，撕成粉碎。
牧場現在生產的鮮奶都是統一的規格，桶裝6.5磅，也就是3升。
鮮奶保質期很短，特別是打開後的鮮奶，保質期就一天時間……6.5磅鮮奶只適合三口之家，四口之家……成員比較多的家庭。
艾伯森商店也反映過這問題，太多了，喝不完浪費，要求牧場灌裝其它規格的鮮奶。
但牧場裡用的是自動灌裝線，換桶，意味着就要加裝生產線。
鮮奶工廠新安裝了3條灌裝生產線，有4.5磅、2.5磅、1.5磅。新包裝綠色有機奶，其中2.5磅和1.5磅，將採用玻璃容器。
還新添了一條巴氏低溫生產線。
巴氏殺菌有兩種，一種是高溫，就是鮮奶工廠現在使用的這套設備，將奶加熱到75~90℃，保溫15~16s，其殺菌時間短，工作效率高。美國絕大部分鮮奶工廠都採用巴氏高溫……
巴氏低溫，因爲處理時間較長，已經很少使用了。是將鮮奶加熱到62~65℃，保持30分鐘。採用這一方法，可殺死牛奶中各種生長型致病菌，滅菌效率可達97.3%~99.9%，經消毒後殘留的只是部分嗜熱菌及耐熱性菌以及芽孢等，但這些細菌多數是乳酸菌，乳酸菌不但對人無害反而有益健康。缺點是成本高，效率低，儲存麻煩保質期短……通常只有小型乳品廠還在使用，也只能供應當地的鮮奶市場。
巴氏低溫奶，保質期通常是7天，要在低溫環境下儲存，打開後的保質期只是十幾個小時。
巴氏低溫奶，如果放到超市最多隻有2天的銷售時間。
而河谷牧場現在的鮮奶，放到超市裡是3天銷售時間，主要原因是大桶裝，超市又不提供低溫保鮮……
如此情況下，巴氏低溫奶的銷售時間只有1天。
想到這些，莫西覺得還是直接的獨家購銷合同更好，簡單、快捷、省事情。但也確實如陳默說的那樣，簽署獨家合同，對牧場今後的發展有弊端……
布萊特滿臉笑容的追上陳默：“Boss，我也喜歡超跑，是不是也獎勵我一臺？”
“滾！”陳默翻了個白眼：“我沒有開除你算好的了。”
“其實，我將河谷牧場經營的很好了。您經常不在牧場，不知道經營牧場的難處……”
“牧場之所以走上正軌都是莫西的功勞……”
“莫西是我找來的人。”
這……好像也是。
美國的羊奶價格高。
超市裡出售的羊奶，基本上都是盒裝2磅鮮羊奶，好像綠色商店有售，標註有綠色的鮮羊奶售價大概是13——19美元。很少有超過20美元的……
有綠色有機標籤的鮮羊奶，市面上很少見，綠色有機商店也很少，通常的1盒是2磅，售價27美元左右。
河谷牧場的桶裝鮮羊奶，6.5磅1桶，終端市價137.5美元了。
起初不覺得什麼，以爲鮮羊奶就有應該這個價錢。慢慢了解後才知道，不是一般的貴，是真特麼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