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時間已經差不多是下午1點的樣子,大家立刻就出發了。
大多人都組成了小組隊伍,而白俊逸注意到傅一臣的隊伍是最龐大的,足足夠五六個人,佔據了所有人的一半,他這邊自然是跟唐凝一起,旁人到不是沒有想要過來的,但是看着唐凝那張冷臉,誰還好意思過來碰釘子。
“我們走。”唐凝把那個十公斤重的裝備包背在身上,朝着大山走去。
白俊逸跟在後頭,兩人穿過一片灌木,進入了樹林就消失在綠野之中。
“傅少,讓唐小姐跟那個賊眉鼠眼的男的在一起,不太好吧?要不要我們跟上去?”一個男人對着傅一臣說。
傅一臣看了一眼兩人消失的方向,搖搖頭,自信地說:“沒有關係,這樣的人,還不值得我爲之擔心。”
男人聞言呵呵笑了笑,說:“那是,那是,是我多心了。”
傅一臣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不要把唐凝看弱了,她大學的時候就曾經登過珠峰,雖然沒有登頂,但那不是她的問題,所以如果你們以爲自己學了一些野外生存技巧都能夠穩勝的話,那就錯了。”
男人眼珠子一瞪,錯愕地說:“登過珠峰?還差點登頂了?要不要這麼誇張?”
傅一臣嘴角上揚起一個自負的弧度,說:“要不然你以爲什麼女人才配得上我?”
“主意腳下,很多有毒的小蟲子就隱藏在這些草叢灌木裡面,草叢越是密集的地方越是不要去踩,還有你腦袋上的樹梢也要多加註意,這個季節蛇不會少,如果被咬上一口,你不一定能等得到直升機過來,把你的衣服塞到褲子裡面,以防那些蟲子和螞蝗鑽進去。”唐凝一邊在前面走,一邊對着身後懶懶散散跟逛街一樣的白俊逸說。
每次看見這個傢伙跟散步一樣的樣子,唐凝就一陣火大,這個男人還真的是無藥可救了,他真的當這裡是來旅遊的?
“你很專業啊?”白俊逸一臉驚歎。
唐凝冷哼一聲,對這種毫無意義的話連回答都懶得回答。
唐凝在前面拿着合金刀開路,白俊逸跟在後頭,時不時地打一個哈欠,唐凝就是受不了他這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開始後悔的她覺得自己已經失敗了一半,找了這麼一個搭檔,還不如自己冒點風險獨自上路算了。
就在唐凝冷着一張臉在前面開路的時候,貌似偷懶躲在唐凝後面的白俊逸閒散地四下掃視的眼神忽然一閃,伸手摺下一截樹枝,手腕一抖,那樹枝閃電般朝着唐凝右前方兩米的灌木叢裡頭射去,很輕微的一聲嘶嘶聲,完全沒有引起唐凝的主意,徑直朝着前面走。
經過那個位置,看了一眼灌木叢裡頭一條蓄勢待發的青灰色小蛇整個腦袋被樹枝射穿牢牢地釘在地上,白俊逸心情不錯,寶刀未老啊。
“你在那看魂呢?快點過來!跟丟了別指望我回頭找你,你這樣一點常識都沒有的在這樣的深山老林裡迷路了連屍體都找不到!”唐凝轉身不爽地對白俊逸說。
白俊逸趕緊屁顛屁顛跟上去,點頭哈腰一臉諂媚地說:“這不是有你在嘛。”
唐凝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一個男人,怎麼可以不要臉到這種地步。
周圍羣山綿延,最矮的一座都有將近八百米的海拔,說這裡是深山老林一點兒都不冤枉,十多個人進來之後一眨眼之間就消失在連綿的羣山之中,沒有掀起半點波瀾。
因爲剛剛下過雨的關係,因而山路很難走,加上這裡的山路完全沒有經過半點現代開發,所以水泥小路之類的東西是不要想了,完全是靠着一腳深一腳淺地在泥濘的山路上頭前行,腳下溼滑,空氣悶熱,森林裡頭更是顯得悶熱難當,所以說任何幻想着森林裡頭的空氣必然是清新的,甜美的,肯定是沒有上過山的,在大雨之後,特別天空還陰沉着的森林裡頭,是名副其實的蒸籠。
這樣的環境,很快就把所有人心頭一開始的興奮和新鮮消磨掉了,一旦進入疲勞期,每一步都無比的艱難,一望無際的大山,森林森林,除了森林還是森林,此時此刻,還有幾個人有功夫欣賞這大自然的奇觀?
已經有人開始懷念舒舒服服的別墅裡頭,安逸的空調和柔軟的大牀了。
白俊逸就是其中一個。
這種地方,他實在是走的膩了,膩的不行,他就是想不通這些有錢人的想法,有別墅住,有香車美女不要,非得吃飽了撐着來這種地方活受罪。
接連走了兩個小時,唐凝這才找到了一顆大樹,在樹下坐了下來,稍做休息。
其實唐凝的表現已經很讓白俊逸意外了,專業的素養,流暢的行動,敏銳的意識,要是說這個女人沒有接受過野外生存的訓練打死他都不信,而且這訓練還絕對不是城市裡頭隨便掛個牌子找幾個樹在裡頭坐着就能說自己野外生存訓練的野雞地方練出來的。
兩個小時的山路下來,神仙都不可能一點影響都沒有,現在的唐凝身上到處都是污漬,有泥水濺起來的,也有路過灌木的時候被沾上的,只是她一點都不在意。
拿了一塊乾糧和水壺,正打算補充一下體能的唐凝卻見到坐在旁邊的白俊逸把揹包裡面所有的東西一件件地拿出來,然後又一件件地放進去,不解地問:“你在幹什麼?”
“這些東西放的這麼亂,不符合我的審美觀。”把一件件東西按照自己的習慣位置擺好,保證自己閉着眼睛都能記住什麼東西在哪個位置之後,白俊逸嚴肅地說,說着,順道把戰術匕首插在揹包外面,最順手的地方。
唐凝狠狠地嚥下一口乾糧,自動地過濾掉了白俊逸的回答,掏出地圖看了看,說:“我們現在大概在這個位置,走了有八公里了,現在已經是三點半,看這天氣,天色會黑的很早,所以我們再走半個小時,爭取走十公里,在這個位置找個地方過夜,第二天早上再繼續。”
其實白俊逸是想說連夜趕路好了,但是看着唐凝不容置疑的表情,他很明智地把自己的建議吞回肚子裡,反正不會被採納。
休息過一陣,兩人立刻繼續出發。
“傅少,小彩堅持不下去了。”最大的一支隊伍裡,就是傅一臣帶的隊,他們其實一直都距離白俊逸兩個人不遠,保持着兩公里左右的距離,走在隊伍前面的傅一臣忽然聽見後面有人叫他。
隊伍停下來,傅一臣皺着眉頭走到後面,看見叫小彩的女孩正躺在同伴的懷裡,臉色發白皺着眉頭,大口大口地呼吸。
伸手摸了摸小彩的手腕,傅一臣皺眉說:“是脫力了,她的體能不行,叫直升機吧,再堅持下去會有危險。”
叫小彩的女孩聞言睜開眼睛,內疚地對傅一臣說:“傅少,對不起,我拖後腿了。”
心中的厭惡一閃而過,傅一臣臉上露出了無比溫柔的笑容,輕輕地說:“沒有關係,我們在這裡等着直升機把你接走,不要放在心上,這只是一次活動而已,你平時沒有怎麼鍛鍊,體能堅持不下去是正常的,回去之後好好地休養。”
這話說的圓潤,足夠讓人內疚的要死,而旁人也聽得很舒服。
小彩果然掙扎着說:“不行,傅少,你們先走吧,我自己在這裡等着就好了。”
傅一臣微微搖頭,笑着說:“沒有關係的,我們剛出來沒多久,十多分鐘直升機就能趕到我們這裡,我不會拋棄任何人的。”
小彩聽見這話,眼眶都紅了,咬着嘴脣一個勁地點頭,看她的模樣,現在就算是傅一臣要跟她交配她都不會拒絕。
“好了,大家都在原地休息一下,注意周圍的環境,小心防範毒蛇和蟲子,把包裡的藥膏拿出來塗抹在身上,可以防止蚊蟲叮咬的。”傅一臣站起來對隊伍說。
白俊逸和唐凝大眼瞪小眼。
唐凝坐在樹樁上,而白俊逸則蹲在她的面前,唐凝的褲子挽起來,露出一截白嫩得讓人恨不得舔一口的小腿,那晶瑩粉嫩的腳上,一個觸目驚心的紅包在上面,而這個紅包,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
“疼不疼?”白俊逸伸手捏了捏紅包周圍的皮膚,擡頭問。
似乎很不習慣自己的小腿被白俊逸的手握着,唐凝微微縮了縮,沒抽開,微微搖頭,但疼痛還是讓她皺起了眉頭。
唐凝有些自暴自棄,怎麼不小心,被一隻馬蜂給蟄到了!還是在腿上,這下完了,行動肯定會很不便。這樣一來的話,別說跟傅一臣的打賭了,弄不好可能就要叫直升機了,一想到這裡,好強的唐凝就很不甘心。
而白俊逸則有些可惜,怎麼就在腿上而不是其他地方呢!
“好像感覺不到痛了,有些麻。”唐凝忽然皺着眉頭說。
白俊逸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剛纔一切發生的太快,他都來不及觀察蟄了唐凝的馬蜂,聽唐凝的描述,他一下子就擰巴起眉頭,不疼,發麻,這不是因爲傷要好了,而是那狗日的馬蜂是有毒的,毒素正在麻痹唐凝傷口處的神經!
麻辣隔壁的,幸虧是在腿上,要是再那小臉蛋上,白俊逸就要把這整座山的馬蜂進行種族滅絕計劃了。
“等我一會!”既然是有毒的,白俊逸也顧不得許多,丟下一句話扭頭就跑向樹林裡。
“喂!周圍很危險,你跑哪裡去!王八蛋,你回來!”唐凝大喊道,但是從來都很聽她的話的白俊逸這一次卻好像完全沒聽見一樣,一眨眼沒影了。
眨眼之間,就剩下了自己一個人,唐凝不知道白俊逸是去哪裡做什麼了,孤身坐在樹樁上,周圍是寂靜的森林,間或有雨水滴落的聲音還有遠處動物的叫聲,麻痹的感覺漸漸擴散的唐凝竟有一種無比渴望白俊逸趕緊回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