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銀冰相信,不管是峭壁還是颶風,都該很清楚高飛跟莫邪徵東的關係。
那些人還該知道,莫邪徵東是一個無敵的存在。
所以要招惹高飛,就必須得考慮莫邪徵東。
這個不屬塵世間的女子,就是高飛的一顆原子彈,能橫掃一切。
她若安在,沒有誰敢亂動。
可她要是懷孕了,最起碼在十個月內不能入世,那麼這就是整治打擊高飛的最佳機會了,所以一九七三、颶風都跳出來了。
當然了,沈銀冰也相信,這些人也不一定真忌憚莫邪徵東,畢竟當前是現代化社會,莫邪徵東本事再大,也挨不住一顆槍子的。
所以呢,洞房花燭夜那晚,沈銀冰就跟高飛決定,最好別通知莫邪徵東,讓她繼續潛伏——她過早的露面,不管她能震懾多少人,那些人終究能找到對付她的辦法。
說句現實的話:莫邪徵東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罷了。
如果她始終都沒露面,反而會對那些人形成一定的震懾力,無論對高飛做什麼,都得本能的考慮‘莫邪徵東的感受’,這就是震懾力。
莫邪徵東冰雪聰明,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更知道依着她現在的身體狀況,選擇繼續隱居纔是最正確的方案。
但她還是入世了。
因爲她覺得,在她還能充分活動之前,最好是來世間走一圈,做點‘力所能及’的小事,給某些人加深一下印象。
她來了。
她既然來了,就不會因爲沈銀冰的一番好意‘教誨’,就這樣飄飄然的離去。
“天亮之前,我會離開的——麻煩你告訴高飛,不要讓他爲我擔心,更不要因爲我的到來而訓斥飛龍部(高飛曾經鄭重囑咐地下樓蘭的外界飛龍部負責人,不許他們去打攪莫邪徵東的),我知道該怎麼做,該做什麼的。”
莫邪徵東放下茶杯,站起來轉身看向了不遠處的楚揚。
楚揚笑了笑,卻沒有吭聲。
莫邪徵東主動說話了:“你在來之前,是不是曾經有人告訴過你,這次寶島之行會遇上我,並一再囑咐你該怎麼做?”
楚揚有些奇怪,問道:“你怎麼知道?”
“依着你的性格脾氣,沒人囑咐你的話,你會這樣低調?”
莫邪徵東說完,也沒等楚揚說什麼,拿起桌子上的青銅面具,重新戴在了臉上,擡頭看向了仙霞山的高處。
沈銀冰也擡頭,看向山巔那邊。
看了足有半分鐘後,沈銀冰才低下頭,輕聲說:“莫邪徵東,謝謝你。”
“不用,我們是一家人的。”
莫邪徵東搖了搖頭,身子又飄了起來,飄向了黑暗中的迷霧,聲音也隨着;飄忽起來:“我記住你的話了。一年後,不管是誰冒犯了你,我都會讓他付出幾倍的代價。”
說到最後這個‘價’時,莫邪徵東的聲音好像從幾百米外傳來,隨後很久,餘音都彷彿在迷霧中嫋嫋不散。
高七輕輕鬆了口氣。
剛來華夏大陸時,高七他們對沈銀冰尊崇歸尊崇,其實內心還是很囂張的,因爲他們很清楚自己有多麼的強大,十二個人擰成的一股力量,足夠應付任何人,任何危險了。
但隨着他們跟高飛、楚揚的交手,尤其是莫邪徵東的神龍一現,僅僅用一根樹枝,就讓高七忽然明白,他此前就是坐在井底的蛤蟆,要想在這個世界安然生存下去,那麼就得收起狂傲,像楚揚那樣學會低調。
當年楚揚就已經大殺四方,威風八面了,現在不也是很懂得低調了?
這就應了人們常說的那句話了: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我們的世界更像華夏先祖所形容的那樣,是五行相生,卻又五行相剋的,簡單的來說就是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王者,也沒有常勝將軍,更沒有永世強盛的國家。
盛極必衰的道理,是大自然的規律,適合任何人,任何一個組織,國家。
這個道理很簡單,但唯有真正經歷過重重磨難的人,纔會徹底的明白。
楚揚無疑就是這樣一個人,依着他多年前在華夏闖出的名頭,能夠在莫邪徵東出現後表現的像孫子那樣乖,決不證明他是個怕死的,怕事的,只能說明他很聰明,沒必要去招惹沒必要的麻煩。
人活着,誰喜歡麻煩纏身呢?
所以等莫邪徵東走後,他才故作怕怕的鬆了口氣,還擡手擦了擦沒有一絲汗水的額頭,苦笑着問沈銀冰:“我們,還繼續聊嗎?”
莫邪徵東沒出現之前,沈銀冰跟楚揚聊的還是蠻投機的,甚至還不要臉的說什麼,如果早幾年看到他,就不會去考慮高飛了。
但後來當她得知,那個裝扮成‘斯巴達勇士’的赫拉,原來就是被他老婆所排擠,他沒能力保護她、致使她受到排擠被拋棄的可憐人後,沈銀冰就看不起他了,不想跟一個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的傢伙合作,這才執意要走,所以才引發衝突的。
莫邪徵東忽然出現,尤其是臨走前對楚揚說的那句話,讓沈銀冰意識到了什麼:原來,莫邪徵東也知道他會來找高飛合作的,那麼我得跟他好好交談一下了。
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後,沈銀冰才說:“反正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倒不如聽你在這兒叨叨一下。”
看着這個驕傲的女子,楚揚腦海中又騰起一個人的影子,沒來由的嘆了口氣,到揹着雙手走了過來,重新坐在了沈銀冰對面。
不等他張嘴,沈銀冰就說話了:“莫邪徵東說,你在來之前,就有人告訴過你,你會遇到她?並且囑咐你,千萬別招惹她?”
楚揚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無奈的笑了笑說:“我也不願意相信她說的話是真的,但很可惜的是,她好像從沒有預言錯過。”
“這個她,是誰呢?”
沈銀冰有些八卦的問道。
“陳摶老祖的後人,以裝神弄鬼爲到處騙吃騙喝生。”
楚揚自嘲的笑了笑,眼前浮上一個道士打扮的女人影子。
那個穿着道袍的女子,其實不是道士,道袍只是她裝神弄鬼時的道具之一(楚揚是這樣認爲的)罷了。
儘管那個女人已經給楚揚生了個兒子,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楚揚竟然覺得從沒有了解過她,就像當年稀裡糊塗的被她逆推了那樣(這一點,那個女神棍有些像陳果果)。
那個女神棍,如果去電視劇內扮演觀世音菩薩,相信根本不用化妝,她就會給人一種觀世音菩薩在世的錯覺。
陳怡情身爲陳摶老祖的第多少代後人,在占卜、八卦方面的造詣,絕對是龍師父都難望其項背的。
楚揚這次離開瑪雅新城來中土的半路上,碰到了生下兒子後就是雲遊天下的陳怡情。
她鄭重的告訴楚揚,這次東土之行,會遇到一個臉戴青銅面具,身穿黑色龍袍的女子,從迷霧中走來——如果楚揚以後還想繼續過那種溫香軟玉抱個滿懷的好日子,那麼就不要招惹她。
大凡是神棍,之所以被稱爲神棍,就是總愛說一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話,就像陳怡情告訴她男人,千萬別招惹莫邪徵東,卻不說爲什麼不能招惹。
楚揚問的急了,就一句‘天機不可泄露’,然後飄然去了。
對於這個神神叨叨的女人,楚揚真的很頭疼,可對她的話卻是深信不疑。
這就是他的聰明之處了,因爲他能活到今天,憑藉的可不是牛哄哄的身手,更不是讓女人着迷的英俊外表(他總是這樣謙虛的來形容自己),而是因爲他在任何時候,都有自知之明。
沈銀冰問起陳怡情的事後,楚揚明顯不願意多提那個女人,很快就岔開了話題:“你不是想知道赫拉的事兒嗎?那我就跟你說說。”
看了眼坐在一邊的商離歌,楚揚再次自嘲的笑了笑:“好像,自從她離家出走後,我是第一次跟人說她的事了。”
沈銀冰忽然問道:“你老婆很愛吃醋嗎?”
楚揚楞了下:“你問的哪個老婆?”
沈銀冰的臉陰沉了下來:“你能有幾個老婆?”
商離歌接話了:“明媒正娶的,也有四五個了吧。”
“啥?”
沈銀冰有些驚訝,還有些氣憤:“娶一個,離一個,再娶?”
也怪不得沈銀冰驚訝,氣憤,因爲當初高飛當初分王晨結婚後,就是她耍陰謀詭計,逼着人家倆人在蜜月還沒有完事,就分道揚鑣,最終在國慶節那天迎娶了她。
商離歌卻淡淡的回答:“不是,是接連娶了好幾個。”
沈銀冰就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楚揚,很好奇。
楚揚說話了,也很熱心的樣子:“要不要我把一口氣能娶很多個老婆的經驗,都告訴高飛?”
現在沈總是高飛唯一的合法妻子,她已經打定主意,哪怕是海枯石爛也不會放開那傢伙了,又怎麼喜歡他再去‘納妾’呢?
“沒興趣,說正事吧。”
沈銀冰一口拒絕。
好心被拒絕後,楚某人多少有些遺憾,但很快就調整了心態,雙手端着茶杯,仰望着星空,眼神很深邃的說:“那一年,我可能還沒有高飛現在的年齡大,就已經是讓萬千少女的夢中青人了,哪怕是在西方——”
赫拉在還沒有遇到楚揚之前,她是赫拉天后,跟宙斯王等十二主神一起,經營着神秘的奧林匹斯山,遙控當時世界上最強大的2012(詳情請看《逃婚高手》)。
後來,楚揚出現了,用他牛比轟轟的身手,英俊的外表跟不要臉的行爲,先拿下了赫拉天后,讓她成爲了在奧林匹斯山的內應。
最後又在她的配合下,最終把宙斯王(在那個時代,宙斯王就是無敵的存在,有些像今天的莫邪徵東),也攬入懷中,大傢伙一起創建了瑪雅新城,粉碎了世界末日的大陰謀,拯救了整個世界……
陰霾散去,太陽重新升起後,楚揚就懷抱着他的女人們,敲着得勝鼓,唱着凱歌旋了,自以爲回到瑪雅新城後,從此會過上童話中的美好生活。(未完待續