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此刻的臉上說不清是什麼表情,他的確是低估了肖笑的實力,也小瞧了她的法術修爲,他的計劃被徹底擾亂了。
低頭想了想,他無所謂的聳聳肩,理了理衣衫和頭髮,緩步走到肖笑的對面坐了下來,自來熟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淡聲道:“你不是要見本座嗎?本座來了,你卻大動干戈,本座若是不來,你明兒是不是該上房揭瓦了?”
肖笑古怪的一笑,道:“我是要見你,可不是叫你來爬我的牀。古代女子的名節重於性命,你深夜闖進我的房間,懷的是什麼樣的齷蹉心思,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我要見你,是想告訴你,我答應做魔宮聖女,前提是你得答應我三個條件,否則我們就一拍兩散,你尋你的寶,我找我的爹,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走着瞧!”
冥夜脣角彎了彎,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深邃的眼眸裡閃爍着動人的光彩,“什麼條件,你且說來聽聽。”
肖笑放下手裡的茶杯,清了清嗓子,悅聲道:“第一,收回你放在翠雲軒的所有眼線和守衛,我想我們的安危還輪不到別人來橫插一腳;第二,我要權力,要擁有指派魔宮所有魔衛軍和隱衛的權力,包括指揮六道人宗的首領;第三,不要妄圖傷害我在乎的人,你要是敢做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我這個人沒別的愛好,偏偏就愛記仇,誰敢傷了他們,拿命來賠!”
冥夜沉默半響,右手食指在杯口輕敲了敲,蹙着眉道:“還有呢?就這些?”
“沒了,就這些!”肖笑一點也不含糊,乾脆果斷的道。
“洛冥城內的那些人呢?南宮世家的宗主和天聖王朝的第一公主都來了,你不想見見他們嗎?又或者說,你不擔心他們的安危嗎?你可以要求我不傷害他們當中的任何人!”冥夜淺淺笑道。
肖笑咧了咧嘴,不動聲色的道:“他們並未把我放在心尖上,我又何須對他們掏心置肺?他們是你的客人,你愛怎樣就怎樣,我在乎的,只是敬我愛我的人!”
冥夜揚起一張魅惑人心的笑臉,淡淡的道:“你果然與衆不同,方纔我用他們來威脅你,你急得要跟我拼命,現在主動權在你的手上,你卻對他們不聞不問,根本就是置他們於不顧。說你有海納百川的氣魄和胸襟,你卻小心眼的很,說你目光淺短,你卻將天下盡在掌握。笑笑,你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
肖笑擡頭望一眼冥夜,男人眼中寫滿了對女人的欣賞,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是迷戀,她在他的眼裡就看到了那種迷戀的眼神。
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肖笑抱着胳膊搓了搓,搓掉一地的雞皮疙瘩後,惡寒的道:“魔主,不是我說你,你也早過了年少愛衝動的年齡,談情說愛什麼的不適合你,您老要是有那個閒功夫,就把魔宮重新佈置一下吧。這裡太詭異,到處黑漆抹烏,尤其是你那個幽魔殿,那是人住的地方嗎?比閻羅殿還要陰森恐怖!”
“我今年才三十九,不算老!”冥夜皺着眉重重的強調他的年齡。
三十九,正是男人的黃金年齡,的確不算老。肖笑眼眸轉了轉,嘻嘻笑道:“我剛滿十九,您要不介意,私底下我可以喊您一聲大叔,可好?”
冥夜狠抽了抽嘴角,俊臉一沉,悶悶的道:“玄真大陸靈力修爲高深的凡人活個兩三百歲不成問題,羽化成仙之人更是能夠壽與天齊,本座就算再過二十年,仍然能夠保持雙十年華的風采,如今這般,哪裡算老?”
肖笑忍住笑,一本正經道:“大叔,你和我爹的年齡相仿,我們已經有了本質上的代溝,別不承認這個既定的事實。”話鋒一轉,她接着說道,“廢話少說,我的三個條件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冥夜很費勁的想了想,神色不明的道:“你的條件我都可以答應,只是,魔宮有魔宮的規矩,你雖貴爲聖女,擁有無上的權力,卻也要履行聖女之職,爲魔宮上上下下謀取福利。你若能做到這一點,你在魔宮便能擁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力,而我也會敬你若上賓,對你自當是有求必應。”
肖笑明眸閃了閃,不無諷刺的道:“別告訴我聖女的職責就是爲魔主生下後代,也別告訴我聖女需要爲整個魔宮指點江山,統領天下霸業,我若有這能耐,我自己先佔山爲王了!”
冥夜的臉上閃過一抹微微的紅暈,輕咳了咳,他略顯不自然的道:“你若能爲本座誕下子嗣,本座即刻讓位於你,從此你便是魔宮之主,天下將任你逍遙,本座絕不再幹涉你的自由!”
肖笑倒吸了一口涼氣,圓睜着兩眼死死的瞪着麪皮發紅的冥夜,半響,竟樂不可支的笑了起來。“哈哈,冥夜,你可真能掰,你的腦子是被驢踢了還是被門縫夾了?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答應留在魔宮,一來是爲了尋找我爹,因爲我相信我爹還活着,二來是爲了阻止你再造殺孽,因爲你已誤入魔道,早已種下遭天譴的罪孽!至於旁的,根本不在我的計劃內,神馬傷蛋的聖女職責,都是狗屁、扯蛋!”
冥夜不悅的擡眼望向肖笑,眉間攏成一馬川字,言語間也冷了三分,“從來沒有人敢當面忤逆本座,你是第一個!本座千辛萬苦尋找珞英神族的後人,就是爲了給本座生下世間最優秀的兒女,你的資質和靈性無疑最適合做本座的女人,你的傾城之貌和聰慧也的確令本座心動,所以本座纔會百般容忍你的放肆。可這並不代表本座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順着你、寵着你,無論你願不願意,本座要定了你!”
肖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因爲憤怒,她的胸脯急促的起伏着,面色也微微泛起了一層潮紅。好啊,他竟然拿話歁她,叔可忍嬸不可忍,她打孃胎裡出生就沒怕過誰,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跟她叫囂,誰怕誰啊!
正欲發飆,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