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對這些被放逐者有偏見,即便本身並不是什麼機甲高手,可是機甲技術的好壞,胡興芳還是分得清楚的。
在靜靜看了幾分鐘後,她很快爲眼前的戰鬥感到震驚。這樣的機甲戰士,如果能夠經過訓練,掌握一定的遠程攻擊技巧和戰爭規則,那麼……
胡興芳把目光投向了九號包廂。
如果說格鬥場上最吸引人注意力的焦點,是中川大輝和法雷爾的比賽,那麼作爲整個自由港最拉風的團隊,最受人關注的偶像羣體,流派互助同盟所在的九號和十號包廂,則是一點也不遜於場上比賽的另一個焦點。
只不過,這裡卻是另外一幅景象。
“三個Q帶一個3。”段天道坐在包廂裡,抱着一瓶酸‘奶’,一邊吸得刺啦啦地響,一邊津津有味地理着手裡的撲克,臉上還貼着三張小紙條。
在他面前的茶桌旁,兩位三級戰神哈格羅夫和瓦格斯塔夫,也拿這撲克,一人臉上貼兩張紙條,冥思苦想。
另外兩位二級戰神衛見山和‘蒙’遜,一個在閉目養神,另一個則笑眯眯地站在旁邊手裡捧着茶,不住支招。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是目瞪口呆!
這幫傢伙,竟然跑到這裡來玩撲克!
難道,在他們的眼睛裡,中川大輝和法雷爾的比賽,連看都不值得看一眼?
亦或是,在他們的眼中,這場擂臺賽,只不過是一場玩笑般的鬧劇?
這絕對是挑釁,是對B15赤‘裸’‘裸’的挑釁!
位於看臺最頂部的一個不怎麼好的攝影機位上,自由港一個地方電視臺的直播攝影師,將手中攝影機的分鏡頭,對準了九號包廂。
幾乎是立刻,這位敏銳的攝影師拍攝的這一畫面,就出現在了自由港的所有電視之中。
同時出現在畫面中的,還有緊緊皺着眉頭的胡興芳,有一臉鐵青的程志軒,有冷酷的庫伯,從容自信的基爾伯恩,笑‘吟’‘吟’地張鵬程。
第一輪比賽結束,第二輪比賽開始。
採‘花’‘門’二級機甲騎士巴茲,對陣絕殺流二級機甲統領帕金森!
一看見對陣表,整個場館看臺,頓時一片譁然。
除了一部分人在爲採‘花’‘門’這個天雷轟頂的名字而發嚎外,更多的,是爲對陣表上雙方的等級差距而感到震驚。
“二級機甲騎士對陣二級機甲統領,我沒聽錯吧?”
A區看臺上,一位剛從中立國到自由港淘金的商團老闆,睜大了他那黑臉膛上的一對牛眼,不可置信地問道。
在他身旁,幾名一同來的同伴,也轉頭四顧。梯形的看臺上,一片片盡是‘騷’動的人頭,耳邊,也盡是喧譁鼓譟。
高低錯落的十六個格鬥場裡雖然是空無一人,可是,二號格鬥場,卻成爲了所有目光的焦點。主館上方巨大的屏幕,閃爍着五顏六‘色’的光芒,上面的對陣名單,清晰明確,確鑿無疑。
二級機甲騎士,對陣二級機甲統領。
這和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和一個三十來歲的彪形大漢打架有什麼區別?
見這位商團老闆大‘惑’不解地嚷嚷,他身旁的自由港合作伙伴,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小聲點,知道這巴茲是什麼人麼?”
“什麼人?”商團老闆外表粗豪,其實也非常機靈,當即壓低了聲音問道。
“悍軍!”合作伙伴吐出了一個詞。
商團老闆張大了嘴,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九號包廂。
儘管初來乍到,不過這並不代表商團老闆沒聽說過這如雷貫耳地名字。
事實上有破碎幽靈對自由航道地控制,有無數聽從悍軍指令的自由船塢。要在自由航道找飯吃,不認識悍軍,那簡直是件不可想象地事情。
悍軍怎麼出現,怎麼拿下這個島嶼,又和華夏人有什麼矛盾,和破碎幽靈有什麼關係,他們地作風手法等等等等。
商團老闆的耳朵早已經聽出了繭子。
他手中拿的也是‘花’錢從悍軍手裡買來地通行證,對這支軍隊他實在是好奇得要命。
今天是他第一次見到悍軍裡這些被傳得沸沸揚揚地人物。在見到這些人之前他有過無數地想象。可是在見到之後。他地第一感覺……
就是失望!
在九號包廂裡,除了一個有着天然嫵媚地‘女’人,漂亮得讓人心跳得厲害以外。其他就是五個中年人。
尤其是那位被吹得神乎其神地方楚天,和街邊上被人捏着臉欺負地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不過是年齡大了些而已。
現在一看現在地對陣表。就算是外人,商團老闆也瞬間明白過來,這是B15軍的人和悍軍撕破臉了!
第一輪對決雙方地等級基本相同。
這第二輪,其他的對決等級也相同。
偏偏悍軍地選手遇見了比他高出整整一個層次地對手。要說不是B15的人故意刁難,誰也不會相信。
“這一手夠毒的!”合作伙伴悄聲道:“這巴茲原來是泰流普羅分館的年輕機士。是衛見山地弟子,天賦雖然不錯,可是,在自由港年輕一代的機士裡面,排名也在一百名之後了。論實力,絕對不是帕金森的對手。況且,你們可能還不知道,那絕殺流地帕金森和巴茲,是死仇!”
“死仇?”
這一次,不光是商團老闆,周圍好幾個人,都在驚訝中伸直了脖子,探過頭來。
“怎麼回事?”商團老闆急切地問道。
“這個……”合作伙伴有些遲疑。
一看見自己這位合作伙伴的表情,商團老闆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當下狠狠地一拍合作伙伴的肩膀,嘿道:“沒說的,到的這批貨,都是你的!不說別的,能幫我們幾個找這幾張票,就能看出你合作的誠意,價格嘛,這次漲百分之二十!”
漲價百分之二十,合作伙伴不怒反喜,當即和黑臉商團老闆一擊掌,敲定了生意,這才四周看了看,小聲道:“兄弟我多年前也算是絕殺流的人,不過,那也就是報名參加過兩期培訓,連外圍弟子都算不上。沒那個天賦!這事兒,其實不光絕殺流地人知道,在自由港的機甲界,也不算什麼秘密。十年前,帕金森在地下機甲賭鬥中,擊殺了巴茲的父親。那巴茲,是他母親一個人帶大的,這麼多年,就是等着報仇。可惜……”
合作伙伴看了看巨型光幕上地對戰表,沒有再說下去。
二級機甲騎士對陣二級機甲統領,結局如何,誰都清楚。如果巴茲在場上被擊殺,對悍軍來說,絕對是一個重大打擊。在自由港‘混’的,都是一羣猛獸,信譽道義,永遠是排在實力之後的。
若是這次悍軍慘敗而歸,表面再恭順的勢力,也會暗地裡想辦法向B15的人靠攏。
商團老闆和身旁的其他人,不禁唏噓。
這個世界,終究是實力說話。這一次,悍軍只排出四名年輕弟子出戰,實在有些失策。
這其實也算是一種示弱了,可B15的人強橫霸道,竟然毫無顧忌地下這樣的毒手。看來,還是少跟B15的人作對的好。
看臺上,議論聲,驚歎聲,各種各樣的聲音彙集到一起,就是一股喧囂‘浪’‘潮’。
“真他媽不要臉!”
一號包廂裡,張鵬程冷哼一聲,在地上吐了口唾沫。雖然話有些沒頭沒尾,也沒有指名道姓,不過,任誰都知道張鵬程罵的是誰。
幾名1201的高級軍官,面‘露’溫‘色’。而幾名軍官則死死的瞪着B15的人,大有誰敢動手,大家就拉開場子打個痛快的架勢。對於B15的這種蠻橫,他們是早就看不順眼了。
胡興芳卻只是淡淡地一笑,神情自若地看着空空的格鬥場,彷彿根本沒聽到張鵬程的罵聲。
蘇斯人正在集中力量準備大舉進攻,這個時候,她不認爲因爲這點小事,跟張鵬程當面發生衝突,是什麼明智的主意。
況且,不過是罵上一句而已。這個世界,掌握着權力地人,很少罵人。真正罵人的,是那些無可奈何的人。一句罵人的話,改變不了什麼。
目光,從看臺上掃過。自由港這些各領域的強勢人物。正在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對於這毫無掩飾的對陣名單,他們顯然是有看法的。無論這個看法是幸災樂禍,是義憤是驚訝還是疑懼,都沒什麼關係。只要他們明白,控制自由港的B15手上有足夠的力量和手段就行!
殺‘雞’儆猴。
這是那個方楚天自己送上‘門’來的!
不過,目光落在九號包廂地時候,胡興芳還是皺了皺眉頭。
包廂裡,段天道抓着一副牌,愁眉苦臉。
在他身旁,黃小蕾上身前傾,修長的雙‘腿’‘交’疊,手裡也抱着一瓶酸‘奶’吸得稀里嘩啦。不時用胳膊撞撞段天道的肩膀。說上兩句。兩人之間顯得很隨意,彷彿多年的好友一般。
而其他的幾位戰神則專注於手中的牌。對於新出現地對陣表,他們似乎從頭到尾都不知道。
無論悍軍這些人是什麼反應。胡興芳都不感到意外。她只是對黃小蕾和段天道在一起,感到有些驚訝。不知道爲什麼,她在黃小蕾與段天道的接近上,看到的不是這個‘女’孩一貫地率‘性’而爲。而是黃勝天的影子。
看來,自己應該和被老師直接派到自己身邊的黃小蕾好好談談了。
胡興芳端起手中地咖啡,喝了一口,若有所思。
當三十二輛不同式樣的機甲,沿着通道,走上格鬥場的時候。主館內,鴉雀無聲。
中央屏幕的畫面,不出意料地鎖定在了二號格鬥場。
最先走進場地的,是絕殺流的帕金森,他駕駛着絕殺流的A級專用格鬥機甲輝煌。
這種機甲,人們並不陌生。
這是絕殺流最好的機甲,是專爲基爾伯恩和哈里曼設計的座駕。代表地是絕殺流戰神地身份。而此刻,竟然出現在帕金森的手中,所有人都明白,這到底意味着什麼。
緊接着走上場地,是一輛大家從未見過的青‘色’機甲。臃腫地身形,頭部的造型,活脫脫,就是一個放大了的方楚天!
兩輛機甲,在格鬥場中,面對面站着。
看臺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比賽開始的鈴聲響起。這兩輛機甲儘管就這麼靜靜地站着,那劍拔弩張的氛圍,已經讓許多人喘不過氣來。
十分鐘!
採‘花’‘門’這個彙集了自由港最著名的數十個流派的‘門’派,第一戰,就面臨着極其嚴峻的考驗。巴茲唯一的生路,就是撐過比賽限制的十分鐘!
“嗶”!
“嗶”!
每個格鬥場隔牆上的信號燈,在清脆的電子倒計時聲中閃爍着。
“咚!”
紅‘色’的燈光,變成了綠‘色’。
綠光閃亮的一瞬間!
輝煌就已經電‘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