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羅洲,密不透風的原始森林,潮溼炎熱的空氣,讓這裡彷彿一間巨大的桑拿房,悶熱的讓人無法呼吸。
一艘破舊的擺渡船,長滿鐵鏽的欄杆下,白色的防腐油漆早就跑爛。
在那黑色的鐵板上,長滿了不知道是不是綠藻的墨綠色物質,裡面甚至還帶着一捏就碎的鐵鏽。
僱傭兵隊長兼新任船長的哈利,穿着一身坎肩的迷彩背心,此刻就坐在船頭。
身高一米七,古銅色的皮膚,高高隆起的肌肉配合兇悍的眼神,會讓人短暫忽略對方可笑的身高。
而看着眼前這片,因雨季河水氾濫變成黃綠色的河流,被河水掩埋的樹枝上,掛着的倒黴蛋屍體。
擦了擦額頭冒出的細汗,順手從腰間拿出一個銀製的小酒壺。
雖然很多人好奇,爲什麼哈利隊長明明口渴的厲害,可偏偏要喝高度烈酒。
但考慮到上一個問這個問題的新人,已經被船長扔到這條名爲卡普阿斯的河道里。
嗯,emmm!
總之,在這條船上,決不能質疑隊長說的話。
火辣辣的高度烈酒,就好像一團火,被哈利吞了下去,撓了撓被汗水浸溼的短髮,將指尖白色的頭皮垢抹在肚皮,
隨即他扭頭看向身後,長方形的擺渡船,除了必要的三層船長室,在整條船的前面,有一個長方形的鐵籠子,差不多有十米長,因爲蒙着一層白色帆布,所以看不清裡面究竟關着什麼。
在鐵籠子旁邊,負責看守的僱傭兵新人波特,手裡拿着一根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掰下來的樹枝,正順着鐵籠子的窟窿,一下一下的往裡面捅,並時不時發出開心的笑容。
看着自家新人那一幅傻子模樣,哈利翻了個白眼,一口濃痰吐在對方的腳旁:“玩個蛋蛋,老子讓你過來,是讓你防着它死了的。”
說着,哈利將手裡的銀酒壺砸在對方身上。
別看哈利個頭不大,但他的力氣可不小,況且銀酒壺屬於鐵器,即便波特下意識用手護住腦袋,手臂仍然被砸出了一塊新的淤青。
不過波特彷彿沒有知覺一樣,他樂呵呵的將銀酒壺從地面上撿起來,然後將酒壺上面的濃痰用手擦乾淨:“隊長,你的酒壺。”
當波特站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對方居然是一個身高超過一米九的壯漢,濃密的長髮,強壯的肌肉,黃綠色的迷彩服被撐的鼓起。
爆表的荷爾蒙氣息,配合令人羨慕的身高,讓波特看起來雄武有力。
而這,便是哈利爲什麼不喜歡波特的原因,
即便對方低着頭,蜷縮着身子,但身高只有一米七的哈利,仍需要仰視波特。
嗯,這就很難受了。
但看着波特那一臉討好的眼神,不好發作的哈利,只能冷冷的撂下一句:“給我看好了,它要是死了,我讓你也完蛋!”
波特畏懼的縮了縮脖子,不是因爲隊長的兇悍,而是因爲他知道這種事情哈利真的能做出來,所以他連忙說道:“知道,知道了。”
而看着哈利離開的背影,估摸着隊長是去喝酒了,波特再次蹲了下來。
從他的角度上,恰好能看到籠子裡的一切。
這是一條森蚺,但和一般森蚺不同,這條森蚺體表的鱗片不是泥黃色,而是純黑色。
除此之外,體型也達到驚人的十四米。
哈利和他的團隊來自美利堅,來婆羅洲的原因很簡單,他們隸屬於的那個變種人實驗基地,需要用婆羅洲特產的一種名叫血蘭的植物作爲原材料,進行變種人改造實驗。
而在美利堅,甚至世界各個國家,類似哈利所屬的這類變種人實驗室,還有很多。
這也是爲什麼人高馬大的波特,會如此畏懼哈利的原因,因爲哈利是正常人,而波特是人造的變種人。
至於爲什麼本來應該尋找血蘭的團隊,現在卻抓了一條黑色的變異森蚺?
不是所有人的運氣都能那麼好,恰好在血蘭開花的時候找到血蘭,況且因爲納吉尼曾拍攝過的“僞”紀錄片,很多人都知曉,在婆羅洲少數區域,生長的這種名爲血蘭的珍貴植物。
哈利的團隊,在婆羅洲搜尋了兩個月的時間。但因爲運氣不佳,每次都無功而返。
眼看着血蘭的花期就要過去,無奈的哈利,只能抓了一條吃過血蘭的變異森蚺。
雖然任務沒完成,但總不能什麼東西都不帶,就這樣回去吧?
如果讓老闆知道他們來婆羅洲兩個月的時間,什麼都沒有得到,死的可就不是眼前的這些手下了,
要知道,即便是哈利這個隊長,說不定也會被老闆送上手術檯。
想想變種人改造實驗那可怕的死亡率?
即便是兇悍的哈利,此刻也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而隨着哈利的離開,波特壯碩的身形再次蹲了下來,無神的眼睛看着眼前的這條黑色的森蚺,
十四米長,通體黑色鱗片,腦袋上有兩塊紅斑,鋒利的牙齒和佈滿細密鱗片的腦袋,給人一種十分兇戾的感覺。
只不過這條森蚺的眼睛裡,卻閃爍着與其體型截然相反的神色,讓人不由的感覺奇怪。
被扔到地上的樹枝,再次被撿起。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隨着波特將樹枝撿起,這條十幾米長的森蚺,居然開始顫抖起來。
分不清是威脅還是哀求的嘶鳴,從森蚺的喉嚨中響起。
但波特並沒有理會,他的手掌不知何時變的漆黑,並泛着金屬的光澤,而被他握在手裡的樹枝,漸漸也變成了金屬的模樣。
看着在狹小的鐵籠子裡,扭曲着身體的森蚺,波特平靜的刺了過去。
森蚺身上有傷,那是之前僱傭兵抓捕森蚺的時候,在他身上留下的槍傷。
金屬化的樹枝,就這樣順着這些槍眼,刺進森蚺的體內。
粗糙的樹皮在血肉中攪動,森蚺瘋狂的掙扎着,隨着一聲聲撕裂般的嘶鳴,厚實的鱗片撞在鐵籠上,發出“框框”的聲音。
但波特並沒有理會,他手中的樹枝仍然在森蚺的體內攪動,黑紅色的鮮血,一股一股的從傷口流出。
特別是看着森蚺因痛苦而繃緊的身體,不斷的抽搐和扭曲。
波特那雙無神的眼睛,逐漸亮起了光。
從他的喉嚨中,傳來一陣陣沙啞的,帶着興奮的“呃~呃~呃~”的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腳步聲,意識到哈利隊長回來的波特,遺憾的看着籠子裡那條一動不動的黑色森蚺。
手中的樹枝狠狠的插進森蚺的體內,手腕一扭,隨即迅速拔出,看着原本如死屍一般癱軟在籠子裡的森蚺,因痛苦而瘋狂扭曲的身體?
波特臉上再次浮現出開心的笑容。
身後,哈利隊長走了過來,他並不知道此前發生的一切,所以看着此刻活蹦亂跳,甚至還帶着幾分兇性的黑色森蚺,他滿意的拍了拍波特的肩膀。
傍晚時分,婆羅洲的天氣,依然潮溼悶熱。
僱傭兵小隊的另一位隊員喊波特去吃飯,看着趴在籠子裡的黑色森蚺,波特眼裡閃過一抹遺憾,但最終還是小心翼翼的藏好樹枝,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便起身離開。
留下黑色森蚺,靜靜的趴在籠子裡,無神的雙眸閃爍着絕望。
夜晚,拋錨的擺渡船艙內,響起陣陣呼嚕聲。
所有隊員都睡了,包括波特。
隊長哈利坐在船長室,抿着高度烈酒的同時,手裡緊握着一杆雙管獵槍。
是的,整艘船,除了哈利之外,所有人都睡了。
作爲一個普通人,哈利能壓得住手下的這些變種人,靠的絕不是兇悍的一面。
只是哈利並不知道,在擺渡船的甲板上,被白色帆布蓋住的鐵籠子裡,那條白天被折磨的只剩半條命的黑色森蚺。
此刻在它的體內,一種十分獨特的基因,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擴散,那黑色的鱗片,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幽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