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趙小算將軍沒有派艦隊來,他倒還有機會接連動手,可既然他們已經和來警告他們的艦隊交了手,那麼時間一到,秦妖就不會冒這個險。要知道,趙小算將軍身居聯合指揮部要職,失去了和艦隊的聯繫,他隨時可以從北方狂風島附近抽掉更多地艦隊。”
黃小蕾說着,用手一指電腦上的時間:“時間已經過了十個小時了。他們已經錯過了伏擊我們最好地機會。”
段天道坐回到椅子上,奇怪地道:“那我怎麼看你心神不寧地樣子?”
黃小蕾媚眼一轉,臉上露出一個詭異地笑容,雖然她事實上還沒有從林涵帶來的震驚中恢復過來,不過這並不妨礙她抓住這個難得地機會,蹂躪一下這個死死壓制住自己,讓自己憋屈的混蛋!
她悠悠道:“我是在考慮,以百分之十的戰損比,贏了這一局,你會不會哭!”
“什麼?”段天道嚇了一跳,轉頭向自己地推演屏幕上看去。
黃小蕾輕笑着用手指頭在鍵盤上一點。
漫山遍野的裝甲部隊,如同潮水一般向段天道陣地涌去。幾分鐘後,段天道的中路,就被重兵集結的黃小蕾裝甲部隊突破,其後的分割迂迴,更是凌厲乾脆。
“無恥!”段天道暴跳如雷,手忙腳亂:“你簡直太無恥了!”
“我無恥?”黃小蕾忍着笑,恨聲道:“跟林涵唱雙簧,讓我以爲你佔了她便宜,你不無恥?”
“冤枉!那是她自己的行爲,跟我有什麼關係?”段天道拼命地試圖扭轉戰局:“要無恥,我不會親自來佔你便宜啊,我跟她唱雙簧,我有什麼快感?”
段天道忙着收拾敗局,渾然沒有發現黃小蕾的臉紅了又紅,簡直快要滲出血來了。
“你還想自己來佔便宜!還想快感!”黃小蕾咬着牙飛快地敲打着鍵盤,想象自己被這混蛋段天道上下其手的佔便宜,羞得脖子都紅了:“方楚天!王八蛋!老孃讓你佔便宜,讓你佔便宜!”
戰局,已經進入了一邊倒的態勢。
這是一場師級對抗,黃小蕾的紅軍和段天道的藍軍,在一條河邊的山谷地帶狹路相逢。系統設定的戰略目標,不是奪取陣地,而是全殲敵軍。
段天道的部隊,原本在和黃小蕾遭遇地時候,已經搶佔了河邊的三個高地,佈置了防線。
而黃小蕾,也同樣佔據了兩個山頭與段天道對峙。
在此之前,雙方都只運用了小股部隊進行試探性地攻擊。而隨着段天道心不在焉,這種你來我往花樣百出的試探性攻擊,早已經停歇了下來。
段天道以爲黃小蕾在擔心秦妖,卻不料這段時間,黃小蕾想得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而且她居然一直沒有停過手,所有部隊都已經做好了攻擊準備。
而這個時候,段天道的戰壕都還沒有挖出來呢!
有心算無心,可以想象段天道此刻有多麼狼狽。
陣地戰是打不了了,已經做足了準備地紅軍攻勢一浪高過一浪,幾個高地相繼失守,再這樣打下去,藍軍只能是死路一條。
段天道只有拖着部隊後退。
系統設定地交戰區域,方圓足有兩千多平方公里。而設定地時間,則有三個月地系統時間。
時間和空間都很充裕,火冒三丈的段天道誓不低頭。
他一邊拖着自己地部隊跟黃小蕾周旋,一邊飛快地收集情報,利用推演術計算數據,尋找空隙,制定新的作戰計劃。
一個又一個符號,在推演屏幕上浮現,消失,一條又一條命令,幾乎下達到了班一級作戰單位。
段天道已經完全豁出去了。
他的腦子,如同車輪一般在飛快地轉動着,天機老人灌輸地上千經典戰例,每個戰例的講解分析,就像是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地水庫,爲他的指揮提供着源頭活水。
而這些日子以來,和阿芙羅拉,和塞西莉亞,和卡爾,和王大亮,和黃小蕾無數次推演對抗中學習地指揮技巧,就如同一條條溝壑,將水輸送到需要的地方。
戰局態勢越來越嚴峻,段天道身上的壓力,也越來越大。不過,他的手卻沒有絲毫的停頓。
雖然會師的時間短,可是天機老人依然親自指導了他的指揮技巧,並對幾個關鍵問題做了講解。
這些日子以來,段天道一直在琢磨着天機老人的話,在學習軍事理論,試圖將自己腦子裡地一切,都融會貫通起來,成爲一個真正地指揮官。
現在,他已經將這次推演,當做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地一次對抗!
紅軍在四路出擊,漫山遍野的機甲大軍,瘋狂地追擊着藍軍。
分割,包圍,貫穿性地直線穿插。
黃小蕾的戰術風格凌厲而直接,在她的指揮下,整個紅軍就如同一羣撲進了羊羣裡的青狼!在系統的虛擬地圖上,竟然打出了一股縱橫無敵所向披靡地豪壯氣勢。
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隨着藍軍地節節抵抗,紅軍的傷亡,卻開始擴大!黃小蕾臉上紅紅地血色,如同潮水一般褪了下去。
攻勢如潮的紅軍,被遏制了!
戰鬥態勢圖上,紅藍的攻擊箭頭,在一條彎彎曲曲的線上,停了下來,來回拉鋸!
“這怎麼可能?”黃小蕾不相信推演系統的計算。戰局明明已經進入到了尾聲,藍軍在防線被突破之後,一潰千里。紅軍已經完全進入了最後的追剿狀態,這種情況下,紅軍怎麼可能被遏制?
黃小蕾擡頭向段天道看去。
“我都沒佔便宜!便宜沒佔着還說我無恥!”段天道呲牙咧嘴地對着鍵盤一通猛敲,如同吸了毒的鋼琴演奏家在發狂:“怎麼着也要把便宜佔到了才能說我無恥吧!混蛋!”
看着陷入瘋狂的段天道,黃小蕾的眼前,又浮現了運籌帷幄裡那個班級系統對抗中,以不死一個全勝戰績連贏三十多場的“誠實可愛小郎君”,那個同時利用作戰條件能力高得驚人,居然指揮士兵躲避導彈,打破了連外公黃勝天都無法破除的鐵律的瘋子。
藍軍的一支支小部隊,以班、排、連爲單位,在一望無垠的山地叢林中,穿插,奔襲,節節抵抗。
他們的身影,出現在紅軍的前後左右,幾乎所有可能或不可能出現的地方,防不勝防。他們散亂而有序,他們的戰鬥雖然相隔數十公里乃至上百公里,卻步調一致互相關聯。
集團作戰的紅軍,傷亡在不斷的擴大。
戰局雖然還是對紅軍有利,可是藍軍那根本無法抑制的潰敗勢頭,已經在這如同亂拳般的抵抗中,硬生生地被遏制了下來!
更讓人發瘋的是,隨着紅軍追擊的深入,左右兩翼,已經開始有失去聯繫的跡象。而中路偏後的指揮部附近,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了幾股藍軍小隊。
黃小蕾驚駭地停下了手,呆呆地看着段天道。
段天道擡起頭,嘴一裂,露出一個猙獰的微笑。
“時間不早了,我走了!”黃小蕾站起身來,走到牆邊,一把扯掉了電腦的電源線。
推演電腦的屏幕,在一道閃光後,變成漆黑一片。
段天道眼淚汪汪地扭過頭,瞪着黃小蕾,嘴脣顫抖着:“你會被釘上恥辱柱的!”
“隨便釘好了。”黃小蕾走到段天道面前,用手指勾了勾段天道的下巴,女人的香味如同夜裡潤物細無聲的微風細雨,靜靜地瀰漫開來,浸潤着段天道的鼻息。
“老孃以後不跟你玩對抗了。所以,你的勝率永遠是百分之三十。”黃小蕾粉瑩瑩的嘴脣,幾乎快要貼到段天道臉上了。彎下腰時,被t恤和棉裙包裹的曼妙曲線,繃得愈驚心動魄。看着段天道鬱悶的表情,女孩嘴角的微笑,愈發的得意。
“輸了居然耍賴。靠我那麼近幹什麼,想非禮我啊?”段天道冷冷地道,目光一轉,隨即變得有些直,一絲亮晶晶地口水順着嘴角往下滴。
“這就算非禮麼!”黃小蕾跟段天道較勁已經養成了習慣,當下離段天道更近了。勾在段天道下巴上的手指,微微用力,想把段天道的頭擡起來。段天道拼命低頭含下巴,誓死不從。
“你再這樣,我喊了啊。”段天道的聲音顯得色厲內荏。可是,目光依舊呆呆地,如同看見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事情。忽然間,兩道失控的鼻血,從鼻孔裡流了出來。
“你流血了!”黃小蕾嚇了一跳,伸手就去給段天道擦。
“沒事。”段天道擺了擺手,睛直:“正常現象。”
黃小蕾一愣,隨即順着段天道的目光低下頭……忽然一聲驚叫!
“流氓!你!”黃小蕾緊緊按自己地t恤領口。一張俏臉紅得跟紅布似地。明亮如水地眸子。羞得連看也不敢看段天道一眼。
只伸出腿衝着段天道小腿一通猛踢。
“好厲害!算你非禮老子成功了。”段天道翹起大拇指。恨恨地捲起兩張紙塞住鼻孔:“我認栽!下次非禮我。千萬記住要提前告訴我一聲。”
“王八蛋。”黃小蕾對厚顏無恥地段天道一點辦法也沒有,恨恨地啐了一口:“你就得意吧。等我回來,有你哭的時候!”
“流淚我倒不怕。”段天道一臉地不好意思:“就怕流鼻血。”
“你”黃小蕾恨恨踢了段天道一腳,哭笑不得:“你這人怎麼這麼討厭!”
想到自己領口春光都被段天道看了個透,一時間心裡又羞又慌,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這種奇怪的滋味,是她二十三年人生當中,從來都沒有感受過的。
正茫然無措中,她忽然現推演室裡的燈光一暗。隨即感到艦船甲板牆壁出一陣細密地顫抖。
不用擡眼看電子公告牌她也知道,這是艦船進入隱形狀態反應。過了這個港灣,就是她和段天道分手的地方。
段天道將直接前往北方狂風島海域,而自己,則經由另一條d級航道,抵達長征海域,再由錢柏林艦隊護送回國。
房間裡,靜悄悄的。
因爲艦船引擎熄滅,供電系統自動轉切到了備用電源,最基本的供電,讓電子燈的亮度等級,下降到最低。房間裡,一片昏暗朦朧。
一時沉默了下來。
黃小蕾心裡忽然一陣說不出的失落,她出神地看着眼前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