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剛纔的一番交手,鐵屠是相信高飛就是高飛了,但白蓉卻不相信。
爲了博取她的信任,高飛只好把倆人之間的那點小秘密說了出來。
“高飛,你個混蛋,當初你可答應大爺來着,一輩子不許說出這件事,尼瑪的沒信譽啊,找打!”
羞人的事曝光後,白蓉惱羞成怒,論起槍桿子劈頭就砸了下來。
高飛卻像沒看到那樣,只是看着鐵屠問:“她怎麼樣了?”
“她走了,至於去了哪兒,我現在也搞不清了。”
鐵屠也沒勸說白蓉,回答說:“當時,是個相當厲害的老太婆救走了她。”
高飛沒有說那個‘她’的名字,鐵屠也知道他是在問安歸王。
白蓉手裡的槍托,已經蹭到高飛腦門了,就停在了那兒。
在高飛說出倆人之間那個秘密後,白蓉自然相信他就是高飛了,論起槍來砸他腦袋,只是虛張聲勢,來遮掩自己當年醜事被曝光的難堪罷了。
誰知道高飛和鐵屠倆人,都像沒看到她要拿槍砸人那樣,自顧自的在那兒說起話來,這讓白大爺很無語,恨恨罵了幾句後,把槍狠狠砸在了地上。
“一個老太婆救走了她?”
聽鐵屠這樣說後,高飛馬上就想到兔子和他說起過的那些話了。
兔子曾經告訴他說,他在出山的路上遇到了小白臉,隨後又遇到了一個髒兮兮的老太婆,還被狠狠抽了幾個耳光來着。
如果不是知道莫邪徵東不可能在那天及時趕來爭差,高飛幾乎都懷疑她就是那個老太婆了。
現在鐵屠又說安歸王被那個老太婆救走了,高飛就琢磨那個老太婆很可能是安歸教中的長老級別人物了。
“是的,就是個老太婆,她很厲害,雖然我們沒有和她直接動手,但她很輕鬆就偷襲了白蓉。”
鐵屠伸手,從高飛口袋裡拿出香菸,點上一顆美美的吸了口,順勢坐在了路邊一塊石頭上,就把他所知道的那些,簡單的說了一遍。
如果把鐵屠換成是劉小龍的話,劉爺肯定會把他所歷經的這些,添油加醋的說的吐沫橫飛。
但鐵屠向來是個很沉穩的人,從不喜歡炫耀什麼,就算當時的情況很危險,如果沒有必要,他也只是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了,但卻能讓人知道想知道的那些。
鐵屠所說的這些,除了大暴雨後他獨自跟蹤廖無肆和白蓉去尋找安歸王外,其他的樑嬌嬌都曾經詳細和高飛說過。
鐵屠在去追安歸王后的過程雖然簡單,尤其是老太婆救走安歸王的那一段,更是三言兩語就描述完了,不過高飛仍然能感覺到當時的兇險。
同時,也爲廖無肆能爲了白蓉而放下槍,而感到詫異,覺得他真是轉了性子。
“後來,廖無肆自己追了下去,我和白蓉就想出山,結果卻遇到了一羣不明來歷的人。”
看了眼白蓉,鐵屠苦笑道:“結果,在猝不及防下,白蓉受傷了,我們只好在叢林中和那些人藏貓貓,總算是運氣比較不錯,從別的地方走出了山,沒想到卻在這兒遇到了你,還真是巧到了極點。”
“哦,原來是這樣。”
高飛向來時的方向看了一眼,說:“追殺你們的那些人,是一個叫孟少的人重金僱傭來追殺安歸王的……”
許久沒有說話,感覺自己被冷落了的白蓉,氣鼓鼓的插嘴問道:“你怎麼知道那些人,是被人僱傭來殺安歸王的?”
高飛沒有過多的解釋什麼,只是揪起帶血的衣襟比劃了一下。
白蓉明白了:“哼,顯擺什麼呀?我們倆人被人家追得四處狼狽逃竄,結果卻被你一個人就給幹掉了,這是顯擺你比我們倆更厲害呢吧?”
白蓉不講理,還蠻橫,這是出了名的,高飛自然不會和她擡槓,大度的笑了笑,點上一根菸:“老鐵,除了安歸王和那個老太婆外,你還有沒有見到別人?”
鐵屠濃眉一皺:“別人?別人是誰?除了我們之外,還有誰來到嶺南了?”
“沈銀冰,和顏紅。”
高飛輕輕的回答。
他本想說沈銀冰是和個光頭一起來的,話到嘴邊卻不想說那個人了。
這就讓鐵屠誤會了,是沈銀冰和顏紅一起來的了,登時吃了一驚:“啊,她們也來嶺南了?你的意思是--她們兩個,也去了深山叢林中?”
高飛點頭:“有人見過她們。”
“可我們沒有看到她們倆,一直到出來,都沒有見到。”
鐵屠扭頭向爭差方向看去,不確定的語氣:“也許,她們就在爭差的雨林邊緣等你呢?畢竟她們都不傻,知道里面很危險。”
高飛嘆了口氣:“我問過那些人了,他們在出山時,沒有遇到她們。”
鐵屠倆人都沒想到,沈銀冰會跑來嶺南。
沈銀冰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鐵屠很自然的就以爲,她從安歸王那兒得到的消息,卻不知道安歸王根本沒有告訴她,她是從顏紅在昏迷中的話,以及顏紅和安歸王先後失蹤而推斷出來的。
哼哼,沒想到那位和你總是唱反調的沈銀冰,倒是很關心你吶,京華有個王晨,這兒有個安歸王,還有個樑嬌嬌,果然是情種啊--白蓉心中冷笑着,有心想諷刺高飛幾句,看他神色黯然的樣子,卻又不忍了。
鐵屠陪着高飛吸了會煙,才說話:“這段時間,你在哪兒養傷的?”
“在樓蘭。”
高飛擔心安歸王等人的安全,沒心思再說這些,隨口說:“具體的,等這邊的事情完事後,我再詳細告訴你吧。”
高飛不願意說,鐵屠也就不再問,點頭說:“好,那就以後再說--高飛,你是不是還要在這邊等?”
望着夜色中的莽莽羣山,高飛說:“沒有她們的消息,我暫時不能走。”
白蓉忍不住的說:“可明天,就是你和王晨大喜的日子了,你現在還有機會趕回去參加婚禮。”
高飛根本沒有在意,淡淡的說:“不管我在不在,高家總能爲我安排好一切的。”
聽出高飛話中帶着對高家的不滿後,鐵屠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這是人家的家務事,他和白蓉都是外人,當然不方便參與了。
鐵屠無聲的嘆了口氣,拍了拍高飛的肩膀:“好了,那你繼續在這邊等,我先護送白蓉回去交差。”
高飛跟着站了起來:“一起回縣城。”
“不了,我們不回縣城。廖無肆,也許早就在那兒等着了。”
鐵屠沒有解釋什麼,擡手指了指縣城的西北方向:“那兒,有座軍用機場--你要是想回京城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回去。”
伐南縣是個小縣城,只有一個破舊不堪的長途汽車站,沒有火車站更沒有民用機場,鐵屠三人趕來嶺南時,就是乘坐軍用飛機,直接來到伐南縣的。
目前不管任務是否成功,白蓉已經受傷,也到了該回去交差的時侯了。
把剩下的大半盒香菸扔給鐵屠,高飛說:“那就祝你們一路平安。”
“謝了。”
白蓉難得正經的道了聲謝,撿起地上的微衝,當做柺杖用,右手也很自然的摟住了鐵屠的脖子:“高飛,既然你這個新郎官都不回去參加婚禮,那我們也沒必要去參加了。嘿嘿,再說了,時間上也趕不及了。”
“行,明白。”
高飛笑了,望着這倆人說:“不過我保證,到時候我一定會參加你們倆人的婚禮。”
白蓉一楞,隨即臉蛋發燙,張嘴罵道:“狗屁,誰和他結……”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鐵屠就溫情脈脈的說:“老婆,要不要揹着你走?”
“你、你滾開,誰讓你獻殷勤!”
白蓉被鐵屠這個老實人一聲‘老婆’,給叫的異常惱羞,擡手砸了他肩膀一拳,心裡卻是甜滋滋的。
接下來的十幾分鍾內,倆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相互攙扶着前行。
路不好走,天也很黑,他們肚子裡餓得要命,不過卻希望能一輩子這樣走下去,永無止息。
戀愛中的人都是這幅德性,情濃時就算身處窮山惡水中,也會覺得這是在天堂。
更何況,嶺南的山水冠絕天下,在這種風景秀麗的地方收穫愛情,的確是值得一輩子回憶的浪漫。
“哎喲,我們忘記告訴高飛,葉心傷當前就陪伴在沈銀冰身邊了!”
白蓉不小心踏在了一個小坑內,崴了下腳,本能的趴在了鐵屠懷中,本能的趕緊掙出來時,纔想到還有這麼個重要信息沒有告訴高飛呢。
“別擔心,高飛早晚會知道的。”
鐵屠搖了搖頭,低聲問:“腳疼不?要不、要不、要不……”
鐵屠接連幾個‘要不’,卻沒說出後面的話,白蓉罵道:“你便秘呢你?要不什麼?”
“要不我抱着你走吧!”
鐵屠說着,忽然彎腰把白蓉抄在了懷裡,大踏步的前行。
“鬆開我,鬆開我,誰稀罕讓你抱着,哎喲,我的屁屁……”
白蓉掙扎了幾下,最後把頭藏在了他懷中,就像一隻溫柔的貓咪。
“沒想到白蓉這朵刺玫瑰,最後竟然被老鐵這悶掃男人不聲不響的摘走了,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啊,呵呵。九龍王中,白蓉和小雯是女孩子,可惜了小雯……”
想到犧牲在漢德勒森林中的黃龍,高飛爲老鐵的喜悅,減輕了很多。
他也知道,黃龍中意的男人是廖無肆。
在她犧牲後,廖無肆肯定會特別痛恨葉心傷,痛恨安歸教的人,纔不擇手段的誅殺安歸王,這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他沒覺得廖無肆這樣做有什麼不對。
先後通過兔子、樑嬌嬌、樸正雄和鐵屠白蓉這五個人,高飛了解到了很多爭差之戰的信息。
只是這些人都不知道沈銀冰、顏紅,和雙王去了哪兒。
不過,既然鐵屠倆人,和那些殺手已經撤出了叢林,相信安歸王她們幾個,也很快就能出來了。
也許,就在明天,甚至是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