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你在說什麼?”
夏長生很快回過神,勾起一抹似夏蓮般純淨無辜的笑意,似在雨夜綻放緩緩綻放,眼睛晶瑩剔透,清澈似水。
靳長恭彈了彈粉月芽的指尖,眼晴裡閃爍着千種琉璃光芒,神色淡漠薄脣輕掀。
“你爲什麼那麼積極地想殺了靳帝?”
夏長生聞言彎眸微睜,繼而純淨的面旁露出一絲訝異道:“咦~是我想殺他嗎?不是——”他的視線劃過蒼帝與歌笑嫣他們,似有些忌憚與委屈,他垂下纖羽的睫毛,聲音越來越低。
“不是蒼帝他們想殺靳帝的嗎?”
蒼帝於一旁,微卷紫絳袖袍擺負手於背,睨了他一眼,眸光壓迫感十足。
“夏聖童是說,你並不贊成殺靳帝了?”
靳長恭挑眉抿脣斜向被窒住的夏長生,黑玉雙眸泛出一絲笑意。
“若他不是人祭,你們又何必殺他?我只是想活着離開這裡,這種心情是與你們一樣,柳姑娘你又何必逮着這個理由,便趁機污衊我便是那個背叛者?”
夏長生倒是反應敏捷,他不答反問,他知道蒼帝的那一句話就是一個隱形陷阱,無論他怎麼回答,最終都是錯誤。
“污衊?”靳長恭嗤笑一聲,原地踱步至暗帝處,看着他昏迷的側臉,道:“我只想知道,你難道曾經失憶過?我記得那靳帝曾經是救過你的吧,可你對他卻沒有因此有一絲留情,甚至還極力攢擁蒼帝殺了他?”
夏長生臉上的笑一僵,他看着柳梅的面色驟變,慌亂一閃而過,他迅速撇過臉,眸光直直地盯着地面,語氣不穩道:“我——並不是想殺他……”
“也許我記得不清,你們也幫我確認一下。”靳長恭含笑環顧一週,便走近夏長生,兩指冰冷的手指擡起他的下頜,直視他的眼睛。
“記得你第一次在看到靳帝時,表情與大家差不多,卻沒有多餘的驚喜之情,按說在這種地方偶遇到自己曾經的救命恩人,多少該有一些特別的感覺吧,你卻如別人一樣當他只是一個陌生人,這是爲什麼呢?”
靳長恭句句緊逼,那清澄卻又深不見底的眼睛,令夏長生覺得自己嘴裡僅有的說辭已經越來越蒼白。
“那是因爲,因爲——”他手心微汗,遲疑道。
夏合歡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直覺是心虛作假之態,心下一怒,便冷喝一聲:“夏長生,難道真的是你?”
“不!皇叔,不是,我——”夏長生驀地轉頭,他對着夏長生那尖銳般懷疑的目光,臉上一急,眼珠亂轉一瞬,便脫口道:“那是因爲他根本就不是真的靳帝!”
不是靳帝?!
此番披露真相驚爆的話,令衆人臉色各不一。
歌笑嫣與蒼帝微詫一下,並沒有多少吃驚,而公冶與夏合歡亦怔愣一瞬,僅也是沉默着,唯有瑪寶與雪無色兩人神色最精彩,那叫一個震驚莫名,特別數雪無色。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他不是靳帝!”
雪無色掙扎着爬了起來,他面色蒼白如雪,那掌手與袖擺染上的血順着流,半身猙獰尤如厲鬼。
然而夏長生全神貫注地看着夏合歡,表情卻有些呆滯,他似自言自語地喃喃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夏合歡並末迴應他的話,他問道:“你是怎麼知道他不是靳帝的?”
撫額低低自嘲一笑,夏長生似盛蓮映月,瑩潤的面龐勾脣,眼底卻一片冷漠道:“這個啊——誰知道呢?你們好像都並不吃驚他的身份,看來我只是說出了一個笑話了呢。”
靳長恭一直在觀察着蒼帝與歌笑嫣的反應,她聯想到了莫流瑩的事情,驀地心底一亮堂,只覺真相大白。
蒼帝與暗帝自是早前便認識,而歌笑嫣派莫流瑩相助於暗帝,那他們肯定是私下有着什麼約定,那剛纔的事情……
靳長恭心轉如電,倏地一回頭,便看見原來躺在地上懨懨一息的暗帝竟緩緩起身。
她抿脣薄脣,呼吸先是一重,再徐徐放輕。
其它人看到暗帝像一個無事人一樣站了起來,都吃了一驚。
夏長生月眸微微瞠大。
“夏長生,是誰派你來的?”
暗帝此時身上的血已止,他步履搖曳間,靳長恭看到了他手上那纏繞的血鑽。
原來,剛纔暗帝只不過就是與蒼帝合同演了一齣戲,他們或許心中早就懷疑夏長生了,只想等他感覺計謀得逞得意時露出馬腳。
“不是誰!我是神廟的人,而你們是帝國的人,只是道不同不相爲謀罷了,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說我是背叛者。”夏長生拒不承認。
靳長恭看向一臉失魂落頗的雪無色,突然道:“是你給他下的暗示?”
“不是。”夏長生飛快地否決了。
“是嗎?”靳長恭一雙似看透他的黑眸眯了眯。
“明明說是靳帝身上有圖紋,那他是誰?如果他不是靳帝,那人祭又是誰?如果他不是靳帝,那真正的靳帝又在哪裡?滅我麗國的人又是誰?”
雪無色神色癲狂地口中唸唸有詞,喊到最後竟抱着頭痛苦地呻吟。
“原來寡人還曾在想,若靳帝便是人祭,那究竟是指靳長恭,還是僅僅靳國的皇帝,如今看來——”蒼帝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他寬大的袖袍攏在身後,聲音也沒有任何起伏。
“陛下,他身上並沒有任何紋身,那究竟人祭是誰?難道——”歌笑嫣與蒼帝故意劃破暗帝的衣服,早就清楚他身上根本就沒有紋身的痕跡。
“人祭是我。”
靳長恭的聲音突然揚起,朝衆人的耳裡扔了一個響雷。
蒼帝眸光瞬間犀利射向她,似在審視她話中的真僞。
暗帝一僵,夏合歡、雪無色與公冶則震驚地看着她。
夏長生眸光震動,脣色刷地一下變得蒼白。
而歌笑嫣眼神如鉅,眸光瞬間不善。
瑪寶少年則瞪直了眼,失聲道:“什麼,你是人祭?!”
面對衆人的目光,靳長恭鎮定如初,她轉眸一笑,然後當着衆人的面,伸手將頭髮抓下,只見那黑亮如瀑的長髮垂落,然後她似指爲梳,簡單地將發紮成一名男子髮髻高聳束起。
再接着,她勾脣飛瀉眼角斜斜上挑,添了幾抹惑人的氣息,便伸手將臉上纏繞的繃帶一圈一圈地解開。
衆人不知道爲何都下意識屏息等待着。
當那彎曲的白繃帶掉落時,衆人怔怔地看着那擡起的一張邪美俊逸似鬼斧神工雕刻的臉。
筆鋒般聳世的劍眉,魔魅而清澈無垠的黑眸子,薄涼似水中一點朱染的薄脣……衆人尚還不及驚豔,便被那一張赫然與暗帝五官相似的臉給看傻了眼。
“因爲寡人就是靳長恭!”
靳長恭周身氣息瞬間一變,那邪魅而霸氣混雜成一種難言的魅力,那凜冽的氣息就一道颶風風所過之處必定風殘雲涌,萬物臣服虔誠膜拜。
聽着赫然轉成的清越宏亮的聲音,衆人發現根本無法從她身上尋找出一絲絲曾經那名叫“柳梅”女子的痕跡。
公冶與夏合歡早就確定了她的真實身份,可也被這驟然轉變而恍惚了神情,更別說蒼帝與歌笑嫣等一衆,全都沉默失神怔怔地盯着她的臉。
原來就歇斯底里的雪無色則傻傻地擡起頭,徹底傻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眼前有兩個靳帝,一前一後,兩者相比,一個陰鬱似月,一個邪佞似陽。
在靳長恭恢復她本來面具之時,那一張雌雄莫辨俊美無鑄的面容,再加上她天生低轉似玉石般優雅的嗓音,原來那薄弱女子的形象一下子便顛覆,如今她眸眼一挑,薄脣緩緩勾勒起來,誰又能辨清她究竟是男抑或是女?
“好一個靳長恭!原來你一直都潛伏在我們的身邊,難怪我尋遍整個流失之地都一直找不到你,今天我便要讓你給我徒兒償命!”歌笑嫣瞳孔一窒,似被靳長恭那一身渾發的光芒刺激便怒極反笑,一柄鴛鴦劍鋒震得嗚嗚作響。
靳長恭睨向歌笑嫣,卻仰首狂肆地大笑一聲,那笑聲如雷震耳,令所有人都感覺一陣耳鳴目眩。
紛紛心驚道——好渾厚精深的內力啊!
“你徒兒一條命值何許,你一條命又命何許,爲了你那不肖的徒兒而陪上自己的性命,真不知道你是天生不會算賬,還是太愚蠢了。”
靳長恭慵懶地眯起眼,語氣略帶譏諷的味道。
歌笑嫣雪頰剎那間涌上兩團紅霞,別誤會那不是羞的,純粹是被靳長恭給生生氣得肝火上亢了。
“你——!”
蒼帝直直地看着靳長恭,眼底閃爍着詭異的光芒,那一刻他的眼神亮得驚人。
“終於見到本尊了,你真是令寡人很意外啊……”
公冶看着靳長恭,只覺晃年歲月如梭,她與他——竟似好多少末見,只一張久違的臉才能夠他那一種熟悉的悸動感覺。
“你纔是真正的靳帝?!”雪無色衝上來抓住靳長恭的雙臂,伸手指着暗帝,切齒道:“那——那他是誰?滅我麗國的究竟你是還是他?”
靳長恭望着他,眸光一片平靜,輕嘆一聲道:“便是在那一場通姦,接着便是宮變,最後是太上皇叛變死亡之前,寡人便已遭他囚禁了。”
雪無色沾有溼露的睫毛輕顫,薄脣緩緩蠕動,艱難擠出破碎的音節:“您,你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馬有失蹄,人有失手,寡人的確是被他算計了。”靳長恭斜射上暗帝,對着他那一雙炙熱似火,又幽暗似冰的瞳仁時,卻一怔。
“那他是誰?他爲什麼要滅我麗國?”雪無色似不信地使勁搖頭,腦袋一片混亂。
“他是暗帝,寡人的——”靳長恭看着暗帝,一字一句似玩味般吐露道:雙生子胞兄!“
靳長恭就是故意的。
他們兩人既然長得這麼相像,跟別人說沒有關係都不會有人相信。就算暗帝不承認,她也可以有一千種辦法說服這些人相信。
她要讓她的身份理所當然地迴歸。
雪無色面似鬼戾地看向暗帝,其它人也看着暗帝,等待着他的回答。
可奇怪的是暗帝卻並沒有否認,他冰黑陰冥的雙瞳似墨色的眼眸閃過笑意,那妖冶生豔的色澤在眸底停留,似一道酥魅的閃電,瞧着靳長恭心底裡直發毛,直覺認爲他一定又在搞什麼陰謀詭計。
他好像越來越不對勁,越來越詭異了!
感覺雪無色想殺過去,靳長恭不想他被暗帝給分屍了,只好點了他的穴道,讓他不能動彈。
胞兄?夏合歡與公冶倒是第一個不相信,他們瞧靳長恭眼底的戲謔與譎光,猜想她此話有何用意。
當然其它人亦只是半信半疑。
”無論你是誰,靳長恭,既然你承認你便是人祭,那就拿你來祭陣換我們安全離開!“歌笑嫣說着,便眸光殺意大甚想要殺過去。
卻被蒼帝伸臂止住了動作。
”你不是她的對手。“
淡淡一句話,便讓歌笑嫣面如石灰,眸光發直地看着蒼帝,僵立地當場。
”不可能!她明明是女的,怎麼可能是靳帝呢?“瑪寶一臉古怪地指着靳長恭。
靳長恭瞧着歌笑嫣那副被拍懨的德性,頓時龍心大悅,拍了拍那平坦的胸部,仰首道:”看來寡人扮女裝還是挺成功的嘛,連你這種小毛頭都被寡人迷住,念念不忘。“
”胡說,誰被你迷住了!“瑪寶聞言,瞪大眼睛,臉蛋紅通通地,他眼眸含水,氣勢洶洶地吼道:”你這個不男不女,幹嘛要男扮女裝,你難道還有沒有廉恥之心了?“
”若寡人不是當你是童言無忌,早年前說這話的人早就身首異處了。“靳長恭黑眸一眯陰森森地咧齒一笑,看煞氣似實質般陰冷的氣息令瑪寶抽吸一口冷氣,忍不住退了一步。
夏長生看着靳長恭的臉,失神良久,忍不住苦笑一聲。
”你明知道人祭之事,爲什麼又要自曝身份?利用這個機會殺了一個對你的威脅不是更好嗎?“
”我真正的威脅並不是他,而是……“
靳長恭的聲音驀地停止。
”殺了寡人,你們便可以順乎地離開了,是準備要動手了嗎?“靳長恭斜眸輕挑,勾脣一笑。
她的身方歌笑嫣殺意騰騰,而蒼帝緩緩掃視了她身後的之人,嘆息一聲道:”丫頭,雖然很可惜,但是我們必須要儘快出去,若真的沒有其它的辦法,唯有這一途……“
”陛下,別耽誤時辰了,否則恐怕來不及了!“歌笑嫣便衝身而去,凝力狂劈一劍。
靳長恭移身退了一步,這時一道藍顏揉身而上,與歌笑嫣於空中對擊,夏合歡劍氣縱橫如匹,雲霞千綻,一眨眼便壓制住歌笑嫣然。
靳長恭含笑直視着蒼帝,而蒼帝卻望着暗帝與夏長生。
”你們真是要維護她,難道你們都不想離開這裡了?夏長生,你不是說你想活着嗎?那殺了她,我們就都能夠活着出去了。“
夏合歡抿脣垂下眼,卻沒有應聲,這與當初知道暗帝是人祭時的反應截然不同。
”暗帝,此子已不是你能夠控制得了的,你當真想被她取而代之?“
蒼帝的一輪遊說,僅換來暗帝淡淡的一瞥,他道:”寡人與她之事,與你何關?“
蒼帝看他們都不爲所動,頓時氣息一冷,便殺氣大作。
”長恭……“公冶略有些擔憂地喚了她一聲。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靳長恭回眸,自信地朝他一笑。
靳長恭知道蒼帝的寒冰掌所向披靡,便不與正面迎鋒,她見他掌勢如雷,連環相繼,招招狠辣!
靳長恭脣角淺勾,騰空而起,腳尖輕點幾個起落,便輕鬆避過。
她身形如霧疾舞,翩若驚鴻,宛若游龍,蒼帝捕捉不到她的身影,亦不着急,淡淡的眉間還是掛着那抹滿不在乎的微笑,兩人徒一交手,也只是先相互試探一番,並不急着出殺招。
”若有機會寡人是真心想與你結交,甚是遺憾啊!“蒼帝瞧着靳長恭那一身絕妙地武功,甚是佩服。
靳長恭卻不置可否。
她不再留情了,出手越發凌厲,而蒼帝的身形則相形見拙,他就在靳長恭一招擒拿手觸衣的剎那,猛地回過神來,身軀猛扭,運功發勁,原本致命的一招手煙桿擋了開去,然後他衝前一勢,靳長恭卻不想煙桿竟暗含殺招。
她險險一避,外罩被挑破一片,煙桿那尖銳的前端寒光閃閃,將她脖間劃出一血痕。
靳長恭眉頭一皺,不敢再輕敵,一個白鶴晾翅,竟一下子橫過、八九丈的距離,跺腳一蹬從牆體彈射而來,手中已多了數十根銀線纏柔。
看着靳長恭撲了過來,蒼帝閃電掠前,避免陷身苦戰,他使開手中煙劍,精芒電閃,迅疾無倫的刺出一刃,只見銀光連閃,一聲清喝,靳長恭手中舞出一片雪光!密密匝匝,將蒼帝整個人困於雪光當中。
蒼帝苦苦支撐着,眼底露出一些驚惶。
一剎那,一口鮮血自蒼帝胸前噴出,連痛呼也未出口,只見血霧綻放如亂紅飛濺,蒼帝仰跌斃命。
靳長恭收線斂眉,神色茫然。
她感覺很奇怪,剛纔她殺蒼帝的時候,明顯感到他好像在她的攻擊下真氣竟有些後氣不繼,那成名已久的蒼帝不可能這般根基不足,倒像是虛有其表的僞劣……
而夏合歡亦很快地殺了歌笑嫣,回到她身邊,
看着倒在地面的兩人,靳長恭視線巡視在歌笑嫣手上的那一柄鴛鴦劍,眸光沉沉。
她記得她第一次看見歌笑嫣的時候,她分明用的武器好像並不是這種……
那廂夏合歡也心存疑慮,他的想法大抵與靳長恭相似,總覺殺蒼帝這件事情輕易得有些不可思議。
夏長生看到靳長恭將蒼帝殺了,眼底飛快地劃過一道詭光。
這時,瑪寶雙眸赤紅,看着躺在地上的蒼帝,喃喃地搖頭,道:”不!不是真的,父皇怎麼可能會死,怎麼可能!“
靳長恭一回神,便看着瑪寶那張小臉無聲地流淚的悽慘模樣,再看着那一地各國士兵屍體的殘骸,濃稠得刺鼻血腥,那僵直站立着,痛苦得漲紫着臉想掙扎的雪無色,與她一手染滿的血……
她眸光突然紅光大甚,回憶起一幕幕,只覺太陽穴似針刺般漲痛不已,她面龐含着一股恐怖的震怒,仰天一吼,聲音穿透整個空曠的空間,直達最上層。
”你教我陣法!“
”你教我武功!“
”你教我奇門遁甲!“
”你替我調養身體!“
”你讓我一步一步走到如今!“
”師傅——華韶!你真當我是傻子不成,那麼明顯的痕跡,究竟是不是你,這一切究竟是不是你做的!給我出來!“
夏長生屏住呼吸,像被人悶擊一下,踉蹌着倒退一步,呆若木雞。
靳長恭的響亮怒喝之後,餘音嫋嫋,便只餘空氣似冷凍便停滯着。
良久,就在衆人覺得靳長恭是不是受刺激過度而胡言亂語時,只聞轟隆隆機關軋壓響起,地面一陣晃陣,他們四周的環牆高壁竟慢慢降落——最終重新埋進地底,一片光亮。
那潛龍勿用困陣竟已解除?!公冶與夏合歡神色一凝。
靳長恭冷冷一拂袖,厲眸似冰柱般朝着上空射去,準確無誤。
她看到了天空有一列橫排縱、似彩虹掛於天際的玉白天梯之上,站着一列列穿着白檐帽袍的神秘人。
而在那羣人之中特別有一道穿着一身無暇雪白的僧袍,那絕代風華面貌,似在清風的拂曉,雪袍輕紗飄飄逸逸,微微飄舞打卷,襯着懸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那絕塵飄逸似仙的身影令靳長恭只覺眼眸一痛,眼眸裡邊藏有兩簇小小的火焰慢慢燃燒,最後越燒越炙,竟相互摩擦出燎原火勢,焚燒一切。
”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