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年前,爲了幹掉恐怖的塞伯坦人威震天,也就是邁格創,梅林用塞伯坦人的神物火種源做誘餌,將邁格創引入了狂攻的陷阱裡。
但這場伏擊最終出現了問題,邁格創在孤注一擲的情況下,親手打爆了火種源,導致龐大的塞伯坦能量被分散到了世界各地。
在戰爭結束之後,世界安全理事會就這件事對梅林進行了爲期1個月的調查,最後在皮爾斯的力保之下,梅林洗脫了所有的責任。
但問題既然已經出現了,世界安全理事會就必須想辦法解決它。梅林自己也認爲這件事裡有自己的責任,因此,在工作之餘,他一直在追蹤這件事。
而弗瑞也沒有太多猶豫,就將神盾局內部對於這件事的處理權交給了梅林。
弗瑞很瞭解梅林,這個具有強烈責任感的下屬,不會對自己引發的麻煩視而不見的。
目前,世界安全理事會內部,將這些被激活的機械生命稱之爲“智械”,以此來和塞伯坦人區分開。
實際上,除了第一批被火種源碎片激活的智械,像是洛拉和荷魯斯那樣的機器人,幾乎和塞伯坦人一模一樣之外,第二批被散落於地球各地的火種能量激活的智械,大概是因爲獲得能量較少的原因,它們的形態已經和塞伯坦人完全不同了。
據梅林所知,數量同樣稀少的第二批智械中的一部分,已經失去了變形能力。
而在塞伯坦火種源爆炸後第8個月,火種污染區的第三次大規模能量擾動中誕生的第三批智械,基本上都已經無法再變形,而且外表更接近人類。
它們就像是一羣有自我智慧的機器人,已經脫離了塞伯坦人的生命形態,成爲了一種新的機械生命。
而現在,這件事的調查結果中,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
好消息是,伴隨着一批一批的智械誕生,火種源散落於地球的能量也在消散,這說明那些能賦予機械真正生命的能量總有一天會消於無形。
而壞消息和好消息是相伴相生的。
按照目前火種能量消散的速度和智械生命誕生的速度,在伊卡洛斯的計算中,在火種源能量徹底消失時,它最少會催生出200萬具有自我意識的機器人...
注意,是最少!
如果那些能量賦予每一個智械的份額繼續減少的話,那麼被催生出的機器人的數量,估計會翻上好幾倍。
“說簡單點,我認爲它們就是軍用品和民用品的區別。”
在帕伽索斯基地的大廳裡,梅林一邊和弗瑞走上樓梯,一邊對雙手插在風衣裡,滿臉冷漠,帶着眼罩的滷蛋局長解釋到:
“你可以這麼去思考,弗瑞,就以目前我們收容的第三代智械做對比,它們沒有伴生武器系統,完全由金屬構成的軀體在2米左右,在對戰時可以輕鬆壓制我們的士兵...就把它們當做是軍用品。”
弗瑞點了點頭,這個對比簡單易懂,於是他示意梅林繼續說。
“我打個比方,那些能量每催生一個這樣的智械,需要賦予它10點能量。”
“但實際上,如果是單純的讓一坨機械金屬具有生命的話,並不需要10點,按照我目前的計算,可能需要2-4點能量就足以激活一臺‘民用品’,我的意思是,比目前的第三代智械更弱,甚至可能打不過軍人,普通男人手持武器就能幹掉的那種。”
梅林揮起手,對弗瑞說:
“就相當於降低了質量,但提高了數量,如果我預計的這種情況出現的話,那麼我們最後要面對的‘民用品’智械機器人的數量,很可能會達到500萬...這是保守估計。”
“嗯,我懂了。”
弗瑞點了點頭,他一邊向前走,一邊對梅林說:
“但純粹的數量是沒有意義的,如果之後繼續誕生的那些‘民用品’起來作亂,那麼我們只需要派出一支精銳軍隊就能輕鬆的解決它們,對吧?”
“理論上是這樣。”
梅林推了推眼鏡,他對弗瑞說:
“但你忽略了一點,弗瑞,機械生命的特點是比我們更擅長使用數據和機械工具,那些民用品智械也許不擅長戰鬥,但它們可以通過製作更多的附庸武器來增強自身的實力...你不會覺得它們連槍都不會用吧?”
“還有一點,關於機械生命的存在形式。”
梅林伸出一根手指,對弗瑞晃了晃,他說:
“機械生命就算被拆掉身體也不會死,只要它們還保留着數據模塊,它們就能換具軀體再次重生,這是我們比不了的優勢。”
“所以,我將在未來有可能爆發的智械危機的威脅等級,從S提升到了SSS,我的意思是,我覺得我們真正的得認真對待這件事,最少就從現在開始準備。”
弗瑞點了點頭,他完全明白了梅林的意思,他扭頭看着梅林,他說:
“我知道你不是一個只會提出問題,而不去解決問題的混蛋。你來和我談這件事,這就代表着你肯定有對策了,對吧?”
他擡起手腕,看了看手錶,他說:
“我們還有點時間。詳細說說吧。”
梅林瞥了弗瑞一眼,他看了看周圍,他說:
“我倒是更好奇,你把我叫到這裡來到底是爲什麼...”
“你一會就知道了。”
弗瑞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他靠在欄杆上,催促道:
“快說說你的想法,正好過幾天世界安全理事會要開會討論這件事...如果你的方案足夠優秀,沒準我們就能在這件事裡爭取到足夠多的主動權。”
說到這裡,弗瑞嘆了口氣,他說:
“說實話,把這件事交給各國政府自由處理,我確實有些不放心,政客們考慮問題的角度和我們不一樣,他們畢竟不專業...”
“好吧。”
梅林伸手推了推眼鏡,下一刻,伊卡洛斯鏡框上的投影設備開啓,一個小型的立體投影出現在了梅林和弗瑞眼前。
那是一張攤開的世界地圖,在24個重度感染區和16個輕度感染區的位置上,梅林標出了完全不同的符號。
他伸出手,指着北美大陸上的一處感染區,對弗瑞說:
“我的想法很簡單,與其等到智械的事情掩飾不住爆發出來,不如我們從現在就開始介入。科爾森給了我一個初步的建議,我完善了它,現在我有兩個想法。”
“首先,智械的誕生需要原料,如果在能量擾動的範圍內找不到足夠的金屬和機械的話,這些能量就會本能的向更遠方擴散。”
梅林伸出手,做了個爆發的姿勢,他對弗瑞說:
“而擴散的範圍越大,分散到每一臺被激活的智械上的能量就越小,誕生的智械就越弱。這就是我們可以操作的地方。”
“在每一個感染區邊緣位置設立儲藏基地,在其中放置大量的,分散的機械原料,並且儘可能的清空感染區中的金屬材料,讓每一次智械生命的誕生節奏都掌握在我們手裡。這樣既能削弱智械的實力,又能讓收容變得更方便。”
梅林說:
“當然,這個想法有些太過理想化,還需要大量的資源和政府的支持,並且不適用於所有的感染區。”
他指了指德國、俄羅斯和南朝鮮的版塊,他說:
“就比如這裡,德國的艾興瓦爾德地區,俄羅斯的高加索地區,南朝鮮半島的感染區等等,這些地方本就處於人口密集或者有工業基礎的區域,這幾個國家也不可能因爲未來的災難,就把這些地區的人口遷徙出去。”
“嗯...”
弗瑞看着眼前的世界地圖,他摩挲着下巴,他說:
“可以,這個可以提交給世界安全理事會,我想他們會接受的。第二個建議呢?”
“第二個就是對於這些不好處理的感染區。”
梅林活動着手指,他說:
“我的想法是,你可以建議這幾個國家在感染區重組大型的工業區。我的意思是,將那些分散的工業體系都集中在一起,如果智械的誕生不可避免的話,那麼就要第一時間控制住新生的智械。”
“由政府出面,組建帶有官方性質的國家級工業園,一方面避免智械的消息衝擊到社會秩序,一方面遏制住智械隱藏於人類社會的可能。”
“智械是有自己的思維的,在剛剛誕生的時候,它們的思維如白紙一樣,如果能進行良好的交流,那麼它們是有可能被就地安置的,我的意思是,成爲工業園的工人,或者是其他什麼職務。”
說到這裡,梅林笑了笑,他對弗瑞說:
“用智械工人來替換血肉生命,來達到人口遷徙和收容的雙重結果,一羣不需要付工資的工人,我估計那些資本家會樂開花的。”
“還有呢?”
弗瑞的獨眼中閃耀着思考的火花,他問到:
“你的建議很實用,但我還有些疑慮,關於智械的存在,你知道,我們不可能一直隱瞞這個消息,人民終有一天會知道智械的存在的。”
“嗯,這個我也考慮過。”
梅林語氣簡潔的說:
“但這個很好解決。人民的擔憂是來自他們對於智械的不瞭解,他們會將智械視爲另一種生命形式,擔憂這些新生命衝擊到自己的生活,所以在宣傳方面,我們需要改變這個定義,我的意思是...”
梅林推了推眼鏡,他慢條斯理的說:
“從現在開始,就找一些社會活動家,再找幾個科學家,一些資本家,去鼓吹關於人工智能和機器人的科技潮流。”
“讓人們接受智能機器人的存在,並且認爲這是一件好事。”
他打了個響指,繼續說:
“這就是預演,一種心理暗示,一旦這種思想轉變完成,甚至不需要等到它完成,只要有一部分人支持這種潮流,那麼我們就可以一點一點的放出關於智械的消息。”
“當然,在這個宣傳裡,智械的出現只能有一種解釋...是人類創造了它們。”
梅林加重了語氣:
“它們最開始是以工具的形式出現於人類社會,而並非是獨立的生命形式。”
“然後再找一些人權主義者,那些女權啊,動物保護組織啊,環境保護組織之類的人,讓他們出面爲智械爭取權利...反正他們一天也很閒,巴不得有這種事情來提高知名度。”
“剩下的事情,我覺得我就不需要說了,你應該比我更擅長這一方面,我就不班門弄斧了。”
梅林聳了聳肩,他看着弗瑞:
“在我的計劃裡,重點只有一個...一定要循序漸進,不能讓人民對智械產生厭惡或者恐懼,最重要的是,要及時阻止智械內部可能出現的暴力苗頭,它們都有自我思考的能力,我希望這件事能以和平的姿態落幕。”
“所以我的意思是,在必要的時候,我們可以像對變種人那樣,在智械羣體中選出類似於查爾斯教授那樣的和平主義者,溫和派。”
梅林揮着手指,他說:
“一個聲望足夠的智械,一個願意融入人類秩序的智械首領,帶領着智械成爲人類秩序的一分子,這可能需要數年,乃至十幾年的時間,但我相信,只要世界安全理事會不瞎搞,這件事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難。”
“你指望他們不瞎搞?”
弗瑞呵呵笑了一聲,局長先生似乎對自己的上司們很不放心,他說:
“好吧,我會把你的建議提交給皮爾斯,我相信皮爾斯會同意這個計劃的。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梅林,當年那個總是魯莽的試圖用拳頭解決一切的特工,如今也成長到了可以規劃這樣計劃的地步了。”
局長伸手拍了拍梅林的肩膀,他說: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跟我來吧。”
“去幹嘛?”
梅林說:
“終於要揭曉你一直藏着掖着的秘密了嗎?這可真讓我期待。”
雖說着期待,但實際上梅林的語氣毫無波動,就像是棒讀一樣,弗瑞也沒有回答他,相反,他帶着梅林一路走到一個控制室裡,在兩人眼前,是一個監控器,在監控器的畫面上,是一副很古怪的場景。
那是個房子,整體的佈置,卻是上個世紀40年代的樣子。
而在那房子的牀上,一個穿着背心和軍褲的金髮男人,正躺在那裡,似乎在沉睡着。
在看到那個男人的臉的時候,梅林的眉頭挑了挑,他回頭看着弗瑞,他說:
“他要醒了?”
“嗯...他身體的生理活動都已經趨於正常,他的腦電波也開始活躍,佛斯特博士告訴我,他的甦醒...”
弗瑞看着監控器,他說:
“就在這幾個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