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忽然出現的華夏裝甲部隊,整個刀鋒營只是沉默地戰鬥。
在通訊被幹擾的情況下,基層軍官的指令聲此起彼伏。簡潔而準確的指令迅速得到了不折不扣的執行,甚至不需要指令,刀鋒營的戰士們也知道他們這時候該做什麼,該怎麼做!
這樣的情形,他們經歷得太多了。
無論是遭遇伏擊奉命斷後陣地攻堅還是乾脆空投到敵人重兵之中,什麼樣的苦戰他們沒打過?
特種營,生來就是肩負最艱鉅任務的。
想要刀鋒營因爲偷襲而崩潰,絕不是區區幾百輛機甲就能做到的事情!
“母狗,你們完蛋了!”毒舌巴茲嚎叫着,下手越來越狠,就這短短的十幾秒種時間,又有兩輛靈貓折在了他的手裡。在步兵和‘蒙’巴頓的配合下,三輛白‘色’雷霆在白蘇斯機甲羣中,掀起了漫天腥風血雨。只要被他們靠近,沒有一個人能夠逃脫!
“完蛋了?”
薩布林冷笑連連。從表面上看,刀鋒營前有伏兵後有堵截,中間有這一個連的死纏爛打,正是不折不扣的險境。可是,他絲毫都不擔心。要知道,在刀鋒營後面就是二團的兩個營。
那區區一個連,怎麼可能擋住兩個營的輪番攻擊,而眼前的所謂伏擊部隊,加到一起也不過和刀鋒營數量相當。
想要殲滅刀鋒營,那是做夢!
如果華夏人沒有更多的伏擊部隊,那他們將會爲他們的魯莽付出生命的代價!
他們會明白,這樣的伏擊對於刀鋒營來說是多麼的可笑!
這根本就是飛蛾撲火!
自己不但要讓他們的所謂伏擊徹底破產,還要繳獲他們的機甲,徹底把他們殲滅。要把第二裝甲師和刀鋒營的威名打到所有華夏人的心頭。讓他們每每想起就魂飛魄散!同時,自己也要讓眼前這個口出不遜的傢伙,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完蛋的是你們!這麼點實力,還想伏擊我們?”薩布林獰笑一聲,暴喝道:“全體聽着,此戰務必全殲敵軍。一連,攻擊陣型,給我迎上去!”
“是!”
隨着一聲沖天而起的同聲應答,整個刀鋒營的攻勢變得更加犀利。所有戰士都不要命地往上撲。而隊伍左翼的刀鋒營一連,已經在同伴的掩護下襬脫了巴茲所部的糾纏,以厚實的防禦陣型、迎上了急撲而來的紅‘色’機甲羣。
“迎你媽個麻‘花’!”眼見面對自己的衝鋒,白蘇斯機甲羣防備森嚴有條不紊,段天道已經是三尸神暴跳,衝到近前又聽見那狗頭機甲大吼大叫,一時間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機甲猛然躍起,以泰山壓頂之勢掄起胳膊一拳轟然下砸。
只聽“轟”地一聲巨響,整個山谷,彷彿都在這驚天動地的一拳中顫慄。
所有人都看見,擋在段天道最前面的一輛白蘇斯機甲向上格擋的雙臂在這恐怖的一拳掄下時,如同一根被巨錘砸過的木頭,寸寸斷裂。手臂外殼,連接杆,關節引擎,骨架和高強度仿肌‘肉’金屬拉絲填充如同炸開的鞭炮一般四散****。
漫天破碎零件帶起的鐵雨中,白‘色’機甲掄圓了砸下來的拳頭破開雙臂,直接砸碎了靈貓的腦袋,砸進了靈貓的‘胸’腔!
“去你媽的!”段天道一腳將眼前的廢鐵踢得倒慣出去,當先撞進了白蘇斯機甲羣中,瘋吼道:“殺!”
“殺!”在段天道的爆喝聲中,緊隨其後的兩個連,以兇狠地三角攻擊陣型,殺進了白蘇斯的機甲陣型之中。
四輛白‘色’機甲一馬當先分‘波’斬‘浪’,紅‘色’機甲羣橫衝直撞。雙方就如同兩把梳子,互相‘交’叉在一起。戰鬥在碰撞的一瞬間就進入了白熱化。一輛又一輛紅黑兩‘色’機甲捉對廝殺。機甲沉重堅固的金屬鐵拳碰撞在一起,就是如雷般的滾滾巨響。
在這種生死搏殺中,沒有任何人會留有半分實力。所有戰士都紅着眼睛使出了最狠的手段,每一輛機甲都已經將‘性’能發揮到了極致。
空氣,彷彿在這一刻被引爆了,整個‘交’戰的空間已經容不下任何東西,席捲一切的,只有狂暴的搏殺。
一名華夏戰士接連揮拳,沉重的機甲鐵拳每一次揮擊都帶走眼前敵人的一塊機體。
當千瘡百孔的白蘇斯機甲化作一團火球的時候,另一輛白蘇斯機甲忽然穿過火焰濃煙,一腳踹上了那輛華夏機甲的小腹。受到重創的華夏機甲腳下踉蹌後退兩步,隨即強行蹬地騰空而起,一腳兇狠凌厲的側踢,踢在那輛試圖跟進的白蘇斯機甲頭上。
在這個小小的戰團旁邊,另一輛白蘇斯機甲如同狂獸一般不斷地向四周揮舞着拳頭,東面,西面,兩輛紅‘色’華夏機甲,就如同兩隻繞着錯物團團遊走的餓狼。
忽然間,三輛機甲就猛地糾纏在了一起。
只聽見接連的暴擊聲和金屬扭曲的怪響,當另外兩輛白蘇斯機甲衝過來和兩輛紅‘色’機甲分別打鬥到一起的時候,場地中已經爆起一團火球。
‘舔’卷的烈焰中,被擊毀的白蘇斯機甲座艙口,試圖爬出來的白蘇斯機士慘叫着被燒成了焦炭。
慘烈的搏殺,爆發在峽谷的每一個角落。
從峽谷上往下看去,‘交’戰雙方就如同被關在角鬥場的角鬥士。充斥眼球的,就只有無休無止至死方休的殺戮。黑‘色’的白蘇斯機甲羣收縮成圓形防禦陣型,拼命地抵抗。而山呼海嘯般衝鋒的紅‘色’機甲羣,則發瘋般地往黑‘色’機甲的中心衝鋒。
如果說大部分華夏戰士和白蘇斯戰士在這亡命的搏殺中,還看不出多大的差距的話,那麼,七輛白‘色’雷霆,則像是闖進了狼羣的獅子!
正是在他們的帶動下,原本戰鬥力遜‘色’白蘇斯許多的華夏戰士,佔據了攻勢主動。
他們不需要動腦筋,不需要去犯愁如何撕開那些‘精’銳白蘇斯機士的防線,他們只需要跟在七輛白‘色’機甲的身後,不斷往前突進,不斷的斬殺。
“圍住他們,圍住他們!”
眼看七輛白‘色’機甲所向披靡,薩布林大聲下令。四周的刀鋒營戰士如同疊人堆一般不要命地往上撲。每一個人都察覺到了這七輛白‘色’機甲的危險,如果不遏制他們,整個裝甲營都會被他們衝散。
遏制住他們,把他們拖在這裡,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白蘇斯人的人海戰術,立刻讓段天道和幾位悍軍戰神感受到了壓力。
突進的腳步緩了下來。原本只是同時面對四五輛白蘇斯機甲,到這個時候,竟然要同時面對七八輛!
打爆一輛又來一輛,四周不斷擠壓的白蘇斯機甲,就像是‘潮’水一般無休無止。
段天道左手‘操’控杆接連兩個半角變向,右手在鍵盤上彈出一記雨指接一記輪指。機甲踩着一種所有白蘇斯機士都沒有見過的詭異步伐,以極其‘精’確的角度和速度從兩輛機甲之間穿過,隨即出手如電,左手一拳搗碎了一輛靈貓的頭部,右手一橫,手中離子光刀如同魔術般從大海中浮現,一倒將另一輛靈貓攔腰切成兩段。
兩輛機甲一倒,段天道的身旁頓時出現了一個空檔。就在他猛地一推‘操’控杆,機甲剛剛加速時,另外三輛機甲,已經直端端地撞了上來。
其中一輛白蘇斯機甲悍不畏死地直接向段天道右手撞去,對他手上的離子光刀竟是視而不見。
“媽的!”段天道被迫減速,一腳將一輛白蘇斯機甲蹬開,閃過另外一輛,光刀直劈,成全了撞上來的那一輛。還沒等收刀,又是四五輛白蘇斯機甲蜂擁而至。
耳畔,是無盡的爆炸聲,炮聲和格鬥聲,眼前,是無盡的硝煙和刺目的閃光。
一個個瘋狂的身影,就在眼前不斷的晃動。
這些身影,就像是圍在身邊的妖魔鬼怪,遮擋了一切。只有透過他們之間一閃即逝的空隙,才能看到那一輛輛奮勇廝殺的紅‘色’機甲。
“我說,這樣不行!損失太大了!你們要衝起來!”身處戰場之外的林涵在通訊頻道里急促地叫着:“敵人的援兵快到了……你們必須儘快解決戰鬥。”
從她收集的數據來看,華夏機士們的損失非常嚴重。
在白蘇斯刀鋒營不惜一切代價困住幾輛白‘色’機甲這短短的一兩分鐘時間裡,他們強大的戰鬥力迅速爆發了出來。如果不是華夏戰士們悍不畏死招招拼命,損失還會更大。
“你他媽來沖沖看!”段天道一邊咬牙應付着身邊十餘輛白蘇斯機甲的瘋狂進攻,一邊低頭看了一眼林涵傳來的實施戰況。
到現在爲止,白蘇斯刀鋒營至少有一百五十輛機甲被摧毀,可是,自己這一邊也有七八十名機士戰死。白蘇斯刀鋒營的強悍和亡命,一展無遺。
如果這樣打下去,不說能不能在敵人的援軍趕到之前將其殲滅,就算殲滅了,又拿什麼去拖住一整個裝甲師?
身邊的華夏戰士們,已經拼了命在戰鬥。
面對實力遠遠超過他們的白蘇斯‘精’銳,他們沒有任何的退縮。整個峽谷裡,到處都是和敵人同歸於盡的華夏戰士,只要機甲還有一個關節能動,他們就絕對不倒下。甚至有一輛機甲上身已經被腹部燃起的火焰團團包圍了,那位英勇的戰士還摟住了一個敵人。
可即便這樣,白蘇斯人也沒有被擊潰的跡象。
他們的陣型雖然已經被分割開,可他們的小範圍配合依然兇悍默契。整個隊伍,也還保持着旺盛的戰鬥‘欲’望。
段天道的目光,落在了被重兵保護的狗頭機甲的身上。
擒賊先擒王,要打,就要把他們徹底打爆!
這一仗,所有人都已經沒有了退路。那些跟隨自己的華夏戰士,正在用他們的犧牲,去換取這場關鍵戰役的勝利。
能不能打到敵人的指揮官做出錯誤判斷,能不能爲主力爭取到扼守雙浮橋構築防禦體系的幾個小時時間,能不能在這北部山區中將白蘇斯這二十多個師一網打盡,爲這個海域的這場關鍵戰局取得一個夢幻般的開局,就在此一戰!
“林育麟!”
“到,將軍!”
“帶領三連,頂到我們前面去!”段天道咬牙道。
“是!”雖然不明白原因,不過林育麟還是飛快的執行了命令。
一直跟在段天道等人身後的華夏戰士拼命向前移動。因爲圍在段天道等人身邊的白蘇斯機甲太多了,這一下‘混’戰,三連的每一步前進,都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一輛輛紅‘色’機甲在前進中倒下。前面的倒下了,後面的又義無反顧頂上去。
當整整一個連投入到向前的擠壓時,白蘇斯人對七輛白‘色’機甲的壓力終於減小了。而雙方不斷的碰撞,讓雙方的陣型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般消融。
看着身邊一個又一個華夏戰士倒下,段天道的嘴‘脣’,在微微顫抖着。他只能用力咬住,鐵了心去忍耐,去等待。終於,鮮血和烈火中,一個短暫的空間形成了。
“瓦格斯塔夫,‘蒙’遜,哈格羅夫,巴茲,步兵,‘蒙’巴頓!”段天道的手猛地指向了黑‘色’機甲羣最深處的幾輛狗頭機甲,狂吼道:“殺了他們。”
“殺!”‘混’‘亂’的機甲羣中,幾輛白‘色’機甲陡然騰空而起!
機甲羣中,薩布林和幾名刀鋒營軍官忽然看見了騰上半空的白‘色’機甲,迎着這些機甲背後陽光散‘射’出的萬道金光,所有人的眼睛猛地眯成了一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