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靜止,猶如蟲洞般的通道敞開,母夜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她黑色的長裙在星光下流動着別樣的光彩。
這是一片完全充斥着混沌的空間,沒有天地的區別,只有濃重的黑色。
和單純的黑暗不同,這裡的黑,是那種空無一物的黑,透着讓人內心發慌的一股空虛感。
而就在兩人面前不遠處,則是一團旋轉着的星雲狀物質,也有點像是水中的旋渦,把許許多多的亮點捲入其中心的黑洞處,消失不見。
這就是萬物歸虛的一種體現,當然,只是概念層面上人類能看到並理解的部分。
而實際上,這就是普羅拉亞。
“我的姐妹。”
旋渦之中發出了詠歎調般的長音,它從平面上翻轉了過來,一個灰色皮膚的美麗女子驟然出現在面前,和母夜隔空對立,她笑着朝藍皮膚的胖女人點點頭:
“看來你是反悔了?”
說是親姐妹,可她們倆長得一點都不像,普羅拉亞全身是泛着青色的一種灰,看上去死氣沉沉,但她有着驚人的美貌。
不光是容貌完全符合人類的審美觀,就連身材都非常火爆,前凸後翹且全身赤果不說,就連發型都是好看的大波浪。
她笑起來的時候更是令人動容,充滿了母親般的溫柔氣質,目光中也充滿了愛意,完全不是預想中那種大反派的邪惡面容。
實際上要是不知情的人見到她,也許會覺得她比聖母瑪利亞還要更像慈母。
但這些,也全是表象.
“是的,姐妹,我們都希望一切歸於虛無,但我認爲,還是讓時間推動這個過程吧,這不是我們該主動推進的事情。”
擡起一隻手來,母夜發動了自己的權柄,開始接管這片空間,進行概念層面上的爭奪,她嘴上說着溫和的話,可動手是一點都不含糊。
在她身後的蘇明已經開始抽着煙看戲了,他肩頭的貓咪則在‘砰’的一聲中重新恢復了立體的狀態,同樣開了一包小魚乾充當吃瓜羣衆。
母夜和普羅拉亞,兩個虛無概念具現體的直接對抗,它也沒見過啊.
刺激。
而對面的灰色女神見狀,也擡起一隻手來,雙方進行着看不見的對抗,場面似乎陷入了僵持,同時她說:
“爲什麼不呢?如果一件事情可以儘快完成,那麼就代表着其過程沒有意義。”
這話說到點子上了,她確實也同樣瞭解自己的姐妹,雙方都是虛無,她們都覺得很多事沒有意義。
“咳!我插一句啊。”聽到這裡,蘇明爲了避免母夜和對方取得共識,他只能站出來說話了:“有時候一件事代表的意義確實可以是無限小,但無限小也是存在的,這叫客觀事實。”
“人類!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
普羅拉亞頓時翻臉,她的慈祥面容瞬間就變成了般若鬼面一樣的醜臉,還真的上下顛倒了過來,那位於額頭上的嘴巴里吐出了憤怒的言語:
“就是你,你爲什麼不能乖乖聽我的話?我是萬物之母,你爲什麼忤逆自己的母親?!”
對於她的尖叫和歇斯底里,蘇明只是擡手拿起貓咪的尾巴,當做棉籤一樣掏掏耳朵眼,舒服地打了個冷顫,淡然道:
“我是孤兒,我媽死了,你想當我媽,那你自殺吧。”
說完,他還吐了個菸圈,同時掏出光劍來,一副等着要給女神介錯的模樣。
“胡攪蠻纏!我早該知道你會是最大的變數,先前我就不該對你仁慈。”普羅拉亞把怒火從姐妹身上,轉移到了人類身上,開始了經典的小仙女行爲——翻舊賬。
“哈,少來了,你覺得我會信嗎?”
發笑的蘇明拎着光劍耍了個劍花,又躲到母夜身後了,只是聲音還是清楚地傳出來:
“你只不過是想要騙我一次次使用黑暗概念罷了,母夜有個充滿黑暗的浴池,而你沒有,你只能依賴於外物,以前達克賽德掌控黑暗,我不知道你和他有着什麼交易,但現如今我纔是黑暗,我可比達叔要務實多了。”
黑暗對於虛無概念來說,應該是紅花需要的綠葉吧?具體什麼作用還不清楚,但之前普羅拉亞的那些計劃和圈套,蘇明是看清了的。
顯然,普羅拉亞也不是那種擅長嘴皮子的神,她是母親,和母夜一樣沒有經歷過孩子們頂嘴的階段。
喪鐘的說法到底是不是是她心中所想,已經無關緊要了,她現在只是單純生氣地想要撕了這個人類的嘴。
想做就做,她擡起了另一隻手。
可是母夜橫移了一步,徹底擋在了喪鐘面前,她笑着搖搖頭:“姐妹,你的對手是我,而不是這個人類。”
“人類的存在毫無意義,他們是根本沒有價值的生物,就像是這宇宙中的灰塵一樣,終將回到我們姐妹的子宮之中。”
面孔再度顛倒回來,普羅拉亞嘆了一口氣,對待自己的姐妹時,她一直表現得很收斂,也許是確實講情分,也許是她也知道自己打不過母夜,究竟是怎麼想的外人是不可能知道了,只能聽到她說:
“你確定要爲了人類和我作對嗎?我們之前不是都商量好了,一人一半,就等着重新誕下一切嗎?”
“因爲我突然發現,人類之中還有喪鐘這樣有存在意義的個體。”
母夜看着自己的姐妹,目光中也泛起了一絲回憶和愧疚,可轉瞬即逝,只剩下嚴肅和認真:
“只要他還活着,我就必須阻止你加速歸虛的進程,投降吧,放棄你的計劃,姐妹,我們回到以前那樣,好嗎?”
“他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普羅拉亞雙手高舉,她呼喚着虛無迴應她,無盡的能量正在向她體內灌輸:“居然讓你選擇背叛我們的情誼?”
而胖乎乎的女士也沒有隱瞞,她回答說:
“喪鐘給我介紹了一個新的丈夫,我很喜歡,畢竟‘時間’對我,對你,都是有意義的,不是麼?”
聽到這裡,喪鐘肩頭上貓咪的耳朵‘嗖’地豎起來了,它似乎模糊地感覺到了什麼,也許這是什麼不得了的秘辛。
時間和母夜的關係,大家都知道的,可難道他還和普羅拉亞也有一段?
更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