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覺得一個小男孩賣的花會有問題吧?這又不是諜戰劇,竊聽器這樣高科技的東西怎麼變得比口香糖還普遍了?身爲專業出身,慕珂珂自己沒發現卻差點上當,這讓她還真的有些掛不住。
白俊逸看了一眼旁邊的一件普通賓館,眯起眼睛說:“大隱隱於市?幼稚的晚輩啊……現在國內的殺手組織都這麼沒有出息了嗎?還躲在這樣的地方,比起來,和黑玫瑰果然不是一個等級的……不過,林懷恩有沒有騙我們現在就可以驗證了,歃血樓?這個組織的頭領一定很喜歡看武俠小說。”
這是一家普通的賓館,一幢居民樓改建而成,老闆也就是這裡房子的主人,但凡是在城區裡有着不錯地理位置的幾層小樓房的人多數都會把自己家的房子改一下,有棋牌室也有賓館,而賓館居多,畢竟現在出來鬼混的狗男女和學生並不少見……並不是所有人都有條件動輒就去四星級五星級酒店的。
在一個普通房間裡,隨着一聲男人沉悶的低吼整個房間陷入了安靜。
男人喘息着從女人的身上翻身下來,從一直在抽菸的女人手上拿過了菸頭,靜靜地抽着事後煙。
本來應該是很愜意的事情卻讓他有些不爽……他不喜歡喝酒也不喜歡抽菸,酒精和尼古丁都會讓他的身體反應速度下降,所以他平時幾乎不碰這兩樣東西……唯獨和這個女人完事的時候他會抽一支菸,用來掩飾自己完事太快的尷尬。
女人看了躺在旁邊喘着氣一口口地悶頭抽菸的男人,隨意地穿上一件男式襯衫,她從自己隨身攜帶的箱子裡頭拿了一瓶紅酒出來,倒了兩杯之後遞給男人一杯,漫不經心地說:“我的感覺很不好。”
男人最悲憤的事情莫過於在這方面的能力被質疑了,男人雖然窩火,但是的確無話可說……他的確一次都沒有帶給女人極致的享受,甚至這次她一邊抽菸一邊看着自己動作,那感覺讓男人完事的更快了。
“我不在狀態。”在這方面,男人哪怕自己心知肚明也不願意承認的,他努力地給自己找着藉口,哪怕是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藉口,但是他需要的不是女人相信……他知道她不會相信的,他需要的只是一個面子上過的去的臺階而已。
“不,我不是說這件事情。”女人輕飄飄的語氣讓男人的臉色更黑了一些……因爲這感覺讓他覺得自己的努力連讓女人注意一下的資格都沒有……看了一眼自己結實的胸口和明晰的六塊腹肌,他想不通爲什麼就是面對這個女人的時候自己一點自信都沒有。
“雖然和你上牀很傷人自尊,但是我卻唯獨喜歡你這不被征服的樣子,和你的名字一樣,你就是一朵罌粟花,散發着致命的誘惑力,明明知道上癮的會是我,但我還是企圖讓你心甘情願地對我臣服……我都有些喜歡你了,這樣的感覺從來沒有別的哪個女人帶給我過。”男人掐滅了菸頭,緩緩地喝光了杯中的紅酒,說。
“喜歡?臣服?你和我?你不覺得好笑嗎?”罌粟花冷笑道。
“的確,我們這樣的人,這一秒活着可能下一秒就死了,閉上眼睛或許永遠都沒有了再次睜開眼的機會,還談什麼喜歡不喜歡,享受活着的每一秒纔是最重要的。”男人自嘲地笑了笑,說。
罌粟花搖了搖頭,淡淡地說:“剛纔你拿走我的煙的時候,我忽然有一種很心悸的感覺,我是個女人,我相信我的第六感,我覺得我們有危險,或許已經暴露了。”
男人把空的杯子放在一邊,挑眉說:“傅少讓我們暫時出去躲一陣子,就是因爲那個之前讓我們行動失敗的目標?這簡直就是恥辱,歃血樓的任務可以失敗,但是絕對不至於讓我們和喪家之犬一樣逃跑,連你也害怕了?”
女人冷淡地說:“這不是害怕,而是一種對危險的直覺,能輕易地殺掉一和三,這個目標絕對比你想象的更加可怕,更何況傅少這樣的如臨大敵已經多少年沒有見到了……我們要轉移。”
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成爲殺手的,比如樓底下在收銀臺後面一邊看電視劇一邊打瞌睡的大媽,比如外面街道上蹺了晚自修跑去上網然後趕在下課的時候回家的學生,再比如正在偷偷摸摸地調試計價表的出租車司機。
但凡是一個殺手,不僅僅是身手好,潛行好,敢殺人,還要有特殊的能力。
罌粟花的特殊能力就是她的預感從來沒有失誤過。
殺手以殺人爲生,而習慣於殺掉別人獲取報酬的他們已經對死亡開始變得漠視……但那是別人的死亡,他們怕死,最怕死,怕自己就像是以前被自己殺掉的一個個目標一樣被別人殺死。
男人不得不相信,就算是罌粟花感覺錯了,轉移一個地方而已也沒有什麼損失,但是如果感覺對了的話,很可能這麼一次轉移就能救自己的性命,這是一筆怎麼看都不會虧本的買賣。
他掀開被子從牀上跳了下來,說:“我們現在就轉移!”
“嘖嘖嘖,別這麼急嘛,我纔剛來聽了一小會,連瓜子都還沒來得及拿出來你們就要走了,就算是走……也好歹先把褲子給穿上嘛,這麼大搖大擺的炫耀多傷風敗俗?你們這樣站着,我都不好意思看。”蹲在窗口,白俊逸笑眯眯地說。
嘴上說着不好意思看,但眼珠子卻看的很好意思……嘖嘖,這個女的身材不錯,凹凸有致皮膚還緊繃緊繃的,一看就知道很健康很有力,這個男的身材……我呸!亂看什麼男的!
大豪傑不拘小節,而大難臨頭者也不會在乎身上的肉被人看到。
對罌粟花和她的牀伴來說,遇上了白俊逸的確不是一件幸運的事情,大難臨頭,這就是大難臨頭了,可惜這對牀伴連各自飛都做不到……誰讓他們爲了辦事把房間的門鎖的死死的,唯一的出入口就一個窗戶,白俊逸還守在那,幾乎成了一個甕中捉鱉了,當然,他們是不願意承認這一點的。
罌粟花笑的很放蕩,一雙眼睛不斷地在白俊逸身上游走着,她說:“半夜的蹲人窗戶口可不是君子所爲,你要是有興趣的話,看在你身材還不錯的份上,我們之間做一個晚上的夫妻也不是不可能的,何必這麼委屈自己蹲在那裡呢。”
白俊逸聞言勃然大怒,梗着脖子怒聲說:“胡說八道,我這樣的男人要什麼女人沒有?職場ol,校園清純小馬尾,制服女王,成熟御姐,這些女人只要我隨便一個眼神……”
“一個眼神怎麼樣?”女人咯咯笑着說,一雙眼睛裡幾乎媚得能滴出水來。
“跟你沒關係!”白俊逸沒好氣地說道……白隊長的情緒有些低落,這些女人身邊到都是有,但一個都不是他的……連唐凝都時不時地白眼他一下,更別說一個眼神就哭着喊着撲上來要給自己暖牀的唯美畫面了……唉,夢想何時能達成啊。
男人緩緩地拉過了被子擋住自己光溜溜的身體,呵呵笑道:“你就是白俊逸吧,這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沒想到會在這麼尷尬的情況下,要是白先生想要見我們的話隨時說一聲,我們肯定沐浴齋戒三天來迎接你的到來。”
“不尷尬,君子坦蕩蕩,大家這麼坦誠地聊聊人生聊聊理想有什麼不好了,畢竟現在坦誠是越來越難了……”白俊逸說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而來一眼他抓着被子擋住自己身體的手,說:“我勸你不要有其他的動作,我說過了,我希望我們之間有一個坦誠的聊天過程,要是你哪隻手不太老實,我就捏碎你哪一隻手,別怪我說話難聽,我這個人直,不會拐彎抹角,說到一般情況下都能做到。”
男人臉色沒有絲毫的不自然,不過藏在被子後面的手卻緩緩地拿了出來,他笑着說:“我想你對男人的坦蕩蕩一定沒有什麼興趣,我們這樣聊天也不是個辦法,不如你讓我穿上衣服,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地聊聊,我想我們一定會有很多的共同話題的。”
白俊逸從窗戶口跳了下來……當然是朝着房間裡跳,房間裡瀰漫着的強烈荷爾蒙的味道讓他皺起眉頭,他不喜歡這種味道,尤其是別人製造出來的這樣的味道。
瞥了一眼分別站在房間對角線,也就是最遠距離的兩個角落的罌粟花和男人,白俊逸笑眯眯地一腳踩在地上散亂的衣服上,說:“你們是不是很好奇我爲什麼會找到這裡來?是不是在想你們的幫手……或者說主子傅一臣什麼時候會來救你們?”
罌粟花咯咯一笑,說:“既然你都找到這裡來了,你肯定有把握在傅少來之前就解決掉我們了,我有這個自知之明,所以現在我在想,我們之間可能有一起合作的基礎,畢竟對於殺手來說,跟着誰不是最重要的。”
白俊逸哈哈大笑着說:“我最喜歡你這樣的聰明人了,也不枉費我花費這麼多心思拖延時間了。”
“你幹了什麼!”男人和罌粟花的表情同時大變,特別是那一開始就賊眉鼠眼的男人驚怒道。
白俊逸聳聳肩,很無辜地說:“我來的早了一些,但是對你們的房事又沒有什麼興趣……畢竟你在她身上這麼努力,結果她卻抽着煙就差打着毛衣讓你快點,同樣身爲男人我都覺得替你悲哀,這畫面太美,正好我想起了之前你們歃血樓的給我送來的迷藥……我就想試試這個效果怎麼樣,你們感受下?”
男人臉色大變,比起白俊逸所說的下迷藥的事情,他覺得白俊逸字裡行間所說的其他內容更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插在他的胸口,本來遇上這樣的事情就已經很悲催,更悲催的是居然整個過程還被人看過去了,最最悲催的是那個人居然還在你的面前用一種同情的口吻說了出來!
仔細地感受了一下,果然發現身上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罌粟花臉色陰沉了那麼一瞬,如果說之前發現白俊逸的時候她還有那麼一些自恃無恐的底氣的話,現在她是一點都沒有了。
這種效果,無色無味,神不知鬼不覺地侵入人體,這樣的迷藥的確是他們歃血樓的特產,她太知道它的效果之強大了,雖然他們沒有立刻就昏迷過去,但是這樣的狀態和能夠殺掉一跟三的白俊逸對打的話,被一巴掌拍死的肯定是自己兩個人。
“現在,你們該對我友善一些了吧?”白俊逸靦腆地笑道。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明人不說暗話,直接說吧。”男人陰沉地說,他惡毒的眼神兇狠地盯着白俊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