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比上午還陰暗些了，估計雨也快來了，現在的涼風能吹動絲巾。
陶萌看楊景行，像是客氣：“你不用送我了。”
楊景行從懺悔中挺胸擡頭，迅呼吸：“怎麼能不送……”可還是底氣不足。
反正就那麼點遠了，陶萌也不多拒絕，自己走自己的。
按照目前的行進度，估計還有三四分鐘時間，楊景行可能在苦想還有什麼妙招能不能讓他扳回一城。
沉默中走了半分鐘吧，陶萌還是好心：“你別影響工作……我不恨你，我不原諒我爸爸和我媽離婚，可是我也不恨他。”
楊景行還賭氣不說話呢。
陶萌有原則：“如果以後還有作品演出，你邀請我，我也會來，也會爲你的成功高興。”
楊景行看着陶萌的側後臉。
陶萌看楊景行：“人生是不完美，所以更應該在我們能做好的事情上盡力而爲……你覺得呢？”
孔晨荷明白：“你朋友回去了，那就不去……今晚肯定成功，好好慶祝！”
陶萌又想起來：“幫我跟喻昕婷問好，可能沒時間碰面了。”
於是又默默走了幾步，門迎歡迎兩個人回酒店，楊景行問：“奶奶沒出去吧？”
楊景行說：“快點上去。”
孔晨荷挺愉快啊，上午本來是去陪喻昕婷上班，結果被邀請去看了樂團的開放排練。雖然排練內容並不是今晚的節目，但是也算感受了一把頂級樂團的公關活動。別看規模不大，講究還是很多的。最讓孔晨荷好笑的是，自己很是受重視，得到贈送的下月音樂會門票兩張，讓艾自然好好高興了一把。
孔晨荷興奮：“昕婷說你沒時間的話，我們可以去艾自然老家，後天打早回來都來得及，最多三個小時，她爸媽特別好客……”
“我還能說什麼，都被你說完了……”楊景行很是抱怨，然後突然間，他張開雙臂的同時上前一步，快穩準地抱住了陶萌的肩膀。
楊景行點頭：“嗯，早點好。”
好歹是個名義上的助手，楊景行請孔晨荷吃晚飯，但是小氣：“可以少吃點，晚上去喻昕婷那兒。”
喻昕婷下午要排練，所以孔晨荷現在正和艾自然在哈德遜沿岸兜風呢，準備去摸摸銅牛，遠眺一下自由女神。喻昕婷的經驗，專門跑去小島上是完全沒必要，浪費時間金錢。
楊景行不肯：“進去。”
楊景行不幹了，苦着臉抗議：“沒有，我只打個電話就行了，你纔要克服家裡……不準說了，嫌我新心結不夠大是不是？”
楊景行笑：“肯定沒問題。”
陶萌呵呵笑：“你也別驕傲。”
陶萌走進了電梯再轉身，看着跟到門邊的楊景行。
楊景行吹：“我去年到現在也出口了十幾萬美元呢，業務遍及美國、越南、緬甸。你爸爸還要多努力啊，帶着幾萬人才這點業績。”
陶萌猶豫了一下就轉身，而剛剛無視客人的服務員立刻動手開了電梯。
陶萌也點頭：“哦……我覺得她比較開朗。”
楊景行說：“當然要回。”
楊景行說：“你還要不要回來換衣服……我在酒店等你，你最好五點之前回來，我們早點吃東西了六點過去。”
楊景行熬過兩個多小時後，孔晨荷終於打電話來說自己準備好了，可以出了。
楊景行搖頭：“不行，出問題了我負不起責，再說我怎麼辦。”
轉個角，酒店大門幾乎近在眼前了，陶萌說：“就到這吧。”
楊景行擺上笑容，直到電梯門完全關閉，大概有兩三秒鐘時間。還好，在電梯門只剩下二三十公分就要合緊的時候，陶萌給了外面迴應，像是從她今天爲數不多的大同小異的笑容中取了個平均值。
楊景行點頭：“好，記住了。”
楊景行呵：“是。”
楊景行抓住：“犯規，要是有時間，你得請晚飯……她當時太忙了，而且我老家比較封建保守，不過她給了我很多安慰。”
陶萌微笑：“可能會有這個問題，我也擔心他們會太寵小虎。”
陶萌看楊景行，神情變化像是原諒或是忘記了楊景行剛剛的魯莽，自己正常化：“你走吧。”
楊景行點頭：“當然。”
“見過。”楊景行點頭。
陶萌知道不用受罰：“你爸爸媽媽見過她沒？”
陶萌問：“你真的不見奶奶了？我問問小虎和他媽在不在……”
等楊景行鬆開手並且退後，陶萌並沒有驚慌失措的樣子，這姑娘除彌補着幾秒鐘內欠缺的呼吸，有點皺眉，有點抿嘴，有點低眼……有點不快。
陶萌搖頭：“不是……我記得我爸爸第一次對你態度不好的時候，你什麼也沒說就走了。”說起這個就不太開心了。
陶萌也算個當局者吧，搖頭：“其實不是，很麻煩代價也大，真正走出來應該是至少五年之後的事，現在還只初步佈局。去年重工集團的出口只有四億美元，不到百分之十，回報也不足一成。”
陶萌又有點遺憾：“小虎快兩個月了，爸爸在身邊的時間只有幾天，出生和滿月的時候。”
楊景行點頭：“對……”笑得比哭還難看。
“快上去……”楊景行可能還在回味，這幾個字沒準備好就出口了。
楊景行說：“你當朋友的，要時刻提醒昕婷，不能想到一出是一出，開車那麼遠，這麼點時間，不危險？”
楊景行說：“有你啊，等你弟弟七厭死狗的時候，只能你來管教。你爸爸，估計代溝有點嚴重。”
楊景行很是擔心：“你們這三姐妹，以後要是天天混一塊了，不知道瘋成什麼樣子。”
陶萌不在意奉承，想起來：“你爺爺去世的時候，你回家沒？”
楊景行搖頭：“你們晚上商量下，明天去哪兒玩。”
楊景行說：“這個擔心多餘，你從小沒被寵？到現在，唯一的小缺點就是自我要求太高。”
楊景行不耐煩：“囉嗦，快點！”
楊景行搖頭：“別問，你幫我跟奶奶問好就行了。”
楊景行這襲擊太突然，而且挺用力，幾乎是要把陶萌按到胸口。不過他還沒喪心病狂，抱的時間很短暫很短暫，可能只有四五秒鐘，而且過程還算規矩，沒有動手動腳，始終保持姿勢不變。
確認電梯運行無誤地到了陶萌的房間後，楊景行轉身離開，出了大門就給孔晨荷打電話。
楊景行這不是住客的還好意思跟人家號施令：“關門吧。”
陶萌問：“齊清諾陪你沒？”
陶萌撲哧一笑，還保持着給了楊景行一個正面：“不是真的，只有個提案，那邊主動炒作的……你怎麼會看到？”
楊景行點頭：“解開了……不過又有新的，本來是想來跟你到道歉，結果是你幫我開脫，我有點不甘心。”
孔晨荷知錯的樣子：“就說說，不會真的去，而且天氣預報明天下雨……”
服務員沒有關門，站在那繼續無視客人。
陶萌顯然怕自己有什麼疏漏，還在想：“……也幫我跟齊清諾問好，上次見面，我走得太急了。”
楊景行解釋：“我知道你爸爸多半不在，上次看新聞華誠重工不是要收購費城的什麼廠，我簡直太高興了，忙死你啊！”
孔晨荷連連答應：“不知道你這麼早，以爲你要吃晚飯了才……”
楊景行笑：“沒有，你那麼大方得體。”
服務員居然也聽話，按下按鈕。
陶萌呵呵出聲：“不是的，是你陪我聊天，我知道你是克服很多來見我，你願意見奶奶願意見小虎媽媽，都要勇氣……”
陶萌說：“明天不見面的話，我們可能早上就出，小虎喜歡下午睡覺，車上不太睡得好。”
陶萌又想了一下，還是怕不周全：“你還有什麼話說沒？”
站在了距離電梯四五米的位置，陶萌想起來：“祝你晚上一切順利。”
楊景行說：“國內沸沸揚揚，都覺得揚我國威，我們也有錢了。”
孔晨荷簡直迫不及待：“我換的都帶了，等會放她辦公室，不過她昨天肯定沒時間做蛋糕……你今天還去不去？”
陶萌說：“上午出去了，應該回來了。”
陶萌笑一下：“你做到了，我現在是高興的……我覺得我的心結已經解開了。如果你能理解我的話，你也應該解開了。”
孔晨荷掩飾不住笑地保證：“不會……主要是這次時間太短了，如果每天在一起就不會，我們肯定會照顧好三妹。”
祖國應該還沒天亮呢，蕭舒夏給兒子打電話來了，關心的都是些重大問題，鬍子刮乾淨沒，衣服穿整齊沒……最好是能照幾張照片，她的什麼空間好些時間沒更新了。
近六點，甘凱呈也給楊景行打來電話，提醒別光記着約會把正事給忘記了。
六點過幾分鐘，楊景行和孔晨荷到了藝術中心，如孔晨荷描述的，音樂廳把外圍佈置得不錯，而且還可以沾光旁邊劇院的著名音樂劇上演，整體很有氛圍，這會小廣場上已經比白天熱鬧多了。
路楷平積極了，這會打電話來代表系裡師生簡單跟楊景行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