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早朝後,肖笑正在奮筆疾書,不,準確的說,是她在拼命口述,休元在奮筆疾書,御下女官來報,殿外有一南宮公子求見。
南宮公子?肖笑柳眉一豎,腦子裡第一個閃過的人是南宮辰羽。
“不見不見!讓他走!”肖笑揮揮手,趕蚊子似的。
女官站着沒動,眼珠子卻骨碌碌瞅向休元。
休元緩緩擱下筆,脣角微微一勾,溫莞笑道:“陛下,你初登大位,各方使節與各國朝臣前來朝拜是最正常不過的過,陛下的言行代表的是珞神國的天威,切不可失了禮儀。”
女官心想,還是女王的王夫給力。
肖笑心想,她果然離不開休元。
“宣吧宣吧!”
南宮辰羽手持一隻紫檀木盒,在女官的帶領下信步走上大殿,對着寶座上的肖笑盈盈拜倒在地,朗聲道:“天朝南宮世家南宮辰羽拜見女王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肖笑的心情是複雜的,亦是極其彆扭的,內心裡,她不願意她愛的人向她行這樣的大禮,她也從來不要求休元和小白君向她行君臣之禮,更何況是南宮辰羽這樣孤傲狂佞之人。
她極不自然的扭了扭屁股,抿了抿脣,道:“免禮。”
“謝陛下!”南宮辰羽站起身,把懷裡的紫檀木盒打開,脣邊綻一抹清淺的笑意,將盒子緩緩託過頭頂,道:“陛下初登大寶,辰羽無以爲敬,特意打造了一枚七彩翎羽髮簪獻給陛下,望陛下笑納!”
肖笑還在猶豫,休元已經走了過去,從南宮辰羽手中接過盒子,走到座旁遞給旁邊的女官,又從盒子裡取出一隻七彩翎羽髮簪細細看了看,笑盈盈的插在了肖笑的頭上。
“陛下,這隻髮簪是選取鸞鳥身上最美的一根七彩翎羽,外面鑲上一層天然翡翠,既有翎羽華美豔麗的色彩,又有翡翠流光璀璨的光澤,實屬罕見的珍寶,很適合陛下天威。”休元在一旁細語道。
肖笑眼珠子轉了轉,拿手摸了摸,臉上閃過一抹不太自然的緋紅,小聲嘀咕道:“什麼嘛,撥了青鸞的一根羽毛過來獻寶,還好意思說!”
南宮辰羽一眨不眨眼的盯着肖笑,毫不掩飾眼底的驚豔。這是他的妻子,是他至愛的女人,也是天地間最耀眼的一顆星芒,這樣璀璨奪目的女子,真真是無時無刻不攪的他春-心蕩漾啊。
被南宮辰羽盯得不好意思了,肖笑佯裝冷酷的道:“南宮公子乃天朝王朝南宮世家宗主,此番來我珞神國朝拜,可知我珞神國的規矩?天聖王朝與珞神國劃地爲界,從此互不往來,若有進犯神國者,雖遠必誅!”
南宮辰羽星眸微眯,望着肖笑漸漸染上寒霜的眸子,淡聲道:“陛下,兩國交戰不斬來者,更何況辰羽只是一介布衣,既無揚名之心,亦無立威之意,對陛下只有仰慕之情,並無他意。”
這人,也不看看在什麼地方,還想着談情說愛呢!肖笑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冷漠的道:“好,那咱們就不談國本,只談私交!朕曾有言在先,與南宮世家從此誓不兩立,與南宮公子也再無瓜葛,南宮公子若是不記得朕立下的這句誓言,朕不介意再提醒你一遍!”
南宮辰羽面色微微一變,隨即苦笑道:“陛下,辰羽已不再是南宮世家宗主,我只是芸芸衆生中一個無名小輩,爲了追求自己的幸福而活着,姓甚名誰也是父母給的,陛下若是不喜歡我的名字,我另改一個名字可好?”
肖笑的背挺得筆直,因爲惱怒而微嘟着紅脣,剛想反駁南宮辰羽,聽見休元輕咳了一聲,不由自主的把視線掉了過去。
休元圈着手攏着脣,以只有肖笑才能聽到的聲音低低的道:“陛下,切勿失了禮儀,國事爲重啊!”
肖笑微微一僵,下一秒卻像泄了氣的皮球,揮了揮手,沮喪的道:“朕不跟你談私交,說吧,你還有什麼事!”
南宮辰羽朝休元抿脣一笑,迎上肖笑的小白眼時,清了清嗓子,道:“陛下,聞珞神國對外廣納賢才,以固國之根本,辰羽不才,願向陛下自薦枕蓆,或以文統世,或以武邦國,只要陛下有需要,辰羽願鞠躬盡瘁,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貓了個咪,還自薦枕蓆咧,分明是沒安好心,忒沒羞!
肖笑憤憤的瞪了南宮辰羽一眼,沒好氣的道:“抱歉,我們這兒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你還是另謀高就吧!”
休元又一聲輕咳,好整以暇的道:“陛下,珞神國對外廣納賢才是太傅大人極力主張的,不分屬國,不論尊卑,以賢才者居高。南宮公子既已入了大殿,想必太傅大人也知道了這件事,不如就由太傅親自面試後再定去留吧!”
暈死,讓太傅面試南宮辰羽,這不就等於讓岳父面試女婿麼,她怎麼覺得這事兒透着古怪呢?
可是廣納賢才是她提出來的,是太傅極力主張的,她不能駁了太傅的面子,更不能拿珞神國的國威開玩笑。
糾結了半天,肖笑磨了磨一口白森森的牙,陰陰的道:“那就請南宮公子暫居宮中,待面會過太傅後再作定奪!”
南宮辰羽笑彎了眼睛,拱手抱拳道:“多謝陛下!”
謝個毛線,你以爲我多喜歡你啊!肖笑狠狠的把南宮辰羽送過來的濯濯閃閃的星眸瞪了回去,一拂衣袖,蹬蹬蹬走下玉階,和南宮辰羽擦肩而過。
休元抿脣輕笑,緩步走到南宮辰羽面前,拍拍他的肩,和他並肩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忍不住笑道:“可別大意,太傅是個奇人,除了幻術以外,還精通天文地理,通曉奇門遁甲,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更是無一不知,無一不曉,想勝他,幾乎不太可能。”
“但是想讓他點頭應允,也不是不可能,對吧!”南宮辰羽笑得一派悠閒淡定。
休元莞爾,“走,白兄已經吩咐人備下了酒菜,我們去喝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