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還是不救?
這個問題像錐子一樣戳疼了肖笑的心,救,是情,不救,是義。
她沒有辦法對所愛的人見死不救,但更沒有辦法去救自己的仇人之子。
“笑笑,對不起,是表哥太執著了!你爲了救我而受傷,我沒有一刻不曾後悔,我應該聽叔叔的話,永遠把真相瞞下去!笑笑,去救天澤吧,他要是死了,你這輩子都不會再有笑容了!”珞霖異常沉痛的說道。
肖笑微微一震,緩緩望向嶽霖憔悴的俊臉,眼裡滑落一滴清淚,顫聲道:“表哥,這一生,我和他只有仇恨,再沒有情份,他若是死了,下輩子我再等他一世,將這一世的情份還給他。但外公、大舅舅和小舅舅的死我卻不能不管,表哥,國仇親恨與兒女私情孰輕孰重我分的清,你不用再勸我了,從此以後我也不想再聽到與他有關的任何事!”
所以,她這是拒絕了!珞霖沉重的嘆了口氣,又轉移了話題,“莫離師傅說,他和幾位臣相商議過了,國不可一日無君,你該繼承大統了!珞英神族今非昔比,比皇爺爺在位時更加繁榮昌盛,更加需要一位明君,笑笑,這是叔叔臨終前的遺願,你可不能辜負了他!”
肖笑抿了抿脣,拭掉眼角的淚水,穩了穩心神,道:“表哥,你告訴師傅,一切聽憑師傅和幾位臣相作主。另外,我想改珞英神族爲珞神國,國號神英,以慰我孃的在天之靈!”
珞霖連連點頭,“好,好,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告訴莫離師傅和幾位臣相!”
休元拿着一隻玉瓶從門口走了進來,回頭望望珞霖遠去的背影,莞爾笑道:“這麼久了,第一次看到霖殿下這般開懷!”
肖笑苦笑一聲,道:“是我的錯,我對不起表哥。他一個人默默的承受了這麼多苦,揹負着國恨家仇,還要對我這個唯一的親人有所隱瞞,我甚至一度做着和他對立、讓他傷心難過的事,我欠表哥的太多了!”
“你不欠他什麼!”小白君從外面踱了進來,走到桌旁坐下,慢條斯理道,“你在最關鍵的一刻捨命救他,在族人面前,這份情是沒有辦法來衡量的,對霖殿下來說,更是一份無法承擔的大義!”
不等肖笑開口,休元把最後的一粒血凝丹喂她服下,笑道:“大功告成!笑笑,你體內的餘毒已經全部清除了,一段時日之內,若非天下奇毒,你都不會再中毒了!”
肖笑默默的拉住休元的手,凝望着他流光瀲灩的星眸,動情的道:“休元,謝謝你,一直以來,你都在我身邊不離不棄,我在地都生死不明的時候,你千里迢迢找到了我,我墜入血池的時候,你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爲我殉情,我命懸一線的時候,你總是守在我旁邊與我患難與共。休元,你對我真好!”
“哎哎哎,笑笑,別這麼沒良心好吧,還有我啊,我也是與你生死與共的宿命體啊!”小白君醋了,扭股兒糖似的抱住肖笑的手臂不放。
肖笑眼睛都笑彎了,一手挽住一個,看看左邊的絕世容顏,再看看右邊的傾城之美,嘆聲道:“有你們陪着我,未來的路再難走,我也會走下去的!休元,小白,這一生有你們相伴,真好!”
感慨之餘,肖笑眼裡一抹一閃而逝的餘憾與哀默一絲不漏的落在了休元的眼裡。曾經情深一往,如今海角天涯,怎能無憾?
太白樓。
“你真的決定要去找她?不再逃避?”南宮莫眼裡含着笑,倒光了酒罈裡的最後一滴酒。
南宮辰羽沉默半響,沉沉的道:“這樣的打擊對她而言,無疑是晴天霹靂,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那件事會以這樣的方式大白於天下。她現在一定很難過,我必須留在她身邊,無論她去哪裡,無論她想做什麼,我都會陪在她身邊支持她,我,從不曾放棄!”
“所以,你想一走了之?夫人那邊你要怎麼解釋?宗族那邊你又要怎麼交待?你纔剛剛調集南宮世家的弟子幫着天澤奪回了大位,在宗族那些老頑固的眼裡,你這是甘爲臣子!”
“臣又如何,君又如何,沒有她在身邊,連個起碼的人都不是。我娘那邊我自有辦法,宗族那邊我也會交待清楚,剩下來的就交給你了。宗主之位暫時由你代替,必要的時候大不了再跟他們打一架,你現在的修爲與南宮珏不相上下,但你的守護靈獸卻是獸中之尊,真要拼起來,他不是你的對手。”南宮辰羽漫不經心的道。
南宮莫氣笑了,“照你這麼說,你的宗主之位就是打架打來的?”
“還真是。”南宮辰羽一派的淡然自若。
南宮莫真的是無語了,他不留情面的翻了個白眼給南宮辰羽,幽幽的道:“你聽着,我不是爲了你才接下這爛攤子的,我是爲了笑笑。我知道她的心有多痛,你和天澤,一個接一個的背離了她的感情,她那樣重情重義,卻要生生忍受這種斷情絕義的折磨,我真的是心疼啊!我給你一年時間,一年之內,你要是再搞不定笑笑,就回來收拾你的爛攤子,我該怎麼逍遙就怎麼逍遙去!”
南宮辰羽勾脣一笑,回頭喊了一聲,“小二,再拿一罈好酒來!”
秦子明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手裡拿一罈陳年好酒往桌上一放,朗聲笑道:“南宮宗主,大公子,我剛纔不小心聽到了二位的談話,請恕子明冒昧,二位可有意願與百曉生合作?”
南宮辰羽挑了挑,沒說話。南宮莫黑眸眯了眯,嘻嘻笑道:“秦老闆,我們現在已經是盟友了,有話不妨直說!”
秦子明嘴一咧,笑的像朵荷花,“好,子明就直說了!我想請南宮宗主接手百曉生的所有勢力!”
南宮莫手一抖,杯裡的酒水差點潑了出來。這又唱的是哪一齣?
“理由!”南宮辰羽笑得諱莫如深。
秦子明無奈的笑了笑,“我能說我棄商從政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