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門口兩名保鏢嘴角玩味的笑容,段天道大步走了上去。
“怎麼回事?”
一個相貌英俊,表情孤傲,帶着一點中性美的中年男子走出了紀梵希的門,語氣中帶着幾分不耐。
光頭男子在他耳畔說了兩句,中年男子冷冰冰地點了點頭,對劉古蘭和顏海青道:“對不起,兩位小姐,這裡已經被我們小姐包場了,麻煩請去別的地方。”
說話間,中年男子在劉古蘭和顏海青的身上毫不避忌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又掃了走過來的段天道一眼,矜持地轉過身低聲和光頭男子說了一句話,兩人發出一陣戲謔的笑聲。笑完,中年男子又回過頭,彬彬有禮地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專賣店。
劉古蘭和顏海青的臉,‘騰’就紅了。
中年男子的聲音雖然低,卻是她們恰好能聽到的音量。
“不知從哪個山溝溝來的土鱉,有兩個錢就燒昏頭了。讓她們離開,別站在門口,這裡不是她們能來的地方。”
門口短暫的一幕,引來了安靜商場裡其他顧客的注意。
看到三個衣着普通的青年男女,被六個身材高大壯實還刺有統一紋身,胳膊足有常人大腿粗的保鏢攔在紀梵希門口,人們都互相交換了一個憐憫的眼神。
看來這個紋身標記,大部分人都認識。
這個世界,並不是有錢就能擁有一切的。
比金錢更厲害的,還有權勢。
這三個人也許能買得起最低數萬,最高數十萬美元紀梵希專賣店的某一件或者幾件衣服,可在能夠包場的人面前,他們的財力,恐怕就完全不值一提了。
看三人身上的衣着,加起來也不如門口這些保鏢身上的一件。那位中年男子表面雖然很有禮貌,不過,他和他的保鏢,卻完美的詮釋了一個隱藏在文明皮膚下的法則。
一個從野蠻時代就遺留下來的……
弱肉強食法則!
“還有什麼事麼?”光頭男子上前一步,粗壯的身軀攔在三人面前:“三位,對不住,請你們馬上離開。”
他的態度很溫和,不過表情卻冷冰冰的,手上的動作帶着不容置疑的堅決。
“這個走道……你們也包了?”段天道淡淡道。
劉古蘭和顏海青一左一右拉了拉段天道的衣角,雖然心情被破壞了,不過她們很明顯不想段天道在這裡惹事。她們並不知道,門口的兩位保鏢阻攔她們的時候暗地使得壞。
光頭男子臉上的表情一滯,隨即笑道:“如果我們小姐願意,當然能包下整個商場。
”
“我無所謂,你們想包哪裡包哪裡。”段天道不理會劉古蘭和顏海青的扯衣角,緊盯着光頭男子道:“讓我離開也行,不過得讓你門口那兩個夥計過來一下。”
光頭男子臉色一沉,自己手下的小動作,他自然是看在眼裡。但作爲身份尊貴那位小姐的保鏢,他們一向蠻橫慣了。這點事就連顆芝麻也算不上。
“你想怎樣?”光頭男子索性雙手抱胸,斜睨着段天道,態度開始變得惡劣。
周圍的顧客察覺到了異常,都駐足緊張地看着這邊。遠處,有幾個商場保安和一名中年女性經理,在看見人羣聚集的時候,也警覺的向這邊走來。
“也沒什麼大事。”段天道笑的很憨厚很老實:“他們剛纔做錯了一件事,我就是想讓他們付出點代價而已。”這句話說得很平靜,那語氣就像在說二嬸家的狗該打狂犬疫苗了。
在光頭聽來,這語氣卻透着一股子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
在段天道面前站着六個隨便看就知道受過嚴格訓練,身經百戰的保鏢。
能夠在上京擁有這樣的保鏢,能夠讓大名鼎鼎的紀梵希關門謝客只爲她一個人服務的人物,恐怕這個商場裡所有人加起來都惹不起。
而眼前這個段天道無論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能夠讓人家付出代價的大人物。
沒有足夠的力量權勢,說這樣的話,不過徒惹訕笑罷了。
光頭男子說笑就笑,還啞然失笑,他抱着膀子,用老鷹看小雞的譏諷目光看着段天道:“你是不知天高地厚還是智商不夠?”
段天道一撇嘴,表示懶得搭理他:“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讓他們兩個過來。”
“滾蛋!別逼老子動手!”光頭男子終於確定眼前這個男人是個白癡加二百三十五。見周圍人越聚越多,他不耐煩地猛一揮手。
“怎麼回事?”剛剛走進專賣店的中年男子,又快步走了出來,皺着眉頭掃了一眼聚集在門口的人羣,低聲對光頭男子道:“你搞什麼,你跟了小姐這麼久,難道不知道小姐最討厭這樣的事情?趕緊處理好!”
“呃,不,不是。是,是這傢伙腦子有毛病!”光頭男子一聽到小姐這兩個字,頓時緊張起來。
中年男子瞪了他一眼,轉身衝段天道一揮手,如同驅趕一隻蒼蠅,孤傲的臉上帶着一絲掩飾不住的厭惡,之前的所謂風度,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只剩赤裸裸的輕蔑和威脅:“趕緊給我滾!別給臉不要臉!”
“不走不走,我就不走。”某人把頭搖得飛快,像在搖撥浪鼓。
“丟他出去!那倆女的也一起丟出去!”中年男子冷笑一聲,轉頭對光頭低聲道:“趁小姐在試衣服,動作快一點!讓人給商場打招呼,丟出去派幾個保安看住他,別讓他再進來。小姐本來心情就不好,被她看到這麼多人圍在這裡,你知道有什麼後果!”
“是!”光頭男子用眼角瞟了一眼專賣店,下意識的嚥了口唾沫,衝身後已經圍上來的保鏢們遞了一個兇狠的眼神。
心領神會的保鏢們迅速分散開來,其中三個驅趕着周圍的人羣,口中道歉,動作卻蠻橫而堅決,另外兩個則快步走向段天道。
眼看兩名保鏢走到面前,段天道憨憨地指着左邊的那個道:“不對不對,這個不是我要的,真不是。”
“再不滾,打斷你的腿!”光頭男子聲色俱厲。
很少有人知道,包括他在內的六名保鏢,都是從軍隊的特種兵裡面選拔出來,又接受嚴格訓練,再轉職做的保鏢。論格鬥,普通保鏢在他們手裡,過不了三招。
殺戮已經成爲他們的天性和本能。如果不是因爲這裡是城市而非戰場,光頭男子早就動手了,打斷一個討人厭混蛋的腿,對他來說簡單平常的不過像是啃了只鳳腿。
“你想打斷我的腿?真的假的?”段天道瞟了一眼如同移動的鐵塔一般,從兩側向自己夾過來的兩名保鏢,愣頭愣腦地衝光頭男子問道。
“滾!”光頭男子的耐心已經完全消失了,他狠狠地從牙縫中迸出一個字,故意掀開衣角,亮了亮腰間一柄閃亮的匕首,面色猙獰地瞟了一眼站在段天道身後怯生生的顏海青和劉古蘭一眼:“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誰也不知道他下面半句想要說什麼,因爲段天道已經出手了,一把拔出了光頭男子腰間的匕首,用力一握,竟然空手將短刀的刃鋒捏成了一團廢鋼!
握着廢鋼的拳頭隨即揮起,以光頭男子根本無法反應的速度轟擊在他的嘴上!
光頭噴出一道夾着幾顆牙齒的口水,超過一百公斤的肥壯身體應聲飛出,越過四五米,重重地撞在商場另一端的牆壁上,震得天花板都在不斷地掉落灰塵,甚至牆壁上都出現了裂紋!
直到光頭男子軟倒在地,完全沒有了反應,纔有人驚呼出來。然後,全面的搏鬥就在瞬間爆發。
剩下的保鏢一擁而上。
段天道的身形微退,堅硬的頭顱狠狠地撞在身後一個男人的下巴上,將他直接撞暈了過去,然後再向側後揮出一肘,重重砸在另一個男人的肋下。
男人立刻張大了嘴,卻聽不到任何叫喊,只有骨骼斷裂的喀嚓聲。
隨即又是一記高踢,竟然將撲向顏海青和劉古蘭的一個大漢直接踢到天花板上!
那名大漢啪噠一聲牢牢貼在天花板上,然後又象皮球一樣彈了下來,他狂呼大叫着,還沒摔到地上,就又中了段天道一記側踢,呼地橫飛出去,沿途還撞倒了五六個垃圾桶。
顏海青忽然抓起一個滾倒的垃圾桶,重重砸在昏迷的光頭男人腦袋,隨後又拉着劉古蘭躲在了段天道身後,小小的揮舞着手臂:“方先生加油!方先生加油!”
剛纔還怕的要死,不知道爲什麼這會就想笑的劉古蘭:“……”
店內的中年男人聞聲而出。
呼的一聲,一個乾瘦的男人中了段天道一記鞭腿,橫飛過大半個走廊,直接撞向了中年男人。
中年男子面色一沉,伸手就想接住那個瘦小男人,誰知這個瘦小男人身上附帶着幾乎無法抗拒的衝力,直接將他壓倒了!
“你!”中年男子裝逼不成,氣急敗壞地爬了起來,後退時被垃圾桶一絆,又差點仰天摔倒。
當着幾名下屬的面,中年男子惱羞成怒,然而看到段天道的格鬥動作,同樣身手高強的他心底卻有些凜然的寒意。
段天道的動作簡單明瞭,沒有什麼複雜的變化,單純以爆力、速度和準確制勝,然而下手落點的選擇卻絕不留情,每一下打擊都有效且致命。
這是戰場上纔有的格鬥技藝!
中年男子看得出來,至少有四個保鏢在段天道的手中要留下殘疾,最先被打暈的光頭男子多半是要成植物人了。
中年男子猶豫了一下,唰的一聲,突然從懷裡抽出了一柄手槍,指向了段天道。
段天道轉過頭來,劍一樣的目光越過黑洞洞的槍口,落在中年男子的瞳孔上。
中年男子忽然覺得頭皮一麻,驟然生出的恐懼感讓他全身的肌肉都爲之一僵。
就在這個瞬間,段天道突然發力向中年男子衝來!沿途擋路的兩個保鏢被他側肩一靠,立刻身不由已地向後飛出。
瞥見段天道的衝勢,中年男子心底徹底冰寒!
這尼瑪實在是太快了!自己根本不可能鎖定目標!
中年男子知道手槍已經完全沒用,但他拋槍都來不及,只能向段天道揮出左拳,期望自己可以暫時擊退這恐怖的男人。論及力量他還有些自信,但速度就完全不敢做任何比較。
段天道同樣出拳,砸在了中年男子的拳頭上!
兩拳相擊,中年男子的手上傳來了預期中鑽心的疼痛,以及預料之外密密麻麻的骨碎聲。
然而最出乎中年男子意料的是,段天道看起來白白的拳頭竟然比鋼鐵還要硬,徹底砸碎了中年男子的左手後,居然毫無傷,又一拳向中年男子的臉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