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血長吸一口氣,飽滿的胸膛竟似突然下陷了幾公分,正躲過這一肘撞。同時腿部外側一扭,緊緊內收,將蔣飛不知何時飛來的一記撩陰腿擋在了檔外。
說時遲那時快,兩人不過在片刻之間,就過了四招。四次清脆乾淨的致命接觸極有韻律的在房間裡響起。
兩人的身影一觸即分,很快分立在拳臺的兩角。
蔣飛的臉色還是和剛纔一般,只是左手微微捏住右手,眉尖一矗,發出‘咔嗒’一聲清脆的聲響,旁觀的衆人都知道,這是蔣飛的右手在剛纔的接觸中被打脫了臼。
反觀花如血,倒是氣定神閒。
明眼人都看得出勝負已分,蘇老頭咳嗽了一聲,正要說話,段天道先說話了:“如血,認輸。”
衆人面面相覷。
花如血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段天道,心想他今天是不是女人聚的太齊,太高興導致神經病又發作了,擺明自己佔着上風還讓自己認輸,這簡直是……
她正想說不用,但是段天道已經面無表情的又說了一次:“如血,認輸。”
一向都不三不四……噢,不是,一直都吊兒郎當的段天道罕見的很嚴肅,語氣中透着罕見的固執,並不高大的身軀卻突然變得偉岸起來。
花如血心中一震,認真起來的段天道有一種罕見的魅力和震撼人心的霸氣,讓一向強悍的花如血也不免有些心旌神搖,她下意識垂下眼簾,淡淡道:“我認輸。”
說罷就跳下了擂臺,回到了觀衆席上。
空氣中有一種蕭殺的緊張,讓觀衆席上的衆人都忍不住嚥了口唾沫,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段天道緩緩走上擂臺,淡淡道:“你贏了,是繼續打還是換人?”
羅毅和羅陽對視了一眼,雖然不知道段天道爲什麼要讓花如血認輸,但大黑熊還在外面嘿嘿的笑,顯然已經需要吃藥了,他們哪裡還有人可以換?
羅毅狠狠咬了咬牙,眼中透出一抹兇光,這個段天道就是今天的正主,兒子捱打也全是因爲他,雖然他的手下厲害,但他自己卻未必有這麼厲害,當即衝臺上的蔣飛使了個眼色:“繼續!你要記得,這是生死不論的擂臺!不用留手!”
蔣飛活動了活動手腳,衝段天道勾了勾下巴,意思是你來呀,看我不打死你!
然後段天道就來了。
他來的很快,很突然,蔣飛的下巴剛做完一個下勾的動作,段天道就已經出現在了他眼前,一肘猶如鐵錘卻毫不猶豫的錘向蔣飛的胸膛!
蔣飛心中忍不住微微一驚,好快!
但他也不是泛泛之輩,急忙雙肘上託,意圖攔住段天道的肘擊。
嗯,那只是意圖。
他的動作很到位,力量也很足。
但就是沒攔住。
段天道的肘尖隔着他的雙肘擊打在蔣飛的胸膛上,就聽‘喀嚓’一聲,蔣飛的臉色登時就變了!
臥槽!
這!這尼瑪是手斷了那意思?
這意思顯然還沒完,蔣飛還沒來得及感覺到手上傳來的劇痛,陡然間一口鮮血已經噴了出來!
臥槽!
這!這尼瑪是肋骨斷了八根那意思?
這意思顯然很多,很有意思。蔣飛還沒來得及感覺胸腹肋骨處傳來的劇痛,陡然臉色就白了!
白的像他媽一樣!
因爲段天道一記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撩陰腿,就狠狠踢在他的下面!
臥槽!
這!這尼瑪是要進宮那意思?
段天道的出手就跟蔣飛剛纔的出手順序一模一樣,但結果卻大不一樣。
這一連串的打擊過後,蔣飛心中就只剩下一個意思。
想死的意思。
但是段天道沒有給他死的機會,因爲他又把這個過程完整的重複了一遍,這一次,他一邊打就一邊罵罵咧咧:“我的女人你也敢襲胸!我叫你襲胸!”
然後他就襲擊蔣飛的胸。
蔣飛突然就感覺自己沒有胸了。
“臥槽尼瑪!我的女人你也敢撩陰腿!我叫你撩陰腿!”
然後他就對蔣飛繼續撩陰腿。
蔣飛突然就感覺自己變成了女人。
他現在已經沒有意思了,想死的意思都沒了,他想要倒地,但是段天道絲毫不給他倒地的機會,每一拳每一腳都打的他穩穩當當站在擂臺上,像個活靶子一樣遭受着狂風暴雨般的打擊,連噴血的機會都沒有,只有兩個字。
捱打!
臺下的衆人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有怔怔的花如血莫名其妙就覺得眼圈一紅,胸中一股甜蜜的酸意激烈的上涌,晶瑩的眼眶險些奪眶而出。
段天道……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他的女人……他,他是不允許任何人對自己造成傷害……哪怕,哪怕只是意圖……
這個……
這個笨蛋!
“咳咳!”蘇老頭終於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段天道長吸了口氣,才總算是停了下來,看着擂臺中間穩穩當當,卻不知道什麼情況的蔣飛淡淡道:“你還襲不襲胸啊?”
這輩子再也不襲胸的蔣飛:“……”
段天道似乎很不滿意蔣飛沒有反應:“不說話打你啊!你還撩陰腿不啊?”
蔣飛快要瘋了,他必須要說話!再不說話他就要被打死了,然後他就拼命的張開了嘴。
但很可惜他還是沒有說出話來,因爲他一張嘴就拼命的飆血,當初唐伯虎點秋香裡那個師爺噴的血都沒有他多,然後他終於倒下了,倒在地上的時候還在噴血。
“衛兵!衛兵!”羅毅終於反應過來了:“趕緊送醫院!趕緊趕緊!”
一陣紛忙的腳步過後,噴血噴不停的蔣飛終於被擡出去了,就聽見外面的大黑熊一陣狂笑:“哎?蔣飛?哈哈哈!你怎麼被打得這麼慘?哈哈哈!不是……你別誤會啊,我不是幸災樂禍……哈哈哈!我是忍不住……”
場內的衆人:“……”
段天道匝吧了匝吧嘴,很苦惱的摸了摸鼻子:“哎,可惜到了最後這人也不認輸,所以這場沒有勝負,正好一人贏了一次,所以還要繼續打下一場。”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如土色的羅毅和羅陽:“這場是老的來還是少的來?老少一起來,我也不介意。反正是生死不計。”
羅毅的面色是白的,羅陽的面色是紅的。兩人面面相覷,卻是誰也拿不出個主意來。
蘇老頭終於等到說話的時候了,悶哼了一聲:“羅連長!”
羅陽急忙應道:“在!”
“這可是搶你未婚妻的仇人!怎麼,自己的仇不應該自己報?”
羅陽的臉也白了,他看了看正在拳臺上正在努力想把拳臺上那個大黑熊弄出的腳印擠沒的段天道,嗯,打了兩場了,還沒弄平,死命咬了咬牙:“我……”
“我們認輸!”羅毅突然就站了出來,很光棍的朗聲道:“我們技不如人,這件事就此揭過,我們羅家保證不再去找顏海青談婚事!”
段天道一邊繼續弄腳印一邊很失望:“這就認輸了?不是吧?”
“認輸?”蘇老頭突然冷笑了一聲:“我們南春軍區,有這麼孬的兵?羅團長,將來上了戰場,是不是打不過的敵人,就要掉頭逃跑啊?”
羅毅的面色青一陣紅一陣的,轉頭看了一眼豬頭一樣的兒子,又看了一眼拳臺上好不容易把腳印弄平,正在很滿意點頭的段天道,終於還是咬了咬牙:“是!我們認輸!”
“我呸!”蘇老頭勃然大怒,他的聲音登時就有了大鋼炮的能量,震得整個屋子嗡嗡作響:“我的手底下,哪裡有這麼貪生怕死的兵!羅毅即刻降職!給我從連長做起!羅陽即刻開除軍籍!勒令退伍!明天就給我辦好手續!”
“司令!”羅毅面色大變,還想說話,蘇老頭大袖一揮:“都滾!”
羅毅羅陽在原地怔了半晌,眼珠子裡突出來的怒火,幾乎要把段天道整個吞下去。
段天道也想吞人:“看什麼看?不服上來單挑!來來來!打不過靠瞪的啊?來啊!”
羅陽的手緊跟着就朝腰後面摸過去。
羅毅使勁深吸了一口氣,拽了一拽羅陽,衝段天道道:“段天道!青山不改……”
段天道氣呼呼道:“你是不是想說綠水長流啊!山不轉水轉啊!山路十八彎啊!來來!別等以後啊!現在就來!”
羅氏父子轉頭就走了,帶着一股子沖天的怨氣。
蘇老頭看着也一臉怨氣的段天道,苦笑着搖了搖頭:“天道啊,你這個護犢子的脾氣可比我還狠呢……蔣飛那可是我們南春軍區響噹噹的二號高手,你直接把人給廢了。就算生死不論,你也……”
段天道攤了攤手:“沒打死已經是給你面子了,換成別人肯定是大卸八塊。”
深知這是實話的蘇老頭:“……”
“我不是犢子,我……”花如血不知爲什麼突然站了起來,說了一句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要說的話,突然就怔了怔,急忙道:“你們聊,我先去辦點事。”
說完她就走了,走的比火箭炮還快。
“花姐真的不是犢子。”顏海青突然幽幽的開口了:“她是段哥的女人。”她好聽的語氣裡似乎有感慨,還有些微的酸意:“段哥對我們實在是太好了,這輩子我都要跟着段哥。”
穆米怔了半晌,終於緩緩的點了點頭,眼中還有閃動的晶瑩:“我也是。”
毛嵐本來想冷哼一聲,突然想起當初自己和段天道在密林中的遭遇,他也是這樣不管不顧的替自己出頭,那一聲冷哼就怎麼也出不了口,變成了一聲喟嘆。
一衆美女霎那間各懷心思,都回憶起和段天道過去的點點滴滴,一時間滿場一片靜默。
“我好喜歡段哥!”沫沫就沒那麼多講究了,一個箭步就撲進了段天道的懷裡:“我要做你老婆!”
幸福來得太突然的段天道大喜,正要答應,就聽一聲好整齊的冷哼突然從觀衆席上發了出來:“哼!”
段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