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內，王局看着人質的筆錄和洋富斌描述的詳細情況，一時間哭笑不得。
這歹徒搶劫銀行案肯定是要結的，只是自己總不能把有鬼幫忙的事寫進檔案裡吧，如果有上頭來調查，豈不是笑道別人的大牙？
“老楊啊，你也做了這麼多年的派出所所長了，怎麼到這時候還宣揚封建迷信思想呢？”王局望着辦公桌對面的汪傅斌說道。
汪傅斌默不作聲了，自己總不能否定親耳聽到的，親眼看到的。
“王局，依我看，這樁案件一定是有人以及其高明的手法在暗中幫忙，讓我們誤以爲是鬼魂殺的四人。”坐在汪傅斌旁邊的楊羣分析道。
“什麼高明手法？”王局冷靜下來，一雙細眯小眼望着楊羣，問道。
楊羣苦笑一聲：“要是知道什麼高明手法，這案子可不就能結了嗎！”
王局白了楊羣一眼：“這話說了等於沒說。問問法醫鑑定處，驗屍結果出來了嗎？”
楊羣立刻打了個電話，掛了電話之後。喜道：“已經有結果了，不過法醫說幾名歹徒的死都很離奇，讓您親自過去看看，說不定從中能發現什麼。”
“太好了！”王局大喜，“咱們現在就過去。”
他披上衣服，突然想起了什麼，對汪傅斌道：“老汪，我知道剛纔說的話有點重，還請你不要見怪，都是因爲飛機失蹤乘客的事鬧的。對了，最近局裡人手短缺，還請你多多幫幫忙。”
汪傅斌受寵若驚道：“王局太可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如果王局有什麼吩咐儘管開口，老汪我一定盡心盡力完成。”見王局對自己客氣，他便猜到了一定有事要吩咐。
王局微微一笑：“知我者，老汪也！是這樣的，這五個歹徒已經死了，昨晚搶劫銀行的兩千萬華夏幣一定被他們藏在了某處。既然是在麪館發現他的，那就麻煩你多派點人，從麪館附近開始搜索，務必要將2000萬華夏幣找到。”
“明白了。”汪傅斌點了點頭，臉上一絲苦澀。接連發生的兩件大案已讓他們派出所所有警員精力憔悴，沒想到現在又被分配到這個苦差事，汪傅斌心裡自然有點不快。
身爲市局局長，王局何嘗看不出汪傅斌的臉色，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老汪啊，這件事就麻煩你了，如果換做別人去辦，我還真有點不放心。還有，聽說你還有一個月左右就退休了吧，如果能將這件事順利完成，我一定會對上頭好好彙報一下你的情況，相信到時候記個一等功不成問題的。”
一聽這話，汪傅斌心中原先的不快立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欣喜。要知道，一等功可不是這麼好得的，立一等功的人大多是以身殉職的烈士和對國家有傑出貢獻的黨員，又或者是因爲破獲全國轟動的大案而造成嚴重傷殘的人士。
得了一等功，不但有額外獎勵，退休後的福利待遇也比一般的警察要強許多。據汪傅斌知道的，整個海口市，得過一等功功勳的個人可不
會超過五個！
“放心吧，王局，我老汪保證完成任務！”汪傅斌一時有些激動，說話都顯得底氣十足。
“好，你現在就去辦吧，我和老楊去法醫鑑定處。”
三人一起出了辦公室，兵分兩路。
王局和楊羣一起來到法醫鑑定處，鑑定屍體的法醫早已拿着驗屍結果在辦公室等着他們。
“老夏，跟我們說說，五名歹徒到底怎麼個離奇的死法？”王局迫不及待問道，看了看爲二人倒茶的一名女工作人員。
叫“老夏”的法醫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瘦高瘦高的，清癯的臉上能看到高突的顴骨。聽了王局的話立即拿出文件袋中一張照片。
“據楊隊提供的資料，這名歹徒是守候在麪館內的歹徒，這是詳細的屍檢照片，我們發現他的鼻骨、顴骨、下頜骨和上頜骨都成粉碎性狀態，在所有的死者中，是死法最爲狼狽的，當然，這還不算最離奇的，最離奇的是他的頂骨和額骨都已經粉碎，並呈現出一個大凹痕。你們看，就是這，這，還有這……”
老夏伸手在照片上指指點點，示意給二人看。
“可以說，除非是錘子或斧頭猛地擊砸，又或者是被小汽車反覆碾壓，否則絕無可能造成如此毀滅性的傷害。但是不可思議的是，我們在死者的頭骨凹陷處，發現的竟然是人的拳硬，兩位請仔細觀察，這時人的指關節，拳鋒……接下來的話，我就不必多說了吧。”
王局和楊羣看了大爲震撼，楊羣忍不住問道：“你的意思是，死者是被人用拳頭活生生打死的，其力道足以和小汽車反覆碾壓產生的力量相媲美？”
老夏點了點頭：“雖然難以置信，但這卻是事實。”
頓了一頓，老夏意猶未盡的說道：“有人曾經做過實驗，拿一把子彈在近距離對準人的頭蓋骨射一槍，結果頭蓋骨完好無損，子彈卻一分爲二，擦着兩邊射過去，足見人類頭骨的硬度，但是擊斃歹徒的人卻能用拳頭，將他們頭骨，活生生敲碎，完全超越了一般人的力量極限。”
二人深深皺起了眉頭，只見老夏又拿出一張照片，解釋道：“這是路邊水果攤歹徒的死亡照片，我們發現他的死因是喉管斷裂，頸部肌肉組織完全碎裂所致，我們同樣在他的頸部發現人手的指紋，可以說是被人掐住脖子活活捏死的，力量與前者一般無異，說明是同一人所爲。”
王局聽了卻是微微一喜：“那人留下了指紋，那咱們是不是可以根據指紋來查明神秘人的身份？”
老夏點了點頭：“您說的和我們想的一般無二。驗屍結果出來之後，我們便將覈對了指紋並進行了全國範圍內的搜索，但出人意料的是，竟然查無此人！”
“怎麼可能？”王局和楊羣同時大驚。
“確實沒有，你們可以拿指紋再去查詢一遍，相信結果不會改變。”老夏嘆息一聲說道。
二人傻眼了。楊羣忍不住說了一句：“難道真的是鬼魂乾的？”
“你說什麼？”王局眉頭一皺，問道。
楊羣這次醒悟自己說漏嘴了，趕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真是活見鬼了。”
王局撇了他一眼，不再說什麼，眉頭卻擰成了“川”字型。
三人就坐在老夏的辦公室靜靜的喝茶，這當間楊羣拿出一包芙蓉王，每人發了一支，一時間辦公室煙霧繚繞，愁雲慘淡。引得進來爲二人續茶的女工作人員直皺眉頭，倒完茶便立刻出去了，以防吸上三個大老爺們的二手菸。
“咱們去調一下現場的監控錄像吧，說不定能發現什麼線索。”楊羣突然提議道。
王局心中微微一喜，說道：“對，擺水果攤的路邊有監控錄像，應該可以看到當時的一點場景，我現在給交警隊老趙打個電話。”
交警隊老趙全名叫趙任樑，是交警大隊長，長得矮胖矮胖的，聽說王局要案發現場的監控錄像，二話不說讓監控室的小李立刻拿U盤下載下來，並開上警車，自己親自往法醫鑑定處送去。
半個小時，趙任樑來到老夏辦公室。
見到趙任樑王局大喜，開門見山道：“錄像帶來了嗎？”
趙任樑拿出一個掛着收拾掛牽的粉色U盤，笑道：“都在這裡面呢。借夏組長電腦用一下。”
老夏人到中年，不比那些90後的小年輕，學這些新鮮事物慢的多，雖然單位幫他配了電腦，但到目前爲止都沒用過幾次，看上去辦公桌上的電腦還跟新的一樣。
“當初網管說這是奔騰4的處理器，速度快着呢！”老夏打開電腦，微笑道。
“啥奔4，都快奔5了！”楊羣也是一個電腦盲，一時誤解了他的話，忍不住嘆道。
王局和趙任樑頓時笑了，原本沉悶的氣氛一下子活躍許多。
王局解釋道：“奔4是電腦裡面一個硬件的名字，就跟人的心臟一樣，奔4就是國家運動員的心臟！”
趙任樑連忙舉起大拇指：“王局比喻的形象。”
“我說老楊，現在是數字化信息時代，講究數字化辦公，你不學點電腦知識，可真要落伍了啊！”王局又說道。
楊羣尷尬一笑，將茶杯往旁邊挪了挪，擠到了電腦液晶屏前，說道：“我都老古董了，哪裡學的會這個，平時在家上網就鬥鬥地主，還是我閨女教我的，要我搗鼓其他玩意，還不如拿槍去抓賊。”
聽楊羣這麼說，王局也懶得多說了，正好趙任樑已經打開錄像並翻到了當時的時間段。
錄像是用今年才換的一披紅外攝像頭拍的，像素還算可以。從畫面上看去，可依稀看清當時歹徒的臉。
案發時，歹徒開始坐在凳子上打打電話，並不時喵向現場的一幫警察，口中道：“廖老大，他們要進去了，你們可得做好準備，我待會在外面給你們強力支援。”
楊羣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當初歹徒能夠知道自己被警察包圍了，原來就是這個喬裝打扮的同夥通風報信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