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剛纔想到了些事情。”
顧傾城猛然驚醒,立即道:“宋總請自便,等待會晚宴開始的時候,我再向宋總敬酒,希望宋總以後多多照顧。”
“好的。”
宋亦凡答應一聲,目不轉睛的看着轉身離開的顧傾城。
跟在宋亦凡身邊的宋三思問道:“哥,怎麼了?”
“沒什麼!”
宋亦凡搖了搖頭,再次朝顧傾城離開的方向看了眼後,這才動身朝宴會廳內走了過去,神色玩味。
宋亦凡抵達之後沒多久,司馬子謙也步入了宴會廳。
不同於宋亦凡的大張旗鼓,司馬子謙表現的明顯低調了許多。進到宴會廳之後,他便一言不發的走到了角落。
如同他身上那套暗黑色西裝一樣,最近幾個月他像是突然失去了銳氣一樣,遁入幕後,很少會選擇在公開場合露面。
隨着這兩人的加入,這場原本只是小規模的剪綵活動似乎一下子也變得熱鬧了起來。
如果說宋亦凡和司馬子謙的到來可以用這段時間江城集團佈局東南市場的問題來解釋,那麼熊繹的抵達就有些讓人覺得莫名其妙了。
隨便一個稍微瞭解點內情的人幾乎都知道,熊繹與宋亦凡和司馬子謙差不多已經到了勢如水火的地步。而且對方和江家也沒有什麼特殊的關係,完全沒有站出來的理由。
許多人都知道,此前江、宋、司馬三家在石化項目合作的晚宴上,收到了熊繹送去的花圈。
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但大多數人都懷疑熊家前段時間在一個家紡品牌的收購案上遭到惡意競爭,導致最後多掏了三千萬的事情是出自江、宋、司馬三家的手筆。
至於具體是哪一家,亦或是三家都有參與,除非當事人站出來,否則也就不是他們這些局外人所能瞭解的了。
顧傾城與司馬子謙以及熊繹分別打了聲招呼,然後便去再次確認待會需要進行的流程有沒有什麼紕漏。
以前在江城的時候,顧傾城雖然不喜與劉荊州那幫紈絝打交道,但爲了生意,她總是不免會與其套套近乎。
現在換了環境,面對的人或許比之前高了許多層次,不過她卻發現自己好像還是更喜歡和劉荊州這幫將喜怒都寫在臉上,偶爾會犯點渾的紈絝聊天。
劉荊州這種紈絝最多也就是做做仗勢欺人的勾當,而宋亦凡之流卻個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狠角色。
宴會廳的一角提供了自助餐,而且也可以現點一些食物。
一路開車過來的劉荊州雖然有些餓了,但瞥了幾眼之後卻沒好意思直接過去吃。用他的話來說,‘自己好歹也是江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實在不能給江城紈絝圈丟人。’
劉荊州嚥了咽口水,有些羨慕道:“要是段飛的話,這會估計已經開吃了!”
許冰笑道:“你也可以去吃啊!”
“我可沒那傢伙臉皮厚。”
劉荊州義正言辭的搖頭,隨即又出聲道:“不過話說回來,我最佩服那傢伙的也是這一點。”
許冰正要開口,忽然瞥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挑了挑眉,立即對劉荊州道:“你看門口。”
“杜江?”
劉荊州扭頭看了過去,然後又跟着訝然道:“馮奮亮!”
場上的記者見到因爲籌建銀行而再次被推到前臺的杜江,立即圍上去進行採訪。反倒是馮奮亮這個幕後黑手備受冷落,根本無人問津。
這些記者並非不知道宋亦凡幾人的份量,只不過他們根本不敢貿然過去採訪。至於馮奮亮,主要則是對方級別太低,而且以前又主要是在魔都活動,所以他們完全不認識對方。
杜江似乎很享受這種待遇,在記者圍堵下侃侃而談,時不時引用一些中央的政策文件,看上去倒是有那麼幾分專家的意思。
馮奮亮也不介意,帶着名保鏢打扮的男子直接走了進去。
“這傢伙竟然從龜殼裡把腦袋伸出來了!”
劉荊州摩拳擦掌,立即四下環顧道:“吳越範那傢伙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沒有人影了?”
許冰問道:“你找他做什麼?”
“我們之前就商量過,找到那傢伙先揍上一頓。”
劉荊州回答一聲,而後對身旁的張雪道:“你和許冰先待在一塊,待會要是亂了你們就先走。”
張雪有些不悅道:“你又要打架了?”
“不是打架!”
劉荊州解釋道:“那傢伙之前用火箭彈打過段飛,我這個做兄弟的怎麼也得幫他找回場子!”
“打住!”
許冰急忙喝止道:“你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就敢亂來?”
“那你說怎麼辦?”
劉荊州說道:“這次好不容易撞到,等到下次的話誰知道會是什麼時候。”
許冰說到:“他既然敢露面,那麼就不怕沒有機會。先看看他想要做什麼,然後再決定怎麼辦!”
他這趟跟着劉荊州兩人過來,擔心的就是這兩個傢伙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蠢事。如果在江城出現意外,多少還有些轉圜的餘地,可要換做燕京,那麼就沒有人敢打包票了。
就在兩人說話間,一個不施粉黛,眉目如畫的年輕女人踱步走入宴會廳。
年輕女人身上穿着套米色的休閒西裝,一頭烏黑長髮十分隨意的挽在了腦後。搭配上她那沒有半點情緒波動的表情,氣場比起影視作品中那些故意裝扮出的職場女強人勝過了無數倍。
似乎有種與生俱來的吸引力,年輕女人儘管什麼都沒有說,卻還是吸引了場上大多數人的目光,其中甚至不乏一些同性。
高跟鞋敲擊着宴會廳大理石地面,聲音清脆。
外人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纖弱的年輕女人,手裡竟然掌握着有燕京四大家族之稱的江家話語權。
“江羽瑤?”
劉荊州看着年輕女人,略微有些失神道:“不愧是燕京第一美女!”
等到話說出口,劉荊州這才意識到有些不妥,急忙補充道:“不過在我看來,還是我們家小雪最漂亮。”
“別騙人了!”
張雪輕哼道:“我一個女人都覺得她更漂亮,更別說你們這些男人了。”
劉荊州悻悻的笑了笑道:“我和那些男人不一樣!”
張雪問道:“她就是酒店的幕後的老闆嗎?”
“應該是了!”
劉荊州見顧傾城已經朝着年輕女人的方向走了過去,有些疑惑道:“段飛究竟是怎麼和她勾搭到一起的?”
也不能怪劉荊州想法陰暗,事實已經證明,與段飛有染的女人差不多都和對方有種說不清楚的關係,其中還包括她的妹妹劉巧娣。
自從到了燕京之後,劉巧娣雖然很少回家,但他還是會時不時與對方通電話,而兩人談論最多的人就是段飛。
每當提起關於段飛的話題,劉巧娣總是會表現出莫名的關心。他幾個月之前就已經在懷疑,自己當初支持對方前往燕京,是不是做了件送羊入虎口的事情。
儘管劉巧娣一直沒有承認,但他還是相信自己的感覺。
如果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倒是也能認下段飛這個妹夫。然而現在看來,他妹妹劉巧娣顯然不適合段飛。
哪怕就是進行異常公平的競爭,以她妹妹的情商而言也不過是炮灰的角色。
“江總。”
顧傾城走到江羽瑤身邊,但眼角的餘光卻一直在旁邊的馮奮亮身上。
沉寂一年時間的馮奮亮再次露面,而且還是與杜江一起現身,幾乎只差在臉上寫下‘方鼎老闆’這四個大字,也完全坐實了段飛幾人此前的猜測。
如此突兀的出現,本來就不得不讓她去懷疑對方的動機。
再加上馮奮亮在她面前從來都不加掩飾的慾望,以及段飛此前的言論,如果不是腦袋中最後一絲理智佔了上風,她都已經讓酒店保安攆人了。
馮奮亮雖說沒有了官衣,可誰也不能忽視掉對方那位還在任的司令老子馮岡。
“嗯。”
江羽瑤緩緩點頭,似乎一點也都沒有因爲宴會廳的熱鬧而感到意外。
顧傾城說道:“這邊我已經安排好了,活動可以隨時開始。”
江羽瑤回答道:“按照你的安排來吧!”
“嗯。”
顧傾城應聲,對宴會廳舞臺一側的劉巧娣招手。
宴會廳內的音樂聲戛然而止,負責主持剪綵活動的主持人上臺。
就在這時,馮奮亮徑直朝着顧傾城與江羽瑤兩人的位置走了過去,“江總你好,我叫馮奮亮!”
馮奮亮十分禮貌的打了聲招呼,對着江羽瑤伸出了手。
暫且不提人品的問題,能夠在數十年爬到警備區司令這一位置的馮奮亮的確是有他的過人之處。四十歲出頭的他正處於男人一生中最爲黃金的時期,而革除軍籍的打擊也被他在事業上的成功所頂替。
江羽瑤根本不爲所動,別說伸手,哪怕是連表面上的迴應都欠奉,一點也不顧及對方是否會下不來臺。
可能是一年時間的沉寂使得馮奮亮成熟了許多,又或許是手裡掌握的資源讓他有底氣無懼別人的目光。
馮奮亮臉上笑意不減,收回手後又側頭對顧傾城道:“好久不見。”
顧傾城同樣沒有理會馮奮亮,但臉上不悅之色卻更濃了一些。
接着,馮奮亮表示了來意,“我們準備成立一家新的金融公司,希望能和江總合作。”
倒不是他自賣自誇,以方鼎如今的資本,雖然說遠不能與江城集團這種規模的公司媲美,但多少也有在對方面前發聲的資格。
此次公開露面,主要是他已經不滿足於方鼎的現狀,瞅準了更大的市場,需要一個有實力的合作伙伴。
現在他手上有份十分誘人,而且讓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合作計劃。事實上,燕京有不少他的潛在合作對象,之所以第一個就選擇江家,完全可以歸功於顧傾城的存在。
雖然一直沒有露面,但他的消息卻半點都不閉塞。顧傾城抵達燕京不久,他便已經知道了酒店的事情。
儘管還不知道顧傾城究竟和江家這個金主有什麼關係,但他卻相信自己的計劃比一家酒店管理者要重要的多。因此他也在計劃中加上了一個要求,那就是顧傾城的歸屬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