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面具躺在那牀上,一動不動,過了許久纔回答:“我要參加比賽的原因,是因爲我走投無路了,需要拿到那冠軍的獎金,只要得到這筆錢,我纔可以活下去,不然,我就活不下去。”
聽到他這樣說,陸子光更加驚訝,連忙問:“爲什麼?”
鐵面具回答說:“因爲,我是個將死的人,我得了腎炎和腦梗栓,這兩種病,都需要很多錢才能治,這是我唯一能活下去的希望。”
陸子光聽到後,即時從心中發出“嚇!”的一聲,他難以想像,眼前是個不僅殘疾,還患有多種疾病的人,可他依然不屈不撓,爲了生存下去,以頑強的意志在支撐着,奮發着。
“是真的?你只是爲了得到錢,來治你的病?可你不覺得,這是很難的事嗎?你能贏得了這麼多對手,然後,還打敗上界的冠軍杜一初,你可以做得到嗎?如果不行的話,那你就得不到這個錢,你就得面對死亡了,是不是?”陸子光的聲音不斷顫抖,他甚至覺得,無法再說下去。
鐵面具嘆息着說:“事在人爲,這就看我的命了,我也知道,如果把他們全贏了,是很難的事,但至少我還有希望。”
當他說起希望這個詞,陸子光一陣感觸,彷彿這個希望對他來說,已經很難得,至少他爭取到了,因爲本來比賽是不讓他進入的,可現在,他卻得到了別人的舉薦,從而破格進入這個比賽之中。
“爲什麼你不向別人求助,你有沒有跟別人說過你的情況?”陸子光問,他心想,既然鐵面具是認識張重風的,得到了張重風的舉薦,那相信張重風同樣可以幫他解決很多問題,就算張重風沒這個錢借給他,同樣可以通過關係網絡,幫他籌錢,相信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鐵面具躺在牀上,頭在輕輕搖動了一下,然後說:“沒有,我沒有告訴任何人。除了你,因爲我感覺到你的善心,我也希望你不要跟任何人說。”
陸子光更加疑惑,他問鐵面具:“爲什麼你不跟別人說,你不向任何人求助,這是爲什麼?”
鐵面具回答說:“如果我向別人提出求助,那麼別人一定要弄清楚我的過去,我的身世,我爲什麼會弄成這個樣子,但事實上,我根本不想提過去的事,更不想見過去的人,所以,我不會向任何人求助。我不想成爲一個拖累別人的可憐蟲,更不想得到社會的救濟,如果確實活不下去,就死掉算了,沒什麼可惜的。”
陸子光立刻對他說:“你不可以這樣想的,至少,我可以幫你。”
鐵面具問:“這麼說,你是要把我的所有情況都告訴其他人嗎?我剛纔已經說過,不希望你這樣做,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更痛苦。”
陸子光回答說:“你這次參加比賽,不一定能贏得了冠軍。可還有我,如果你贏不了冠軍的話,就讓我去爭取吧,到時我贏了,就把得到了獎金給你治病。”
鐵面具聽到他這樣的說話,一陣驚喜,連忙問:“真的,你真的這麼好人嗎?我沒有看錯人,你真的是發自內心的想幫我,這樣,我至少可以多一點希望,雖然我不知道你有多少的實力,但至少有人跟我一樣,去爭取這個冠軍,對我來說,是好事。”
陸子光又對他說:“或許,就算得不到那個錢,你跟我都得不到那個冠軍,我也可以從別的渠道湊到這個錢,來給你治病的。”
鐵面具立刻說:“千萬不要這樣,別人一定會想知道我的一切,我不想對任何人說,因爲我已經忘記了,也相信沒有人會救濟一個完全沒有過去的人,這樣的人,只會是等待自我毀滅的可憐蟲。”
陸子光對他說:“你這樣這樣自暴自棄好不好?現在,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我知道你的困難,就會幫助你,現在你的腿受傷了,可能這幾天都不能再到外面賣肉丸子了,是嗎?”
鐵面具的身體顫動了一下,彷彿受到他提醒似的,唏噓地對陸子光說:“是啊,你不說,我還真沒想到,我真不知道腿什麼時候能好,希望這幾天就能好起來,不然的話,我就沒法生存下去了。”
陸子光立刻對他說:“這幾天,如果你確實不能供貨給那些小販,就讓我來做這個事情吧,不過,我有一個請求,就是我的那個朋友,他也需要生存下去,所以,希望你可以讓他也賣你的肉丸子,這樣就不至於你跟他都餓死了。”
鐵面具點着頭說:“行,你的朋友當然可以了。”
陸子光又問:“你現在腿傷了,還可以在這裡做肉丸子嗎?材料夠嗎?要不要我幫你再去買?”
鐵面具回答說:“這一兩天是夠的,但過兩天以後,就不知道了,所以可能真的要你幫忙。”
陸子光點着頭回答說:“嗯!我會來幫忙的,現在,你就好好休息吧,這一天你已經很累了,而且還受了傷,我明天會來的。”
鐵面具這時從內心迸發出一句深深的感激說話:“謝謝你!”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此前他一個人這樣艱難的生存下去,沒有得到任何人的照顧和理睬,現在,在他最涉臨絕望的時候,有這麼一個少年,不但出手救了他,還要幫他賣肉丸子,以維持他的生計。
當陸子光從鐵面具那個黑暗小屋走出來時,他感覺得自己好像發過一場惡夢似的,所有的一切,都讓他驚愕,但他很清楚,這都是現實中的一切,他並不是在發夢,並且這個可憐的鐵面具,是真的需要他救助,如果他不救的話,鐵面具用不了多久就會死掉。
他看了看錶,發現時間已經到了凌晨兩點多,心裡想着,或許這時胡十八已經把吳小婷送到醫院裡去,也不知道吳小婷這樣被嚇暈了,會不會出什麼重大事情,於是,他決定馬上趕往醫院。
當然,在前去醫院之前,他必須給胡十八一個電話,至少要確定一下位置。當他掏出電話來的時候,卻沒想到電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那清脆悅耳的電話鈴聲,在死寂一片般沉靜的夜色中,顯得格外讓人心怯。
陸子光一看,正是胡十八打來的,他立刻想着,有可能是胡十八在送吳小婷去醫院以後,又遇上了什麼麻煩,否則,胡十八一般情況下是不會給他打電話的。
接聽後,陸子光馬上就問:“胡十八,怎麼回事了?小婷她怎麼樣了?”
胡十八在電話裡對他說:“我已經把小婷送到醫院,現在正對她進行搶救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腦子有問題
了,反正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對了,你有沒有跟着那個神秘人了?發生了什麼事?”
陸子光心想,自己碰到了鐵面具的事情,以及發現黑衣人就是鐵面具的事,似乎真要向胡十八說清楚,那真的兩三天也說不完,於是只說了一句:“跟着了,而且跟他談起來了,他同意讓你來幫忙賣他的肉丸子。”
胡十八聽到這樣的結果,似乎有點不滿意,他對陸子光說:“什麼?你不是要去弄清楚他的肉丸子怎麼做出來,然後讓我來打敗他嗎?現在你倒讓我來賣他的肉丸子?”
陸子光回答他說:“胡十八!你就別想做出比他更好吃的肉丸子了, 現在我向他爭取到一個機會,讓你來幫忙賣他的肉丸子,已經算很不錯了,如果你這樣的機會也不珍惜,可能被掙這個小錢都沒希望了,別想着再做出更好吃的肉丸子,這樣不現實。”
胡十八儘管心裡不服氣,可現在聽到陸子光這樣的說話,也無話可說了。過了一會後,他對陸子光說:“現在,你馬上趕來醫院啊,如果小婷出事了,你和我都承擔不起的。”
陸子光聽到他這麼一說,即時驚愕起來,心想也確實是這樣,吳小婷是他們四海集團的員工,如果突然暈倒醒不來,然後最後追究起責任來,他陸子光是逃不掉的,到時他真不知道怎樣面對這麼多的同事以及集團老闆周雅。
“好的,我馬上過來醫院!”陸子光對胡十八一邊說着,一邊加快了腳步,奔跑起來,他一直不斷的跑着,終於跑到了那家醫院中,沒多久就找到了胡十八。
胡十八看到他終於來了,焦急地站起,並對他說:“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要進行手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可得充當小婷的家屬,並且要墊付一筆手術保證金的。”
聽到胡十八這樣的說話,陸子光心中一陣驚訝,他這天出門時,確實是向阿成借了些錢,但這個錢遠遠還不能達到墊付手術費的地步,現在對他來說,可以說是極爲棘手,心裡想着,假若真發生那樣的事,那他必須打電話回去給阿成,只有這樣才能想出辦法來。
這時,卻有一個醫生突然出來,對陸子光和胡十八發問:“你們是家屬嗎?”
胡十八認得這個醫生正是剛纔他見過的那一個,連忙走上去,並緊張地問:“是的,我們是吳小婷的家屬,她到底怎麼了?”
那個醫生對他說:“現在,病人的情況有點危險,可能是受到驚嚇過度,一時半會醒不來,至於要不要進行手術,目前還很難說,所以這幾天她肯定得留在醫院裡接受觀察,你們也得做好心理準備,並且,要把錢準備好。”
聽到這樣的說話,胡十八和陸子光都無比驚愕,他們連忙問:“要準備多少錢,醫生?”
那個醫生粗略的說了一個數字,這個數字足以讓他們這些窮小子震驚。十萬!
他們還從來沒有過這麼多錢,更不知道十萬具體會是怎樣的一個數字,並且,他們本來跟吳小婷並沒有親屬關係,現在卻不得不承擔這個責任。
“只是在她確實要做手術的時候,才需要的。如果她可以在這一兩天內醒過來,那就不用這個錢。” 醫生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