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吹洞簫者,倚歌而喝之,聲音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嫋嫋,不絕如縷。
——蘇軾《赤壁賦》
君意搓着手道:“我現在適應多了,我們繼續吧,我給你助修一下,水系、土系、木系是一個小混沌啊,太厲害了!我們真的很適合雙修!我都等不及試試了!我現在的靈力少是少了點,但也能看出效果了,快,把衣服扒了!”
水土養木,木固水土;土固水,水養土,沒有其他靈力比水土木這三種靈力更契合了,君意等不及看看效果了,水木土啊!她從來沒見過呢,能不好奇麼?
如果旭光嫌她現在的靈力少不肯脫衣服,她就直接上去扒!
旭光還真的不想脫的樣子,應該也不是因爲害羞,他只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凝視着君意,君意被他盯得直發毛,上去揪住他的領子就要扒他的衣服,卻被他按住了。
“修仙先修心。”旭光道。
“?”君意的注意力從他若隱若現的頗爲不錯的胸肌轉移到他的話上,仰頭看着他眨眨眼,充分展現她不解的眼神——沒頭沒尾,很難明白啊。
“你有心結,先要解開,否則很難專心修煉。”旭光一語中地,說在問題的核心上,不過,君意走神了,近距離看,她看到他的眼深邃而又明亮,好像整個宇宙都在裡面,好像能看透一切……(額……君意難得地犯花癡了。)
她能說“我害怕自己喜歡上你,所以若即若離,有所保留”麼?
當然不能說了,太沒面子了!
誰能說誰說,反正君意說不出口!
四目相對,默默無語。旭光就默默地看着她的眼睛,等待着。
“我心裡確實有件事想不通。”沉吟片刻,君意終於沒有讓選擇與她雙修的人失望,披上斗篷開口道,“你在屋裡等着,千萬別出聲,我去弄明白就回來。”
“我陪你去。”旭光道。
“不用了,被發現就糟了。”君意搖頭。
“不會被發現。”旭光道。
“怎麼可能?而且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運氣不好撞上了怎麼辦,小心爲上。”君意堅定地搖頭。
“你不是好奇我是怎麼沒有被他們發現一路進來外門的麼,我陪你去吧,順便你可以見識下爺的手段。”旭光挑眉,頗爲平淡地道。
“好!準了!”
聽到這句,君意一口答應,旭光身上有好多迷,她當然好奇,她都要好奇死了!現在終於有一個謎底能解開了!解開一個是一個……
嗚嗚嗚……
雖然旭光怎麼避過守衛進來的這個讓人好奇的事情得到答案了,但問題一點都沒有解決,反而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了。
他能衝破護山大陣、避過守衛的原因很簡單,特別簡單——因爲他有真本事!
君意觀察下來,他似乎能從很遠的地方就能看到有人,聽到聲音,他的身形也特別快,有時候有巡邏的來了,君意一回頭他已經不見了,根本沒有注意到他什麼時候消失的。
嗚嗚嗚,君意更鬱悶了,因爲她更好奇了!
旭光到底是誰?從哪兒來?他倒是是什麼修爲?他不是犯錯被懲罰廢去修爲了麼?他這麼厲害爲什麼還找自己這樣修爲低下的人雙修?……偏偏問他總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君意真想把他扒開來看看清楚!
答案啊……
君意現在要去找另一個答案,一個很重要的答案。
一路順利,夜路有些難走,月光被雲層遮住的時候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不過有月光的時候還好,順着蜿蜒的捷徑下來,君意轉過幾個彎,再轉過幾個彎,再轉彎,一個小小的農家小院出現在眼前。
到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估計再一倆個小時天就要亮了。
木門緊閉,那天被老曹撞壞了的木門用幾塊木板又重新固定起來,遠遠看去像打着補丁一樣;屋子裡黑黑的,這時候,當然在休息了,應該是睡得最沉的時候。
但是,走近小院,卻聽到臥室屋中傳來女子呻吟的聲音,斷斷續續,似乎在經歷難以想象的痛苦,經歷一種讓人神志不清的酷刑。
“嗯……唔……那裡……啊……啊啊……”
是老曹的老婆的聲音,君意立刻腦補起來,原來老曹老婆白天打他,他晚上打老婆,所以他才能忍受他老婆的,嗯嗯嗯,這個理由很合理!
心中想着,她便去敲門。
“老……唔……”
她的嘴被旭光捂住了,旭光抓住她敲門的骨節嶙峋的手,迅速將她拖離小院,直到小院不遠處一片竹林才放手。
“你要做什麼?!”君意掰開旭光的手問道。
“我纔要問呢,你要做什麼?”旭光道。
“解開我的心結。”君意解釋道,“我有問題要問老曹,就是住在裡面的一個人,他是解開我心結的關鍵。”
“所以你現在去敲門?!打擾人家的好事?”旭光無語扶額。
“是晚了一點……”君意道,她來得太沖動確實沒有考慮周全,“要不我在這裡等天亮好了,天一亮他們一起牀我就去問。”
“這就不是晚不晚的問題……”旭光開始猶豫要不要跟眼前這個小女修說明白了,她明顯沒有意識到農家小院的木屋內正在發生什麼事啊。
人家正在如火如荼地大戰三百回合,這時候敲門,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隻能得到三個字“滾!”“滾!”還有一個字“滾!”
再說了,打斷人家叉叉太不道德了,會給人家造成心理陰影的,搞不好影響人家以後的叉叉質量,會被記恨一輩子的!
“不是晚不晚的問題,那是什麼問題?哦……裡面正在家暴的事情,你是說這個吧,我也在想該不該管,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不過家暴是不對的!……”君意說的好像很猶豫一般,其實臉上已經一臉興奮了,連萌萌的不太亮的月光和醜的五官變形的容顏都掩蓋不住她的興奮,旭光毫不懷疑,她挽上袖子是爲了衝進去管閒事!
“……”旭光無語扶額啊,一把從腰上抱住要衝回去的君意。
他該說什麼?該說什麼好?要不要給她做一下性普及教育?……想了半天,他終於選擇了一個比較普及又比較容易接受的說法:“你誤會了,他們正在雙修,等會再去,不要打擾了他們。”
“雙修……”君意的臉微微紅了,好在太醜了看不出,她知道有些雙修方式尺度挺大的,倆人要貼合在一起,她還特意研究過來着呢,真的是羞死人了。
男的還把那個放在那個裡面,最後那個放在那個裡面,疼痛就算了,關鍵是太噁心了,還不衛生!這要多愛對方纔能忍受啊……
原來老曹夫婦在用那種方法雙修,這就難怪老曹的老婆叫得那麼慘,又那麼奇怪了。
哎,老話怎麼說來着,不怕一點都不懂的,更不怕徹底瞭解的,最危險的,就是君意這種半懂不懂,非以爲自己是懂了的!淹死的都不是不會水的,被水淹死的九成九是以爲自己會水的。
介於是君意“懂”的事情(以爲自己懂),她也就沒什麼探究精神了,倆人等木屋裡沒了動靜又過了一會再去敲門,此時天邊的地平線上出現了第一絲亮光,天要亮了。
老曹隔了很久才應聲開門,一臉地要打人的樣子:“君意?!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他跟老婆今夜大戰幾個回合後睡覺的,一覺睡醒又來了個親密接觸,此刻正好睡呢。
“早~~~”君意不好意思地賠笑,當然賠笑在斗篷下老曹看不到的,(還好看不到,太醜了笑起來是可怕的,看到了非嚇着不可,)她拉了拉斗篷遮得更嚴一些,道,“我實在是有個問題要問您。”
“什麼問題?”老曹趕緊道,這麼“早”,他覺得趕着夜路來就爲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一定很重要。
君意問道:“你爲什麼能忍受你老婆,到現在還跟她在一起?”
“……”老曹有些愣了,他沒怎麼睡醒真沒反應過來,他拍拍自己兩邊的臉讓自己清醒些,“不是,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我想問你跟你老婆不離不棄的原因。”君意道。
“不是,你跟這玩什麼呢?”老曹愣了,驚了,石化了,“跟這大晚上的過來就是要問這個啊?”
不應該說晚上了,天要亮了,是一天最最早的時候。
“是,不好意思,”君意小聲道,“不問出原因我睡不着覺……”
“我跟這!!”老曹徹底無語了,這君意沒事吧?!果然是精神有問題吧!老婆跟他說了,內門裡有傳言說明真“無法忍受”君意,是因爲君意她精神有問題,就是精神病。
本來老曹還不信,今天看來,不得不信啊!事實擺在眼前啊!哪有人一大晚上……早上……不管是什麼吧,哪有人半夜三更不睡覺、跑半夜的山路、還打擾人家睡覺,就爲了來問這個的?
“不好意思,”君意感到挺抱歉的,她求道,“我知道太唐突了,我其實夜裡就到了,不敢打擾你們雙修,在外面一直站到現在……我真的很想知道,真的很需要知道!請你一定告訴我,這對我真的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