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躬之後,姜不凡深吸一口氣說:“我願賭服輸。”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跑了。
“……”
圍觀的人們再一次看不懂了。
姜不凡這麼莫名其妙地輸了也就算了,可他居然輸的還心服口服,輸的心服口服也就算了,可他還說願賭服輸,說自己願賭服輸也就算了……可說完這句話扭頭就跑了是什麼意思?
而白俊逸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然後走到了衆人之前,說:“現在,還有誰對我擔任教官不服氣的?”
這一次,沒有出頭鳥出來了。
看着鴉雀無聲的一百五十多號人,白俊逸很滿意地一笑,說:“既然都沒有了,那麼我們今天的訓練就開始,首先負重三十公斤五公里長跑,從我這句話說完的一秒開始,最後十個人不能吃飯,最先完成的十個人可以休息半個小時,因爲是第一天,你們還不熟悉我做事的方式所以提醒你們一句,千萬要珍惜這休息的半個小時,因爲你們很快就會覺得這半個小時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半個小時。”
話落地,一百五十多個人面面相覷,難不成還真的就這麼認了……?
而此時,慕珂珂第一個出列,朝着旁邊放好的一百五十多個堆的跟小山一樣的負重包跑去。
警察們見到連頂頭上司都服從了,自然沒有什麼屁話好說,一個個衝過去開始負重。
一百五十多個人圍着操場跑步看起來蔚爲壯觀,而白俊逸則很安逸舒服地找了一個陰涼的地方躺在藤椅上,晃着二郎腿看着這些一個個吭哧吭哧地跑步的警察們。
想要測試體能的強度,負重長跑絕對是最有效最直接簡單的辦法,負重長跑的狀態下,一個人的耐力、爆發力和全身肌肉組織的協調能力全部會被充分地體現出來。
最重要的是運動智力的體現,負重長跑絕對是考驗人體極限的,而體能卻是固定的,在固定有限的體能下儘可能快速地完成超越了極限的長跑,這就能夠看的出來一個人的運動智力有多高。
所以不管是訓練那些新兵蛋子還是劉鐵柱這些老油條,或者是眼前這些刑警特警,白俊逸第一件要測試的肯定是他們的體能強度和運動智力,從中得出自己想要的數據。
而慕珂珂的基本功非常紮實,前面三圈下來還看不出來,後面兩圈在負重三十公斤的前提下個人能力就立刻出了優劣,慕珂珂從一開始的中游慢慢地跑到了最前面,她的速度始終保持勻速前進,呼吸有節奏步履平穩,而相比其他多數人,現在已經氣喘如牛腳步輕浮了。
五公里長跑只要是平時注重鍛鍊的人一般都能夠堅持下來,但是如果加上三十公斤的負重這就不一樣了,它消耗掉的體能絕對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跑到後面的時候任何一公斤的重量都會成倍地消耗體能。
而這個時候,平日總是保持日常訓練的特警和刑警之間的差距就出來了,除了慕珂珂之外,跑在最後叫苦連天的基本上是那些刑警。
這些刑警體能或許比普通人好一些,但是習慣了坐辦公室或者出去執行任務抓個人的他們也就是比普通人好一些而已,至於特警,每天的日常訓練讓他們的體能始終保持在巔峰的狀態,五公里三十公斤負重長跑雖然很困難,但還是堅持了下來。
最先完成的果然是慕珂珂,這並沒有出乎白俊逸的意料之外,他對慕珂珂是有所瞭解的,這樣程度的訓練對她來說只能說是剛好熱身。
到是另外兩個人和慕珂珂幾乎是前後腳到達終點這引起了白俊逸的興趣,一個夯實敦厚,五短身材像是推土機一樣,跑起來煞是有氣勢,另一個則身材高挑,一米八多的身高和欣長的身材讓他看起來賣相很不錯,而他跑完全程的時候居然表現的比慕珂珂還要輕鬆一些,氣息平穩地站在白俊逸的面前,只是鼻尖稍微有些潮熱。
“你有功夫底子?”白俊逸問這身材欣長的男人說。
“跟着家裡的長輩從小就學過長白山老架。”男人回答說。
長白山老架,能說出這種詞的人絕對不會是信口開河,起碼也是對國術一套有着深刻了解的人,白俊逸點點頭說:“你叫什麼名字?”
“陳萬年。”男人回答說。
白俊逸驚訝道:“姓陳?萬字輩?陳東雀是你什麼人?”
聽見白俊逸說出陳東雀的名字陳萬年也有些驚訝,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肅穆地說:“是我的族叔公,教官你認識他老人家?”
白俊逸颯然笑道:“長白山陳東雀陳老爺子大名鼎鼎,曾經我就親眼見到他踩在一個盛了半盆水的臉盆邊緣行走三圈而盆中水不起絲毫漣漪,華夏國內論老架功力陳東雀老人堪稱頂峰。”
陳萬年眼神裡露出一抹自豪,他說:“族叔公的功力登峰造極,可惜我只是學到了他老人家的皮毛而已。”
“內功與外功不同,外功受到身體素質和年齡的制約,三十五歲之前處在巔峰無人能敵,而三十五歲之後就走下坡路,像是老架這樣的內功則是老而彌堅,年紀越大功力越是深厚,你能學到他老人家的皮毛那也足夠了。”白俊逸點點頭,陳東雀這一輩份的人哪一個不是大名鼎鼎的真正武學宗師,只是名聲不顯不被外人知道而已,因爲曾經身份的特殊性,他接觸過不少,這些老爺子任何一個出來都是響噹噹的大人物。
說話的功夫,陸陸續續的一百五十多號人都把五公里的長跑給跑了下來,等到所有人都跑完了,白俊逸絲毫休息的時間都不給立刻召集集合。
“你們的表現還算是中規中矩,沒有讓我失望也沒有讓我驚喜,那麼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最先完成的十個人可以休息半個小時,最後完成的十個人不能吃完飯,現在最先完成的十個人出列休息,剩下一百四十個人集合列隊。”白俊逸平靜道。
白俊逸的話一落地,頓時哀嚎四起,最後完成的十個人更是臉色難看。
慕珂珂等十個人出列之後,看着剩下因爲自己的嚴苛要求而不滿地看着自己的一百四十個人,白俊逸殘酷一笑,眼神裡閃爍着興奮的光芒,他用溫柔無比的語氣說:“不知道你們還記得不記得我之前說過,你們很快就會覺得能休息半個小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那麼現在你們很快就要體會到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現在,我們玩一個遊戲……上道具。”
看着白俊逸殘酷的笑容和隱隱興奮的神采,不知道爲什麼一百四十多個人同時感覺到自己身上汗毛都豎起來了,好像有大難要臨頭的感覺。
不過……玩遊戲?什麼遊戲?上道具?什麼道具?
在他們還在不明所以的時候,遠處傳來卡車開過來的聲音,而卡車裡頭還有無數……狼狗狂吠的聲音。
“汪汪汪!”狼狗從卡車後面的籠子裡探出了腦袋,朝着一羣人大聲吼叫,眼神兇光閃爍。
這一卡車,尼瑪的有多少條狼狗?
一百四十多個人眼珠子都綠了。
“這裡是八十條狼狗,嗯,對了,補充一下,準確的說是八十條餓了一天的狼狗,爲了這個遊戲,我可是狠狠心咬咬牙餓了它們一天,你們知道的,這些狼狗餓起來六親不認,所以它們的心情現在非常不好,而它們是我們這個遊戲的組成部分,現在,打開你們身上的負重包。”白俊逸邪惡地說。
一百多號人同時打開了自己身上揹着的負重包,他們頓時臉色都變了……尼瑪,負重包裡除了沙袋之外還有一塊肉。
當然,一半人有,一半人沒有。
“發現自己的包裡有肉的都拿出來,然後你們可以把負重包丟下了,把肉帶在身上,至於沒有的不用着急,你們的任務就是搶有肉的人身上的肉,嗯……聽起來比較拗口,但是你們理解就好。”
“當然了,搶到多少肉塊決定着你們這一次的表現,表現好的可以得到休息時間,至於到最後一塊肉都沒有的,那麼抱歉了,你們晚飯一樣沒的吃。當然,爲了公平起見,如果之前負重跑是最後十個的人這一次依然一塊肉都沒有搶到,那麼你們明天的晚飯也沒的吃,還有,這八十條餓了一天的狼狗會不顧一切地參與這個遊戲,那麼,開始吧,祝你們好運,小夥子們。”
在大傢伙還沒有從這個惡毒無比的規則中反應過來的時候,白俊逸講解完之後就拍拍手,而卡車上的司機收到了示意之後按下按鈕,嘩啦啦,鐵籠子第一時間被打開,然後裡頭的八十條餓瘋了的狼狗第一時間竄了出來。
這些狼狗一天的消耗量驚人,而被餓了一天的它們絕對能激起最兇猛的野獸本性,它們眼神冒着幽幽的綠光,嘴裡甩着舌頭和哈喇子朝着任何一個手裡有肉的警察身上撲去。
一條兩條狗這麼衝過來或許還沒有什麼特別的,但是當八十條狼狗組成了獸潮的時候,這一幕就足夠嚇破人膽了。
這些是狗!真的能咬死人的!
尼瑪啊!坑爹啊!手裡頭傻了吧唧地拿着肉塊的人第一時間就想把手裡的燙手山芋給扔了,可是猛地一想到白俊逸笑眯眯地說出的規則,他們一個個變得無比的糾結,而狼狗可沒有留給他們糾結的時間,兇猛狂吠着就朝着他們衝過來。
於是拿着也不是,丟了也不是,這些人慘叫一聲扭頭就跑,先跑了再說,別人手裡也有肉,不一定就追自己……每個人都這麼想。
而那些手裡頭沒有肉的,則面面相覷,看着洶涌地衝來的獸潮,他們一個個打了個寒顫,雖然自己手裡沒有誘惑這些狼狗的肉塊,但是不代表自己就能安全地站在這任由狼狗撲過來了,誰知道這些畜生餓瘋了吃不吃人?
尼瑪!跑吧!
一瞬間,這個特警訓練基地的露天操場極爲熱鬧,幸虧這裡是一處野外的山腳下,佔地面積極大,也不用擔心人和狗擠在一起發生什麼意外,只是這熱鬧喧囂的犬吠聲和人哭爹喊孃的慘叫聲讓外面旁觀的慕珂珂等十個人表情實在詭異的厲害。
偷偷摸摸地看了一眼表情興奮的白俊逸,這十個人同時打了一個哆嗦……他們忽然意識到了白俊逸之前說的幸福如天堂的半個小時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