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苓膏道:“是這樣的。你都已經被我推倒幾次了,我告訴你,你這是讓周老師帶綠帽。知道不?”
杜冰差點就噴了:“胡說八道!”
龜苓膏道:“是真的。按照規矩,如果要找回小魚哥的面子,他就必須把我一起推倒,纔不算戴綠帽。好女人是堅決不給男人戴綠帽的,這會給男人帶來厄運。我說老闆你到底有沒有文化,念過書沒有?歷史上好多小姐出嫁都要陪嫁丫鬟,那樣才能家庭興旺,振夫綱。”
杜冰聽得幾近昏厥,一下就滑倒在浴盆中起不來了……
午後的時刻,周小渝開着車來到了許久都沒來了的小旅館。
孫三姨坐在門前嗑瓜子,她盯着奔馳車看了許久道:“吆,又換裝備了?這傢伙可拉風了。”
周小渝邊走過來邊道:“三姨你最近好嗎?”
孫三姨搖頭道:“不怎麼好,光頭不來交公糧。”
周小渝好奇的道:“可我還是不明白,他怎麼要交糧呢?”
孫三姨看着他:“嗯,看來你還是小魚兒。”
周小渝也不明白這傢伙說什麼,自顧往裡走。
孫三姨又回頭道:“對了小周,你的房租馬上到期了,上次她只交了一個月。你還交嗎?”
周小渝不是太有把握的道:“我倒是有交房租的錢了,可是我最近一段時間來不了,我不交可以嗎?”
孫三姨點點頭:“那好。正好有人等着要房間,我就把它租給別人了。你什麼時候想來,提前告訴我,我給你騰房間。你的那些鍋碗瓢盆什麼的,我給你收着。賣了也三文不值兩文的。你什麼時候用就來找我拿。”
“嗯嗯。”
周小渝加快腳步轉入了樓梯。
上來推開孔漁的房間,那傢伙還是靜靜的坐在窗前的小桌子邊,沒有看書,在畫畫。
周小渝瞧了瞧,她還沒有畫完,只是大概勾畫了一個棱角,在畫人。
他過來坐下,伸手去把她的杯子擡過來喝一大口,這才道:“孔姨,你剛剛買書怎麼買到銀座大廈去了?”
孔漁頭也不擡的道:“要你管。”
“!”周小渝又道:“那我問你,你那麼厲害,以前爲什麼要騙我呢?”
孔漁邊畫邊道:“除非我之前天天對你說我不厲害,纔算騙你。”
周小渝很受不了她,說道:“好吧好吧,你現在到底要怎麼樣嘛?”
孔漁道:“其實我也不想怎麼樣,就是覺得逗着一個小白癡玩,蠻有意思的。”
啪——周小渝可是氣壞了,當即拍案而起。
這下桌子震動,讓孔漁有點詫異,她的毛筆也點歪了,在初步畫好的人物像鼻子一側落下了一筆,彷彿一大顆媒婆痣。
孔漁放下筆起身,將畫好的人物沾上點水,貼在牆上。
周小渝好奇的注視了下,就是畫得很一般的人像,畫中人穿着一身道袍,十分清瘦,孔漁尤其會突出重點,簡單的幾筆勾畫出來的身形,看着形容枯瘦,樣貌清秀,很年輕,甚至如同一張娃娃臉。
周小渝指出道:“你畫的不對哇。”
孔漁道:“大體對了,他原本就是這個造型,除了拜你所賜的媒婆痣,將來如果你見到他,你就會知道,我畫的樣貌或許有出入,但是神韻一點不差。”
周小渝不大明白的問:“可你畫給我看什麼意思呢?”
孔漁淡淡的道:“跪下,見過師祖。”
“?”周小渝隱隱有點明白了,猶豫片刻卻扭開頭道:“不要,我都不瞭解你,這個什麼師祖更是都沒見過。你整天神神秘秘的。”
孔漁緩緩走到他面前,擡手摸摸他的小毛頭。此時的她,倒是有兩分溫柔的風情,不過轉眼就變。
她“啪”的一下踢在周小渝膝彎出。那種感覺不疼,卻似乎整條腿的支撐力被全然打散,周小渝站立不穩,跪了下去。
啪——又是一下,孔漁優美溫柔的手掌輕拍在周小渝腰間,還是一樣,周小渝覺得無法支撐,腰就彎了下去。
咚——他在極不滿意的情況下,不由自主的對着一個畫像磕了個頭。他真是鬱悶壞了。
啪——咚——啪——咚——孔漁每拍他一下,周小渝就磕頭一次。別說他現在精力耗盡了,就是精力旺盛,也是不能有所作爲的。
如此,周小渝稀裡糊塗的在強迫的情況下,拜過了祖師爺。
孔漁的表情也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什麼,就彷彿是走個過程一樣。
周小渝叫道:“喂,這個不算,是你強迫我的。” щшш ◆ttKan ◆C ○
孔漁看了他許久,這才道:“那你要不要到法院去告‘拜師合同’無效呢?”
周小渝差點噴血倒地。
孔漁緩緩坐了下來,一邊倒茶又一邊道:“拜過祖師爺,學過我的東西,就是我的門下。”
周小渝坐了下來,喝着她遞來的茶道:“你,你這完全是霸王條款。”
孔漁道:“不重要了。我沒指望你怎麼看我。收你爲徒對我沒有好處。只是某些人出山,人家的徒弟打到門口來了。我不想你冤枉的被人揍,又冤枉的被邱天偉打死。如此而已。”
周小渝不禁愣了愣。
孔漁又道:“我教你知識。幫你破陰煞,從衛無崖手裡救你。你良心好的話,不履行徒弟義務的話,我不會生氣。這樣說你高興些了嗎?”
周小渝這才低聲道:“孔姨,其實我就是隨便說說。我不是那個意思啊。你不要往心裡去。”
他這麼說,無疑又是承認了拜師了。
這方面周小渝是看的很開的,如今這個年代,除去諸如六大宗門依然格格不入的守護着一些詭異的傳統,就連爺爺都讓他,在適合的時候儘可以多找人學習,沒有顧忌。
想着,周小渝又問:“孔姨,你要教我什麼呢?”
孔漁也不強迫他叫師父,輕聲道:“你體系已成,外家功底已純。我無法扭轉,不過不要緊,我就教你應用你現有體系,打敗邱天偉的方法,以及將來可以對抗蛤蟆功的辦法。”
周小渝早前在衛無崖的手裡吃了大虧,很是不服氣,他道:“孔漁你告訴,要打敗衛無崖得要多久呢?”
孔漁道:“說不好,因人而異。如果是我擁有你現在的底子,只要三年。”
周小渝聽得十分鬱悶:“要那麼久啊?”
孔漁喃喃道:“還久嗎……打敗他之後,你的對手就已經不多了。”
周小渝道:“好吧,那你快教我啊。”
孔漁放下茶碗起身,走向門外:“跟我走。”
由後面看去,她消瘦的身子套着長長的風袍,整體看來就是一件自然中的藝術雕刻,除了那近似風衣的外套與天氣不搭調,她身上再也沒有哪怕一點的瑕疵。
如此令不太想動的周小渝不由的就想跟着她去,也不知道爲什麼。
走出兩步,周小渝回頭的時候看到,早先用茶水貼在牆上的“師祖畫像”,水乾後貼不穩,飄落到地上了。
周小渝指着道:“孔姨,他掉下來了?”
孔漁牽着他的手往外走,低聲道:“掉就掉了。”
周小渝十分不安的一抹額頭:“他是你老師啊。”
孔漁淡淡的道:“我一身國術來自於他,現在打算教給你。這是我讓你給他磕頭的理由。不過僅此而已。將來你遇到他,不高興的話可以不理。你跪過磕過頭,就已經不欠他了。”
“?”周小渝蠻暈的:“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呢?”
孔漁邊走邊道:“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名。他號‘蘭道人’,反八卦門第三代嫡系傳人。曾號稱紅色八月第一高手,後來退隱了,就很少人見過他。”
不等周小渝提問,孔漁又道:“別問我紅色八月的事。我不太想提。蘭道人退隱之前要我進入紅色八月,但我沒有答應。結果他就不高興了,遺憾的是我更不高興,所以我就把他打跑了。從那以後,他不敢來見我了。”
“哎呀……”
剛走到車前準備開門的周小渝,直接滑倒在地上……
在孔漁的指引下,奔馳車開出了城外二十公里,來至風山。
風山較爲荒涼,沒有被過度的開發,在半山腰有一片公墓,叫做風山墓地。
車過風山墓地繼續往上。
孔漁始終扭頭看着外面,沉默不語。
周小渝感覺得出,她不是發呆,也不是看風景,而是觀察,是一種很投入的狀態。
繞到山頂平臺已經沒有了路,前方一片草地之後,是茂密而枯黃的高高矮矮的植物,很凌亂,加重了這區的“荒涼”感。
山頂風很大,吹得孔漁的風袍顫抖不止,獵獵作響。
雖然是大白天的午後,陽光當空,周小渝還是感覺不太好,“孔漁你把我弄到這裡幹什麼,有點冷,我不喜歡這裡。”
孔漁道:“知道爲什麼嗎?”
周小渝搖了搖頭。
孔漁遠望着遠方,指着排列奇特的幾處地勢,有些是這座主峰連綿的山丘,有些則不是,而是人造的高聳建築,比如信號發射塔之類的。
她邊指邊道:“這裡,這裡……哪裡,還有哪裡……四個人造物是虛設。”
她又指天然的三座山峰道:“如果沒有看錯,這原本屬於三陰困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