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放亮,暴風雨過後,空氣格外清新怡人,一抹晨曦穿透了東方天際的幾片薄雲,真切地照耀着格雷斯小鎮,照耀在幾輛警車上——弗得爾的小樓已被包圍!
幾名警察圍起了警戒線,不時地引來看熱鬧的人唏噓不已……
戴維拔出手槍,他生怕還沒等自己開槍,就被弗得爾的子彈先打死。他迅速地向小樓靠近後按了按門鈴,竟然沒有任何動靜,鮑勃也隨着衝了過去。
戴維又按了按門鈴,“嗨!弗得爾教授,我是警察。聽着,趕快起牀,你已經被包圍了!不要以爲你藏在被窩裡,我就拿你沒辦法,我完全可以扯下你的被子,讓你生無可戀地被我帶走!”戴維習慣用開玩笑,來緩解自己的緊張情緒。
鮑勃也已經迫不及待,他恨不得立刻把門踹開,好好參觀一下神秘的地下室,然後,滿臉得意地給弗得爾戴上手銬。畢竟,證據已經確鑿,終於可以抓捕弗得爾了!
樓裡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再不開門我可要踹門了!”鮑勃舉着槍,急不可耐地吼了一嗓子。
過了一會兒,還是沒動靜。
“怎麼辦,戴維?這老傢伙死也不開門,看來他是拼死反抗了!”說完,鮑勃用拳頭狠狠地砸了兩下門之後,又踢了兩腳,“破門而入簡直就是白日做夢,根本踹不開!哦,我的腳,疼死了!”
作爲獨家報道的記者,珍妮胸前掛着相機,焦急地等着進現場拍照,白白激動了半天,門還沒進去。
一輛黑色轎車開過來,停在警戒線外,從車裡鑽出一個帶着眼鏡的瘦高小白臉。
“喂!這是現場,不允許靠近!我勸你最好乖乖地離遠點。否則,萬一飛出來個槍子傷到你,我可不負責!”一個胖子警察把丹尼爾攔在警戒線外面。
“你好!我是丹尼爾,是嫌疑犯的學生。”說完,鮑勃站在警戒線外對着小樓大喊大叫,“請問誰是鮑勃?我是丹尼爾!”
“你就是丹尼爾?我想……現在已經不需要你了。”鮑勃舉着槍,相當厭惡地喊了一句。
“不,你們需要我的幫助。你看,你們現在連門都進不去。畢竟,我比你們熟悉弗得爾教授。或許,一會跟弗得爾教授對話的時候,你會用得上我!”
鮑勃皺了皺眉頭,猶豫了一下,“……那好吧!”或許,丹尼爾確實還有用,畢竟現場只有丹尼爾跟弗得爾最熟悉。
“這樣太耽誤時間,要不……還是把玻璃砸了,從窗子進去吧!”珍妮靈機一動。
“儘管……這是個餿主意,但是目前也只有這一個辦法。”鮑勃和戴維交換了一下眼神,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好吧!爲了執行任務,上天入地我都豁出去了。”說完,鮑勃迅速跑到一層的落地窗前,“砰砰砰——”,鮑勃對着玻璃窗連打了幾槍,然後卯足了勁兒一腳踹碎了玻璃,碎玻璃稀里嘩啦地散落了一地,差點兒扎到鮑勃,鮑勃憑窗而入。
一層是客廳,窗簾是拉上的,屋子裡有些昏暗。鮑勃舉着槍,警覺地掃視着一切,屋子裡擺着很多書架,書架上擺放着各種書籍以及大量的文字材料和試驗數據。看得出來,這裡平時很少有人來,一層應該是用來存放資料的。屋子裡非常靜,靜的能聽見走路聲,似乎根本沒有人,除了有一股淡淡的怪味兒,並沒什麼特別之處。
四下掃視完之後,鮑勃迅速跑到門口從裡面幫助戴維打開了房門,珍妮和丹尼爾也緊隨其後地闖進來。
“珍妮,你去樓上看看有沒有人,一定要注意安全。我跟戴維的重點目標是地下室。”鮑勃說。
“好的,沒問題!”說完,珍妮在一層拍了幾張照片後,直奔二層。
“地下室的入口在哪,怎麼沒看到地下室的入口?”戴維相當焦急地問。
“哦,我也不知道,教授的新住處我也是第一次來,不知道今天能否見到他。我們已經很久沒見過了,我還真是……有點小激動。”丹尼爾擡了擡眼鏡。
“你這個飯桶,一會兒我會讓你親眼見到弗得爾被抓起來的倒黴樣兒。”鮑勃沒好氣地說。
“鮑勃,這屋子裡到底是什麼味兒,好像是腥臭味兒。”
“不,我覺得是動物內臟的腐臭味兒。”丹尼爾說。
“應該是死亡的味道,這裡肯定死過人。我認爲,很可能弗得爾已經逃之夭夭了!”鮑勃放下了槍,“我說,地下室到底在哪兒?弗得爾這個老傢伙,到底要耍弄到什麼時候!”鮑勃轉了一圈也沒看到地下室的入口。
“會不會有暗藏的通道或者是機關?”戴維猜測。
“或許是的!”
珍妮來到二樓,正對着樓梯的是一間大臥室,房門是半開着的,珍妮很謹慎地走進房間,牀上的被子有些凌亂,桌子上還放着一封信,珍妮好奇地打開信。
親愛的朋友,您好!
無論你是誰,很遺憾,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魂歸天國!
作爲一個畢生從事科研工作的教授,爲了解開人腦精神的謎團,強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慾佔據了我的心靈,我願意並已經奉獻了一生,希望能隨心所欲地控制人類的精神活動。因爲,一旦成功就可以應用到任何地方,比如:讓叛逆的孩子愛學習,讓暴躁的男人更溫柔,甚至還可以用於戒毒等等。
在試驗初期,成敗與否根本無法預測,所以大量精細的試驗是必須做的。然而人道主義的約束使我縛手縛腳,試驗對象的嚴重缺失使我必須去精神病院找精神病人,包括去貧民窟物色受試者。
我承認我是個瘋子,但我除了瘋狂別無選擇!請原諒我觸犯了法律,不折手段地做了這一切,儘管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可我絕不後悔。我自知罪孽深重不可饒恕,因此,我願意配合警方的調查,以此來爲自己贖罪,並告慰受試者的在天之靈!
密室的入口在電視機後面,順時針轉動一下電視旁邊的花瓶,那扇牆門會以自動摺疊的方式打開。地下密室可以憑我的指紋和密碼進入,密碼是……
看到最後,珍妮特地看了看日期,竟然是一週以前就寫好的信。“哦!天吶,看來,弗得爾教授早有準備,他早就寫好了這封信。”
“快看呀!”珍妮拿着信大喊大叫地跑到一樓,“鮑勃!你們看,這是弗得爾留下的信!他在信中交代了一切,包括進入地下室的密碼,弗得爾是不是自殺了?”
“哦?是嗎!”鮑勃和戴維像沒頭蒼蠅一樣,爲了找到地下室的入口,正在一層亂搜亂翻。
鮑勃迅速接過信一口氣看完,心中宛如卸下了千斤頂。
“快!電視機旁邊的花瓶,把它順時針轉動一下,快!”鮑勃喊着。
“讓我來!”珍妮飛奔到電視機旁邊,小心翼翼地轉動了花瓶。
剎那間,電視機後面的牆壁開始移動,漸漸地露出通往地下室的通道。
“哦,天吶!這就是入口!”
神秘的通道近在眼前,幾個人瘋狂地跑進通道直奔地下室,鮑勃舉着槍衝在最前面,在輸入密碼之後,密室厚厚的門終於打開了!
映入眼簾的一切讓人目瞪口呆!略微昏暗的屋子裡一片狼藉,四處散落着器皿的碎片,弗得爾睜着眼睛僵坐在椅子上,控制檯的電腦仍然處於待機狀態,而克拉克全身佈滿了導線和導管,臉上和身上被崩裂的碎片劃傷,血已經凝結,就像一具骷髏綁在電子椅上,表情痛苦至極,難聞的怪味充滿了每個人的鼻腔和肺部。
珍妮瞪着眼睛,“哦!天吶,太可怕了!這可真是特大新聞,一定要上頭版,轟動全美國!”
“不!不是的!他不該這樣!”看到這一切,丹尼爾相當震驚地大喊大叫,“儘管他觸犯了法律,但在最初他並沒有殺人的動機。他淵博的學識和豐富的經驗是全人類的財富,他存在的價值遠遠大於他揹負人命的過失!”丹尼爾若不是親眼看到現場,永遠不會相信弗得爾教授乾的這些事兒。
“我警告你,最好閉上你的臭嘴站在門口別動!這是作案現場,你沒有資格進來。”鮑勃毫不客氣地警告丹尼爾,“小心我以妨礙公務爲由,把你銬起來!”
“瞧瞧這位偉大的教授都幹了些什麼!哦,這裡到底發生過什麼?”戴維從兜裡掏出白色手套戴上,走到顯示器前晃了晃鼠標,原本待機的屏幕上,很快就復原顯示出克拉克的詳細個人信息和試驗的上百種數據。
“密室的通風真是太差了,這種混合的氣味真是太噁心了!”鮑勃不時地捂幾下鼻子。 wWW •тт kan •¢Ο
“一個偉大的教授竟然以殺人犯的身份離開了我們,而且搶先一步,連抓捕的機會都沒留給我們。 我猜,警長一定想不到是這種結果!”戴維感慨良多,他費盡心機地取證,現在卻成了多此一舉。
戴維仔細地看着壁櫃上擺着各種器皿,裡面裝着大大小小的腦組織,他頓了頓,“這些腦樣品從顏色和大小形狀來看,除了動物的還有人類的,而這個最小的人腦一定是孩子的!”
“洛克的父親最終承認,洛克是被弗得爾帶走的。估計,洛克最終死在這間地下室裡!搞不好,最小的腦樣品就是洛克的,真是個可憐的孩子!”鮑勃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只是推測,最後還是要等鑑定完,纔能有答案!”
鮑勃繞過控制檯走近弗得爾,他彎下腰有些憤恨地看了看弗得爾,“瞧瞧你這樣子,幹了那麼多壞事兒,竟然還死不瞑目,是想看看我們怎麼抓你嗎?”
“不!他沒有死!”丹尼爾站在地下室門口,他像泄了氣的皮球,帶着哭腔說。
“請你閉嘴!”鮑勃扭頭對丹尼爾怒吼,他對丹尼爾已經討厭至極。
“瞧啊!多麼可憐的受試者。”珍妮大獲全勝般地在現場從各種角度“咔咔咔——”一頓猛拍,上頭版新聞的工作激情,完全使珍妮忽略了難聞的死人味兒。
“從現場的情況來看,弗得爾臨死之前極有可能處理過屍體,否則屋子裡不會有這種氣味。只是不知道……之前的那些屍體究竟哪去了?”戴維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的碎片,走到消屍櫃旁邊打開蓋子,“這是用來幹嘛的?看起來有點像牛奶。”
“我說戴維,你可千萬別碰!這些儀器,應該是用來處理屍體的,關於這一點,門森斯特最清楚。另外,我懷疑洛克的屍體很可能被銷燬在消屍液裡。”鮑勃突然想起門森斯特說的話。
“記得瑪利亞小姐說過,弗得爾幾乎不在低等動物身上做實驗。甚至連高級靈長類動物也被排除在外。看來,弗得爾真是沒少殺人。”戴維不可置信地說。
“哦,對了戴維,忘了轉告你,昨天瑪利亞小姐來電話找你了。”鮑勃瞥了一眼戴維。
“是嗎?嗨!我忘跟她說了,以後不用找我了。因爲,我兩週以後要和未婚妻去巴黎旅行結婚了,她父母在巴黎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着我忙完了飛過去舉辦婚禮呢。”戴維壞笑着。
“看來,你不需要瑪利亞小姐了是嗎?”案子已經結束了,鮑勃明知故問。
“是的鮑勃!還是未婚妻麗莎更適合我。富家千金能嫁給我,絕對是我的榮幸!”
在戴維心裡,美貌遲早會衰老,鉅額財富卻可以享用終生。儘管瑪利亞是美貌的,但她仍然敗給了富家千金!
“此案就此告破,真是太好了!案子水落石出,終於可以一身輕鬆地向警長交差了。等辦完案子,我準備休假,好好睡兩天覺,再大吃一頓。”鮑勃徹底鬆懈下來。
“是的!我們都該放鬆一下。”
“瞧啊!電腦裡儲存着兩個精神病人的詳細信息和試驗結果。”戴維驚訝地說。
“我們已經拿到了精神病人失蹤的證據,接下來,你覺得如何處理那個狂妄到找死的院長呢?”鮑勃對那個肥胖的院長仍然記憶猶新。
“既然是精神病院的院長,那麼,關在精神病院裡比關在監獄裡好多了,是吧,鮑勃?”
儘管戴維是在開玩笑,但兩個人還是忍不住地互相對視,彼此陰陽怪氣地壞笑着。因爲此刻,鮑勃如釋負重!
新的一天開始了。
瑪利亞正在上班的路上,她至少要等到一個多月以後,纔會發現自己懷孕。當她知道自己懷孕的那一天,很可能報復戴維。當然,更有可能對熱戀已久的布倫達說,親愛的,我懷孕了,你就要做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