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鐵錘,所有人都很驚異,楊瘋子心想:怎麼我的兄弟還成了你們自己人了呢?大叫道:“鐵兄弟,別理他,連他一塊打!”鐵錘沒動,回頭對楊瘋子說:“這人我認識,他幫過我。”
柳洪不認識楊瘋子,問鐵錘:“鐵哥,你怎麼會在這,到底怎麼回事?我和姍姍還一直找你呢!”
彭景楓見柳洪認識鐵錘,就指着楊瘋子對李亞虎說:“這人就是楊瘋子!”別的話沒說,但意思就是讓李亞虎打他。
李亞虎剛往前一上,鐵錘一把推開柳洪,擋在楊瘋子身前喝道:“誰敢動我大哥?”
柳洪連忙和彭景楓說:“景楓,今天就先算了,以後再說吧!”
彭景楓看看柳洪,又看看楊瘋子,說:“今天算便宜你,以後你給我注意點,誰都不是吃閒飯的!”
楊瘋子也叫起來:“去你媽的,你有種就讓林立和鐵錘上樑大炮的擂臺,較量一下就知道誰是吃閒飯的啦!”
林立一聽又往前上,被柳洪和小茜拉住了。楊瘋子見有柳洪拉架,今天是打不起來了,就招呼他的人走了,鐵錘臨走看了柳洪一眼,要說什麼,又憋回去了,轉身和楊瘋子一起走了。如果他不是和楊瘋子在一起,柳洪一定會把他留住的,最起碼也要留下他的電話號,但今天這情形也不容他多說了,只好眼睜睜看着他跟着楊瘋子離開了。
楊瘋子剛走,110警車就上來了,原來飯店老闆報了警了。領隊的警察彭景楓認識,就過去領着巡警找到老闆,主動賠了他的損失,也就把事壓下了,警察也沒深糾。
等服務員收拾了一下,幾個人繼續坐下吃早餐,林立揉着肩膀問柳洪:“老洪,這黑小子什麼來頭,我今天差一點就栽他手裡了,這麼多年打架還沒這麼丟人過。”
柳洪笑着說:“你打不過他也不算丟人,他可是個少林弟子,學過功夫的。”說着,柳洪把在平安鎮怎樣認識鐵錘,和鐵錘打抱不平傷了武威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
李亞虎說:“聽你這麼說這黑小子倒還算條漢子,不過我還是想和他較量一下,看看他的少林功夫厲害還是我的散打搏擊管用。”
豹姐說:“他不是說要打擂臺麼,在哪?你可以去試試呀!”
“那是樑大炮設的地下du場,上臺前立生死狀,雖然沒出過人命,但以前打擂臺的有好幾個都打殘廢了。”林立還在揉着手臂和肩膀。
豹姐看向彭景楓問:“那警察不管嗎?”
彭景楓說:“所謂民不舉,官不究。他們自己願意私了就私了,警察有的是正經事要辦,誰管他們那些亂事兒。何況這個樑大炮黑白兩道都罩得住,所以這個賭拳的場子就一直開着了。”
李亞虎說:“那我可得去開開眼,生死相搏,瀋陽可沒有這好戲看!”
林立說:“那你得先辦個俱樂部會員,他那不是誰都能進的,會員纔有資格進去看,還可以下注賭誰
贏。”
李亞虎和豹姐異口同音:“那就辦個會員唄!”
彭景楓笑了:“你倆可真是兄妹,都這麼好信兒。”轉過頭來又對柳洪說:“能不能把鐵錘弄過來,楊瘋子要是給他錢,我可以出雙倍!”
柳洪說:“我倒是想讓他離開楊瘋子,不過你找他過來有什麼用,他就是一粗人,除了練武就會幹些粗活,你花大價錢不是想僱他來做打手吧?”
“總比把他放在對手旗下強呀!欲除強敵必先削其羽翼。”
“削什麼羽翼呀,玩兵法呀?我只聽說過擒賊先擒王。”豹姐一時也忘不了和彭景楓鬥嘴。
“呵呵,你說的這句之前那句是:射人先射馬。還是要削其羽翼!”
柳洪回到酒店房間,爲姍姍帶回來一份早餐,這時姍姍已經起牀了,自己坐在窗前發呆呢。見柳洪進來,笑了一下:“吃過啦,他們呢?”
柳洪脫下外衣,說:“大立回家去看他媽了,景楓去公司,小茜領着虎哥他倆出去走走。”
姍姍接過來掛上衣架:“那你怎麼沒去?”
“我這不是惦記老婆嘛!”
“切,虛情假意,我哪有你的兄弟重要呀!”
柳洪走過來,把姍姍擁在懷裡,低頭親了一下她的勃頸,輕聲說:“你纔是我最重要的人行了吧?好些了嗎?”
“好多了,就是有點頭痛而已。”
柳洪問:“你猜我遇到誰了?”
“誰我也不認識。”
“就是你認識我才問你呢?”
“我認識,誰呀?”
“猜?”
“嗯……該不會是鐵錘哥吧?”
“厲害!一猜即中!”
“真的是呀?在哪遇上的呀?他現在在哪?”一聽到在廣平遇上了熟人,姍姍顯得很興奮。
“不知道,他去哪了,不過可以找得到,他和楊瘋子在一起。”柳洪把早上的事說了,並說已經讓林立找人聯繫鐵錘了,到時候把他約出來,勸他離開楊瘋子。姍姍忙說到時一定帶上她,柳洪說當然,或許鐵錘會聽她的話。
第二天傍晚林立的人就聯繫上鐵錘了,可能鐵錘也急於想再和柳洪他們見面,當時就答應晚上七點,雪花咖啡廳見。
說是七點,不到六點半,柳洪和姍姍就來了,一進門,鐵錘比他們來的還早呢。仨人寒暄幾句,就進了包房,一邊喝咖啡,一邊聊了起來。在姍姍追問下,鐵錘結結巴巴地講述了他們分手後的經歷,雖然結巴,但講的倒是很詳細,這是從認識以來,柳洪聽到的鐵錘講話最多的一次。
原來,那天鐵錘離開平安鎮後,真的直接來到了廣平,只是他剛下車就遇上事兒了。
他到了廣平,出了客車站,整理了一下衣服,藍大衫已經被他脫下來扔了,但裡邊的衣服也是又舊又髒。他從斜挎着的背篼裡拿出手機,這兜子是裝貨款用的,裡邊除了
手機還有不到兩千塊錢的貨款。他想給舅舅打個電話告訴他一聲自己回不去了,再給姍姍打電話報個平安,可電話卻在這個時候沒電了。他正低着頭擺弄電話呢,忽然一個人從他身邊過來撞了他一下,沒把他的電話撞掉,那人的電話卻掉在了地上。鐵錘彎腰替那人拾起電話遞過去,那是個二十幾歲身強體健的小夥子,這小子長了一副冤種的臉,就像所有人都欠他的錢一樣的表情,小夥子接過電話看看,惱了,那表情更加冤種了:“摔壞了,我說,你怎麼低頭走路,看你把我電話都撞壞了,你說咋辦吧?這還是我花六千多新買的呢!”
鐵錘接過他的電話看看,是部新的手機,一按,果然開不了機了,後蓋上還有一道裂紋。鐵錘說:“是不是沒電了?”
怨種臉小夥子急了:“什麼話?我剛充的,別說別的啦,就說咋辦吧?”
鐵錘說:“你想讓我賠呀?這也不能怨我自己呀,我走得這麼慢,是你自己撞過來的,怎麼能怨我呢?”
怨種臉擼胳膊挽袖子:“哎呀!你這意思還想耍賴是不,你要是不撞我,我手機能自己往地上掉啊?”
這時旁邊有過來兩個年輕人,打扮得流裡流氣的,過來就說:“我們都看見你撞人家了,你還不承認啥?你裝傻充愣的是不是想捱揍呀?”
鐵錘腦筋再慢也看出來了,這是一夥兒的,碰瓷兒的,想訛他錢呀!鐵錘忍了忍氣,又好言好語地說:“兄弟,就算是我撞你了,我現在身上也沒有錢,要不這樣吧,我兄弟是派出所的,我到他那兒去借點給你。”鐵錘雖然是個粗人,但也有心眼兒,他想搬出警察嚇唬一下這幾個小子。
“是嗎?靠,我哥也是派出所的,你兄弟是哪個所的,站前的,還是西郊的。還是東平的?”
這一下把鐵錘問住了,他哪兒也不知道呀!這招沒好使,鐵錘正想該怎麼擺脫他們呢,摔電話的冤種臉一把把他衣服扯住了:“別裝了南蠻子,就你這德性有好親戚也沒人願意理你。快點賠錢吧!要不你還想走呀?”(南蠻子是東北人對南方人的一種渺視的稱呼,就像南方人稱東北人爲東北虎一樣。)
鐵錘胸口起伏了幾下,又把氣強壓下來:“兄弟,我真沒有錢,你不讓我走,這六千多的手機我也賠不起呀!”
“這樣吧,我看他好像也真沒啥錢,小兄弟你就少要點,賠個千八百的就得了,就當可憐窮人了。”旁邊的一個年輕人打着圓場,其實他就是一同夥兒。
鐵錘說:“兄弟,我雖是外鄉的,但這道上的事兒多少也懂點兒,我明白你們是幹嘛的,咱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以後見面還是朋友你說咋樣?”
這番話要是放在別人嘴裡說出來,那幾個小子也許還真的掂量掂量,可破衣婁嗖的鐵錘磕磕巴巴的說出來,他們都樂了:“就你這熊出還和我們裝社會人呀?趕緊他媽的拿錢,少廢話!”冤種臉說着就伸手來抓鐵錘的兜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